楔形陣實際上就是個梯形陣,第一線、第二線、第三線、第四線中的騎兵均爲六邊形騎兵,也就是衝擊騎兵和近戰騎兵的綜合體。
重騎兵和輕騎兵的戰術定位各有不同,重騎兵需要常年的訓練,精靈有漫長的壽命,而且精靈也不是腦癱,一個東西練幾百年練不明白。練時間長了,六邊形騎士自然就出來了,本質上沒有衝擊騎兵和近戰騎兵之分,衝擊的時候會使用各種騎槍和長矛,近戰的時候會揮動錘子和刀劍。
就好比60分及格後,會具備一名騎士的基本素養,熟悉各種戰術的同時會使用各種兵器。在漫長的生命中,精靈騎士們所要做的就是訓練和戰鬥,不斷的提高分數。到了80分的時候就是各個精銳騎士團的主力,像杜魯奇的黑檀之爪騎士團和阿蘇爾的伊姆瑞克騎士團,也就是有着『焰裔騎士』稱號的卡勒多驢王子,還有阿斯萊的奧萊恩私人衛隊狂野騎兵。
再往上可就難了,90分差不多就是精銳騎士團中軍官之類的角色了,100分就是冠軍了。就像打鐵一樣,60分是制式裝備,80分是魔法裝備,90分就是神器,100分就是超凡。然而分數只是一個比喻和一種具象,就像對於學霸來說100分是因爲卷面只有100分,這不是什麼裝逼,而是是事實。
中古世界人才輩出,對於精靈戰士來說,戰鬥和訓練是無止境的,每位精靈的天賦和潛質也是不同的。就拿黑守衛來說,拜涅是前者,需要戰鬥和訓練,而寇蘭則是一位天賦型選手。這套理論儘管抽象,但非常好用,具有實用價值,不止騎士和黑守衛可以往裡套,其他的戰士也可以往裡套。
由於人員數量的緣故,拜涅和塞利雷沒有組成大楔形陣,而是採用小楔形陣,第一線僅有十名騎士,這也是爲什麼精靈會爭相搶名額的原因,儘管第一線有着極高的戰死率,但同時也是一份資歷和榮耀。第二線比第一線多了四名騎士,第三線和第四線以此類推。
然而,整個陣型中並不是只有艾德雷澤信徒們,還有一些艾尼爾,這些艾尼爾們分佈在後面幾排的中心位置充當騎射手的定位。由於是楔形陣的緣故,在衝擊或是戰鬥的時候,基本上都是前三排和側翼在戰鬥。
陣型最中間的騎士只有充當啦啦隊的效果,沒有與敵人產生實際接觸的機會,衝擊的時候,除了巨獸之類的玩意,沒有東西能站在他們面前供他們獵殺了,連撞帶踩,早死球了,除非是前排和側翼的同伴戰死需要替補位置。
除了艾尼爾充當的騎射手外,從阿爾道夫地道出來的阿麗莎和赫瑪拉也位於陣型的中央,用來提供魔法支援。
第一排的阿斯佩倫手中並沒有拿着騎槍和長矛,而是拿着一把在杜魯奇軍隊中非常常見的葉錘和騎士盾,他的長矛掛在了馬鞍上,矛尖直指天空。
達克烏斯把更換下來的尊神戰戟贈給了塞利雷,此時的尊神戰戟與第一排其他騎士的長矛和騎槍一樣,放置在馬鞍上。塞利雷的手中拿着與阿斯佩倫同樣的裝備,刀劍對付亡者時沒有那麼好用,而且亡者大軍中,還有存在着重甲騎士,沒有什麼比錘子這類鈍器更好的破甲裝備了。
這是塞利雷和拜涅討論的結果,他倆認爲在發動進攻會後不會在第一時間遇到對方的騎兵,所以他倆調整了戰術,第一排的騎士只需要保護自己,其他的交給身下的冷蜥,本身噸位就大,還裝備蜥鎧的冷蜥會像黃油刀一樣撕開對方的陣型。
事實上,這是一個精心的設計,在塞利雷和拜涅的預想中,當接近敵陣時,包裹在楔形陣中間部分的艾尼爾射手將箭矢越過前方騎兵的頭頂向敵陣傾泄,第一波打亂敵軍的陣腳。楔形隊箭頭部分那些裝備着葉錘和盾牌的超重裝騎士直接穿透敵人,擠亂對方陣型,造成第二波破陣。第二排的騎士們會順勢猛烈衝鋒,對對方陣型造成第三次衝擊。騎槍和長矛在對付陣型已經被破壞的敵軍時,殺傷是非常高效的。
衝擊結束後,騎士們會揮舞着之前懸掛在腰間的葉錘和刀劍,在敵羣中猛烈砍殺,用之前放置在馬鞍上的盾牌格擋。陣中的騎射手們則伺機而動,或進行持續的近距離射擊,或補位跟隨騎士們使用葉錘和刀劍一起砍殺。
這套陣型除了訓練水準外,還要有大量訓練有素的基層軍官,同時坐騎也需要進行訓練,在衝擊的時候不會產生混亂,讓每排都保持一個牆面。現在,這些條件都具備了,這些來自杜魯奇和艾尼爾的騎士們本就是訓練有素和有着作戰經驗的精銳,混亂無序的冷蜥也被大隻佬賦予了秩序。
然而,楔形陣也並非無敵,組成強力的衝擊陣型、向前所向披靡的同時,戰馬或是冷蜥在密集陣型中轉向不便,比一般的騎兵更需要保護側翼與後方。在楔形陣的側翼需要大量的輕騎兵輔助,掩護側翼的同時完成追擊,現在克拉丁指揮的冷蜥戰車和災行者戰車填充了這個角色,此外還有一些力量會加入其中,只是時間未到。
精靈們站在戰場的邊緣,等待敵人的到來,噬魂者上的絲綢長絲帶或是三角旗在風中噼啪作響,精靈符文繡在這些長絲帶和三角旗上,代表騎士們對巫王的奉獻,爲巫王服務的偉大事蹟,及騎士家族及祖先的崇高歷史。現在這些旗幟又多了一些其他的意義,代表了騎士們對巫王之手的奉獻,及對作爲教徒對艾德雷澤的崇高敬意。
相較於旗幟,盾牌就混亂了很多,長絲帶或是三角旗不是消耗品,在戰鬥結束後,可以收納,並再次投入使用。但盾牌不是,盾牌在某種意義上是一種消耗品。儘管陣型中的盾牌大部分都是鷲盾,然而表面的樣式花樣繁多,一部分騎士拿着杜魯奇特有的鷲形黑松木包鋼盾牌,盾牌上刻有不同的徽記,代表着軍團、城市、黑色方舟及家族等等。
一部分拿着阿蘇爾的盾牌,綠、藍、紅塗裝並帶有遠古巨龍的圖案充斥其中,還有極少部分拿着金色塗裝的盾牌,這代表了盾牌的持有者是教團中的強者。除了卡勒多牌,還有海龍圖案的洛瑟恩牌,海獸圖案的柯思奎牌等等。艾尼爾們則拿着阿蘇焉和各式精靈符文的盾牌,主打一個欺負人類看不懂,不知道這些盾牌的含義。
至於冷蜥?這是艾尼爾從杜魯奇那進口的納迦羅斯式裝備……
在陣型的不遠處的後方,由拜涅作爲總指揮,指揮的阿蘇焉之子和杜魯奇海盜們也已經整裝待發,他們會填補騎士衝鋒後的缺口,使敵人無法重組隊伍。如果騎士們進行機動和後退,他們還會形成防禦壁壘,掩護騎士,並等待騎士們重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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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最前方的塞利雷觀察了許久,他看到無數的蝙蝠正在天空飛舞,在成羣的蝙蝠下面,是無數的骷髏和殭屍。除此之外,他沒有看到任何有價值的目標,而且那些亡者似乎還沒發現他們的出現。等待許久後,他示意大隻佬進行出擊。
無聲的衝擊開始了,塞利雷沒有發表什麼慷慨激昂的演講,騎士們也沒有用帶着手套的拳頭一遍又一遍地抨擊着自己的胸甲,直到敲打聲震耳欲聾起來,更沒有發出嚎叫。冷蜥也同樣如此,所有的冷蜥在大隻佬這隻神佑巨角冷蜥的威壓下不敢造次。
阿斯佩倫感覺自己的心跳慢了下來,周圍冷蜥踩在泥沼上發出的聲音也慢了下來,他的周圍的一切似乎都慢了下來。他看見蝙蝠在天空中盤旋,看見亡者被他身下的冷蜥撞倒,這一切發生得是如此的緩慢。他的心跳在耳邊轟鳴,他想張開嘴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漫長吶喊。
然而,在阿斯佩倫剛開嘴的那一刻,他感覺世界又回到了原來的位置,同時他也想到了準備前的命令,在衝擊的過程中嚴禁發出無意義的叫喊。他的葉錘在空中呼嘯而過,擊打在站在他與塞利雷縫隙中的殭屍。
當阿斯佩倫看到骷髏和殭屍再次涌動時,他感到如釋重負,他暫時忘記了一切的恐怖,並逐漸適應了發生的一切。然而很快,可怕的感覺又回到他的身體中,讓他正在揮動的戰錘的手臂起了雞皮疙瘩。儘管他不會魔法,也沒有第二視覺,但死亡和黑魔法的惡臭不斷的通過頭盔鑽進他的鼻孔中,影響着他的感知。
冷蜥衝入亡者大軍中,如同一陣颶風席捲而過。亡者大軍被這突如其來的衝擊攪的一片混亂,被冷蜥擊倒,並被無情地將其碾碎。
在劇烈的撞擊下,冷蜥沒有停滯的跡象,愚蠢的它們面對敵人的長矛都敢展開衝擊,更別提連武器都沒有的亡者了,而且它們也分不清兩者的區別,在它們的認知中,那不是同類,只是肉,只是獵物,只是可口的食物。
大隻佬張開巨大的口器,鋒利的牙齒閃閃發光,向着一羣骷髏撲去。它用強大的咬合力一口咬碎了一個相對比較完整的骷髏,被咬中的骷髏沒有像它認爲的那樣鮮血噴涌而出,但骷髏發出了尖叫聲,隨後就在它的撕扯下在一瞬間支離破碎。
感覺不過癮的大隻佬咬碎了骨頭後,用它那鋒利的爪子鉤住了一名殭屍的胳膊,然而還沒等它用力一扯,它那鋒利的爪子直接切斷了殭屍的胳膊。殭屍發出了可怕的慘叫,但在它的攻擊下,殭屍的抵抗和慘叫毫無用處。
大隻佬動作迅速且狠毒,奔跑着的它沒有理會殭屍的慘叫和反擊,直接將殭屍撞飛了出去,不斷穿梭的它咬中一隻殭屍腰部,再咬斷的一瞬間,殭屍就像爆漿一樣。那一刻它似乎理解了小豆芽所說的噁心含義,它不像它那些愚蠢的同類。
大隻佬是有記憶的,它上次吃到這麼的東西還在與……似乎並沒有,儘管它在很久之前吃不飽,但也沒有吃過這麼噁心的東西,這是它有記憶以來,第一次吃到這麼難吃和噁心的東西,不對……它突然回想起來,它吃過,在全是雪的山中吃過。
感覺噁心的大隻佬不停的甩動頭部,把一隻撲向它的骷髏供飛出去,骷髏在飛行的過程中直接解體了,散佈的碎片飛的哪都是。它把嘴裡的碎肉甩飛了出去,甩動的同時它還惡趣味的轉過頭去,把殭屍那惡臭的血和碎片甩到它背後的小豆芽的身上,這是這隻小豆芽騎在它背上的代價。
緊接着,大隻佬看到了一個相對稀奇的東西,它感覺它似乎第一次看到這麼醜陋的東西,它毫不猶豫的張開嘴撲咬了過去。 皮膚骯髒不堪,呈現出一種病態的土黃色,目露兇光、充滿瘋狂,扭曲的嘴脣中露出尖銳的牙齒,滴着噁心的唾液的食屍鬼只能在地上爬,看不到遠處發生什麼的它聞到肉香後就迫不及待地衝了出來,準備大啖一番。
衝出來後的食屍鬼還保持着一點微弱的理智,它那被撕裂的心靈中涌現出後悔和恐懼的情緒,它扭曲的臉上露出了驚愕的表情,在它的視野中一隻龐然大物正以極快的速度向它撲來,看到龐然大物巨口的它恐懼地想向後退,但出來容易,回去就難了,還沒等它反應,它感覺它飛了起來。
在龐然大物口中劇烈掙扎的食屍鬼用爪子撓向敵人,但它的手太短了,它碰不到,它的另一隻手也在不斷的揮舞着,握在手中的大腿骨棒子砸在龐然大物的鎧甲發出了清脆的響聲,然後就沒然後了。
在出發前,體型變大的大隻佬被新打製的蜥鎧重新武裝了起來,豈是一根大腿骨棒子能撼動的。
看着近在咫尺膽敢回擊的醜陋東西,大隻佬的眼中露出了詫異的表情,隨後詫異逐漸轉化爲憤怒。憤怒在它的身體裡蠢動,彷彿激起了一股無法抑制的力量,伴隨着一聲低吼,巨大的力量在他的下顎中匯聚。隨着它低吼,周圍的空氣似乎也爲之顫抖,骨裂和肉體碎裂的聲音從它張開的巨口中傳出,混在一起的聲音如同魔音一般,這聲音充滿了威嚴和恐懼,彷彿在提醒那些膽敢對抗它的醜陋生物們,在面對何等可怕的力量。
不斷掙扎的食屍鬼飛了起來,在某種角度上講它是幸運的,只能在地爬行的它在這一刻有幸看清了戰場的全貌。它看到平日與它爭搶血肉的同類在面對龐然大物時如同脆弱的玩偶,它的同類被撕扯、咬碎、踐踏。驚鴻一瞥的它很快又看不到了,它重重的摔倒在地上,現在它只能看到龐然大物那充滿誘惑的肢體正不斷向它逼近,隨後它的眼前一黑,什麼都看不到了。
大隻佬並沒有停下,它很憤怒,它之所以憤怒是醜陋東西的居然敢回擊,另外,它再次吃到了噁心東西的作嘔感。騎在它身上的小豆芽沒有騙它,有戰鬥,有殺戮,但沒有肉可供它享用。它的眼中閃爍着兇狠的光芒,被憤怒支配的它要將一切阻擋在它面前的敵人碾碎。
這一刻,大隻佬展現出了它真正的力量,火力全開的它不停地殺戮着。然而片刻後,它又露出了詫異的表情,它發現它身旁的同類居然衝在它的身前,它變得愈發憤怒,它把它的腦袋重重地撞向它的同類,隨後它仰起頭對天空發出咆哮。
聽到大隻佬的怒吼後,還在衝擊的冷蜥們發出了此起彼伏的吼叫,迴應它們的領袖,它們調整着步伐,讓原本在衝擊的過程發生散亂的步伐再次保持一致。
砸翻了一隻殭屍後的塞利雷微微搖頭的同時,吐出了一口氣,他作爲指揮當然能察覺到陣型發生了混亂,但他作爲經常與冷蜥打交道的冷蜥恐懼騎士同樣知道,他身下的大隻佬很憤怒。好在他不用提醒了,大隻佬居然發現了陣型發生了混亂,並進行調整。
數以千計的屍體在大地上徘徊着,無肉的骨頭撞擊在生鏽的盔甲上發出牙酸的碰撞聲,以及死靈法師褻瀆的聖歌。不斷的刺激着阿斯佩倫的神經,這與之前不同,這與杜魯奇、北佬、惡魔、野獸人和綠皮作戰時完全不同,這就像與一個沒有人能夠戰勝的敵人進行戰爭,這是與死亡本身在戰鬥。
“尼蘇啊。”
阿斯佩倫發出了低嘆,他似乎看到了無形的魔爪,看到了一個幽靈,由靈體拼湊而成的星質披風在幽靈身後呈扇形散開。他能感覺尖叫着的幽靈正試圖抽離他的靈魂,他的身體開始顫抖,他的眼中閃爍着無盡的恐懼和掙扎。隨後幽靈進入他的身體,滲入他的皮膚,使他的心臟凍結,使他的血液凝固,然後將他的靈魂從肉體中剝離。
驚恐的表情凍結在阿斯佩倫的臉上,然而,一切並沒有在一瞬間結束,幽靈就像接觸到了不該接觸的東西,被反噬了一樣,發出了劇烈的反應。同時的他意志重新振作了起來,他可不願意放棄自己的靈魂,他更不願意死在這裡,而且還是以這種方式。
幽靈的尖叫聲響徹天際,伴隨着它的痛苦和絕望,彷彿被某種未知的力量擊中一般。它試圖掙脫阿斯佩倫的束縛,但卻發現自己陷入了一場無法逃脫的困境中。阿斯佩倫的身體散發出一股強大的能量,周圍充斥着神秘的光芒和神聖的氣息。它感受到了這股力量的壓迫,它的形態開始變得模糊起來,似乎隨時都有崩潰的危險。
阿斯佩倫並沒有停止抵抗,他毫不退縮,堅定地與幽靈對抗。隨着時間的推移,他的意志越來越堅定,他的力量越來越強大。最終,他揮舞戰錘砸向了幽靈,面對戰錘幽靈不再是幽靈,而是一個實體,幽靈被塗了油的戰錘砸的灰飛煙滅。
還在衝擊的阿斯佩倫汗如雨下,他感到自己身心俱疲,寒風順着盔甲的層層縫隙吹拂在他的身體上,但他並沒有感覺到難受,在寒冷的納迦羅斯他已經適應了這種感覺。他深吸一口氣,重新聚集起自己的力量,準備迎接接下來的挑戰。
從阿爾道夫返回營地的阿麗莎發揮了巨大的作用,她從樹籬智者那裡學來的塗油發揮了巨大的作用,油與草藥混合後塗抹在武器上後施加的靈厄術在關鍵的時刻挽救了精靈,使精靈輕而易舉的消滅掉潛伏在陰影中的縛靈。精靈揮舞的武器並不是無效的、徒勞的,像空氣一樣的敵人被擊中了,幽靈賴以生存的特性淪爲了笑柄,就像之前對付人類時那樣尖叫着死去。
溫暖與平靜重新回到阿斯佩倫的體內,他知道陣中的女術士們施展了魔法,他感覺自己的靈魂被愛撫了,他感覺自己的勇氣被支撐了起來。這一刻,他有些出神了,他似乎能理解自己爲什麼會走這麼遠了,是責任和義務驅使着他,直到他的肉體反抗他,直到沉重的負擔束縛他,但這並不會阻止他一直的走下去,他似乎理解達克烏斯的話語了。
冷蜥衝進亡者大軍中的場景如同一股狂風突然席捲而來,它們那強健有力的後肢在泥沼上疾馳,寸步難行的泥沼對它們沒有任何的束縛。騎士們揮舞着武器,衝破了亡者那散亂的防線,將亡者撕成碎片。沒有飛揚的塵土,沒有殺戮的吶喊聲,只有亡者的尖叫和嘶吼,只有鋼鐵撞擊在肉體上的聲音,騎士們展現出了無與倫比的勇氣和決心。
冷蜥在大隻佬的帶領的下不停的衝擊着,奔騰着,踏碎一切膽敢阻擋在前進道路上的障礙物,無畏地向前衝鋒。各式各樣的武器閃爍着寒光,面對騎士和冷蜥,亡者毫無還手之力,只能束手就擒,只能再次迎來死亡。
騎士們像一支鋼鐵之箭,穿透了亡者大軍的陣線,將亡者分割成無數個孤立的小團體。他們的戰術嫺熟,配合默契,在大隻佬的指揮下,每一次衝擊都如同一次精確的打擊,將亡者大軍的抵抗擊潰得體無完膚。
在城牆上看着這一切的馬拉努爾感覺自己的熱血沸騰,無論他在哪,在做什麼,他都忘不了他曾是黑檀之爪騎士團的一員,這是他的驕傲,他的榮譽。現在的他恨不得直接從城牆上跳下去,加入到還在衝鋒的隊伍中。但他知道他不能,理智壓制了他的慾望,就像之前安排的那樣,他要等,猶如進餐一樣,現在只是飯前開胃的甜點一樣,他要等,等待那個目標的出現,那纔是大菜。
站在馬拉努爾身旁的人類守軍們驚歎不已,他們大都是被臨時徵召起來的自由民,之前守衛北城牆的行省兵被陸續的抽調到東城區的城牆上,東城區就像一個無底的坑一樣,始終都無法填滿。站在城牆上的他們有的甚至連像樣的武器,手裡還拿着平常工作時使用的工具。
在自由民的眼中,在戰場上不斷衝擊的場景壯觀且震撼,彷彿酒館中吟遊詩人傳唱的英雄傳奇,讓他們熱血沸騰,感嘆不已。仙民騎士們的身影如同神明降臨,給了他們希望和力量,仙民騎士們的勇氣和英勇被銘記在他們的心中。
站在戰車平臺上的克拉丁沒有試着去操控冷蜥,因爲他知道只要大隻佬在,他就不需要做什麼。他很滿意現在的生活,他喜歡跟隨着達克烏斯遊歷埃爾辛·阿爾文,見識在納迦羅斯見不到的一切,與各式各樣的敵人戰鬥。同時他還獲得了在杜魯奇社會中極其奢侈的愛情,他與戴琳娜·雲行者成爲了伴侶,他能感受到戴琳娜對他熾熱的愛,他同樣用熾熱迴應着戴琳娜。
至於父親和家族同不同意,克拉丁從來沒想過,要知道他與戴琳娜可是巫王之手撮合的,他的父親和家族還能因爲這事忤逆巫王之手?他站在戰車平臺的一旁,刺出穿刺者長矛的時候他的思緒不斷的發散着,他在出神,他感覺現在與金池之戰時相比毫無難度,在他看來被他刺中、或是被冷蜥碾碎、或是被戰車鋒利邊緣切斷的亡者沒有絲毫的戰鬥力,尤其是與那些恐怖的色孽戰車相比。
克拉丁收回穿刺者長矛後,能清晰的察覺到他腳下的戰車在轉向,向戰場的邊緣,向靠近阿爾道夫城牆的那一側靠攏。聽到城牆上此起彼伏的歡呼聲和叫喊後,他不再刺出長矛,他轉頭看向戰車平臺另一側的戴琳娜。他倆就像心有靈犀一樣,他看向戴琳娜的時候,戴琳娜也抽回了艾尼爾長矛轉頭看向他,對視片刻後,他倆相視一笑,隨後伸出手迴應城牆上的歡呼,彷彿像他倆完成了一次壯舉一樣,彷彿在競技場的戰車比賽中獲得了冠軍一樣。
在馬拉努爾的視野中,遠處的步兵根本沒有移動的跡象,在冷蜥和戰車戰羣發動衝擊後一直矗立在那裡,至於步兵在做什麼,他看不清,畢竟實在是太遠了,不像他的眼下。冷蜥和戰車戰羣並沒有戀戰,而是在亡者大軍中衝擊了一圈後,又劃出了一個優美的弧線,從亡者大軍中脫離了出來。
不止馬拉努爾知道,塞利雷和拜涅知道,就連撕碎殭屍後又把碎片從嘴裡吐出來的大隻佬也知道,他們現在的目標毫無價值和意義,他們做的只是告訴亡者大軍的指揮,他們來了,他們出現了,他們出招了,接下來該你們了。如果再不做些什麼,下次可不是之前的樣子了。
正在觀察的馬拉努爾突然裂開嘴笑了起來,飯前甜點後,正餐上來了,但只是正餐而已,主菜還沒有出現。他看到很遠的地方出現了一羣行進的骷髏,一堵由馬骨和生鏽馬甲組成的牆正在有序的向着城外的精靈們靠去。
“好戲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