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豐顧不得多想,拿了包包就出門,在街上打了一輛車,司機問她去哪裡,她也說不出來,想了一下,決定去葉嘉在郊外的房子,那是他本人的產業,本來,在她的名下,離婚後,才徹底歸還他的。
她熟悉葉嘉的地方,只有這裡。
已是黃昏,芭蕉蕭索,竹葉幹黃,整個院子裡空蕩蕩的,沒有一絲人氣。
大門是大開着的,她很是驚訝,葉嘉怎麼連門也不關,也不怕小偷跑進去?
進去,更不得了,一地狼藉,亂七八糟,到處都是空酒瓶,還有一些打翻在地的書籍,雜物……
她徑直進去,在客廳裡,只見一個男人躺在沙發上,正舉着一瓶酒喝得高興。
葉嘉怎麼會一個人躲在屋裡喝酒?
她輕手輕腳地走到他身邊,他卻一點也沒有察覺,依舊躺在沙發上,仰着脖子狂飲,不少的酒順着脖子滴到衣服上,他也不管。那股極其濃烈的酒味和嘔吐的穢味,幾乎要把馮豐薰得暈過去,簡直令人作嘔。
再看沙發上的葉嘉,簡直如變了一個人,鬍子拉碴,雙眼通紅,一夜之間,彷彿顴骨都高聳起來,鬢邊更添了幾絲白髮。
如此放縱的人,怎麼會是葉嘉?
他的剋制、忍耐和紳士風度呢?
美男子一放縱起來,跟街上的流浪漢,原來,毫無兩樣。
她強忍住心中之氣,走過去,一把拖住他手裡的酒瓶,很輕易就奪下來,扔在垃圾桶裡,冷冷的:“葉嘉,你發什麼瘋?”
他茫然地看她一眼,彷彿不認識她到底是誰。
“葉嘉,今天你不該是去慶祝的麼?一個人在家裡喝什麼悶酒?”
他還是茫茫然的,彷彿不懂她究竟在說些什麼。
她伸手就去推他:“葉嘉,你傻着幹什麼?人家開慶功宴,你這是什麼態度??李歡說了,楊女士是看你面子纔給的貸款,你卻不去,你什麼意思?過河拆橋?得了好處翻臉不認人了?”
他還是沉默。
馮豐看他這無辜的眼神,簡直火冒三丈。這男人,他在裝瘋嗎?故意弄成這樣幹嗎呢?之前又不是誰逼迫他,現在卻跟流浪漢似的可憐兮兮,簡直不忍直視。
她轉身要去給他找衣服:“快梳洗一下,參加宴會還來得及……”
他醉得還不太徹底,彷彿還能認出她來,叫一聲“小豐”,忽然跳起來,一把拉住她就抱在懷裡。
“葉嘉,你瘋了……”
她拼命地推他。
“小豐……”
他錮得太緊,她完全沒法掙脫,他幾乎是兇狠地低下頭,就去親她。
一種巨大的驚恐油然而生,馮豐用盡全身力氣,騰出一隻手,一耳光就重重摑在他的臉上。葉嘉稍微一鬆手,馮豐立刻退後幾步,拿起茶几上的一杯冷茶劈頭蓋臉就往他的頭上淋去。
冷水澆在頭上,更是有片刻的清醒。
葉嘉呆呆地站在原地,彷彿不明白自己做了什麼。
馮豐瞪他幾眼,眼裡終於掉下淚來。到底是什麼令得葉嘉如此肆無忌憚地放縱?
“小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