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沈君聖見商醉憂這樣說,他怔了怔,似乎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不過,他稍稍細想一下,便覺得事情出了差錯。
看着她,沈君聖面容沉靜,開口。
“我跟周詩樹好好談談。”
說着,他轉身就要朝裡走去,然而,商醉憂一見,她立馬伸手拉他,不讓他進去,惱怒地喊。
“你不許進去。”
而裡頭的周詩樹,她正被醫生檢查着的,一見沈君聖進來了,周詩樹受驚地又開始發作,她害怕地後退,大喊大叫着。
“別過來,快讓他出去,讓他出去……”
這樣一來,醫生就無法替她檢查了,醫生試圖讓她冷靜,安慰着。
“別這樣,你這樣會弄裂傷口的,聽話,不要激動。”
門口,沈君聖停都沒停,他見商醉憂拉自己,便一把甩開手,同時,也冷冷地大聲命令。
“東航,攔住她!”
聽到這話,孟東航一怔,緊跟着,他反應過來後,立馬點了點頭,開始拉開商醉憂,好聲勸着。
“商小姐,你冷靜點,事情肯定存在誤會,你讓君少自己跟周小姐好好談一下。”
然而,看到周詩樹受驚成那樣,商醉憂根本不肯。
她憤怒地掙扎,一下子變得兇狠起來。
“放開我,放開……”
可惜的是,商醉憂畢竟是個女的,而孟東航,是個男的,身手又練過,商醉憂根本不可能掙扎得過對方。
沈君聖就這樣直接進去了,他視線掃了一眼醫生,冷聲命令。
“你們出去!”
見此,醫生看過來,他皺眉,似乎不太同意沈君聖的這個做法。
“君少,傷者不能受刺激……”
男人聽都不聽,他視線冷冷盯着那名醫生,語調不快不慢,卻很冷,再度重複。
“出去!”
似乎隨時都能發怒的樣子,醫生見了,本來想再勸兩句的,卻又怕得罪人,畢竟,沈君聖可是靜舟市裡的權貴,他一名小醫生,實在不好多惹麻煩。
左右權衡下,醫生看看周詩樹,然後暗下一咬脣,終於還是做出決定了。
醫生站起,朝沈君聖福了一下身,便默默出去了。
這旁,沈君聖沒轉身看醫生,不過,他有在冷聲吩咐了句。
“把門帶上。”
剛好走到門口處的醫生和護士一怔,他們下意識地回頭看一眼,然後,默默地帶上門,外頭,商醉憂的大喊聲還在傳來,即使關着門也關不住。
“沈君聖,你出來,你要對詩樹幹什麼?”
聽着這聲音,男人沒理。
他視線只冷漠地看着周詩樹,病牀上,周詩樹瑟瑟發抖,她縮躲在那兒,害怕地看着沈君聖。
見此,沈君聖皺了下眉,因爲,他有點無法理解而已。
這個女子,一直給他攻於心計與冷靜的印象,爲什麼如今,竟變得這樣脆弱?難道說,她也是有弱點的人嗎?
沈君聖邁步走過去,對面,周詩樹一見他過來了,嚇得又驚叫。
“不要過來,走開……”
外頭聽着的商醉憂,她急得都哭出來,拼命地反抗,卻無論怎麼都掙扎不開孟東
航的禁錮。
“詩樹,詩樹……”
男人沒聽周詩樹的話,他走到離牀邊還有一兩步的位置後,站停那兒不再前靠,挑着眉看她,似乎在判斷她此時的真假。
“那天晚上,我們離開後,後來發生的事,你詳細跟我說一遍。”
他要自己親口聽,纔可以判斷真相。
病牀上,周詩樹見他還好意思問,她原本害怕着的,現在不禁又憤怒地看着他,怒視。
“你還好意思問?沈君聖,醉憂已經不在這兒了,你還跟我裝什麼?那護士不就是你的人麼?她在加害我之前,就說了是你派來的。”
聞言,沈君聖臉色一沉。
他根本沒做過這樣的事,所以,完全搞不懂爲什麼周詩樹肯定地認爲是自己加害的他。
男人眯了眯眼,他語氣還是很冷。
“你將原話複述一遍。”
好,不肯承認是吧,周詩樹惱怒着,她非要他承認,心裡就是吞不下這口氣。
“那名護士進來後,說是要打針水,然後,她打針水的時候,突然說出一句,不要怪我,我只是奉命行事,要怪,你就去怪沈君聖吧,接下來,我就開始暈了,再後來,我就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沈君聖……”
周詩樹激動地想說什麼,可,沈君聖卻淡定地打斷。
“就這樣,你便懷疑是我派人做的?”
僅是因爲那護士的一句話,所以,兇手就成了他?沈君聖真覺得自己比竇娥還冤。
這旁,周詩樹聽到那話,她卻一怔,沈君聖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說,兇手不是他?
周詩樹開始懷疑自己,但,她還是不太信沈君聖,惱怒着。
“你以爲你這樣說,我就會信你了麼?那護士爲什麼要說謊?人在做虧心事之前,說的話往往是真的,那種帶着得意的心態,我再瞭解不過……”
然而,她這番話,卻換來沈君聖的嗤笑一聲。
他輕視地看着她,笑。
“你問護士爲什麼要說謊?那我倒要問問你,那護士爲什麼不要說謊?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這是她故意栽贓陷害給我的,那麼,她難道不該對你說那番話嗎?不這樣,她怎麼栽贓陷害給我?”
栽贓陷害?
話,倒有些道理,可,周詩樹還是不懂,她喃喃地搖頭,神經有些錯亂,無法理清思緒一般。
“不可能,她爲什麼要栽贓陷害給你?原因呢?動機呢?”
雖然說,沈君聖無法找到原因爲自己辯解,但,他似乎也不太在意周詩樹的想法,只是提醒着。
“你想想,如果那護士不是想栽贓陷害給我,她爲什麼不乾脆直接殺了你?而留着你的命?這是因爲,她需要借你的口,來傳達她要的效果,她想讓你活着,然後在痛苦中去怨恨我,讓我們相互鬥爭。”
聞言,周詩樹呆住了,她看着沈君聖,一句都說不出。
站在牀邊的男人,他倜倜而談,像個律師一般順口。
“你再好好想想,爲什麼那護士淋的硫酸,是淋的稀釋過後的硫酸?如果她真想加害於你,她會直接淋濃酸了,到時,別說是醫生,就是閻羅王都救不活你,所以,追根究底,那護士就是想讓你活着。
”
事情,好像真如沈君聖說的那樣,好像真的是別人故意栽贓陷害於他。
周詩樹現在持半信半疑的態度。
她皺着眉,看着沈君聖一言不發,心頭在想着事情。
如果真如沈君聖說的那樣,是別人陷害他,那麼,他是無辜的話,商醉憂就會原諒他。
想到這一點,周詩樹眼神一寒。
不,絕對不能這樣,她不會再讓兩人繼續下去,而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
看着沈君聖,周詩樹開始冷笑,她不管沈君聖說什麼,就是一口咬定沈君聖是此次事件的兇手。
“得了吧,沈君聖,要換我是你,我也不會承認的,畢竟,這種事,可是會坐牢的,誰會那麼傻?你在一開始計劃的時候,就從沒想過會承認,所以,現在能如此處事不驚,一點也不奇怪。”
見她居然是這樣想的,沈君聖心中一陣無奈。
雞同鴨講,無法溝通!
男人懶得再勸服她,反正,他抓回護士,事情就會一切真相大白,她不信也得信。
看着周詩樹,沈君聖再度挑了挑眉,他下意識地詢問。
“剛纔,你那樣害怕,是在怕我麼?還是……其實是在怕那個男人,也就是你的父親,周仁財!”
一聽,周詩樹明顯顫了顫。
她默默低頭,不吭一聲了,果然,這件事,總算要隨着周仁財的到來,而公諸於衆,她不想被別人知道的隱私,也要全部被抖了出來。
沈君聖見她不說話,他眼眸動動,似乎不太想爲難她,只是冷淡說句。
“護士我會抓回來的,她犯了什麼罪,自有法律去評判,記住,我幫你,不是在幫你,而是看在醉憂的面子上。”
話畢,男人轉身走去。
聽着這話的周詩樹怔怔地擡頭,她看着他的背影,一句都說不出。
是看在商醉憂的份上,才幫她的嗎?
好,既然那樣,她就不需要任何的內疚了,儘量抵賴吧,將一切的罪名都推到沈君聖身上,讓他跟商醉憂徹底地不可能。
外頭,商醉憂見他出來了,她原本掙扎着的,現在不禁一下停下。
看着沈君聖,商醉憂眼淚汪汪,淚水掉落着。
見她這樣,男人心疼得很,他邁步走來,一把將商醉憂抱起就是走去,準備帶她回去,同時,也吩咐着。
“東航,派兩個人來這守着,沒我的命令,不許任何人跟她接觸。”
沈君聖會這樣做,不是想監視周詩樹,而是爲了她好。
那個周仁財,已經跑掉了,偌大的靜舟市,沈君聖也不知他會躲到哪兒,不過,既然周仁財已經知道周詩樹的住院地址,他肯定會找來的。
男人防的就是這個。
聞言,孟東航立馬點頭,應。
“是,我知道了。”
說着間,立馬就拿出手機開始打電話,而這旁,沈君聖抱着商醉憂走去,一步都不停。
她靠在他的懷裡,呆呆地落淚,現在,還可以相信這個男人麼?
可是,他剛纔的樣子,又顯示出成熟感。
她的第六感告訴她,應該再相信他一下,可,一想起周詩樹,她卻又不能相信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