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草嬰孃的臉上戴着黑色的布條,將目部遮擋住,而它的下半身則全都是黏糊糊的觸手,觸手上每一個吸盤中間都有一隻眼睛,當李花朝看向它的時候,它也擡起了觸手,用觸手上的數十隻眼睛看他。
另一隻就更奇怪了,渾身綠色半透明狀,看起來像是青蘋果味的QQ糖,頭上則是長着一株有成年人大小的超大食人花。
至於臉……
長得不算非常漂亮,但多少還算是可愛,比正常草嬰那種司馬臉要順眼多了。
食人花嬰放出來的一瞬間,它的眼睛就明亮起來,毫不猶豫地用頭上大號食人花將冒險家吃進嘴裡,同時發出“唔嘛唔嘛”的喜悅聲音。
“等等等等,喘不過氣來了,鬆開鬆開!”冒險家的上半身已經被食人花嬰塞進嘴裡,他拼命拍打着食人花嬰的身體,感覺到食人花鬆開嘴時就腰胯發力,隨後徹底掙脫出來。
他摸了一把臉上的粘液,隨手甩落到地上,然後衝着自己的身上連續打出幾個“沐”字符,顯然是經歷過很多次這樣的事情。
在此期間,食人花嬰還蹦蹦跳跳地想要撲向冒險家,就像是看見主人回來的狗狗一樣,然後它就被身邊看起來更加沉穩的觸手娘草嬰攔下,被三四根觸手拽得無法前進。
而處理完身上的粘液後,冒險家指着這兩隻草嬰問虞良:“所以你有什麼辦法嗎?其實我還是更喜歡像人一些的,而且最好是溫柔的大姐姐。”
“在月亮那個副本結束後,你還經歷過幾個副本?”虞良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是看向那兩隻形態各異的草嬰蘿莉。
由於這兩隻草嬰已經轉讓到冒險家的物品欄並且經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所以他的查看只能看見它們大致的梯度等級,看不見它們具體的能力。
T2。
這兩隻草嬰已經變成了T2,恐怖的提升速度讓虞良懷疑完成月亮副本的冒險家回到了現實中更早的時間段,又經歷過好幾次副本才和他遇見,就像是動物園後的許辭兮一樣。
“一個啊,這才兩三個月時間,副本哪有那麼頻繁。”冒險家則是回覆道,言語中帶着些許理所應當。
“好吧。”虞良點點頭,看起來冒險家的時間線和他是一樣的,並沒有因爲怪談世界的時空觀產生特殊的變化。
於是虞良的臉上露出風平浪靜的表情,一副經驗老到的模樣:“既然如此,先說說你的培養方案吧,我要對症下藥。”
他當然得這麼做,因爲他也很想知道這冒險家是怎麼把那兩隻草嬰培育成現在這樣的。
用現實時間來算的話,總共才過了兩個多月,這麼短的時間裡居然就能養出兩隻T2級的草嬰……
務必說,快說,想學。
“就是……”冒險家表現得有些囁嚅,他想了想才繼續說道,“我的能力你大概知道吧?尋寶特別強,然後還能開盒,所以一些怪物守着的寶箱,又或者是玩家藏起來的寶貝,只要找到接近的機會我都可以試着打開。”
他解釋道:“所以我身上有用的道具不少,能吃的好東西全都給這兩隻草嬰灌下去,灌着灌着就變成這樣了。”
“比如?”虞良大概聽懂了,放在玄幻文裡,這兩隻草嬰就是用各種天材地寶澆灌出來的靈獸是吧?
冒險家覺得這或許會和草嬰孃的養成路徑有關,所以說得很是詳細:
“以前去過喪屍化的精靈之森,它們有個聖泉水,大概算是是溶洞水,精靈們又喜歡將部分存有溶洞水的洞穴封死,用來存儲聖泉水。那裡擁有一些符合密封空間條件的水體,所以我偷了很多,平時給草嬰們使用的都是聖泉水。可能是喂得太多了,所以它們的血液裡殘留有聖泉水的成分,可以治癒傷勢,激發潛能。”
“順便還敲了幾十塊溶洞巖,拿來給它們填胃又或者是磨牙,算是原湯化原食了,所以這隻食人花長出了特殊的內附密齒,在戰鬥的時候纔會從牙槽中磨碎敵人,被咬到的人還會感覺到舒爽,心中生不出反抗的念頭。”
“對了,還有一種能夠散發富能量光束的光輝石,剛好拿來給它們提供陽光,用來光合作用,結果這隻章魚草嬰就變異了,可能是強輻射導致的吧,催發能力後再用觸手上的眼睛對準敵人,敵人的動作就會變得非常遲緩。”
“還有它們不是喜歡吃金屬嗎?我以前在地精礦洞偷過很多秘銀,拿來給它們倆當小零食吃。”
冒險家指了一下面前的兩隻形態不同的草嬰:“然後就成這樣了。”
他一拍腦門,像是想起了什麼,拉過一隻草嬰道:“還有這個——”
“破——”冒險家的手中凝聚起“破”字符,由於他將手放在了這個草嬰身上,所以凝聚起來的字符沒入了草嬰的身體中,然後從草嬰的嘴裡噴出,擊打在一旁的地上。
“砰——”
地上頓時出現一個深坑,周圍的地磚寸寸崩裂,無論是生效範圍還是威力都遠比正常的“破”字符更大。
而後冒險家解釋道:“秘銀是魔法金屬,它們倆吃多了,身體就獲得了相關的特性,可以產生魔法放大的效果,部分字符就被歸結到‘魔法’的範疇中,可能是原理相似。”
虞良看看地上的深坑,又看看冒險家手上的那兩隻草嬰,他很懷疑這傢伙是來和自己炫耀的,而他也確實想不出什麼解決方法,於是沉吟兩秒繼續說道:“這只是階段性問題,你的培養方向是對的,請加大力度。況且你需要慶幸這一點,畢竟蘿莉擁有成爲御姐的潛力,而御姐卻是沒有再變成蘿莉的可能了。”
他說得正經,言語不無道理。
“確實。”冒險家仔細想想,這話說得很有道理,再看看兩隻草嬰,心中頓時變得更加滿意起來。
很顯然,這樣的養成過程也挺有意思的。
在這幾個月的相處中他也逐漸不排斥這兩隻草嬰了,畢竟它們的長相變得可愛了,還一副忠犬模樣,誰能不喜歡?
而虞良則是暗地裡將冒險家的兩隻草嬰放進了宣傳目標之中,這足以證明草嬰能夠養到高梯度,變成一隻能給主人提供更多幫助的草嬰。
不過這麼一來……
或許雌性草嬰的價格會走高?
虞良的心裡不禁打了個冷顫,人絕對,至少不應該在XP方面向李花朝模式發展吧?
總之,在玩家聯盟中販賣草嬰絕對應該提上日程,最好再開一個現實版的草嬰交易所和字符交易所。
光是今天到農家樂裡的海城玩家就有數百個,加上未到場的T4和一些新手玩家,海城內玩家的數量很可能在數千個,而這僅僅是一座城市而已。
草嬰的市場前景很好,在現實中打開銷路的話,它們同樣可以創造更多的營收。
而他同樣可以和冒險家合作,從他那裡拿到現實的土地用以養育草嬰。
一方面是因爲信得過,一方面是冒險家也是怪談玩家,肯定更上道一些,不容易將草嬰養殖場透露到大衆視野中。
錢還好說,主要是地位和相應的權勢很難在短時間內獲取,沒有這些東西還想要在現實裡搞草嬰養殖場,恐怕會搞出事情來,若是被閒人舉報的話那就全完了。
這麼看來,今天的會議是剛好碰上了。
於是接下來虞良便和冒險家簡單地聊了聊草嬰養殖的事情,需要冒險家提供足夠隱蔽的場地作爲草嬰養殖場。
表面會僞裝成養豬場或者是養雞場,背地裡則是用魚養殖草嬰。
不過這還需要冒險家的支持,按他家裡的那種放養富二代的情況來看,冒險家的創業恐怕需要磨一段時間才能達成。
“給我一點時間,三天內給你答覆。”冒險家聽完虞良的計劃後變得正經起來,他不是傻子,自然能看見這背後的商機。
草嬰生意賺得多,他就更容易增強自身的實力,這和他能否在怪談世界中活下去息息相關,自然不會馬虎。
“好。”虞良點頭應下,如果有得選的話,他自然是想要將對方拉到自己的利益集團戰車上,而不是利用人情賒賬。
有利益的人情關係往往才更加的牢固。
在兩人溝通完草嬰市場的計劃後,虞良也收到了調香師的信息:
“來會場門口,正式會議在十分鐘後開始。”
於是虞良跟着冒險家走出偏院,向着會議室的位置走去。
說是會議室,實際上只是一個大一點的院子,裡面有很大的廳堂,而當虞良走到門口位置的時候,他突然注意到了玩家羣衆那個帶黑色面具的女人。
從身形上來判斷,這應該是許辭兮,而此時的許辭兮卻似乎在被什麼人糾纏。
虞良放緩腳步,想要看看那個方向究竟發生了什麼。
“銀狐上司,上一次說到的事情,不妨再考慮一下。”面色輕浮的男人攔住許辭兮的去路,他的能力與之相關,可以輕鬆地“盯防”住許辭兮。
他並沒有戴上面具,而是大方地展露出自己的容貌,顯然是對自己的長相非常自信。
男人用着一種刻意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許辭兮,臉上露出壞笑:“剛好,距離會議開始還有十分鐘,我們完全可以找個沒人的地方先談談。”
“不需要,沒什麼事情的話,請邊衛先生儘早入席吧。”許辭兮的聲音冷淡,她忍住了心中自然而然涌現出來的暴虐。
在倉鼠怪談深入心間後,她就變得比以往暴躁得多,但不能隨意發作,至少此刻不能發作。
語罷,她想要繞過面前的男人,但幾次挪步都無法做到進入正院中,只能止住腳步。
更多的玩家將注意力放到了她的身上,只因爲她帶着的黑色面具,這是創始人的身份象徵,是聯盟裡的最高位。
然而身爲創始席之一,她不能風輕雲淡地避開這個傢伙的騷擾進入正院,這就是一種笑柄了。
許辭兮清楚,關注她的人還包括這個男人背後的傢伙。
比如新晉的T1——律師。
實力的膨脹使律師對更多的權力感興趣,而創始人的席位數量不會變,那麼自然是將突破口放在相對實力最弱的許辭兮身上。
邊衛指的是這個男人的職業,他是個小聯賽的足球運動員,現在是T2梯度,是律師團隊的馬前卒。
這個邊衛是律師故意派出來噁心自己的,若是在這裡動手,反倒會吃虧,聯盟中的話語權將會進一步丟失。
而這一點,就算是其他五個創始人想要幫助她也無從下手。
T1梯度就是海城玩家聯盟的絕對骨幹力量,在拓荒等方面的作用很重要。
實力的不足是原罪,爲了守住更重要的席位和哥哥留給她的怪談資源,她不能讓對方找到她的弱點。
至少現在已經有了通往T1的通道,等她完全掌握金眸的二維展開後就不用再畏首畏尾了。
從半山腰下來的山路上,五個創設人慢悠悠地散步,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商議,關於忘城和災難級副本,還有某個演員阿澤。
教練遠遠地看見許辭兮又是被糾纏,於是張開眯成縫的小眼睛,想要上前。
“你現在每次下副本都要數個月時間,護得住嗎?”瘦小男人道,“而且……不要讓阿澤發現你在意的東西,這裡未必沒有‘他’存在。”
教練頓住腳步,眼睛重新變成一條縫。
而這個時候,他突然注意到那個早上和許辭兮一起出現的作家走了上去,輕輕拍了拍邊衛的肩膀。
“嘿,哥們,借個道兒。”
作家如是說道。
“轟——”
那輕飄飄的一巴掌落在邊衛的肩膀上,卻直接將其拍得跪倒在地,整個人像釘子一樣幾乎扎進地裡。
以釘子人爲中心,方圓七步的地面猛然一沉,地磚紛紛崩碎,釘子人膝蓋下的磚頭甚至有向齏粉演變的趨勢。
再看那釘子人,一動不動地紮在地裡,七竅滲血,大概就只剩下小半條命了,
這一巴掌下來,整個農家樂都安靜了,玩家們甚至能夠聽見山林深處的鳥叫聲。
“哦?這水平?”魔術師扶好魔術帽,有些驚訝地看向那個作家。
這種恐怖的壓倒性力量讓他想到了身邊的頂級體武者教練。
“嗯。”教練微微點頭,對作家的力量表示肯定,但他並沒有說出一件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他變弱了,身體素質近乎削減到一半。
雖然他依舊無敵,依舊有信心靠體術拿下在場所有的其他玩家,包括那個作家,但確實是變弱了。
而此時此刻,作家的宇宙中——
李花朝見勢不對,立馬甩鍋:“你讓我稍微展現一下手腕的!”
虞良:“誰特麼讓你去找教練五五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