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仙 2806 2807另闢蹊徑(求月票)
送走秦連成之後,陳太忠就提前走了”馬小雅和凱瑟琳今天來素波一還是爲蒙嶺旅遊區的事兒,一直以來這一塊都是馬主播在跑。但是凱瑟琳不但控股,還借給小馬不少錢”她逮個機會來看一趟,也就正常了。
塗陽那邊,倒是一直挺配合的,撇開陳太忠這個文明辦主任的因素不提。還有大筆的投資,尤其是這投資公司的控股一方,居然還是外國人!
市裡配合沒問題,但還是有一些其他的小問題,比如說省旅遊局、林業廳之類的。開發蒙嶺繞不過這兩個單位。倒是省建委那裡的手續,市裡能幫着跑一跑。
事實上,別看省建委在這三個單位中最大最肥美,可只要不跟他們要錢。手續還不是很難辦、其實基本上就是塗陽市建委和國土資源局的事兒,省建委那邊蓋章同意就完事。旅遊局涉及到宣傳問題,這個是次重要的,尤其是最近中紀委來人,就盯着副局長楊斌呢,陳太忠也沒聯繫旅遊局反正高勝利分管的口兒。真的也好說。
可這個林業廳,就不太好繞了,開發風景旅遊區,造林啦綠化啦肯定都是要有的,但是相關的旅遊設備設施一上,砍樹也是必然的,尤其蒙嶺還有不少原始生態林,這樹該怎麼砍,市林業局說了不算。
所以陳太忠三天之前,刺,打電話跟李無鋒預約,說蒙嶺旅遊區的投資商是我朋友週五晚上我請客大家一起坐一坐希望無鋒廳長能給個面子,撥冗一見。
“那兒的樹還真的不能亂砍”,李無鋒也是老派人居然會先強調這麼一句,不過當他聽說那公司一定會服從廳裡指導的時候,他就笑了,“哈,那沒問題,準時開張“我是怕你跟我太熟,到時候亂砍一氣那我該不該說你?”
李廳長這個人。還是懂一些變通的,而且他也是對現在的年輕幹部太沒信心,才先點一下,陳太忠表示理解。
這麼一來,飯肯定是要在林業賓館吃了。普雅蒙嶺開發投資有限公司來了三個人林業廳這邊,居然也來了三個人。
這三人裡,除了李無鋒和辦公室主任”居然還有一個三十出頭的中年人。李廳長大大咧咧地介紹“這是我塗陽的一個堂侄兒,有個施工隊,搞點工程建設啥的沒問題。給他點兒活。”
這省廳的就是厲害,面對兩個外國女人。都敢這麼說話不過凱瑟琳確實是有求於林業廳,而且,李廳長也覺得陳太忠是自己人不怕直說一他也是要到點兒的人了,還怕個啥?
“光幹活兒可不行”陳太忠笑着搖搖頭,“他得負責承上啓下,有些事情,他還得幫着協調。”
“就知道你算盤打得精。”李廳長笑着搖搖頭,接下來就是上酒菜了,不過他一直有點奇怪,這三個投資商怎麼都是女人,而且還都很漂亮。
“米切爾小姐,我總覺得你有點面熟?”憋了一陣,他終於開口發問,天南的外國女人本來就不多,漂亮成這樣的,可真的太少見了。
“我常來天南啊,給你們引進人才,蔣省長跟我也很熟”,凱瑟琳笑吟吟地回答,“專門負責販賣德國工程師。”
“嘖,我說呢”,李無鋒恍然大悟地點點頭,蔣世方引進德國工程師的手筆絕對不小,上了兩次天南新聞,凱瑟琳雖然只出場一次,可是由於她太漂亮了,又是介紹人。省臺給了她足有兩分多鐘的鏡頭,有太多人記住了這個美豔的外國女人。
正說着呢,陳太忠的手機響了,來電話的卻是1888,一時間他就有點頭大。說不得告個罪站起身。走出去接電話。
雖然他很清楚,食髓知味的女人最纏人,可是這麼貿然打電話。他覺得此事不能鼓勵你好歹也是海潮集團的小公主,不知道什麼時候打電話合適嗎?我的女人裡。可很少有不懂事的,所以他的語氣略略地有點生硬。“我說,我正陪領導吃飯呢。”
“是你自己心虛,沒有中午的事兒,你還不是隨便接我電話?”林瑩不屑地哼一聲,“快點吃啊我還沒退房呢,下午買了套茶具。還才極品大紅袍。”
“中午你不是說,要破了嗎?”陳太忠乾咳一聲,“那個啥。北京來朋友了,早幾天就訂好了的。”
“那你昨天跟我說,今天晚上六點到八點什麼的”,林瑩的聲音頓時低落了下來,聽起來煞是委屈,“中午得手了,晚上就不珍惜了?”
“本來計劃,着趕場呢,這不是給你留個喘息的時機嗎?”陳太忠乾笑一聲,一個高高在上的小公主,瞬間變成了纏人的小女人,這雖然讓他有點成就感,但是,你不能太纏人啊。
“那你……那你晚點過來。總可以吧?”林瑩退而求其次,不過她的聲音聽起來,是越發地委屈了。
“今天晚上,我的屋子裡會有……很多人”,陳太忠說不得又哄她兩句”這才掛了電話,不過再走進包間的時候,他臉上就難免有點悻悻一這藤纏得有點緊啊。
馬小雅最先注意到了他的異樣,但是她不能說不是?倒是李無鋒隨後也注意到了,要說李廳長還真是實在人,他就笑着發問了,“遇到麻煩了?要幫忙不?”
“也不是,只是今天《天南商報》登了一篇文章,那記者我認識……”說不得,陳太忠就把公墓的事兒扯出來,胡亂抵擋一下。
說完之後。他又側頭看一眼馬小雅,“馬總在北京熟人多,回頭找到民政部給幫着問一問看這公墓二十年之後又會是什麼說法。”
“這個我可不敢保證能打聽到”,馬小雅笑着搖搖頭,她自然知道這是自家情人在李廳長面前幫自己繃場面呢,部裡對政策的解釋。哪裡是那麼容易能打聽到的?尤其是這個規定還有點古怪,“不過聽起來……”是想限制殯儀館藉此斂財?”
“恐怕不會那麼簡單”,李無鋒搖搖頭。他的地位跟凌洛類似。頭上是國家林業局你沒問問凌洛是怎麼回事?”
陳太忠苦笑一聲,又將跟凌廳長的交談複述一遍,李廳長聽得頻頻點頭。最後深有感觸地嘆口氣。“其實部裡有時候做出的決定,真的是狗屁不通。”
不是吧?陳太忠可是沒想到,能引出這麼個評價來”雖然對上一般人他很少有敬畏之心,但是對這個森嚴的體制,他真的時常會生出無力感所以他就覺得,部委這種檔次的機關”一些污穢或者齷齪的東西是有的”但是能形成統一認識,並以文件形式下發的通知怎麼可能會狗屁不通?
不成想,這次是馬小雅率先點點頭,她畢竟在中視幹過一段主播,在地方上也幹過主播,對有些文件和規定的荒唐”還真的是很清楚。
“李廳長說得一點都沒錯。尤其系統內部的文件,經常前後矛盾。像你說的這個通知。裡面才個,原則上,二十年”那就是沒完全說死,萬一有人有意見,也走進可攻退可守。”
嗯?也是啊,練太忠聽得點點頭,不過想到進可攻退可守,他就越發地憤懣了,“但是上面有這個通知。有心人就難保做文章。”
“你好像很痛恨的樣子”,李無鋒看着他就笑,說句實話,李廳長也覺得這個二十年期限有點過分口人家不續費,莫非你還把骨灰盒挖出來。再賣那塊地?但還是那句話,不在其位不謀其政,這年頭不公平的事兒多了,真要計較。誰計較得過來。
眼看陳太忠如此爲難,他除了感慨後生可畏之外,也要禁不住提個建議出來,“其實啊太忠,你跟民政部叫真。實在沒這個必要,是以己之短攻人所長,換個思路想一想,比如說,你在天南認識的”可不止是民政廳的人。”
可紀檢委也不管這一塊兒啊,陳太忠最近跟紀檢委打交道太多了,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個部門,然後他猛地眉頭一皺,似乎捕捉住了什麼思路。
再看一看李無鋒若有所思的笑容,他的記憶猛地復甦,禁不住恍然大悟地點點頭,“您說的是這個……樹葬?”
“是啊”,李廳長笑眯眯地點頭,“樹葬這個建議,是早就有了,前幾年在《羣衆日報》上我就見過,這個東西是作爲一種思路提出來的……
樹葬的建議是有了,但是有樹的地方多歸林業局管,殯葬這一塊,又是歸民政局管,兩家協商不出什麼來,那也就只能是一種思路了。
陳太忠能想到這個,還要多虧了前一陣高雲風和田強去遼原買林場,據高公子說,那裡有人買了山地之後”直接把墳就遷到了那裡。
“手續上。會不會有什麼問題?”他皺一皺眉頭,又若有所思地看李無鋒一眼,“到時候,還得請李廳長大力支持了。”
“還是你多費心吧,我只管配合”,李無鋒笑着搖搖頭,並且毫不客氣地點出其中關竅,“說實話,不是看你愁成這樣,我都懶得提這個建議。你當我林業廳把這點事兒看在眼裡?”2807章另闢蹊徑(下)
陳太忠聽到這話也笑了,一開始他還真是有點擔心林業廳強插一槓子,在他的印象中。行業利益是哪個部門都願意幹涉一下的,李無鋒此人還真的有擔當,就敢這麼說出來。
事實上,他並不反對林業廳參與此事…不是那麼太過分就行。嗯做好事情,利益均沾纔是王道。不過某些人若是想在享受利益的同時,還盤算讓文明辦傻不啦嘰地衝在前面,這是他不願意見到的。
跟痛快人說話就是省心!陳太忠表示,自己也是個痛快人,“那怎麼可以?要佔的是你林業廳的林地”而且你這廳裡、農場的家屬和子弟。不也得有個去處?”
“你要真有這個心,那行。我陪你闖一下”李無鋒端起酒杯,輕磕一下桌面,“不瞞你說,廳裡早有一點這樣的設想……來,先乾一杯。”
幹完這杯酒,他就細細地解釋了起來,一直以來”林業廳的職能確實削減得厲害,下放給地方不少權力,像遼原那裡居然能將國有林場分拆開賣給私人,就很能說明一些問晃更有甚者,比如說朱秉鬆在素波的時候。直接就將林業廳名下的永泰林場拿到了市建委手裡,再然後”這個林場居然歸了永泰旅遊區管委會管理一隻是接受林業廳監督罷了。
當然,風景區管委會操心林木管理,也不能說就不合適,不過由此可見,林業廳的影響力在日漸地弱化…當然”像林木採伐許可指標的權力。那是絕對放不下去的。
原本,林業廳的影響是日漸弱化的,九八年初的時候,國家林業部都由組成部門調整爲直屬機構。改名叫國家林業局了正部成了副部。
好死不死的是”三個多月後。一場大洪水發生了,誘因很多。但是水土嚴重流失就是其中重點之一口沒錯”這場洪水實在太無情了。不但對人民羣衆無情,對領導幹部也無情。
於是,林業廳的行情有所回升,起碼他們不用擔心降爲二級局了,但是這影響力的挽回也不是一朝一夕的,而林業系統又是老系統”家屬和子女的就業需求不少,拓展就業渠道的壓力,確實也很重。
然而,就業壓力再大,廳裡也沒指望着樹葬這一塊兒,這跟民政廳真的不好協調,還不如搞個膠合板廠、傢俱廠之類的,靠山吃山也方便。
所以李無鋒真不在乎這一塊。但是小陳既然許給林業廳好處,他不爭取也是不可能的事實上,哪怕從一個外人的角度上看,那二十年期限也太噁心人了,“那就這麼說定了,我管出人出地皮我這兒的三產裡,閒得沒事的人太多了,管三五十個公墓,根本沒問題。”
“哈”,陳太忠爽朗一笑,“您這修辭手法,真的誇張……剛纔您好像說您不在乎來的。”
“我是不在乎”,李無鋒點點頭,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我還能幹幾天呢?在乎這些做什麼,不跟民政家合作。林子還是我們的,跟他們合作,最後連林子都不是我們的了……上杆子求別人霸佔我的產業,我犯得着嗎?”
事實上,他這話也有點偏頗,林業和民政真的合作的話,吃虧的也未必就是林業廳,保不定還是民政廳大虧呢。具體還是要看事情怎麼操作。但是李廳長也呆不了多久了,沒必要爲未來某人的慷慨而買單,他不想賭穩定大於一切。
然而。這並不代表他沒有想法,要是能保證可以從民政手裡搶過這一塊。他也不介意在臨退休之前,在自己的業績上再增加一筆。
所以,他的話說得很坦白。“我跟凌洛去爭,那是半斤八兩,都有自己的利益需求,只有太忠你出頭,你代表文明辦……這關係到精神文明建設。誰家是主體,你說了就算。”
“可我只是掛職,掛職完了以後,繼任者能不能堅持認賬,那我不能保證。”陳太忠苦笑,看起來是有點無奈的樣子。
“蕭規曹隨,路子是你趟出來的,在體制裡,敢貿然破壞規矩的……,不多”,李無鋒正色回答。然後他又耐心解釋,“其實我們並不指望這個掙錢……起碼不指望他致富,只要樹活着,就沒有期限一說。”
“那樹要是死了呢?”馬小雅聽得感興趣,禁不住插一句嘴,“而且說得離譜一點,這個樹……可以是非正常死亡的。”
“那你就太小看我們的操寧了”,李無鋒眉頭一揚,似乎有發作的跡象。最後還是硬生生地按捺了下去,“補種可以吧?一段內補種,就耳以把期限延續下去,當然,這個事兒不許頻繁發生,照看長輩的墓子,你不能太疏忽,嗯。這些就是細節問題了。”
這個,也挺複雜的啊,陳太忠聽得皺一皺眉頭,想到一棵樹的樹冠面積肯定不止三五個平米”他就更撓頭了。這不是更佔地方嗎?
當然,這佔的地方是綠色植被覆蓋的地方。不是普通意義上的佔地。但是……它終究還是跟活人搶地方不是?
他琢磨半天,正想着怎麼落實一下這些顧忌,李無鋒卻是又發話了,“太忠你要是認真的,明天我就讓人把樹葬的一整套設想拿給你,這些我們都考慮過……”
“包括上香燒紙必須在指定地點,不許進山”進山只能放祭品,墓碑不許超出地面三十釐米,樹木可以自己栽培,由人代管就要交代維費,尤其在那些水土不怎麼好的地方,他們晝意託人代維,我們還節省了綠化的費用……”
“我就說嘛”陳太忠狠狠地一拍大腿”他一直覺得,這裡面有文章可做。但是死活想不出文章在哪裡,聽到這裡才反應過來”“李廳長,咱天南沙漠化或者石漠化的地方……有多少?”
“對嘛,這你就跟我想到一起了”,李無鋒聽得也是狠狠一拍桌子,聲音頓時大了起來,“那些地方我們都有植樹造林的任務呢。有人樹葬在那裡,這不是很好嗎,沒樹我就不認這墳……哪怕給他們十來二十個平米”那又怎麼樣呢?”
“但是這地方,有人願意去嗎?”馬小雅的眉頭皺一皺,輕聲發問。“我猜。很多是要代維的,擱給我都這麼選,現在人的生活節奏這麼快。你說的沙漠這些的,離城市一定不近。做子女的,也就清明、重陽之類的時候,去看一看。”
“你願意交錢,我幫你維護嘛”,李無鋒不屑地笑一笑。似乎是聽到了一個幼稚到不能再幼稚的問題,事實上,他確實是這麼認爲的,“你以爲,城市周圍就沒有荒蕪的山地了嗎?不怕跟你說,半沙漠化或者石漠化的地方……照樣有!”
“有。這個我確定”,陳太忠點點頭”他就是想起了自己曾經工作和戰鬥過的東臨水,才覺得這個建議真的太好了,那裡就是典型的石漠化地區,真要在那裡建個公墓,村民們確實是有事兒幹了只有真正痛過的,才能理解到,這個建議好在哪裡。
“所以我的意思就是說,文明辦真想做點實事兒,我配合”,李無鋒很滿意陳太忠的回答,這證明小陳並不是對基層工作一無所知,所以他繼續大包大攬,“真要是有人來找我沽名釣譽,嘿,我還真不稀罕。”
“那行,明天吧,明天週末了,週一吧,我叫人來您這兒拿資料”,陳太忠也一拍桌子,“合適的話,咱林業廳的三產,就搞這個樹葬子。”
“凌洛那兒,可就歸你做工作了啊”,李無鋒聽得就笑,那笑容怎麼看。怎麼像一隻老狐狸,從表情上很難想像得到,他居然也是打算做點實事的人所以說。正義感和狡詐,其實並不衝突的。
“資料也得過關才行”,陳太忠輕描淡寫地回答一句,這就是親兄弟明算賬的意思。不過他心裡已經有了決定老李你不要太過分就行做人最怕的,就是跟自己切身利益有了共鳴,要是說陳主任一開始抓這個事兒,還是衝着精神文明建設去的”想要盡一點本分的話”那眼下就已經涉及到改善東臨水或者說類似村鎮的建設了,他已經不能視作可有可無的事了。
“資料沒問題,但是財權要掌握在我們手裡”,李無鋒也痛快地表態,分潤民政廳一點不打緊、人家管審批的嘛,但是主體得弄明白了,必須是林業廳。
“嘿。您倒是不吃虧”,陳太忠笑一笑。不過這賺死人錢的買賣,他真沒興趣沾,“我只強調一點,文明辦既然出頭了,那就要監管。”
“我還巴不得你監管呢”,李無鋒笑一笑,很有點意味深長。
說說笑笑地,就八點鐘了。正常情況下。大家就該散去了,不成想陳太忠才下樓,1888又來電話了”她柔聲發話,“太忠,吃完了吧?”
你監視我?陳太忠嗯一聲。卻不再多說。而是細細感受身邊的氣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