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72 2873拳頭大(求保底月票)
嗯?有古怪,陳太忠馬上就判斷出來了,在場這麼多人,這要是抓住了一個小偷,大家打得理直氣壯,那就不會沒人回答。
在有閒工夫的時候,他是不介意出手伸張一下正義的,於是他哼一聲,“都給我住手,這是怎麼回事?”
聽他發話了,打人的那幾位扭頭看一看,也住了手,然後隨意地散開走人,陳主任倒是想使手段留下對方,但是……,…他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呢不是?
而且這些打人的傢伙,也深明不爲己甚的道理,這讓他心裡越發地好奇了起來。
說不得,他只好打一道神識在動手最狠的那廝身上,轉頭看向捱打的這位,“這是怎麼回事?”
被打的這位口鼻淌血,不過看得出來,傷勢並不嚴重,他憤憤地回答,“怎麼回事?馬坡村這幫村民根本就是土匪,堵着小區的門不讓出不說,別人提個意見,他們就打人。”
“嗯,小區?”陳太忠擡頭掃視一下,才發現一羣人後面確實是個大門,只不過天色已晚,他又光顧着注意打架了,就沒有發現。
這大門不但很大,而且從左到右還拉了一條大白布的橫幅,上面寫着幾個大字,“還我們土地,村民要生存!”
這麼大的字兒,哥們兒都沒看到,真是慚愧啊,陳太忠細細看一眼那橫幅,確定是將小區死死地堵住了,而且橫幅下還擺了大石頭,有人推自行車的話”能從橫幅下面鑽過來,至於說汽車,那是想都不用想”三輪農用車都過不去。
然而下一刻,他就想到了一個問題,這個馬坡村也是西城區的,這裡不是撤村委改居委了嗎?“小區是佔用了村子的土地?”
“兄弟你稍等一下,我打個電話叫〖警〗察來”,捱打的這位咬牙切齒地回答,他從旁邊的一輛麪包車上摸出一個手機”開始翻看號碼,“操的,這事兒我跟他們沒完。”
“先回答我的問題”,陳太忠不耐煩地呵斥一聲,“我認識的〖警〗察比你見過的還多,先告訴我怎麼回事,你要有委屈”我幫你叫警察”
捱打的這位見此人口氣奇大,也只能停下手來,事實上他使喚別人也不一定方便,眼前有人願意幫着出頭,他自然樂於成全”於是憤憤地一指小區,“這不是別人佔了他們好土地,這小區本來就是馬坡村開發的!”
“那是村長開的房地產公司,又不是我們人人入股”,一邊有人看出來了,開奧迪車的小夥子似乎很有點來頭,說話的語氣也相當衝,於是就有人出聲解釋,“這土地是村子裡的土地”屬於大家的,他們這麼賣”違法!”
“少扯雞巴淡”,捱打的這位不幹了,大聲嚷嚷了起來,“售樓處就在村委會對面,我們買房子的時候,你們誰站出來攔着我們買了?有一個這樣的人沒有?”
“說來說去,還是那三十平米惹的禍啊”,一邊有人低聲感慨…………
此事說來話長,不過大家還都不怕說,於是你一言我一語的,就將事情解釋了化七八八。
這馬坡村是離市中心較近的一個村子,現在西城區所轄的範圍,半數以上是以前的農業縣區,只不過隨着城市化進程的加快,近郊不少農業區的土地,都收歸國有了。
前幾年西城區搞規劃的時候,馬坡村受益相當大,尤其是西城區做爲新興城區,沒有老城區那麼多的拖累,開發便利不說,前景也看好。
市裡徵了馬坡村不少土地走,但是也沒徵完,這兩年西城區的房價蹭蹭地往上漲,貴的地方都兩千七、八一平米了,便宜的也兩千子、四了。
於是這個村長劉二狗也搞個房地產公司,糾集幾個有錢的主兒,徵了馬坡村的地來開發,不過這屬於城中村改造項目,沒大紅本兒。
當然,村子裡的地不能白徵,尤其這是省會城市的城中村,你再是村長,想鯨吞集體財產也是行不通的,徵地的收入,將會成爲集體收入,刨除費用後,最後平攤到每一個人頭佔可劉二狗雖然家裡有錢,搞這麼個房地產公司也是很吃力,哪裡還出得了這徵地的費用?於是他就宣佈,這一片公共用地就是白徵了,不過等房子蓋起來之後,村子裡按人頭,每人分三十平米,想買大房子的補足剩餘費用可以適當優惠。
如果不稀罕這房子的,到時候村裡按內部價回購你也可以用市場價,把屬於你的三十平米的憑證賣給有購房慾望的業主,房地產公司認這個賬。
一個人三十平米,這就挺厲害的,尤其是西城的房子大家一致看漲,就連小紅本的房子,也是一千三、四一平米,要是按一家三口人來算,內平米怎麼也折十一、二萬了,要知道那是兩千年左右的十一、二萬。
村民們一聽是這樣的條件,自然不會攔着劉二狗賣房子,而劉村長這房子蓋得好,賣得也起勁兒,一年之內第一期的二十幢樓就銷售完畢,開始賣第二期了,房價也漲到一千七去了。
這時候,村民就要求兌現了,給不了房子,你先把憑證發下來,有這個條子我們就能賣錢了“說破大天來,到手的纔是真的。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劉村長翻臉了,我現在給了你們房子或者憑證,你們要低價銷售擾亂市場咋辦?等着第三期的時候再說,那時候就是高層了,更值錢。
他的解釋不能說一點道理都沒有,但是村民們都很實際的,也知道老實人就要受欺負大家都不吱聲的話,沒準這三十平米就遙遙無期直至泡湯了。
於是村民們就開始串聯和折騰,劉二狗一開始還能解釋兩句,到最後根本就是不搭理大家了”反正我就是這話,你們不相信,那就愛咋地咋地吧。
那就往上告吧”村子裡的人告到了西城區,區政府根本不受理,首先,你們這個小區就是違法的,城中村改造項目,連大紅本都不可能有,你們村民應該自發地抵制纔對。
其次”劉福貴是答應了你們,一人三十平米,也寫了保證書,但這是你們村子裡內部的事情——他這個保證書也就是個人承諾,並不是政府文件,區裡不認可。
有人說,這是劉二狗把區裡的人餵飽了但是陳太忠聽到這裡就明白了,就算這個姓劉的村長沒把區裡餵飽,錯非不得已,一般人也不會接這個燙手山藥。
城中村改造項目,集體土地上的房屋面向社會銷售這原本就是一個灰色地帶,但是社會有這個需求,兩千多一平米的房價,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承受得起的。
同時呢,搞這個城中村改造,也能造就一大批富豪出來不管明面上還是暗地裡的有相關的利益鏈條在裡面。
既有需求,又有既得利益者,這個灰色地帶走擋不住的然而同時,這個現象只能默認它存在絕對不可能去明確,誰敢公開承認其合理性,誰就要承擔相應的責任!
如果這個劉村長在區政府裡沒有明確的對立面,那麼村民們的要求,是得不到答覆的,想到這裡,陳主任禁不住再次感慨一句:農民們確實苦啊,尤其是這失地農民。
但饒是如此,他也有一個問題弄不明白,“區裡不管,你們可以找市裡,人家小區的業主都是交了錢入住的“……,這沒大紅本的房子,不可能有房貸吧?”
“證件不全,哪裡有房貸?我是足額交了錢,才住進來的”,捱打的這位說到這裡,是越發地生氣了,“我們這是一期的門兒,你要堵也堵二期的去嘛。”
“就是啊”,圍觀的人裡,不光有馬坡村的村民,也有小區的業主,聞言就紛紛表態,“這堵了四天了,垃圾都運不出去,虧得這是冬天,這麼下去誰受得了?”
“就是要讓你們受不了!”一個三十出頭的女人發話了,明顯是村民,她冷笑着回答,“市裡也不管,我們堵得你們受不了,你們自己就要想辦法了!”
“看看,就是這雞巴玩意兒”,捱打的這位惱了,他的嘴巴確實不太好,但是這份心情能理解,“你說我交錢買的房子,買房子的時候也沒人說不許買,啥費用從來都不少,他們他媽的堵了我的路,還有理了,這都要過年了,誰家沒點年貨進出?”
要說這馬坡村的村民,做事也挺絕的,攔了橫幅不說,還派了專人二十四小時值守,都是膀大腰圓的小夥子、失地農民嘛,閒着也是閒着。
妙的是,他們並不怕小區的人知道,自己爲什麼堵門,用他們的話來說,就是這件事知道得人越多越好,他們更方便來討回公道。
而小區的業主們,卻是懶得操這樣的閒心無非就是車過不去了,人還能來往,上下班什麼的也不耽擱,這種事兒久而久之,自然會有人操心。
也有報紙啦,電視啦接到了業主的投訴,不過過來拍一拍,記錄一下也就完了,粱覯主持的《今日素波》都來過,電視也播了,不過…………還是不頂用,誰做得了這灰色地帶的主?窟3章拳頭大(下)
今天捱打的這位,也是被欺負急了,他有輛車,雖然不好只是個麪包車,但是這年底了,人情往來禮物派送,家裡還要買年貨,有個車比沒車強得太多了。
他的車在小區裡堵了四天,今天實在扛不住了,一大早六點鐘出來,給幾個看守的小夥子一個人派一盒煙,悄悄地溜出來了,可是等回來的時候,怎麼都進不來了,這他就惱火了。
而且這貨的嘴巴確實不好,三言兩語之後,那些值守的小夥子雖然只是起個威懾業主的作用,但是有人上杆子挑釁,說不得就拳腳相加教育他一頓。
總而言之就是業主和村民都知道問題在哪裡,兩邊也都不怕別人知道,村民們無奈地綁架着業主而業主們也默默地忍受着一早晚是要有個說法的。
說起來,雙方都是受害者,陳太忠聽得明白,一時間他覺得腦袋瓜有點亂,不大點的事情怎麼就發展成這櫸了呢?
算了,就事說事吧,陳某人快刀斬亂麻的本事是一等一的,他點點頭,“好吧,這些人無故打人,還有堵塞交通,必須得到懲罰。”
“你怎麼能這麼說話?”一旁的幾個村民們惱尖了,有那五十多歲的老人站出來指責他“別以爲你開輛奧迪,就有多了不起,給你面子不願意理你,別給臉不要啊。”
“就是,我們堵的是我們集體的土地”又有人出面幫腔,“誰買了房子,受不了那就找人來解決啊,沒本事解決,那活該受氣了。”
“這些連大紅本的樓房都買不起的業主們,有幾個能承受的起這樣的風波?”陳太忠登時就惱了擡手一指面前那五十多歲的老頭,“老東西,別給你臉不要我翻臉連孩子和女人都打,有種你再跟我逼逼一句?”
“我就說了孫子你………”老頭的話還沒說完,只覺得肚皮上一震,然後就是一陣大力傳來,整個人向後飛了出去,凌空飛了四五米,才摔倒在地上,登時就疼得滿地打起滾來,“殺人啦,殺人啦。”
剛纔業主被打,諸多業主圍觀卻沒人出頭,那是因爲大家誰都不認識誰,可陳太忠動手打村民,打的還是老人,這下村民們就不幹了,登時七八個小夥子惡狠狠地撲了上來。
“真是給臉不要”,陳太忠嘴上說着話,手腳卻是不慢,不多時就噼裡啪啦地倒了一地的人,足有十個出頭。
不管在哪個羣體裡,悍勇之輩都是少數,更別說馬坡村的村民早就城市化了,大家連地都不種了,各自過着自己的小日子,欺負一下老實人沒問題,但是真的遇上這種出手就讓人傷筋動骨的主兒,誰還敢硬着頭皮上?
看到圍觀的人紛紛後退,陳太忠也不去理會,擡手撥通了電話,“老馮,我在馬坡村這個綠柳………嗯,綠柳山莊被人襲擊了,我已經制服了襲擊者,過來帶人走吧。”
“有多少人?”馮局長一聽就上心了,陳太忠會被人襲擊一好吧,那些人真的不長眼,但是,“沒斷手斷腳的吧?”
“十……二三個吧,都喪失行動能力了”,陳主任大大咧咧地回答,然後又是嗵的一聲悶響,都說你們喪失行動能力了,還敢跑?女不給我面子了……老馮你安排抓人就行了。”,“行,我親自過去”馮局長很果斷地掛了電話。
陳太忠這麼一出手,讓在場的人都傻眼了,現在敢接近他的,也就是捱打的那位了,“兄弟,大哥……你真的太猛了,給哥們兒留個電話吧?”,“不給”陳太忠淡淡地看他一眼,“你這也是嘴巴太損,吃這次虧,長長記性啊。”
“但是這是他們欺人太甚啊”這位不幹了,大聲嚷嚷了起來,,“馬坡村哪個村民家裡沒幾套房子?有條件的都起樓了……天天啥事兒不幹收租子,就比別人累死累活強多了。”,“這村民有幾咋)有正當職業的?就是在家裡打麻將”,他今天這氣受大了,想着反正也跟村民掐起來了,就不怕再說得多一點,“都說失地農民苦,他們這是他媽城中村的!”,“就這,爲了自己的幾十平米,不知道找正主,把氣兒撤到比他們窮不知道多少倍的人身上,還理所應當的……你說這是人做的事兒嗎?”
他說的這些,陳太忠都知情,否則他也不會貿然動手去打老人,想到這貨嘴巴雖然損,可確實是在維護自己的利益,多少還算有點血性,他就點點頭,“行吧,一會兒過來帶隊的局長姓馮,你跟他說一聲,我爲你出頭了,這村裡誰還敢再欺負你,你去找他。”,“大哥,你到底是幹什麼的啊?”,這位卻是想刨根問底,可憐他也三十出頭子,一開始還管陳太忠叫兄弟現在卻是滿口大哥長大哥短的。
就在這時候又有人過來了,這次來的人年紀更大,是個看上去有八十歲的老婦可她的嗓門兒卻不小,“誰打了我孫子?給我站出來。”,“少跟我唧唧歪歪的,火了我連你一起打”陳太忠眼睛一瞪,他不是不知道尊老愛幼,但是這老人要是不像個老人了,他也就不介意撤一把野。
“你……你”,老人顫顫巍巍地走進人羣,才待發話,不成想一眼望去,發現地上躺滿了人,鮮血淋漓的,登時嗷兒地倒吸一口涼氣,活生生地嚇得暈了過去。
就這當口陳太忠身子一閃衝出人羣,擡手捉起個十一二歲的小孩子一這娃娃趁別人不注意,正拿了磚頭,娶牙切齒地劃他的車呢。
他的手一抖,孩子直接飛進人羣啪嗒掉到地上,一聲沒吭就暈了過去,他冷哼一聲,“民風彪悍的地方,我見得多了,你們馬坡村……差得太遠連孩子都是搞這種下三濫。”,說着話,三輛警車就風馳電掣地趕了過來,略略一瞭解情況之後將地上的人統統都塞進了車裡,馮局長左顧右盼一下下巴微微一揚,“把那橫幅,給我撕了……嚴重影響社會穩定,誰阻攔就抓誰。”
“我看你們誰敢”,就在這時,外面黑壓壓地圍過一大幫人來,卻是村裡其他人聞訊趕來支援了,來的人也知道這邊出了狀況,手裡都拎着棍棒什麼的,一眼望去,足有一兩百號人。
馮局長一看,這這……要釀成羣體性事件了啊,而且他三輛車就是帶了七個〖警〗察來,一時間也有點傻眼,禁不住側頭看一眼陳太忠,“陳主任……呼叫支援吧?”,“沒事,還有人來呢”,陳太忠笑着搖搖頭,“不過,叫支援也行,再來上十來八個維持秩序的,就行了。”
他是真有底氣,而且這底氣很快就變成了現實,不多時,就來了三輛大轎子車,都是四十座的那種,車上噼裡啪啦下餃子一樣,跳下來百十來號人,大多數人還穿着制服防暴大隊的人,“怎麼回事,誰鬧事?”,“堵住路口的,都是鬧事的”陳太忠的手來回一指,“誰還在那兒,抓就完了,敢襲警的你們下手就是,只要打不死人,都算在我頭上。”,他這一嗓子下去,人就散了差不多四分之一,有那不怕死的想硬扛上去,怎奈不少人也是攢雞毛湊膽子的主兒,等十幾個人被打翻在地反扭着胳膊送上車,一干人一鬨而散,防暴隊員卻還在追打,到最後捉了差不多三十號人。
“你也就是會幫着劉二狗欺負人”,有人在人羣裡大聲喊,“我們的房子還沒影兒呢,你當城中村人人都有錢嗎?”
“這話誰說的?”陳太忠眼睛一瞪,四下打量起來,其實他已經知道是誰說的了,不過喊話的那人也是四五十歲,剛纔解釋原因的時候也是客客氣氣,而且動手的時候,這位就退到後面去了。
陳某人拳頭雖然大,但卻不打無關的人,尤其是此事他還有後續手段,所以就假巴意思地咋呼一下,有村民還想繼續糾纏,可是看到那殺氣騰騰的防暴隊員,大家也只能低聲嘀咕兩句了。
就在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的時候,一個矮黑胖子走了進來,不是別人正是韓忠,他笑着衝陳太忠點點頭,“人沒來晚吧?”,“不晚,正好”陳太忠走上前拍一下他的肩膀,“讓他們走吧。
合着這防暴隊員是韓忠喊過來的一韓老闆最近跟高雲風走得近,高公子以前跟防暴隊的關係就不錯,這一來二去的,韓忠也跟防暴大隊建立了良好的關係。
看着三輛大轎子車揚長而去,陳太忠擡手一指剛纔發牢騷的那位,勾一勾手指頭,“你,給我過來。”
“這……我沒幹啥啊”,這位遲遲疑疑地不敢上前,就在這時候,又是兩輛警車呼嘯而至,卻是分局支援的〖警〗察到了。
想到這位打老人、小孩都不手軟,中年人磨磨蹭蹭地走上前,心說他就算打我,我也不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