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倒是……是我唐突了。”葉開笑了起來。
其實女生到了一定的年齡之後,就很在意自己的年齡問題了,所以,基本上十二歲以下的女生是盼着長大的,十二歲到十六歲之間的女生對於自己的年齡無所謂,但是超過了十六歲以後,就很在意自己的年齡問題,一般情況下不會吐露真情。
葉開遇到的這位漂亮空姐,顯然是屬於第三種情況的,就是這個年齡的彈性比較大,介於十六歲到三十歲之間的可能性居多。
但是從葉開的火眼金睛來判斷,她應該是在二十歲左右。
現在的航空公司招錄空姐的條件還是比較嚴格的,各種審查也是非常複雜,對於身體甚至是婚姻狀況都有比較嚴格的規定,年齡太小的不要,嫌心理素質不過關,年齡太大的也不要,有了家庭負擔之後,工作方面就有懈怠心理了。
所以十八歲到二十四歲之間的空姐是最多的,過了這個年齡段兒,基本上都轉行嫁人去了,不管怎麼說,生命中有了這段兒經歷之後,想要嫁個好人家還是不難的。
“你這樣子會感冒的……”漂亮空姐猶豫了一下,就對葉開說道,“反正大家都是去龍城,你穿上這件羽絨服算了,等到了龍城再還給我就是。”
說着她就彎下腰來,從旅行箱裡面翻出一件灰色的羽絨服來,外面的吊牌商標都還沒有摘下來,顯然是新買的。
“不好吧。我又不冷。”葉開一看那衣服的款式,男式的,當然不好意思穿。
沒準兒,這是人家給男朋友買的。自己穿了算什麼事兒啊?
“別客氣了……這麼冷的天……”漂亮空姐拿出了衣服,將吊牌摘掉,然後在葉開身上比劃了一下,倒是比較合身,不過她一看葉開有點兒猶豫的神色,就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了,於是紅着臉說道,“這是給我爸買的。剛好跟你的身材差不多,將就着穿吧。”
“哦,你真有孝心呢。”葉開讚了一句,倒是也不再拒絕。就將羽絨服拍了幾下,讓空氣充進來,變得鼓鼓囊囊起來,然後才穿到了身上,果然覺得暖和了許多。至少是在別人眼裡面,不是那麼古怪了。
此時他看了一下這衣服的色澤,果然是偏老一些,想來漂亮空姐的話不假。這應該真是給她父親買的衣服,年輕人一般不會穿這麼灰暗的色澤。
“我叫葉開。樹葉的葉,花開的開。還沒有請教你的名字。”葉開看着穿了高跟鞋之後,身高差不多快趕上自己的女孩兒,微笑着問道。
“葉開,小李飛刀的徒弟葉開?”漂亮空姐聽了,頓時就笑了起來,露出了很好看的如同貝殼一般潔白的牙齒,接着又道歉說,“對不起啊,不該拿你名字開玩笑。”
“沒關係,反正我這個名字起的確實有點兒問題,這事兒怨我爸媽他們,沒有好好動腦筋,胡找了個名字就安我頭上了。”葉開不以爲意地笑道。
“我叫凌笑。”漂亮空姐說道,“凌就是冰激凌那個凌,笑是微笑的笑。”
“很好聽的名字,比我的名字好多了。”葉開笑着說道,“你是龍城航空公司的?”
“是啊,我家就是龍城的。”凌笑回答道。
“當空姐會不會很辛苦,每天飛來飛去的?”葉開問道。
“也不一定了。”凌笑解釋道,“並不是每天都有航線跑的,一週總有一半兒以上的時間在休息,不過國內航線的收入要低一些,如果跑國際航線的話,補貼會比較多,不過也會比較辛苦。”
葉開點點頭,表示理解。
如果是跑國際航線,經常要在十幾個小時,甚至是更久時間內持續工作的,一般人確實受不了,說起來,空姐雖然聽起來是很好聽的一個名詞,待遇眼下也算是比較高的收入羣體,可是真要說起來,依然是服務行業,不辛苦是不可能的。
尤其值得一提的,就是飛機雖然號稱是最安全的交通工具,可是一旦不安全的時候,空乘人員的生命也是最爲脆弱的。
兩個人隨便聊着,就出了機場,然後打算找一輛回龍城的車。
可是這會兒的客車真是不好找,尤其是路上都是積雪,聽說是去龍城那邊兒,司機們都搖頭。
“不行就等着坐火車吧。”凌笑有些無奈地表示道。
其實雲州距離龍城,也就是百十公里的樣子,要是有車的話,即便是下雪天,兩個小時最多三個小時,肯定也能回去。
現在的問題就是下雪了,路不好走,司機們寧肯跑市內的生意,也不肯要這個高價的長途買賣,畢竟路遠了還得套上防滑鏈,也挺麻煩的。
“火車其實也不方便,現在可是春運高峰。”葉開皺了皺眉頭道。
這陣子已經過了正月十五,學生返校高峰已經過去了,但是外出打工的人還是不少的,所以火車上比較人滿爲患,尤其是火車的速度這個時候也不快,在車上擠上兩三個小時,也是比較難受的。
此時的葉開就深深地感受到,在河東修建高速公路,有多麼重要了。
不過這些話都是廢話,一點兒用處也沒有。
實在不行,只好打電話給龍城那邊兒,讓自己的司機過來接一下了,只不過這也得等到兩三個小時之後,才能夠離開這裡。
“兩位,要去龍城啊?”這個時候,忽然有個人湊上來了。
“嗯?是啊。”葉開一看這位,年紀有三十多歲,人長得有點兒猥瑣,身上一股汽油味兒,很明顯是司機了。
“大雪天的,您出多少錢?”那人問道。
“你要多少錢?”葉開可沒有那麼好欺負,直接就把皮球給踢回去了。
“我也不多要,這麼遠的路,雪天又難走,兩百塊吧。”那人想了想就說道。
“哪有那麼貴的,還不如等火車呢,兩個人坐臥鋪回去也花不了五十塊。”凌笑立刻就反駁了。
“火車要到明天中午了,這多耽誤時間不是?”那人立刻就辯解道,“而且這天氣,很難說火車也不會受到影響不是?春運期間本身運力就擁堵,臥鋪票也不是說買就有的。”
“一百塊,愛去不去。”葉開說道。
其實他並不在意是一百塊還是兩百塊,只是行情在這裡,沒有必要充冤大頭,這人既然找了上來,自然是有心做成這筆生意的。
“一百五,啥也不說了。”那人一咬牙,一跺腳,終於說道。
“車呢?”葉開問道。
“在那邊兒呢。”那人見生意談了下來,立刻露出了喜色,用手一指老東邊兒的一輛車,“我來幫您拿行李,放心,有發票的。這種天氣,願意跑長途的真不多,光是市內的活兒就齊全了。”
三個人過去之後,才發現,這是一輛舊的桑塔納,看起來車況真是不咋地,葉開和凌笑頓時都皺起了眉頭,心說這車能不能跑到龍城,還真是一個問題。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這不是出租車,而是私下跑活兒的黑車。
“你這車,沒手續啊……”葉開說道。
“有手續的,他不願意跑啊,反正跟您二位又沒啥關係。”那人說道。
“怎麼辦?”凌笑看着葉開。
“算了,再等也是耽誤時間,有這個時間,早就到了龍城了。”葉開心說也沒有必要再折騰什麼了,龍城那邊兒纔剛剛開始大雪,鬼知道什麼時候能停下來,這個時候,從龍城過來的車子,速度也提不上來的,還不如坐這輛車過去得了。
再說了,其實桑塔納這車還是比較皮實的,看着外面破破爛爛,其實內部構件還不錯,應該不會出什麼毛病的。
於是兩個人就將凌笑的行李放到了後備箱裡面,然後坐到了後排車廂。
那人高興地坐上了駕駛位,打開了音響,塞進去一盤兒磁帶,然後就啓動車子,向着龍城的方向出發了。
路過一個路邊兒小店的時候,葉開買了一小瓶二鍋頭,一袋兒牛肉,一包酥餅,討了口熱水,跟凌笑喝了,這才讓那人繼續趕路。
“龍城這條路我經常跑的,放心好了。”那人拍着胸脯說道。
葉開點了點頭,吩咐他小心開車,車子開起來倒是有點兒冷,好在是暖風雖然不是很合適,還能湊合用,只是空氣有點兒不大好。
凌笑一直在皺眉頭,從口袋裡面翻出一直口罩來,戴了起來。
大概是因爲有點兒疲乏,加上路途顛簸的原因,凌笑跟葉開聊了一會兒後,就有點兒乏了,眼皮垂了下來,倒在葉開身上睡了過去。
葉開將自己穿着的羽絨服脫了下來,蓋在靠着自己的凌笑身上,自己也有點兒瞌睡。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車子忽然劇烈地震動了幾下,一個急剎車停了下來。
“怎麼了?!”葉開的腦袋差點兒撞到前面的座椅背,一下子就驚醒了。
“艹,怎麼這麼倒黴,車子居然拋錨了!”前面的司機有些惱怒地拍了一下方向盤,狠狠地咒罵道。
“不是吧?”葉開跟剛醒過來的凌笑一聽,頓時都鬱悶得不行。
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地方,天上又下着大雪,可真是苦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