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陳家的孫媳婦兒?!陳學文還是陳學武?!”葉開隨口問了出來,轉念就覺得不大可能,“不對啊,年齡上好像有點兒差距,那兩個蠢材,好像還都沒有結婚吧?!”
老陳家的兩個嫡親孫子陳學文和陳學武,也就是上一次在帝豪俱樂部跟葉建歡、葉開對打的兩個,他們年齡不過就是二十出頭的樣子,跟裴昀秋比較起來,確實存在一定的差距,最重要的,就是陳學文和陳學武都還沒有結婚,裴昀秋不可能是他們的媳婦兒。
“這事兒難怪你不知道了……”提起了這事兒,葉建歡就提起了談興,“老陳家的第三代,陳學文和陳學武的前頭,還有一個孫子,叫作陳學勝,這個裴昀秋就是陳學勝的妻子。”
“陳學勝?沒聽說過。”葉開努力地想了想,還是沒有印象,便搖了搖頭道。
“弄沒有聽說過也很正常,因爲陳學勝已經死了好幾年了。”葉建歡說道。
“死了?”葉開頓時顯得有些驚訝起來,沒想到裴昀秋居然還是一個寡婦,豪門寡婦。
不過從裴昀秋的做派上來看,跟一般的寡婦截然不同,葉開頓時又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於是就向葉建歡問道,“怎麼老大你對一個寡婦這麼鄭重其事地尊重,這裡面莫非還有什麼說法不成?”
“沒錯兒。”葉建歡點點頭道,“我對裴昀秋如此尊重,看的就是已經死了的陳學勝的面子,陳學勝跟他兩個豬一般的弟弟不同,是個值得尊重的人,可惜就是死得有點兒早了,正所謂英雄命短。”
葉建歡這麼一說,葉開的興趣就更濃了,便扯着葉建歡給他細說詳情。
原來,這位陳學勝繼承了老陳家的傳統,也是走的從軍的路子,而且在軍方混得不錯,才二十六歲就已經在某野戰軍的特種部隊混到了營長,這其中固然有老陳家的影響力在操作,也說明他自己的本事值得肯定。
“陳學勝人不錯,雖然老陳家跟咱們不是一路的,不過這人跟我也有私交,是個不錯的朋友。”葉建歡有些惋惜地說道,“陳學勝做了很多任務,後來在一次越境任務中,因爲情報失誤,中了埋伏,陳學勝爲了掩護隊友,就沒有能回來,這樣裴昀秋就成了寡婦,當時他們新婚還不過半個月。”
“照你這麼說的話,這人還真是值得尊重的。”葉開點了點頭道,不過心裡面卻在尋思,這女人也真夠倒黴的,結婚不過半個月,老公就死了,再加上出任務的時間,暈啊,這陳學勝的領導也有問題,總得給人家留度蜜月的時間吧。
就算是留不全度蜜月的時間,也不至於這麼急着就催人家上戰場,尤其還是越境作戰,這種事情基本上都是見不得光的,一旦出事兒,政府方面肯定不認的,連個英雄稱號都攤不上。
再說了,全國的特種部隊那麼多,要找個人出任務還不是小事一樁,至於離不開某某人的說法,純屬是扯淡,地球離了誰就不轉了嗎?
難道說,對方跟老陳家是有仇,故意這麼搞的?
作爲一個準陰謀論者,葉開對此深表懷疑,老陳家在軍中的勢力也挺大,對頭自然也不少,可不止老葉家一家子跟他們過不去的。
有膽子將老陳家的第三代佼佼者在新婚燕爾的時候,就給葬送在境外,這人的底蘊怕是也淺薄不了多少啊。
“難得有人讓我尊重的,陳學勝算是一個。”葉建歡提起這件事情來,似乎也頗多感慨,“當初出任務的時候,陳學勝已經知道能夠全身而退的機會很小,但是依然接受了,其實以老陳家的能量,就算是拒絕了又如何?和平時期,這樣的機會雖然不多,卻也絕對不少,陳學勝就算是想要積累軍功,也沒有必要這麼急迫。說到底,這人還是有點兒理想主義了。”
“理想主義害死人吶……”葉開評價道。
儘管老葉家同樣是以軍功起家,但是在進入了政壇之後,子弟們再入軍中的情形就少了很多,這固然是因爲着眼點發生了變化,以及形勢的具體需要不同了,但是不能否認還有一條理由是存在的,那就是上一代的人當中,爲此付出的生命已經太多了,後代們有理由爲家族保留一些元氣。
作爲老陳家的重點繼承人,陳學勝走軍功一途也不是什麼問題,但是把自己置於險地就顯得有些不明智了,畢竟跟普通人相比,老陳家的重點繼承人這個身份要重很多,這個世界上並非是人人生而平等的,那不過是一句糊弄人的謊言而已,偏偏很多人將這句話當成了至理名言,到最後吃虧的只有自己。
陳學勝之死,一半兒是運氣不好,另一半兒只能說是他自己過於理想主義了,個人英雄主義要不得啊!
“說這個幹嘛。”葉建歡擺了擺手,舉起酒杯來對葉開笑道,“明天你就要去相親了,哥哥助你馬到功成。”
“嘿。”葉開嘿了一聲,只是將杯中之酒飲盡,卻是沒有發表什麼高論。
政治聯姻,能有什麼好結果?葉開從一開始,就不看好這一段兒婚姻,更何況,如今老陳家正在考慮站出來爲方和同志壯聲勢,怕是楚風同志會氣得跳腳了,怎麼還肯再把孫女兒嫁給葉開糟蹋?那不是昏了頭嘛!
葉開舔了舔嘴脣,忽然發覺此刻喝到嘴裡的紅酒,竟然芬芳無比。
經過了半個多小時的醒酒,葡萄酒的香味和口感都產生了一些變化,經過跟空氣的充分接觸之後,沉睡的香氣被釋放了出來,葉開就覺得舌頭的味蕾將那種特別的感覺傳了回來,甜、酸、澀、餘味,回味良久。
“果然不愧是獲得滿分的葡萄酒,韻味兒十足,令人沉醉。”葉開忽然沒頭沒腦地說了這麼一句,心中卻想着,希望這一次的聯姻,不至於變成自己生命中的一杯苦酒吧。
葉建歡聽了,似乎有所感觸,也將一口葡萄酒送入口中,閉着眼睛細細地品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