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飛和馮昌華跟着那兩名警察,緩緩往人羣外走去,只見他們把那名婦女架走之後,到了一個沒人的地方,然後其中一個警察狠狠的打了那女人一巴掌說道:“你這個瘋女人,怎麼成天鬧事啊,在鬧事把你關起來!”
那個婦女此刻頭髮蓬亂,雙眼無神,看着地上的一個小木棍,突然跪了下去,把木棍抱了起來,緊緊的貼在自己的臉上抽泣着說道:“小寶啊,你別怕別怕,媽媽這次一定抱緊你,不讓洪水把你沖走!”
這時,另外一個警察拉了一把打婦女的那個警察說道:“史明,別打了,她只是一個瘋子,說起來也挺可憐的,前幾天發大水,他們村一夜之間遭了滅頂之災,很多房子全都被大水沖走了,她的兒子也在那次大水之中被衝跑了,連影子都找不到,這個女人第二天就瘋了,不知道怎麼着,就跑到縣城來了,偶然清醒過來的時候,就會想辦法找齊局長的麻煩,你說齊局長也是,作孽太多啊!”
另外那個警察也憤恨的點點頭說道:“誰說不是呢,我叔叔家也被洪水把家裡養的十幾頭豬都給沖走了,損失慘重,都是齊文強這個王八蛋不幹正事啊!你看看他女兒的婚禮辦得多鋪張啊!”
“噓,小聲一點,齊家現在勢力很大,就連馬副縣長今天都來給他捧場呢!別被人給聽見,咱倆就慘了!”說着,兩個人轉身離開。
這個時候,劉飛和馮昌華從牆後面轉了過來,馮昌華臉色鐵青,雙拳緊握:“劉市長,我們這次一定要將這個齊文強繩之以法。”
劉飛和馮昌華走回到酒店門口不久,便又看到一個令他們驚訝的一幕,就在新郎和新娘攜手走上酒店的臺階的時候,突然從人羣中衝出來一個50多歲的女人,一下子就跪倒在兩個新人的面前,哭泣着說道:“二位新人,今天是你們大喜的日子,請你們求求齊局長讓他放了我丈夫吧!他年齡大了,在派出所裡面關着,身體吃不消啊!”
兩位新人臉色當時就變了,那個女人尖叫道:“來人啊,把她給弄走!”
一聲令下,旁邊又衝過來幾個警察,把這個女人給架走了,一邊往外架一邊怒斥這個女人:“胡主任,你好歹也是婦女主任啊,你怎麼能在人家結婚的時候鬧事呢?你這樣做是解決不了問題的,也不是我說你啊,你應該勸一勸你們家樑局長,只要他肯合作,放出來還不是早晚的事情嗎?”
很快的,那個女人就被架着離開了現場,劉飛和馮昌華對視一眼,兩個人又跟了上去。
剛纔警察的話兩個人都聽了個一清二楚,好像這個女人還是有些來頭的,那個女人雖然使勁掙扎,無奈他怎麼能夠從兩個身強體壯的警察手下掙脫呢,很快就被架到馬路邊上,幾個警察圍着她說道:“胡主任我們可警告你啊,不許在無理取鬧了,否則我們受了處分,肯定會捎上你的!”
那個胡主任軟綿綿的坐在地上,愣愣的發呆!
警察又警告了她幾句,這纔回去。
這時,劉飛和馮昌華走到胡主任面前蹲了下來,劉飛輕聲的問道:“胡主任你好,請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了?你爲什麼去求那兩個年輕人呢?”
看到劉飛和馮昌華長得倒不像壞人,這胡主任就好像找到了宣泄的對象一般,就一邊抽泣着一邊把她的事情和劉飛他們講述了一遍,原來這胡主任的丈夫是水利局的一個副局長,這次發生洪水以後,發現齊局長居然對災區的事情不聞不問,一心只想着怎麼樣去巴結縣領導,怎麼樣去打麻將,十分氣氛,就把這幾年來蒐集的有關齊文強貪污的證據複印了幾份,匿名發給了縣裡的幾個主要領導,結果他卻沒有想到,齊局長手眼通天,很快就得到這個消息,不僅把舉報的這個事情給壓了下來,還通過各種技術手段,確認胡主任的丈夫樑輝就是舉報人,並且通過關係,讓公安局派人以誹謗罪把樑輝給抓了起來,這兩天一直關在看守所裡面沒有放出來!據說在裡面受了不少苦頭!胡主任擔心丈夫的身體,求了一圈人,卻沒有人願意幫她,而老兩口兒子又出國了,胡主任只有自己拼着豁出去這條老臉來婚禮現場求這兩個年輕人了,卻沒有想到卻還是失敗了,說道最後,胡主任哭訴道:“哎,世道不公啊,難道真是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嗎?明明是齊文強貪污受賄證據確鑿,卻把我老公給抓了起來!”說完,她又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抹了起來。
聽完之後,劉飛和馮昌華對視一眼,眼前一亮。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既然樑輝手中有證據,只要找到這個樑輝就成了,想到這裡,劉飛便問道:“胡主任,你丈夫被關在哪個警察局?”
胡主任聽到這裡,突然警惕起來,有些懷疑的看了兩個人一眼,聲音突然變冷了,說道:“你們是不是想讓我交出什麼證據啊,我告訴你吧,我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會告訴你們的。”
劉飛笑笑,說道:“胡主任,你多心了,我們是樑局長的朋友,聽說他出事了,所以過來看看,只要你告訴我們樑局長被關在哪裡,我們有辦法能夠看到樑局長,還能幫你傳傳話。”
胡主任一聽,頓時就瞪大了眼睛,問道:“你們是老樑的朋友,我怎麼不認識你們?”
這時,馮昌華突然說道:“胡主任,如果我沒有說錯的話,你丈夫叫樑輝是吧,你和老樑是30年前在岳陽市的魚歌飯店結的婚吧,當時我也參加了!”
“咦,你怎麼記得這麼清楚?這可是30多年前的事情了。”胡主任頓時感覺到有些不可思議。
劉飛也有些疑惑,看着馮昌華。
馮昌華苦笑一聲說道:“30年前,我和老樑是大學同學,他結婚那次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後來我離開岳陽市去了外省,直到10多年前才掉回來,所以和老樑早就失去了聯繫,只是今天看到你脖子上的那個掛墜我纔想起來,因爲那個掛墜就是我和老樑一起爲你挑選的。”
聽到這裡,胡主任頓時對兩個人的懷疑盡去,哇的一聲又哭了起來,劉飛則四下看了看說道:“胡主任先別哭了,咱們找個地方先坐下來,你慢慢說,這個地方人多眼雜,不太方便!”
三個人找了個小飯店,要了點早餐,便坐在一起聊了起來。
與此同時,豐澤縣豐澤鎮公安局裡面,涉嫌誹謗罪的樑輝被幾個警察給推搡着帶進了審訊室裡面,負責審訊的是一個叫陳二狗的警官。陳二狗翹着二郎腿冷冷的看着對面的樑輝,臉上充滿了不屑:“樑局長,不用我多說了吧,你也知道我們要做什麼?我只痛快的問你一句話,那些證據你放到哪裡了,到底是交還是不交!齊局長說了,只要你交出那些證據來,就對你這次誹謗不予追究,否則的話,我們不介意讓你再次品味一下昨天的滋味。”
樑輝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但是看上去已經頭髮花白,人長得高高瘦瘦的,只是腰有些彎了,此刻,臉色有些蒼白,腦門上虛汗不停的往外冒。還未說話,他便先咳嗽起來:“咳咳……你們告訴齊文強,讓他死了這條心吧,這次就算我樑輝死在這裡,我也不會把那些證據交出來的,我還不怕告訴你們,如果我3天不出去,那些證據就會被寄往市紀委和省紀委的!”說着,他又狠狠的咳嗽起來。
陳二狗衝着樑輝冷冷的一笑,說道:“樑輝啊,說實在的,我陳二狗最佩服的就是你這種硬骨頭的漢子,不過沒辦法,上支下派的,我也只好對不起你了!來人,先給上一個胸口碎大石!”
很快的,一個警察搬着一個看起來有二三十斤的石塊走了進來,他旁邊有個警察則拿着一個鐵錘和一疊書和幾塊海綿,然後先把樑輝放躺在地上,海綿鋪在他的胸口上,海綿上放好那疊書,然後把石塊放在上面,一個警察提錘站在旁邊。
這時,陳二狗又冷冷的問了一句:“樑輝,你到底是說還是不說?”
樑輝咬着牙,眼角處滲出一抹傷心的淚水,說道:“不說。”
陳二狗一揮手,屋子裡面便響起了鐵錘敲擊石塊的聲音,不一會,樑輝噗的吐出一口鮮血,但是身上卻沒有任何傷痕,這時旁邊的那個警察顫聲說道:“二狗哥,我看差不多了吧?別把這老頭整死了,他身體不太好。”
陳二狗揮揮手說道:“打,繼續打,大不了到時候就說他喝涼水嗆死的!”
與此同時,劉飛、馮昌華和劉臃出現在豐澤鎮派出所門前。
劉飛緊皺着眉頭說道:“快,一定要儘快見到樑輝!”
劉臃連忙走上去去對值班的門衛說道:“你們所長在哪裡?讓他趕快出來見我!”
門衛一聽,翻着白眼看了劉臃一眼,撇嘴說道:“你是誰啊,我們所長是你想見就見的!”
劉臃直接掏出工作證啪的一下摔到門衛的桌子上說道:“我的工作證,5分鐘之內看不到你們所長,後果自負!”
門衛一看劉臃的工作證,嚇得就是一哆嗦,連忙屁顛屁顛的拿起電話打了起來。
而這個時候,審訊室內,樑輝又吐出了一口鮮血。
劉飛看了看手機,在20分鐘前,他受到了一條神秘的短信,短信上說樑輝已經被帶到了豐澤鎮派出所內進行刑訊逼供,當時劉飛一聽就急了,帶着劉臃和馮昌華兩人就急匆匆的趕了過來,劉飛心中默默的祈禱着:“樑輝啊,你一定要堅持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