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田愛如比平常醒得早,梳洗完畢,也沒什麼東西可帶,只有一個隨身的粉色揹包。
火車是晚上的,還早。她打算去找周小麗聊聊,寬慰她幾句。
沒曾想,到了村口時候,已經設了關卡,不讓進。
原來,疫情越來越嚴重,響應黨的號召,包括每個村鎮在內的全區已經全部戒嚴。
田愛如給周小麗打了個電話,說明了情況。
兩人又在電話裡聊了幾句後,她忽然想到周小麗小姨支持武漢抗疫去了,再想想自己回京也沒事,不如參加抗疫,畢竟,國家有難,匹夫有責。
這樣,等幾天慕容君初回來了,也清楚他那邊狀況,說不擔心是假的,畢竟是處了這麼多年的鄰居兼朋友。
周小麗聽說田愛如有心做志願者,很開心的接過話頭,“你給餘強打個電話,他是抗疫小組長,如果他們需要。你的口罩我包啦。”
原來,現在武漢抗疫物資緊缺,稍有實力的服裝廠都幫忙生產抗疫物資。
田愛如聽了,很開心地說道:“那就這麼定了,不光我,我看你們得把咱村志願者的口罩都給包了。”
“你是做好事,不花錢啊。只要你去,你的要求都能滿足!”兩人互相開玩笑後,掛了電話,田愛如趕忙又給餘強打電話,村裡正在招募志願者,病毒來勢洶洶,感染的幾乎都被送入重監病房。
因此,儘管這個崗位對文化對能力都沒要求,但病毒面前人人自危,人不好找。
餘強正愁這事,聽說她想加入,非常高興,又讓她給支書打電話說了下。
一天,兩天......
防疫工作有條不紊地進展着,但也出現不少問題。有些老年人沒有智能手機,不能知曉每天的病例情況,儘管村的大喇叭每天都在提醒他們不要出門,出門戴口罩,可他們思想上還是很放鬆。
關卡設置在路口,路口的落地牌上還寫着抗疫標語。
這天木匠王八的父親沒戴口罩騎着電瓶車要進村,田愛如和另一個值班人員,按照規矩忙着給他測體溫,並提醒他沒事不要出門,戴上口罩亮出小綠馬才讓進村。
老王非常生氣,一腳踢翻了落地的標語,這還不算,嘴裡罵罵咧咧,“我艹你M,我自個回自個家還受你個老鬼管......”
同值班的是本村一個六十多歲的退休村幹部,一見老王不講理,還罵人,訓起他來,“你TM老不死的,一把歲數還蠻不講理,今天你不戴口罩,就是犯規,我就不讓你進!”
老王哪裡聽得進去,一輩子進出村子慣了,哪裡受過這限制?加上年輕時就對這個幹部有意見,真是“新仇舊恨”一股腦涌出,只見老王從電瓶車後座拿出一把鐮刀,朝那值班的退休幹部砍來.....
田愛如嚇壞了,下意識地一腳踢出。
田愛如是練過功夫的,那老王一沒練過功夫,二沒想到這小丫頭會來這麼一腳,只見“噹啷”一聲,老王的鐮刀脫手落地,在地上蹦了幾下,掉到溝渠裡去了。
老王被一腳踢翻在地。
做志願本是件好事,田愛如沒曾想還會遇到這種人這種事,簡直顛覆她對美好人性的認知!
老王不曾想會被個小姑娘一腳踢翻,老臉很沒面子。
只見他爬起來,撿起鐮刀,就朝田愛如砍來。田愛如哪裡料到這老貨還有這一手,慌了下神再想出招,已然來不及,趕緊避讓跳開。
鐮刀砍下一個衣腳,好險!
這時的老王儼然像他家的瘋兒媳,不對,他兒媳自從改嫁村裡老棍後,已然不發瘋打人傻貓,他比她曾經的狀況,還要瘋狂!
老王見砍空,立馬紅了眼,一個轉身,再度砍來。
退休幹部要去奪他手中的鐮刀,被他一個猛回砍,硬生生地挨他一刀,臂膀血流如注。
老王還要再砍,被田愛如一個連腳踢,踢翻在地,來個個狗啃泥。
怕他起身,還要發瘋,田愛如不敢鬆他,將他兩臂膀倒扣在背。
這時有路人報警,又有人打了120,很快警車和救護車趕到。
退休幹部被送醫院,老王人生第一次坐上了警車......
村裡早派了其他人來值守。無獨有偶,村民中有人說昨兒個隔壁村也發生了另一個類似事件。
這讓田愛如想起李智上次的提議,李智說這文化中心不能單純地通過微信羣等面對一些有知識的年輕村民,更要通過一些實際活動,讓沒有手機,不看微信的中老年人也能參與進來才能通過文化助力窯子村的發展。
人羣中一青衣老者有些厭煩地瞧着遠去的警車啐罵道,“這個老王跟他那個坐牢被判死刑的王八兒子一樣,沒德性,人家小姑娘按照規矩查崗哪你就得罪他了?”
“是的,不按規矩戴口罩,還罵人。”另一藍衣老者跟着了一句。
“你昨兒也沒戴口罩,這都讓我碰見幾回了?”旁邊一人白了說話的藍襖老者一眼,語氣不耐地提醒道,“口罩還是要戴,沒見
手機新聞說嗎,空氣中有氣溶膠都能傳播,少出去衝魂。”
“知道了,俊兒奶奶。”藍襖老者連連點頭。
先前啐罵老王的老頭兒轉身對着老者說道:“俊兒爺爺,我家剛好煮上一壺野草茶,走,去我家喝茶下棋去。”
“這年頭哪兒都別去,擱家貓着。”俊兒奶奶說着拉着藍襖老者的袖子往家走去。
“呵呵....”
青衣老者看着俊兒爺爺奶奶搖搖頭,呵呵笑出聲來,“家裡有個母老虎好哇.....”
不遠處風風火火跑來了一個穿着綠襖綠裙兒的女子,衣裙飄舞,就像一隻翻飛的蝶兒……
來人不是旁人,正是周小麗。
“愛如、愛如……”
周小麗慌慌張張的跑到了田愛如的面前,胸口起伏不平,她嚥了一口唾沫,還沒來得及說話,卻聽田愛如說話了。
田愛如的聲音很平和,卻和以往極爲不同,因爲那平和的聲音裡帶着一股她無法抗拒的味道一一這種感覺怎麼說呢?
田愛如覺得這聲音若春風卻不漂浮,似天籟極顯穩寧。
“我沒事,你不要慌!”
“你別在這兒值崗了,趕緊跟我回廠子裡去吧。”
“咋地,你家生產的口罩也要設計款式嗎?”
“你還有心思說笑?”周小麗咧嘴一笑,伸手就拽住了田愛如的胳膊:“第一天值崗就出這事,你行嗎?”
“要不要試試。”
田愛如側步向後一拉,雙手啪的一聲扣住周小麗腕子,右腿小幅度橫擺。
“別別,你是練武的,你行,你行。”“嘭,嘩啦!”
剛纔圍觀的幾人已逐漸散去,聞聲齊刷刷的回頭。
新來值班的是一個年紀三十五六左右的女村幹部,人叫陳姐,說起來跟陳凱家還有點遠親,只見她一愣,擦了擦額頭上的髮絲,立馬笑着說道,“田愛如,你好厲害。”
“沒有,秀下肌肉,省得她瞧不起我。”田愛如站直腰板,帶證口罩,解釋了一句。
“你領口罩了嗎?”
“沒,自己買了兩包。”田愛如點頭。
“怎麼不去領口罩呢?”
“剛纔去了,沒人啊。”田愛如憨逼兮兮的迴應道。
陳姐一瞪眼晴,“我一直在辦公室呢。”
田愛如一愣,“啊,那是我沒找到。”
“你去領口罩,這會有人。”陳姐扔下一句,去扶正抗疫標牌。
“嗯,領了口罩,回宿舍換個衣裳,我給你盯會兒。”周小麗接話道。
田愛如這幾天被安排在周小麗工廠的單身宿舍,這裡離宿舍不遠,走過去不到二十分鐘,回宿舍換衣服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