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我自己回窯子村,不需要你陪。你也不必每天早上來喊我晨跑。”
慕容君初聽田愛如表示以後不需要自己陪她回家,也不再需要自己陪她晨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脫口而出“不行!”他黯然一笑,“你答應讓我陪着你的呀。”
田愛如不勝驚訝地注視着他。她現在對這個讓自己捲入是非話題,被他奶奶狠罵的男生實在是喜歡不起來,可是慕容君初怎麼會這樣喜歡她呢?他怎會這麼愚蠢,看不出來她現在很討厭他的奶奶,也連帶討厭他呢?
這段時間,她一直在利用他打破之前的謠言,利用他度過情感上的劫難,她已經無數次地泄露過自己的心事了。可是慕容君初絲毫沒有察覺,以爲她在配合他追自己......是的,她答應過讓他陪自己,那是因爲在這個節骨眼上沒有其他人比他更能幫助自己。
這麼想着的時候,她忽然覺得自己和他的奶奶一樣,也是個自私自利的人。
驀然,她突然爲自己的這個想法暗自高興。
從前的自己總想着討好身邊人,不懂得如何拒絕別人的要求,甚至無理要求。現在,她田愛如要做自己,做一個爲自己打算盤的人,這個世界上沒有人真心爲着誰,自己不爲自己,還怎麼適應這個“適者生存”的世道?
突然不那麼恨他的奶奶了。
“好吧,”她簡潔地說:“我既然答應過你,現在也不收回我說的話。不過,我要喊上李智陪我。而且,等村裡的活兒忙完,我就不需要你陪了。”
“行,行,你喊上誰都行。只要你讓我跟着。我怕瘋子打你。”他一不小心說漏了嘴。
但,田愛如卻沒有聽出問題。她順着他的思路,覺得他的擔心並不多餘,畢竟,那瘋子真的對自己動過手。
都是那死王八木匠害的,小的時候自己就吃過他的虧,現在又吃了他瘋婆娘的虧,也是間接吃他的虧。如果,他不搞什麼小三,不毒死親閨女,他媳婦也瘋不了。真不能高估了人性,像王八木匠那樣的,分明畜生不如,還好,他已經被槍斃掉。否則,還不知道多少幼女受他毒害呢!
"還跑嗎?"他擡起手腕,看看手錶,今天比往常晚了二十多分鐘。
被他的問話打斷思路,加上話又已經說開了,田愛如便道:“我跑會,你隨便吧。”說完,田愛如自顧跑了起來,
慕容君初跟在她後面跑了起來。
“好吧,就這樣吧。一切交給上天安排,我已經把我該說的都說了。”
田愛如邊跑邊在心下對自己說道。
接下來幾天,慕容君初依舊給田愛如打電話約她晨跑。
似乎什麼都沒發生。
但,兩人之間的對話少了很多。跑步的時候,田愛如幾乎專注於跑步,偶爾簡單地應答兩句。
“我不能讓她總這樣保持沉默,”他想,“因爲她是我喜歡的人,是我要娶的人,我曾經告訴過自己:如果我能再次遇到她,我就屬於她。”於是,他儘可能地以溫柔多情的語調逗她說話,然而,她似乎興趣缺缺。
從窯子村回來幾天了,這幾天她稍微閒了些。
周小麗把衣服樣稿寄給了她,周小麗真是個辦事的人吶。衣服的樣稿超過了她的預期,件件都很滿意,尤其慕容君初提出改良建議的那幾件,真的驚豔了她的雙眼。
她想把樣稿給慕容君初看看,和他分享下快樂再轉寄服裝公司的。但,最終扼殺了這個念頭,直接寄出。
昨晚上PIS的一個主要成員過生日,她也參加了。
除了這兩件事,其它就是正常上課,去圖書館了。
對了,她還做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已經說服李智這個週末陪自己去窯子村幹活了。李智還告訴她一個好消息:學校已經撤銷了對慕容君初的處分,恢復了他在蘋果詩社的地位。
田愛如知道李智下了大工夫,心下很是感激。待她在微信上把這消息告訴慕容君初時候,他只回她一個笑臉。
他這個舉措很反常,但她懶得費腦子去琢磨。
田愛如希望村裡的活兒能早早忙完。她心急火燎,只想儘快完成,她這輩子從沒這麼想着快點幹完活,她想早點忙完,就不用再回去,遇見瘋子,尤其慕容君初的奶奶。
天氣預報說週六這天晴朗,田愛如週五的時候約了餘強和李智。
李智問清車次,堅持自己在手機上訂票。田愛如不曉得她的身份證號,加之票價不貴,也就不跟她相爭。
週六一早,這兩人來到車站,卻意外地遇到慕容君初。當然,意外地只是田愛如一人。
原來,慕容君初買通李智,幫她訂了票,跟着他們回窯子村。
“不好意思啊,你這老鄉非要買通我,我看在他幫我省幾十元的份上,把你賣啦。”李智說完哈哈一笑。
田愛如聽了這話,腦子裡第一反應就是:“一切天意,走吧!”
“這都成你口頭禪啦。”李智拉起她的胳膊,遠遠地衝着慕容君初擠個眼。
她這個俏皮的動作,引得慕容君初也還她一個擠眼。
他們的互動,全然落進田愛如眼裡。不知怎地,她只覺心裡有點酸。
慕容君初和李智的位置緊挨着,就在田愛如的斜前方。一路上兩人說說笑笑,偶爾李智會回過頭來,遞給她零食時,田愛如會朝他們擺擺手,意思她不需要。她戴着耳機,可卻聽得見他們的笑聲。
不知怎地,她覺得有些不自在。
這還不算什麼,等到了窯子村,見餘強的時候,她更覺得不自在,因爲慕容君初站在李智身邊,離自己較遠。
慕容君初和李智表現得都很正常,可是看在她田愛如眼裡就是不正常。究竟哪裡不正常,她也說不清,她只覺得有股醋意自心田泛起,搞得她直想吐口水。
從小到大,幾乎都在城裡長大的李智,覺得農村的一切都是那麼新鮮。
田愛如忙着繪圖,她忙着拍圖配文髮圈,偶爾還會嚮慕容君初請教一些農業知識。
“這是什麼瓜?”
“苦瓜。”
“它對土壤有要求嗎?”
........
餘強這回真成了田愛如的貼身幫手了,那慕容俊粗活像是李智的貼身保鏢,不,像她李智的貼身顧問,總之,他們來就真的只是作陪,全然不幹一點活兒。
“他倆就是來看風景的。”餘強看着他倆站在路邊的背影說道。
“他倆就是來添亂的。”田愛如咬牙說着,很用力的在18號電線杆上狠狠地畫出一灰色的荷葉。
“你吃醋了?”
“你說什麼?”田愛如驚住了,不由反問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