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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我應該滿意嗎?”
面對丁雲泰的故意挑釁,蘇沐表現的非常淡定,嘴角斜揚的同時漠然說道。
隨即沒有給丁雲泰任何說話的機會,冷聲不無譏諷的說道:“丁雲泰同志,你給出的這兩個看似正常的理由其實是冠冕堂皇的,其實是根本站不住腳跟的。”
“我真的很難想象,作爲堂堂的一市之長,竟然會拿出這種理由來搪塞我,來糊弄所有市委常委,你將這樣的場合當成什麼?是你聊天閒扯的地方嗎?”
“我沒有……”
丁雲泰這話剛說出,就被蘇沐強行打斷,神情冷傲的說道:“你沒有?你敢說沒有嗎?你要是說沒有的話,那我就要好好的和你說說。”
“昨天的新聞發佈會是市委舉辦的,是華政副市長參加的,在開會之前我已經知會過所有在家的市委常委,你應該也收到消息了吧?”
“周秘書長,你確定丁市長是知道這個消息的吧?”
“是的,書記!”
周謹恪沒有任何遲疑,很肯定的說道:“就新聞發佈會的事情我是親自給丁市長打過的電話,這還不算市政府秘書長何明倫和丁市長秘書何嶽也知道,我和他們的對話還有錄音。”
“我是先通知的他們,再給丁市長打的電話,這事是絕對不會有錯的,丁市長,我想你的記性不會這麼差吧?”
什麼,通話錄音?
丁雲泰心底懊惱的同時,對周謹恪的立場態度也分外敏感,臉色低沉着說道:“是,我是收到過這樣的通知,但那又如何?這和咱們現在討論的議題有什麼關係嗎?”
這話說出其餘市委常委臉上就都露出幾分不悅和蔑視的神情,丁雲泰你敢說這是沒有關係的事情嗎?
昨天華政那邊是那樣對待媒體記者說的,你今天就這樣徹底推翻。哪裡有你這樣辦事的?就算是過河拆橋也沒有這麼快的吧?
何況你既然是知情的,知情而做,就說明你是故意的。
丁雲泰,你到底想要就這事搞什麼幺蛾子呢?
“沒關係嗎?難道說在你丁市長的心裡就沒有一點組織性紀律性嗎?華政是咱們的市委常委,周謹恪是市委秘書長,他們對媒體說出的話,在你眼中就是可有可無的嗎?是隨時都能推翻的嗎?”
“你要是這樣認爲的話,我只能說你的組織性紀律性理念是何其弱!即便你現在說的是稻草巷改造的事,即便你說的似乎有些道理,在這點上你都有錯!”蘇沐厲聲說道。
“我可沒有想那樣做的意思!”丁雲泰無所謂的說道。
這明顯就是在玩滾刀肉的把戲!
有點意思,你這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是吧?好啊,我就讓你徹底死心。
手中掌握着底牌的蘇沐,面對着丁雲泰的雲淡風輕,不屑的冷聲駁斥道:“組織性紀律性團結性咱們就暫且不提,就說說稻草巷的具體問題。”
“你給出的兩點理由在你看來是正常的,可在我看來卻是千瘡百窟的,是根本站不住腳跟的。”
“第一你說是爲了城市建設所以必須拆除稻草巷,那麼問題就要來了,在以前的老城區中,像是稻草巷般的破舊區域並非只有一家,你爲什麼盯着那裡?”
“在省市兩級都將那裡列爲文化遺蹟的前提下,你還非要進行改造,就要讓人不得不多想。”
“再說市政府對城市建設規劃是有的,而在規劃藍圖中,稻草巷有着詳細的歸置和安排,你如果不清楚的話,可以隨時查閱調取。”
“第二你說爲了老百姓的生命安全着想,所以必須拆除那裡的所有房子。這理由就更是可笑的很。”
“丁雲泰同志,你真的對那裡的地理環境做過研究嗎?你知道那邊的地質情況如何?你又清楚他們是抗多少級地震的嗎?瞧你的神情就是不知道吧。”
“那好,不知道的話就豎起耳朵仔細聽着,稻草巷下面經過地質部門和房管局的專門檢測,你所謂的自然災害根本不可能撼動小區的根基。真的要是有災害的話,就算現在那些新建小區會發生倒塌,那裡都未必會有事。”
在丁雲泰的臉色變暗中,蘇沐的語氣愈發凜冽。
“最重要的是,你在稻草巷最近明顯涉入到陰謀炒房價的時候提出來要進行拆遷,這不是火上加油的事情嗎?”
“所以說不管是爲了咱們有鳳市的市場秩序穩定還是房價平穩,這件事都不要再提。當然你要是說有意見的話,咱們現在就可以舉手表決。”
“不同意拆遷和改造稻草巷小區的,請舉手!”
蘇沐率先舉起!
周謹恪他們緊隨其後。
到最後沒有舉手的就只剩下丁雲泰,他臉色難堪的盯着蘇沐,憤憤不平的說道:“就這事我是持有保留意見的,我覺得像是稻草巷地帶必須拆遷開發!”
“隨你怎麼想,但在市委常委會沒有通過之前,你是絕對不能動那裡的。非但是不能動,就算是消息都絕對不能往外泄露。”
“要知道,任何風聲都有可能加劇整件事的嚴重性質!”蘇沐淡然道。
“我明白!”丁雲泰強忍着心中怒火應道。
“散會!”
……
市政府市長辦公室。
砰砰!
當丁雲泰回到這裡後就使勁敲擊着桌面,一股股煩躁不安的怒火從胸腔中冒出來,想到剛纔市委常委會上的畫面,他就有種說不出的羞惱和怒意。
自己竟然陷入到這種絕境中,前前後後沒有一個人站過來說話。
所有人都是圍繞着蘇沐而轉,蘇沐的話他們都會奉若綸音,要是長此以往的話,我還拿什麼立威?
何明倫敲門進來,市委常委會上的事情他已經聽說,他清楚現在只有自己能勸慰。
看到丁雲泰的惱怒模樣後,何明倫趕緊從旁邊端過來一杯茶水,恭敬的放到桌面上後,小心翼翼的說道:“市長,您消消氣,有些事情不能太過較真的,那樣做只會讓您心氣不順,白白的讓別人高興看笑話,您說是吧?”
“你說的對,就是這個道理,我不應該憤怒的,我越是這樣他們就越是高興。”被何明倫這樣一說,丁雲泰心中的怒火就開始慢慢熄滅,端起茶杯穩住情緒喝茶。
何明倫懸着的心悄然落下。
就怕丁雲泰是一根筋,不聽勸說不聽安慰,要是那樣的話,何明倫的工作纔是最難做的。
不過現在看來,自己這位市長不是說那麼很難相處的,最起碼是能做到理性對話。
“你說我在會上提出來稻草巷的拆遷改造問題很有錯嗎?我就是覺得這事現在在咱們有鳳市既然已經鬧騰起來,就不如順水推舟去完成。”
“這樣的話在會上遇到的阻力也會小點,畢竟誰都不希望有重大事件發生。可你看到沒有?他們竟然一個個的全都和我背道而馳,覺得我的觀點別有用心。”
“我能有什麼用心和目的?我和稻草巷背後的投資商又不認識。”丁雲泰猶然不甘心的說道。
只是這話剛說出來,便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使勁揉搓下鼻子後繼續生悶氣。
何明倫也能猜到丁雲泰的心思。
要說丁雲泰和幕後指使是認識的話,何明倫是絕對不信的,他也相信蘇沐他們肯定也不會相信。
畢竟丁雲泰沒有那麼愚蠢,在那樣的情況下還敢這樣高調的提出來稻草巷拆遷改造,除非他大腦被門擠了。
丁雲泰之所以會這樣做,就是想要藉着稻草巷正在鬧騰的風波,借勢造勢,然後爲他發聲,從而能夠掌握更多話語權。
畢竟你想要樹立權威,手中就要有項目,你沒有任何項目在手,不可能說給別人帶來任何利益和影響,誰會正兒八經的瞧你一眼?
這是人之常情,也是最起碼籠絡人心的手段。
只是誰想這種手段會遭到蘇沐他們如此強烈的狙擊!
說實在的何明倫現在也挺無奈和悲催的,他是想要輔佐丁雲泰成就一番大事,可你也的有這樣做事的機會才行。
就現在這種狀態,你讓他怎麼做事?
蘇沐隨隨便便一句話就能否決丁雲泰的任何提議,在市委常委會上就沒有丁雲泰大展拳腳的機會,你說破天這事都是無語的。何明倫強自忍耐住這種悲催,緩緩開口。
“稻草巷的確是比較敏感,您又是在這時候提出來,遭到反駁是正常的。要是說沒有任何狙擊纔是不對勁的。不過我覺得吧,咱們應該將重點放到市政府這邊,至於說到市委常委會那邊暫且擱置不理。”
“您畢竟是市長,要是說能將市政府捋順的話,讓這裡變成鐵桶江山,對外自然而然就有了威懾力。”
何明倫這些話說的已經是夠交心的,他是誠心誠意這樣說。
所以聽到這話的瞬間,丁雲泰眼中便冒出滿意和讚賞的眼光,衝着何明倫微笑着說道:“你說的對,咱們現在只要將市政府捋順就掌握了先機。”
“這樣,你去將之前市政府對稻草巷的規劃拿出來,還有之前的整體城建規劃也都給我拿過來。”
“是!”
謙遜的人總是會給人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