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閱.讀.網難受的人,是簡家那幫人,
散會之後的簡常委,一到家之後就進了老父親的書房,
“爸爸,今天這事,讓我很被動噢,”
“是呵,我總以爲寧奇這孩子很成熟,做事會有分寸,沒有想得到,他會碰上了高壓線,你那個管秘書,也是糊塗,寧奇不知道其中的利害關係,難道他也不知道嗎,”到了這時,簡維浩還是在護短,一下子就把所有的板子都打到了管秘書的屁股上, wωω_ttkan_¢Ο
簡常委皺了皺眉頭,只是因爲知道父親的性格,也就沒有多加辯駁,沉默了一會之後,這纔開口說道:“爸爸,想不到軍方的老劉會對我們家發難,”
“這有什麼難猜的事,”簡維浩張開了有點渾濁的老眼,不以爲意的解釋說:“老劉曾經得過任興邦的恩惠,加上寧奇又不知天高地厚,把手伸到了軍方,兩件事加在一起,他當然會要說話唷,”
“爸爸,既然任興邦有這麼廣博的人脈,當初爲什麼會被你們一擊得手呢,”
“物極必反,就是這麼一個道理,他有人脈的同時,得罪的人也不會少,”
“噢,是這麼一個意思,那我們應該要怎麼辦呢,”
“你那個管秘書是一定要走人的,在這一點上,你千萬不能優柔寡斷,不但要處理,而且是要嚴肅處理,做大事的人,就一定不能兒女情長,上面在看着我們,看我們的反應咯,如果說應對不當,我們簡家就會真的惹上了麻煩,”
“嗯,我知道,”
“你給寧奇捎個信,對任家那孩子的事,能放就放一把吧,既然一號首長已經說了話,我們多少也要給上一點面子吧,”
“是呵,一號首長說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是讓我們家放手,爸爸,你說,他是這麼一個意思嗎,”
高層次的人說話,往往不會說得太明白,而是點到爲止,至於到底是什麼意思,就看各人自己的揣摩,簡常委爲了小心起見,還是徵求起了老父親的意思,
“是呵,一號首長的說話很明白,是想讓任家的事得以平反昭雪,表面上看起來是很公道,不偏不倚的樣子,既不讓任家追究當後的責任,又讓我們也不能再設置障礙,”簡維浩不滿意地拍了拍沙發的扶手,
“爸爸,你的意思是說一號首長在偏幫着任家,”
“那是當然,他這麼一番說話,是把我們簡家與任家放到了同一層次上在說話,你說,任家能和我們簡家相比嗎,他家除了一個周秉賢能拿得上臺盤以外,還有誰能幫得上腔,他們就是想要追究我們的責任,能追究得到嗎,”
“對,是這麼一個意思,”簡常委閉目思索了一會,才緩緩說道:“看來,寧奇這孩子,是給我們簡家捅了一個大婁子,但願這孩子能吸取教訓,不要再節外生枝吧,”
父子倆沒有注意得到,自己二人的談話,都被門外站着的一個人給聽了一個清清楚楚,這也怪不得他們疏忽大意,在自己家中,誰也不會想到有這樣的事發生,
簡家的書房,本來就是禁地,凡是談論重要的事情,都會在書房進行,碰到這樣的時候,別說是外人不能接近書房,就連警衛員,如果沒有招呼,輕易也不能靠近這兒,
有道是家賊難防,能讓警衛員不加干涉的人,當然是簡家的重要人物,時間不長,簡家住宅裡就有電話打到了海濱市,打給了簡寧奇,
農機廠風波,簡家的長輩難受,孫家的長輩難受,所有同一陣線的人都感覺到難受,真的說起來,最爲難受的人,要算是簡寧奇,
他本來就是一個心高氣傲的人,本來以爲自己親自出馬,加上那麼多的幫手,要想拿下任笑天,應該是手到擒來的小事一件,卻沒有想得到,就是這樣的小事,讓自己在海濱市摔了一個大大的跟頭,
上午的對話結束之後,簡寧奇感覺到有點無地自容,恨不得用手遮擋住自己的面孔纔好,他覺得,在自己走回辦公室的一路上,所有的人都在對着自己的背部指指點點,都在嘰嘰喳喳的嘲笑自己,
他到了辦公室之後,‘咣檔’一聲,就將門窗關得嚴嚴實實,不透一點聲音,
還好,肖秘書是自己從京城帶過來的人,對今天發生的一切都瞭如指掌,對他的心情更是瞭然得很,只是幫助他泡上了一杯有點苦澀的濃茶後,就一聲不吭地退了出去,
簡寧奇想要砸東西,他想不通自己爲什麼會失敗,而且是敗得這麼慘,還好,大家族的教養,讓他想起了不準用物件泄憤的教誨,到了最後,他只是用手揪着那平時總是一絲不亂的頭髮,哀哀地發出了一聲長嘆,
好不容易熬到了上午的下班時間,簡寧奇直接回到了自己所住的市委宿舍的八號別墅,自己一個人悶在家中,那裡也沒有去,也沒有想到,要把今天所發生的事情,和爺爺、爸爸通報一聲,即使想到了,他也不會去做,他知道,不用自己說,肖秘書也會做好這些事的,
到了晚上,他還是沒有迴避得了自己所處的尷尬境地,市委辦公室主任給他來了電話,要對今天上午上訪事件的相關責任人員,研究處理意見,儘管知道參加這樣的會議,等於是坐在那兒讓人打臉,他還是沒有理由不參加這樣的會議,
剛剛上任沒有幾天的警察局副局長仇益生給拿了下來,那個在現場指揮交警扣車的丁大隊長也給拿了下來,至於稅務局的那個尤局長,則是直接交給了紀委,因爲有人把他那些不擇手段進行斂財的事,給捅到了紀委,
坐在會場上的簡寧奇,就這麼直統統的坐在那兒,沒有言語,沒有表情,好象就是一個局外人坐在那兒,一聲不吭地聽着別人在發表意見,
只是到了最後的時候,他感覺到心中的戾氣難以平息,還是把市稅務局長揚昌隆的名字給提了出來,
聽到這個名字,陳中祥也是一驚,
此人是他的親信,親自推薦給了簡寧奇,沒有想得到,事情稍有不順遂,就被當作替罪羊給推了出來,想到部下的下場,他不由得有了一種兔死狐悲的想法,
從會場回到自己的宿舍後,簡寧奇沒有開燈,只是一個人決在客廳裡抽菸,仔細回憶着自己到海濱以後所有的細節,算來算去,自己在海濱只是做了三件事,
一件是幫助海濱找到了大客商,盤活了那些不死不活的企業,這一着,讓簡寧奇在海濱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讓好多原來把他當成是麻煩的官員,變成了他的粉絲,
另外一件事,就是大刀闊斧調整市警察局的領導班子,本來,這樣的做法會引起很大的非議,引起很大的反彈,但由於有了前一件事的影響,還算是讓自己的方案得到了落實,
儘管有所退讓,有所交換,有所妥協,從總體上來看,自己的設想還是得到了實現,最簡單的說上一句,警察局那兩個不肯聽話的副局長,被自己給挪到了養老的位置上,那個戴斌也如願以償地當上了一把手的局長,
從這兩件事來看,自己到海濱很快就打開了局面,在這樣的形勢下,乘勝前進,對任笑天展開攻勢,也是應有之意,自己沒有選擇直接與任笑天進行交鋒的做法,而是進行外圍試探,本來是一種穩妥的做法,卻沒有想得到會落得個一敗塗地的結局,
‘鐺、鐺,,’屋內的落地鐘響了起來,簡寧奇這才發現,已經是凌晨兩點,外面,最先是絕了人聲,接着是陸續的熄滅了燈火,獨有月亮,卻緩緩地出現在寒夜的空中,
一彎冷月,高傲而清冷地貼着悠遠的藍天,只有細絲般的浮雲給它織出憂鬱的皺紋,
此時的簡寧奇,已經發現了自己最大的問題,也是致命弱點,那就是手下無人可用,那個陳中祥,標準的就是一個官場混子,見到利益以後,就象是蒼蠅一般的呆了上來,碰到要出工出力的時候,就象泥鰍一般滑不溜秋,一點也不肯沾邊,
那個揚昌隆,根本沒有把自己交辦的任務當作一個事情去做,先是派了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尤局長上陣,發生問題之後,也不知是鑽在哪個旮旯裡,遲遲不肯出場,
假如讓簡寧奇知道,當時的揚昌隆正把心思給動到了女部下的身上,根本就沒有想到自己的大業,還不知會氣成什麼樣子呢,
那個讓自己費盡心機給扶上來的戴斌,也不怎麼管用,派了一個笨蛋去現場扣車,就是要扣也要找個合適的理由嘛,怎麼會嫌人家裝雞的車子有味道,到了事情產生混亂的時候,卻又不能讓部下賣力幹活,還要讓人給已經給架空的宋鳴達打招呼,
唉,我這是用的一些什麼人唷,蠢材,統統都是蠢材,反而倒是最後到場的皮磊志,還有一點機靈勁兒,雖說他提供的三條對策也沒能發揮作用,好歹人家也是動了腦筋,哪象陳中祥那幫人,一個個都象寺廟裡的那些泥塑木雕的菩薩一般,
看來,我還是要調整思路,重新選用人才來輔佐自己,皮磊志的名聲不好,又能咋的啦,狗如果不會咬人,養了又有何用,正是因爲他們的聲名狼藉,辦起事來纔不會左右搖擺,纔會不遺餘力地撲上去,
嗯,皮磊志要用,那個李震民也要用嘛,至多不過,就是用過了以後,再把相關的痕跡給掃除乾淨就行,
‘叮鈴鈴,,叮鈴鈴,,’
簡寧奇正在用心思索的時候,牀頭前的電話機響了起來,在這夜靜更深的時候,電話鈴聲顯得格外的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