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簡常委的秘書找水彤打招呼。說到這事,水彤也是一時迷糊,忘記了軍政不相交這麼一條鐵打的規矩,不但給女兒打了電話,還讓妻子專門到海濱跑了一趟。
妻子回來之後,就象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口中一個勁兒的誇那個任笑天。聽到這些話,水彤就是一頭的火。任家的子孫再好,能與簡家那種龐然大物比嗎?
爲了這事,水彤與妻子發生了爭執。妻子回答的話很簡單:“你那些政治上的事,我不懂,也不想懂。我只想讓女兒和外孫能過上幾天好日子就行。”
就在水彤夫妻倆相持不下的時候,他被軍委的領導劉常委找了過去,談了一會工作。就在告辭時,劉常委突然說了一句:“老水呵,不管到了什麼時候,規矩不能亂呵。”
什麼規矩不能亂?水彤聽得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領導的話,都不會隨便說。作爲部下,就是要好好揣摩其中的意思。只有領會到了其中的精髓,纔不會犯錯誤。
那幾天,水彤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裡,潛心思索,就是找不到一個答案。從自己的工作上,生活上去找,都找不到有什麼壞了規矩的事。就在這時,水彤聽到了兩個手下的議論。
“王處長,你聽說了嗎?簡常委換了秘書。”
“知道,聽說原來的那個管秘書,被送到東北的一所大學當講師。”
“咦,王處長,這樣的安置,好象有點不對味呀!”
“趙主任,這話還要你講。告訴你,這肯定是出了什麼問題。不然的話,這個管秘書給放出去,一般都會是個副省級的幹部纔對。”
聽到這麼一番對話,水彤全身出了一身大汗。自己前思後想,就是找不到原因所在。卻沒有想得到,根子原來是通在這裡。
規矩,領導口中說的規矩,就是軍政不相交。我怎麼能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呢?幸好自己介入不深,這纔沒有遭到波及。想到那個管秘書的下場,水彤爲自己捏了一把汗。
打那以後,他也不和妻子爭執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女兒想找什麼樣的人作丈夫,自己管不了,也不想管咯。至於簡家與任家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他更加不想插手。
此時,他準備等到妻子把電話接好後,再把話筒接過來,和女兒好好交談幾句。如果再讓小海喊上幾聲爺爺,那就更是愜意的事情了。
沒想到,女兒打電話的目的,是爲了幫任家那孩子打探消息。一聽到妻子轉達的請求,水彤的臉就沉了下來。簡家和任家的衝突,那是神仙級別的較量,我們這種凡人能摻和得了嗎?
“不行,這種事我做不了,也不會幫着做。”水彤的回答,一點也沒有商量的餘地。
不要媽媽轉告答覆,水素琴也能聽得到水彤那大喉嚨的聲音。她沒有想到自己的爸爸會如此絕情,連解釋的話都沒有一句,就將自己關到了門外。
水素琴的媽媽,也沒有想到自己的丈夫會這樣拒絕女兒的請求,一時也僵化在電話機旁。她用手指頭哆嗦着指着水彤,顫抖着聲音說:“你......你......”
“媽媽,你是不是在和外婆打電話?”就在這一對母女都陷入無言對答時,小海的聲音響了起來。
聽到小海的聲音,水素琴的媽媽回過了神,連忙接口說:“素琴,是小海在說話嗎?快,快讓我的寶貝孫子給外婆說話。”
水素琴一聽,也就順勢把電話機遞給了站到身邊的小海,自己轉身就去了對門的自家宿舍。她在轉身的時候,用手抹了一下眼睛。
“傻小子,還不快去。”任笑天看到水素琴抹眼淚的動作,心中正在着急,老特務在旁邊罵了一句。
任笑天一聽,也顧不得趙長思在自己的背後擠眼睛、歪鼻子的搞怪,連忙追在後面也去了水姐的宿舍。
“小天,我沒幫得上你的忙。”看到尾隨而來的任笑天,水素琴悲由心生,一下子就撲到了任笑天的懷中哭泣起來。
任笑天趕忙張開雙臂,緊緊地把水素琴給擁抱進了懷裡。到了這個時候,自己如果再要顧忌別人的笑話,那就是標準的腦殘咯。沒說的,這時候的哥兒們就是要勇敢的衝上去。
“水姐,這事怪不得你。別急,別急,我們慢慢地想辦法。”任笑天用手輕輕地拍打着水素琴的背部。
“小天,你說我能不急嗎?”水素琴仰起了那佈滿淚痕的俏面,一臉的焦急與委屈。
看到懷中的水姐爲了自己的事情急得這個樣子,任笑天心中一熱,再看到水姐那紅紅的嘴脣,心中不由一蕩,就象是身體處在坑上一般,全身一陣燥熱。
他慢慢地低下了腦袋,慢慢地貼近了水素琴的嘴脣。
“小天要親我。”看到越來越近的嘴脣,聞到那越來越爲濃烈的男人氣味,水素琴慢慢地閉上了眼睛,只是那不斷顫動作的眼睫毛,泄露了她那緊張的心情。
就在這烈火乾柴,一觸即發的時候,任笑天忽然聽到背後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心中明白又是趙長思這小子在搞鬼。也不轉身,撩起一腳,只聽得‘咣’的一聲,房門就被猛地關了起來。
“哎呀,我的鼻子,我的鼻子好痛哦。”隨之而來的聲音,是趙長思的一聲呼痛,還有盧小妹幸災樂禍的笑聲。
‘望海大酒家’的老闆,早早的就等在了飯店的門前。當他看到一輛奔馳轎車馳了進來,連忙屁顛屁顛的迎了上去。
車上下來了三男一女,一個個都是俊男靚女。就看那身上的衣着,還有那走路說話的氣質,就能知道這是大家子弟的風範。
“簡市長,歡迎光臨,歡迎光臨。”老闆彎着個腰,一臉的媚態。
來人中打頭的人,當然是簡寧奇。今天他帶着京城的朋友來吃飯,由於只是私下的活動,並不希望招來別人的關注。他看到老闆這樣的架勢,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你給我找個安靜的房間,把菜一齊給上完,我不希望有人打擾。”簡寧奇直截了當地吩咐道。
一聽這話,老闆也知道自己是熱情過了分,連忙把簡寧奇讓進了最爲僻靜的‘九曲廳’,親自指揮着服務員把菜餚上好後,說了一聲‘簡市長,請慢用’,就帶頭退出了包廂。
“嗯,這個老闆還算機靈。”老闆退出之後,一直佇足落地窗前觀看海濱夜景的男子轉過了身。
“子安,這你就不懂了吧。在這三百六十行中,最爲有眼力的人,就要數飯店老闆。如果認不準客人的身份,把握不住客人的想法,這種飯店也難得持久。”說話的人,是久不露面的孫大偉。
這小子出了場,看來剛纔說話的那人,也就應該是晏子安了。在京城裡,他們兩個人都是簡寧奇最爲鐵桿的粉絲。
酒過三巡之後,作爲主人的簡寧奇擱下筷子,用桌子上的毛巾擦拭了一下嘴角,再從桌上的煙盒內抽出一支香菸。他剛將香菸遞到嘴邊,只聽得‘咔嚓’一聲,孫大偉就用打火機爲他點燃了香菸。
“子安,來一支。”孫大偉先給晏子安發了一支菸,才往自己的嘴上叼上了一支。看來,這段時間裡,他和晏子安的關係得到了很大的發送,或者說,他的心性得到了很好的磨練。
“你看你們,抽,整天就是抽,也不怕把肺子給抽黑了。哥,你不準吸。”一直沒有說話的女士,終於大發雌威。
聽到妹妹吩咐的晏子安,有點無奈地聳了聳肩頭,把香菸丟到了桌子上。
“兇什麼!不抽就不抽唄。”誰也想不到,過去一直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孫大偉,竟然也在晏玉的逼視下,把香菸丟回了煙盒之中。
“子安,大偉,你們說說看,有些什麼能讓我開心的事?”看到自己的兩個小兄弟在一個女孩子的逼迫下,竟然不敢抽香菸,簡寧奇也有一點尷尬,猛抽一口之後,也將菸蒂丟到了菸灰缸中。
“簡哥,你知道嗎?那個周紹鬆在我們安全部碰了一個壁。”晏子安一聽簡寧奇的問話,當然是找到了擺脫尷尬的機會,連忙滔滔不絕的介紹起來。
“子安,照你這麼說起來,安全部這一條路,算是給他們堵死啦。”聽完情況,簡寧奇眼睛中精光一閃。
晏子安嘻嘻一笑,說:“簡哥,我一聽說任笑天想讓周紹鬆出面,找安全部打聽當年那管理派遣特務名單的人名時,就告訴了你爺爺。這事有了老爺子出面,周紹鬆的面子再大,也只能是無功而回的結果。”
“嗯,子安這事做得不錯,提前掌握了任笑天的信息,也就能讓我們穩立不敗之地。”簡寧奇的眉眼完全舒展了開來。這麼多時間裡,這是第一條讓他能佔任笑天上風的好消息。
須臾,他又問道:“任笑天會不會再走其他的線路進行打聽?比如那水家,完全可以通過軍方那一條線,查到那個人的名字與下落。”
“簡哥,這事你就別擔心了吧。水彤那個人,我爺爺也讓人打聽了一下,最多也就是兩不相幫,不可能會幫任笑天打聽消息的。”孫大偉說話的口氣很有把握,看來是做好了功課,才能如此自信心十足。
“好,大偉這個判斷好。”簡寧奇站起身來,在包廂中踱着步,一會又用手指頭比劃着說:“堵住了任笑天的信息來源,又在任笑天身邊有了我們的釘子,呵呵,任笑天想要取勝,也不容易哩。子安,你的功勞不小。”
晏子安端起桌子上的酒杯,一飲而盡後灑笑道:“那個傻女人,想要獨佔任笑天,真是傻得可笑。”
“子安,你這話說得不對。沒有人家的傻,哪來你的成功呢?”孫大偉笑眯眯的開起了玩笑。
幾人一起笑了起來。過了一會,簡寧奇問道:“說吧,你們三人一起相約而來,是有了什麼新計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