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忠賢拍了拍任笑天的肩膀,也不嫌地上髒,一屁股也就坐到了任笑天剛纔坐的旁邊。
“孩子,別把剛纔的事情放在心上,更不要記恨你爺爺。要知道,他也是爲了你好。”全忠賢安慰說。
記恨?自己怎麼會記恨爺爺哩。任笑天連忙解釋說:“全爺爺,你放心,我不是不懂事的人。爺爺打我,也是怕我想不開。只是我不懂,老人之間的恩怨,爲什麼一定要牽扯到我們小輩身上哩?”
“是呵,一代恩怨一代了,沒有必要禍延幾代人。只是你有沒有想過,你不想糾纏往事,不代表人家可以忘記往事啊。”全忠賢反問說。
聽到任笑天這樣說話,全忠賢反而鬆了一口氣。怕就怕這小子追問雙方結怨的根源,要是那樣,自己還就很難自圓其說哩。
全忠賢回話倒是很實在,只是也戳到了任笑天的痛處。他聽了之後,也就沒有吭聲。
菡兒的兩次反覆,就是最好的說明。不但是高考現場那一幕,明顯是李家人的報復。恐怕自己這幾年在派出所的遭遇,也離不開李區長的‘關心’纔對。
這一次的絕交信,更應該是在李家的壓力之下,纔會讓菡兒作出了這樣的選擇。不然,絕交信上又怎麼會有淚痕?
這一次的街頭刺殺,如果也有李家的人摻雜其中,相互之間的仇怨就非同一般了。已經到了拔刀相見、刺刀見紅的程度,這種仇恨要想化解也只能是癡人說夢嘍。
全忠賢疼愛地看了任笑天一眼,他從這孩子的表情中,知道他理解了自己說話的意思。接着又開導道:“小天,要想能擁有真正的愛情,就必須要有讓人愛你的本錢。只是依靠人家對你的同情和憐憫,這樣的愛情不容易得到。即使得到,也難以長久。說到底,你要有自己的實力,要能夠主宰自己的命運才行。”
“只要你有本領讓人家愛你,不管是什麼樣人家的姑娘都行。要是能把所有仇家的姑娘都給哄到手上來,我才高興哩。都到什麼年代啦,還這麼食古不化。小天,我支持你。”這個時候,又有人插上了話。
任笑天一聽就知道,說話的人肯定是向子良。只有這個老特務纔會如此說話,根本不管規矩不規矩的事,完全是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態度。
兩個老爺子的話一說,任笑天感覺到自己的腦袋中‘格楞’了一下。他又想到了周廳長的話:“與世無爭,事事迴避,就能改變你的命運嗎?當你放棄抗爭的時候,也就意味着你只能是一個失敗者,已經失去了所有成功的希望。你不抗爭,屠刀還是照樣殺了過來。”
“你想活得輕鬆自在,想當逍遙警察,就要有自己的實力才行。否則,你只能成爲杯具先生。這個綽號,夠光宗耀祖的啦,小天。”
他也想到了玄玄道人的話:“記住,不要刻意壓抑自己。大道無常,逍遙隨心。師祖我會照看着你,就是有個坎坷什麼的,自然會有人相助。記住,只要秉承一顆仁心,其餘的皆可放手爲之。”
看到任笑天似乎有所觸動的樣子,向子良也坐到了地上,有點不勝唏噓的說道:“孩子,我知道你在心中有好多疑問。不是我們不想告訴你,實在是條件和時機都還沒有成熟。我只想告訴你,你肩頭的擔子很重很重。”
他停了一下,繼續說道:“要想成爲一個負責任的男人,你就不能再這樣沉淪下去。我不會反對你和任何人的戀愛,但我要你記住一條,那就是你必須要放手一搏。當你能夠雄起的時候,也就是我們能夠爲你解開謎底的一刻。努力吧,孩子。”
“小天,過去的一切,讓你忍受了許多委屈。從現在開始,你就按照周廳長對你說的那樣去做。好好的去努力,好好的在官場上拼搏一場。孩子,我好希望能早點看到你能有大成的那一天。”全忠賢的聲音有着一點顫抖。
任笑天趕忙遞了一根香菸給全爺爺,爲他點燃之後,纔給向子良和自己也發了一根香菸。
全忠賢吸了兩口之後,緩和了一會情緒,才繼續說道:“小天,你向爺爺是一個見多識廣的人。以後,你要是碰上什麼不懂的事,就多找向爺爺請教。”
可能是發現任笑天有點詫異的原因,向子良插上來說道:“小天,我不會干涉你的具體工作與生活,只是在大方向上給你噹噹參謀。其他的本領說不上,要是談玩弄陰謀詭計的事情,哼,我肯定不會比那個李家父子差。只要你肯努力,咱們爺兒倆聯起手來,在今年內讓李震民摔上一個大跟頭,也算不上是什麼難事。”
任笑天一聽這話,心中可就樂了起來。要是自己身邊有着這麼一個老特務當參謀,那可算得上是如虎添翼。要知道,向子良可不是一般的人物。
嘖嘖,那般心計,那種閱歷,可要比自己強上不知多少倍。有了這樣人物的輔佐,自己肯定會能少走許多彎路。太好啦,任笑天連連點頭說:“向爺爺,只要你不嫌煩,到了時間我就會上門討教的。”
“哈哈,爺爺是不會嫌煩的。能夠幫得了你,爺爺這輩子也就算得上是心滿意足啦。”向子良開心的答應說。
在這之前,他本來還有一個心結,擔心任笑天在全校長的薰陶下,會食古不化,對自己這麼一個老特務身份有所忌諱。此時,他聽到任笑天沒有任何排斥的就接受了自己,樂得是眉開眼笑。
任笑天在孤島上整整坐了一夜,身上也積滿了露水。他不知道全爺爺和老特務是什麼時候走的,因爲他一直在思索。一直都在思索全忠賢和向子良說的話,思索着自己在今後要走一條什麼樣的路。
任笑天在反思,自己以前所過的這種與世無爭,任人宰割的生活,就能讓自己好好的活下去嗎?
還有,派出所裡的那幫人,越來越過分,越來越蹬鼻子上臉了。任笑天知道,在這次刺殺事件之前,自己就已經對自己的耐性失去了信心,就不知道自己這座火山會在什麼時候爆發。
是呀,只有自己主宰自己的命運,才能承擔起自己肩頭上的擔子,才能擁有自己的愛情,也才能讓自己走上逍遙度日的道路。而且,從幾個老爺子的口風之中,也流露出好象要有重任需要自己來承擔。
強大,只有強大,才能過上好日子,才能不讓老人失望。
想通之後,任笑天看到遠方已經露出了魚肚白,就又按照老習慣,好好地搬運了九個周天。這一修煉結束,頓時感覺到比平時還要神清氣爽。身上的膚色,也算是徹底的進入了青色。
耶,自己的修煉又進了一大步。
不管怎麼說,自己也要大幹一場。爲自己肩頭的責任,爲早日揭開自己身上的謎底,爲菡兒,也爲自己一生的逍遙。行,就從菡兒所說的二十萬元現金與縣處級開始努力吧。
許多年之後,有人把他在孤島上的一夜思索,戲謔地與佛祖在菩提樹下的頓悟相比,說他是誠心感動天地,得到仙人傳授真經,從而修煉出了一個全新的任笑天。
只是此時的任笑天,還處於‘杯具先生’的時代,誰也無法斷言他能走得有多遠。一個農家出身的孩子,又處於別人的打壓之中,憑什麼才能打造出屬於自己的一方天地哩?
幾天之後,任笑天送妹妹任柔萍離開了家。
雖然纔剛剛到了八月頭上,大學裡還沒有開學,只是因爲妹妹參加了學校組織的一個暑期活動,任柔萍這才提前返回學校。
任笑天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也已經恢復好了,既然想要進行拼搏,那就不能老是蹲在家中。他和爺爺奶奶打了一聲招呼,說是送完妹妹之後,自己也就也就直接回派出所上班。
“哥哥,已經過去的那些事兒,你就不要再去多想啦。”到了汽車站裡,兄妹倆還是一直在說個不停。雙手抱着任笑天胳膊的任柔萍,關心地叮囑着。
“知道,知道。你這麼一個小丫頭,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嘮叨的喲?要是到了年紀大的時候,豈不是成了一個碎嘴老太太!”任笑天有點不耐煩的回答說。
開玩笑的事情,到底是我大,還是你大呀?哥哥的事情,還要你這麼一個女孩子來指教嗎?任笑天有點不服氣的想道。
“噢,好、好、好,我不說啦。我的哥哥是‘科學家’,不需要別人來指教,對不對呀,天哥!”任柔萍也不生氣,只是帶點俏皮的調侃道。
“那還要說,你的哥哥是一個有文化的人。”任笑天幫妹妹把行李放到車子上以後,用手擰了妹妹的鼻子一下,開玩笑的說道:“我的事情用不着你來關心。你還是好好考慮一下,找一個什麼樣的帥哥回家,讓哥哥好好開一開眼界纔對。”
任柔萍嫣然一笑說:“那好哇,我一定要找一個和哥哥一樣帥的男朋友。怎麼樣,我們一起來比賽,看誰先把另外一半給找回家。”
“行噢,這個世界上,究竟誰怕誰?我們就來比上一遭吧。就憑你哥長得這麼帥,想要找女朋友,還不是伸伸手的小事嘛。”任笑天的情緒特別的開朗,也就樂呵呵的答應了妹妹的挑戰。
任柔萍蹙了蹙自己那秀麗的鼻子,‘哼’了一聲後說:“臭美,瞧你這麼一個得意的樣子!”
目送着載着妹妹的汽車上路以後,任笑天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縫。自己的人生拼搏,也就將從這一刻拉開了帷幕。首先要面對的現實,也就是所長季勝利。
任笑天想到以往所經歷的那一幕幕遭到打壓的情景,兩隻拳頭上捏得顯現出了青筋。
他暗自吶喊一聲:“重生的任笑天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