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飛揚哦了一聲,剛要走,又回過頭來問道:“蕭隊,你不是說要收拾蘇銀忠嗎?你最近如果沒時間,那我去辦得了?”
隨着幾件棘手事情的圓滿解決,蕭何吏對蘇銀忠的恨已經沒有那麼咬牙切實地痛恨了,但就這樣平淡地過去,心裡也不舒服,又想自己去了其實也幫不上什麼忙,反而有可能成了累贅,便點點頭沉吟道:“恩,你自己辦吧,我就不監督了,只是,下手有數點。”
雲飛揚臉上露出了笑容:“放心吧蕭隊,我有數!”
長話短說,雲飛揚走後,蕭何吏去了陳玉麒家,感覺又累又乏,也懶得解釋了,連衣服也沒脫就直接躺在了牀上,引得陳玉麒直叫:“先洗澡,先洗澡再睡!”
然而蕭何吏已經沉沉睡了過去,這幾天他身體太累,而心裡更累。
陳玉麒無奈又憐憫地看了蕭何吏一眼,再看看自己剛換的牀單被罩,不由苦笑着搖了搖頭。
第二天蕭何吏早早就醒了過來,先給陸春暉打了個電話說上午有事不去單位了,然後打車直奔市信訪局。
蘇若風已經在門口等他,而張康居然也來了,見了蕭何吏難免要熱情一番。
有熟人和沒熟人的差別是巨大的,蘇若風帶着蕭何吏和張康,一路不停地打着招呼就上了樓,找到他那位朋友一說,那位朋友笑了:“你們打吧,我躲!出事跟我沒關係!”說完出門走了。
張康大喇喇地往老闆椅上一坐,從兜裡摸出一張寫有號碼的紙片,先按了免提,然後看着號碼開始撥電話。
蘇若風冷冷地看着張康:“你行嗎?”一副不相信的表情和口氣。
“這點小事,看我的!”張康撇撇嘴,搖頭晃腦地摸起了電話:“喂,桃源鄉黨辦嗎?我是東州市信訪局,讓你們書記接電話!”
那邊很謹慎:“請問您有什麼事嗎?”
“叫你書記來!”張康口氣很硬。
“好的,您稍等。”那邊放下電話叫人去了,不一會一箇中年男人的聲音傳了過來:“您好,我是周方圓。”
“你是黨委書記嗎?”張康端着個架子問道。
“我是,請問領導您是?”那邊有些懷疑,東州市信訪局怎麼會給他打電話呢,不屬於一個地區啊。
“哦,是這樣的,”張康舒緩了一下口氣:“你們那裡有個農民來上訪,因爲不熟悉情況,沒找到省信訪局,誤打誤撞反倒來我們東州信訪局了。”
周書記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哦,那他主要是反映什麼情況啊?”
張康加重了口氣: “反映的情況很嚴重啊,不過不知道是否屬實!”
“那領導給我們簡單傳達一下吧?”
“你那裡有個叫風留封的副鄉長吧?”
“有。”
“他有個侄子外號叫青皮?”
“是。”周書記已經開始有些明白了,心裡禁不住暗罵,就知道這個兔崽子早晚得闖禍!
“這個情況我們很重視,本來想上
報省裡的,可是我一個朋友正好過來,碰巧他老家又是你們鄉鎮的人,說先不要報了,對家鄉影響不好,讓我先給你打個電話通通氣。”張康慢條斯理地說着。
“哎呀,真是感謝啊,那位領導是?”
“也不是什麼領導,是你們那蕭家莊的,叫蕭何吏。”張康話鋒一轉:“我的意思是徵求下你們的意見,你那邊好不好解決,如果好解決,我就把事壓下算了,也不做記錄了。”
周書記連連感謝,問道:“他都提的什麼要求啊?”
“也沒提什麼,就是希望派出所能把他打架的案子結了,你可以去問問情況再給我答覆,往回打這個電話就可以,但時間不要太長,十五分鐘夠了吧?”
“哦,夠了夠了。”
張康放下電話,有些得意地說:“怎麼樣何吏?給你做了個大人情,下次你回鄉的時候說不定父母官親自招待你呢!”
“成事不足!最後幾句那是什麼屁話!”蘇若風冷冷地看了張康一眼出門找信訪局的朋友去了,請他在114的登記的電話旁邊守一下,如果有問這個事情的,讓他打張康和蕭何吏呆着的辦公室電話。
蘇若風的擔心不是多餘的,周書記放下電話,一面安排人去把副鄉長叫來,一邊讓辦公室的人員覈實這個號碼,又安排了黨政辦主任打電話找蕭家莊的書記落實蕭何吏這個人。
就當周書記還在臭罵副鄉長的時候,辦公室人員回來了:“周書記,這個號碼是東州信訪局局的,剛纔打114也查詢了東州信訪局的辦公電話,打過去一問,他們讓轉這個號碼,絲毫不差。”
周書記擺擺手讓辦公室人員離開了,又惡狠狠地對副鄉長說:“你讓你那個下三濫侄子給我消停兩天,如果出了事,我第一個先打報告撤你!”
副鄉長噤若寒蟬地點頭走了,那青皮估計又要狗血噴頭了。
周書記摸起了電話,口氣瞬間變得熱情:“領導您好,久等了,我剛纔瞭解了一下情況,現在把我們的意見給您彙報一下。”
張康笑笑:“周書記,您就別客氣了,只說能不能結案吧?”
“能,我已經安排了,責成他們一小時辦完!”周書記又換了一種口氣:“領導對我們的關愛,我們的感激之情實在是難以表達啊,我代表桃源鄉黨委政府,真誠地希望領導來我們桃源鄉檢查指導工作。”
“呵呵,好的好的,那就先謝謝周書記了,如果去的話一定給你打電話。”張康也客套着。
周書記又客套了幾句,這才放下了電話。想了想又摸起電話給辦公室打了過去:“那個蕭何吏查到了沒有?”
“查到了,我馬上過去。”黨政辦主任放下電話匆匆地跑了過來:“周書記,蕭家莊的支部書記蕭大海說確實有個叫蕭何吏的,二十六七歲,是他們村的大學生,孩子口碑不錯,現在省城上班,不過不知道是在什麼單位。”
周書記沉吟了一會,說道:“告訴蕭書記,等這個蕭何吏回家的時候給我打電話報告,
咱們得好好謝謝人家,年輕人能知道能爲家鄉排憂解難,不容易啊。”
“好,我這就去打。”黨辦主任點點頭轉身要走。
“等一等,”周書記又叫住了黨辦主任:“再問一下蕭何吏家的情況,如果有需要,能幫的,我們儘量幫一下。”
黨辦主任點點頭:“放心吧周書記,我會安排的。”
蕭何吏自然不知道這些,不過見事情處理完了,心裡一陣輕鬆,對蘇若風說:“叫上你朋友,我中午請你們吃飯。”
蘇若風笑笑:“你請的哪門子客啊,再說現在才幾點啊,走,找個地方說話去。”
張康也笑道:“你來這邊了,他要讓你請客,他還是人嗎?”
蘇若風陰着臉瞪了張康一眼,張康也不怕,拍着蕭何吏的肩膀嬉笑着說:“我剛開了個茶樓,走,去喝茶!”
三個人來到張康的茶樓,一座不起眼的三層小樓,外面全用胳膊粗的竹子嚴嚴實實地包了一層,猛一看像個竹樓一樣,門口掛着紅紅的燈籠。
“呵呵,一看就挺有品味的。”蕭何吏讚歎道。
蘇若風撇撇嘴:“那就說明肯定不是他設計的,他要有這品味,老母豬也能上樹了!”
張康聽蕭何吏誇完,剛有點得意,卻又被蘇若風一說,臉上頓時有點掛不住了:“即便不是我設計的,那也是我選的方案!”
蘇若風根本不理他,撇撇嘴自顧地走了進去。張康對着背影恨恨地對蕭何吏說:“你看那高高在上的熊樣,說句好聽的話能死啊!”
蕭何吏拍了拍張康的肩膀笑道:“走吧,喝點茶消消氣。”
上午客人不多,三個人進了最精緻的一個小屋,一個美貌的女服務員穿着火紅的旗袍款款走了進來,燕語鶯聲地問:“張總,喝點什麼?”
張康本來想耍耍派頭,可一看蘇若風那張死人臉又沒了底氣,就問蕭何吏:“何吏,你說了算,喝什麼隨便選。”
蕭何吏笑笑:“我無所謂,什麼都可以,隨便吧。”
張康急道:“這無所謂是最難伺候了,我這裡什麼茶多有,就是沒有隨便。”
蕭何吏呵呵一笑:“那就來日照青吧。”
張康對服務員擺出老總的架子:“日照青!”
“好的張總,請稍等。”服務員剛要走,蘇若風卻冷冷地說:“我來一壺毛尖。”
服務員一愣,看着張康,張康氣道:“就上日照青,愛喝不喝。”
蘇若風把錢包拿出來往桌上一放:“服務員,毛尖多少錢?來一壺!”
張康氣的臉有點變色。
蕭何吏笑笑:“那就來毛尖吧。”
張康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來兩壺,一樣一壺!”
蘇若風對蕭何吏說:“最近見小影了嗎?要不中午叫她過來一起吃個飯?”
張康撇撇嘴:“才幾天沒見,就想得受不了了!”
蘇若風冷冷地盯着張康,張康則端着茶杯扭頭望着窗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