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直接去拘留所。”蕭何吏轉頭對雲飛揚說。
“這個點估計民警都下班了吧。”劉子輝擔心地說。
蕭何吏猶豫了一下說道:“我還是想去看看。”
劉子輝點點頭,有些爲難地說:“蕭隊,一來我身上有傷,二來我還真沒調節好心態,要如何面對那個黑豆,要不……”
蕭何吏露出歉疚的神色:“劉隊,對不住,我太大意了,這樣吧,讓飛揚把你送回家,我打車去。”
劉子輝連說不用,雲飛揚說:“蕭隊,咱們一起把劉隊送回家,然後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你先把車停在路邊。”蕭何吏態度很堅決。
雲飛揚無奈把車停下了,等蕭何吏跳下車,趕緊喊道:“蕭隊,你先去,我隨後就到!”
蕭何吏點點頭:“彆着急,路上慢點,我在門口等你!”
雲飛揚開車走了,蕭何吏在路旁攔了一輛出租車直奔黃北區拘留所。
望着門口懸掛的莊嚴的國徽,蕭何吏的心跳有些加劇,這是代表着威嚴與力量的地方,雖然沒犯過什麼法,但自小見到公安總是有些怕。
“幹什麼的?”一位值班民警喊道。
蕭何吏連忙上前了兩步,陪着笑臉說:“聽說蕭黑豆可以放出來了,我來接他。”
值班民警“哦”了一聲,翻了翻一本記錄樣的東西,有點詫異地望着蕭何吏:“沒說放啊。”
“啊?”蕭何吏頭嗡得一聲,難道喬曉紅說的醉話,或者跟自己開的玩笑?
就在這時,兩個人從裡面的一間辦公室走了出來。一個人笑着說:“王所,這事就拜託你了,蘇局長再三叮囑我,讓我邀請你去局裡和二隊去指導一下工作。”
蕭何吏聽着耳熟,仔細一看,差點沒氣炸了,原來是蘇銀忠,肯定是從中作梗來了!
那個王所說:“放心吧,雖然今天領導交代了,不過如果你所說都屬實的話,那這人肯定不能放!”
“謝謝王所了,那我就先走了!”蘇銀忠點頭哈腰地告退,一回頭卻看到了滿眼怒火的蕭何吏,不由得意起來:“你來領人啊,告訴你,我剛代表隊裡給王所坐了彙報,要求不但不能放,而且要從嚴從快懲處!”
蕭何吏沒時間也沒心情與蘇銀忠糾纏,幾步走到王所面前:“王所,不是說蕭黑豆可以放了嗎?”
“誰說的?”王所冷冷地斜了蕭何吏一眼。
“啊?這個……是我……”蕭何吏猶豫着是不是該把喬曉紅的名字說出來。
王所一副好笑的表情:“你說放就放?拘留所是你家開的?”
蕭何吏趕緊解釋:“我們隊裡的傷員都同意不追究蕭黑豆的責任了!”
王所不屑地看着蕭何吏:“刑事案件已經由不得你們了,如果他殺了你們隊員,難道因爲你不追究我們就不管了?笑話!”
蕭何吏鬧了個大紅臉,也無話可說,只好勉強笑了笑就退了出來。
蘇銀忠看蕭何吏這副樣子,覺得很解氣,本來想走的他,故意又停下腳步跟王所親熱地聊了起來。
蕭何吏拿着手機,焦慮不安地來回走着,猶豫了一會,電話還是撥了出去。
“何吏啊,怎麼了?人已經接出來了?呵呵,不用打電話了,過幾天請個客就行!”喬曉紅以爲蕭何吏是專程打電話感謝她的。
“喬處長,他們說不放呢!”蕭何吏很沮喪地說。
“什麼?”喬曉紅很吃驚的樣子,彷彿有點不相信:“你再說一遍!”
“他們說不放。”蕭何吏加重了口氣。
“等我!”喬曉紅簡短地說完這兩個字立刻就掛斷了電話。
過了約莫有五六分鐘時間,喬曉紅又打來了電話:“你在門口等着,一會有人出來接你,如果五分鐘沒人出來,你馬上給我打電話,我親自一次過去一趟,看看到底是什麼樣難纏小鬼!”
電話沒未放下,王所已經匆匆地跑了出來,很熱情又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您是蕭隊吧?”
“出來了,先掛了。”蕭何吏輕聲說完掛了電話,連忙身手握住王所伸過來的手:“王所,我是蕭何吏。”
“剛纔不認識,您可千萬別見怪啊!”王所長推開小門做了個請的收拾:“蕭隊,外面冷,快請進,快請進。”
蕭何吏心裡暗暗感慨這權力的魔力,一個電話就能讓公安的一個副所長如此地前倨後恭。
王所對值班民警說:“給蕭隊辦手續,一會把蕭黑豆讓蕭隊領走!”
蘇銀忠有些發愣,上前拉了一把王所:“哎,王所……”
王所彷彿很氣惱的樣子,一甩胳膊就把蘇銀忠的手摔了出去,低聲問道:“這人是什麼來頭?”
蘇銀忠很茫然,想了想說:“王所,您放心,他應該沒什麼關係,儘管繼續拘留就行!”
王所罵道:“媽的,沒關係能一把手親自給我打電話,你淨他媽害我!”剛纔在電話裡被局長罵了個狗血噴頭,不過這些他不會跟蘇銀忠說的。
“可是蘇局長……”蘇銀忠還想擡出蘇銀祥來給王所一點壓力。
“蘇局長個屁啊,快滾吧!”王所不耐煩地揮揮手,徑直進裡面找蕭何吏去了。
蘇銀忠想喊住他,但張了半天嘴一個字也沒說出來,搖搖頭嘆了口氣走了,嘴裡嘟囔着:“媽的,現在這世道,還有沒有正事啊!”
蘇銀忠走了,黑豆出來了。雖然才短短几天,鬍子去像野草一樣雜亂地瘋長,猛一看彷彿變了一個人。
“何吏哥!”黑豆看到了蕭何吏,興奮地猛撲了過來,眼裡有些溼潤:“我就知道你會接我!”
蕭何吏心裡也是百味雜陳,拍了拍黑豆的胳膊:“什麼話也不說了,走,哥先帶你吃飯去!”
王所走了過來,一副好心地說:“蕭隊啊,我們一把手說要過來呢,您還等等嗎?”
蕭何吏連忙搖手:“可不敢可不敢,你趕緊讓他別來了,就說我
們已經走了!”
王所點點頭:“好吧,那我就不送了!”
從拘留所出來,蕭何吏問黑豆:“還沒吃飯吧?”
黑豆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何吏哥,我想吃肉了。”
蕭何吏笑着拍了拍黑豆的肩膀:“饞壞了吧?走!哥帶你去吃肉!”
兩個尋了一個小飯店進去,蕭何吏招呼一個胖乎乎地服務員:“來一個清燉排骨,再來個紅燒肉,”說着徵詢地望了黑豆一眼,又彷彿突然想起了什麼:“對了,再來個幹炸裡脊!”
拿着個小本子記菜的小胖妞眼睛瞪得溜圓,一副想笑不敢笑的神情。
蕭何吏沒理她:“再來個燉**!”
“全點肉?”胖乎乎的服務員再也忍不住,眼裡全是驚奇。
黑豆有些不好意思,
蕭何吏心情不錯,便對小胖妞笑笑:“我們是畜牧局的,我們大力提倡多吃肉,只有多吃肉才能促進我們東州市的畜牧業持續健康發展,才能推進東州市畜牧現代產業化的進程!”
小胖妞被蕭何吏唬得一愣一愣的,吃點肉還提高到這麼高的理論高度,趕緊半懂不懂地點點頭回廚房下單子去了。
黑豆一副很佩服的樣子:“何吏哥,你真厲害,要是我自己點這幾個菜,估計得被人笑話,就跟沒吃過肉一樣。”
蕭何吏笑笑,岔開了話題:“你怎麼來東州了?什麼時候來的,怎麼沒找我呢?”
黑豆神色變得有些黯淡:“我是跑出來的。”
原來黑豆的姐姐黑妞嫁到了鎮中心所在地的小康莊,婆家是個外來戶,家境殷實,丈夫對她也不錯。可天有不測風雲,剛過了幾天好日子的黑妞就遇到了人生大難。丈夫在一次車禍中去世了,剩下了孤零零的她和兩個老人,雖然沒了收入來源,但靠着家底和一筆不算很少的補償費,三個人也可以維持生活,只可惜,家裡沒了男人,那些遊手好閒或貪財或戀色的小混混就打上了他們的主意,最明目張膽的是一個叫青皮的小青年,他是桃源鄉副鄉長的親侄子,時不時闖到黑妞家裡來騷擾,打着財色雙收的如意算盤。
一次青皮又來家裡死皮賴臉地糾纏黑妞,兩個老人實在看不下去,與其發生了口角,誰知道這青皮不但色膽包天,而且沒有人性,居然惱羞成怒對兩個老人痛下狠手,黑妞在拉扯中也被撕壞了衣服。
事後,兩個傷痕累累的老人去派出所報了案,卻在回來的路上又被青皮攔住給暴打了一頓,並揚言他叔叔已經打好了招呼,派出所是不會管的,這老兩口如果還敢告,告一次他就打一次。
兩個老人回到家中欲哭無淚,連氣帶痛,竟大病了一場,而那個青皮更加毫無顧忌,來騷擾黑妞的頻率更加頻繁了,黑妞無奈只好躲回了孃家,但那個青皮並沒有就此收手,反而追到了蕭家莊,騷擾也更加變本加厲,黑妞本來顧忌顏面,不想對家人說這些所謂的“醜事”,可事到如今,卻是想瞞也瞞不住了,於是哭着對黑豆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