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娟嬌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這些活真他媽不是人乾的,我是一點頭緒也沒有啊!要不,你把蔬菜和水產活分給李青雲吧。”
“算了吧!他跟段書記的關係你又不是不知道,別給我找麻煩了,你還是老老實實地幹吧。”說完,勞柳莽突然彷彿想起了什麼,低聲說道:“要不給何吏吧!”
“他能要嗎?以前他都不聽你的,現在有了區領導的賞識,他就更不把你放在眼裡了!”林娟嬌愁眉苦臉,卻還不忘挑唆。
“何吏這個人我還是瞭解一些的,他還是以大局爲重的一個人,只要你給他點甜頭。”勞柳莽低聲說道。
“什麼甜頭?”林娟嬌有些迷惑地問道,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忽地站了起來:“你是不是要把進人的權力交給他?不行!當時你是怎麼答應我的?!!”
“好吧。”勞柳莽無奈地搖搖頭:“你既然不怕燙手,爲了塊紅薯寧願抱着火炭被燙死,那我也沒辦法。”
林娟嬌猶豫了一下,不甘心地問道:“還有沒有別的辦法?”
勞柳莽沒有正面回答,反問道:“你說呢?”
林娟嬌一臉的矛盾,好半響,彷彿終於做出了決定,站起來說道:“好吧,那就給他!”說完還是一臉的不甘心:“他也別得意,吃了我的,早晚讓他給我吐出來!”
“唉!”勞柳莽對林娟嬌彷彿有些無奈,搖搖頭嘆了口氣。
林娟嬌站了起來:“那我走了,這事就交給你了!”
“嗯,”勞柳莽點點頭,壓低聲音問道:“娟嬌,牛場的錢都到嗎?馬上過中秋節了,該走訪了。”
“就知道錢!”林娟嬌不屑地撇了撇嘴,說道:“給局裡的二十萬已經到賬了,另外的十萬現金明天送來。”
“嗯,”勞柳莽點點頭,輕聲叮囑道:“娟嬌,小金庫有八十多萬了吧?這錢你一定保管好,快年底調整了,咱們得跑跑送送了,到時候我如果提拔了副區長,農林局局長就是你的了!”
“看你那賤樣,也能當副區長!”林娟嬌不屑地撇撇嘴:“要讓我說,留着這些錢養老比送給那些王八蛋強多了!”
“婦人之見!”勞柳莽不滿地瞪了林娟嬌一眼,摸起了電話說道:“你回去吧,我把何吏叫過來跟他談談!”
林娟嬌嗯了一聲,一扭一扭地走了。
勞柳莽撥了內線:“葉秋,讓蕭何吏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幾分鐘後,蕭何吏敲門走了進來,表情微微有些冷淡:“勞局長,你找我?”
“何吏,來,快坐。”勞柳莽熱情地站了起來,指着沙發對蕭何吏說道。
蕭何吏走過去坐了下來,掏出煙盒磕出一支,低頭含住用嘴叼了出來。
“何吏,今天多虧了你啊!”勞柳莽一臉誠摯地說道,並異常反常地掏出火機想給蕭何吏點上。
蕭何吏一驚,這種超標準的待遇讓他一時有些無所適從,連
忙站了起來掏出自己的火機:“勞局長,有事你吩咐,我有火!”說完一低頭,吧嗒一聲打出火苗將煙點燃。
勞柳莽沒有坐下,站了半響,嘆了口氣說道:“何吏,以前我做事太拖了,如果有對不住你的地方,多包涵多理解……”
蕭何吏平時最受不了別人低聲下氣地求他,更何況站在面前的還是局長,一時不由有些侷促,連忙說道:“勞局長,你說過了,其實,細想起來,是我有些建議該提的沒有提到位。”
兩個人互相一認錯,氣氛立馬容器了許多。勞柳莽點點頭,一臉的沉重:“吃一塹長一智,何吏,以後我一定會接受教訓的,放心吧。”
“嗯。”蕭何吏用力地點點頭,可心裡總還是不免有絲懷疑,說好聽點,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說難聽點,狗改不了吃屎,一個人多年養成的習慣和品性,很難指望一下就能改過來,何況,他與林娟嬌牽扯不清的枝蔓糾葛,也不是說斷就能斷的。
“何吏,我想過了。”勞柳莽面上的沉重一掃而光,異常堅定地說道:“雖然水產和蔬菜歸林娟嬌分管,但是,進人的事還是你負責吧!”
“勞局長,我……”蕭何吏真的有點愣住了,這還是勞柳莽嗎?這一百八十度的彎也轉得太快了吧?
“何吏,別說了!”勞柳莽果斷地擺擺手,彷彿決心已下:“你馬上着手辦這件事,力爭一週左右把人進來!”
“那,林局長那邊?”蕭何吏有些鹹吃蘿蔔淡操心地問道。
勞柳莽見蕭何吏面無喜色,反而有些憂心忡忡,心裡也浮起一絲感動,不過計劃還得繼續,便嘆了口氣,有些無力地說道:“何吏,你只管做你的,別的你不要操心,天塌下來有我頂着,再說,一個區區的林娟嬌,諒她也翻不起什麼風浪!”
勞柳莽話說的信心滿滿,但語氣卻明顯有些心虛氣短,臉上也閃過一絲畏難發愁的神情。
蕭何吏看着勞柳莽這副神情,心裡隱隱有些不忍,但又拿不準他究竟打得什麼主意,便靜靜地站在那不說話。
勞柳莽見蕭何吏不說話,便走上來拍拍蕭何吏的肩膀將他向門口方向一推:“去吧,大膽地放手去幹!有什麼事只管往我身上推!”
“勞局長,我……”蕭何吏有些猶豫,身子被勞柳莽推得向前走了幾步,又停下來回過頭,一臉的欲說又止。
“去吧,順便把林娟嬌給我找過來!”勞柳莽衝蕭何吏擺擺手。
“哦,好吧。”蕭何吏心想看看你們的反應也好,便應了一聲轉生出門去了林娟嬌的辦公室。
勞柳莽見蕭何吏走了,臉上閃過一絲失望,輕輕地搖地搖頭。
蕭何吏來到林娟嬌辦公室,一推門笑道:“林局長,勞局長讓你過去一趟。”
“蕭局長,你不懂得敲門啊!”林娟嬌一擡頭見是蕭何吏,臉上立刻浮起一絲不悅,冷冷地說道。
蕭何吏冷冷地一笑,轉身走了,
又丟下了一句重複:“勞局長讓你過去一趟。”
林娟嬌見蕭何吏這個態度,最初的感覺是憤怒,不過很快便有些後悔起來,這個時間點上跟他鬧明顯是沒有任何好處的,很有可能最後吃虧的人是自己。
站起身整了整衣服,林娟嬌出門去了勞柳莽的辦公室。
蕭何吏坐在老闆椅上,回想着剛纔林娟嬌的惡劣,心中並沒有多少氣憤,更多地反而是在隱隱爲勞柳莽擔心,林娟嬌不是自己,這個一個不知好歹、不看形勢、不知進退的女人,能輕易地擺佈好嗎?
管那麼多幹什麼!蕭何吏端起了茶杯,還沒等遞到嘴邊,走廊裡就傳來了林娟嬌的嚎叫:“嗚嗚,也太欺負人了!姓勞的,你等着!咱們紀委見!區紀委見不了,咱們就市紀委、省紀委見!”
蕭何吏心裡一驚,蹭地站了起來,快步走到門口,側耳傾聽了一陣,好像林娟嬌已經氣沖沖地跑下樓去了,猶豫了一下,將門打開,三步兩步趕向勞柳莽的辦公室。
推開門,只見勞柳莽頹然坐在沙發上,右側臉頰有一長一短兩道血痕,估計是在林娟嬌施展白骨爪的時候沒有躲閃開造成的。
沙發旁邊站着早一步趕過來的王葉秋,一臉無奈地看着蕭何吏。
“勞局長,你,沒事吧?”蕭何吏趕緊搶上兩步,扶住了勞柳莽的胳膊。
勞柳莽輕輕推開蕭何吏的胳膊,生悶氣一般地搖搖頭:“何吏,你走,不用你管,我倒要看看她能蹦到天上去?”
蕭何吏因爲知道點勞柳莽和林娟嬌牽扯不清的關係,也隱隱覺得兩個人之間必然有錢上的來往,不禁有些替勞柳莽擔心,女人真豁出去了,那是什麼都能幹出來的,尤其是像林娟嬌那樣的女人。
“怎麼了這是?”不知什麼時候,任永書端着個茶杯慢悠悠地走了進來,口氣柔和平淡,嘴角還隱隱帶點笑意,再加上端着個茶杯,與其說來勸架的,倒不如說更像一個來看熱鬧的,臉上沒有一點詫異的神色,彷彿早就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一般,而且看上去對這件事還有點快意,甚至對這種快意都懶得掩飾。
勞柳莽擡頭看看任永書,將臉別了過去,揮揮手:“你們都出去吧,沒事。”說完頓了一頓,頭不回地說道:“何吏留一下。”
任永書端着茶杯悠然地走了,王葉秋本想留下勸勸,可見勞柳莽單獨留下蕭何吏,知道他們有事要談,便看了一眼蕭何吏,點點頭走了。
蕭何吏將門關好,折身走了回來:“勞局長。”
勞柳莽擡起頭來看着蕭何吏,一臉的急迫:“何吏,剛纔我們商量的那個事,你抓緊去辦!越快越好!” 說完低頭嘆了口氣,又擡起頭叮囑催促道:“一定要快,免得節外生枝!”
“哦,那些……”蕭何吏想說那些都不重要,重要地你不會有事吧?可話到了舌尖,轉了兩個圈又咽了回去,沉默了一會,輕輕地試探地說道:“剛纔聽林局長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