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外衫已被撕碎，只剩下幾片破布還掛在身上，貼身的絲綢內衣非但遮蓋不住滿室的春光，反而更易使人朝粉色纏綿的方向遐想。
離HY市的翡翠橋收費站還有兩公里路程時，婉茹的心思更重了。從後視鏡中望了一眼那輛緊追不捨的黑色本田，她苦澀一笑。她不敢報警。而這點，齊小北也同樣清楚，不然也不會這麼肆無忌憚死纏爛打。
但一直這麼僵持下去，也同樣不是個辦法。一定要在進收費站前甩開他，而後通過已經安排好的渠道迅速撤離S省。她心中暗忖。
就在她心神不寧的時候，調製成震動狀態的手機，出人意料地突然響了。拿起一看，竟然是郭上達的。
接還是不接，她舉棋不定。
望着那熟悉又陌生的號碼，一陣陣寒意泛上心頭，與郭上達相比，齊小北只是個不值一提的小角色罷了。跟了郭上達差不多十年，對於郭上達笑面虎的本姓，她知之甚深。在她的認知裡，郭上達絕少打無把握之仗，唯有這一次……
心中想着她與郭上達之間的種種厲害關係，手指不由自主地按下了接聽鍵。
“終於肯接電話了。”
郭上達的聲音很平淡，從中似乎聽不出任何特別的東西。婉茹強自鎮定，極力裝出一副不以爲然的樣子，但她的聲音還是出賣了她。
“你心虛了？”電話另一頭的郭上達哈哈大笑。“好。好。也不枉我疼了你這麼多年。”
“我，我……”婉茹想辯解什麼，卻又不知從何處說起。
“你的事，小齊向我彙報過了。我不怪你，你畢竟還年輕，經不住事兒，這可以理解。前面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後面該何去何從，我希望你能儘快做個決斷。”
郭上達的話軟中帶硬，軟硬兼施。婉茹猶疑不定，不知該如何作答。
婉茹心中清楚，齊小北可能會受她一時矇蔽，但郭上達絕對不會。拖延之策，對郭上達起不了任何的作用。只要她一個回答不慎，讓郭上達產生不滿，那她的結局將不堪設想。
齊小北對她，更多的是威脅恐嚇，至多耍點流氓手段。而郭上達，卻着着實實地抓着她的命脈。S省上上下下，齊小北能調動多少資源，而郭上達又能調動多少資源？！若真到了走投無路那一步，郭上達會做出怎樣的舉動，婉茹不敢去預測。
此刻的她深深地懊悔，爲什麼不早一步離開S省，非要心存幻想，繼續留在這個是非之地。
“考慮得怎麼樣了？”郭上達的聲音依舊平淡，但在婉茹的耳中卻顯得異常刺耳。
怎麼辦？究竟該怎麼辦？！潔白的貝齒緊咬着粉嫩的下脣，原本紅潤白皙的臉頰，此時卻顯得枯澀憔悴。下意識地又瞥了一眼車中的後視鏡，突然驚恐地發現，齊小北的黑色本田，不知從何時起慢慢地追趕了上來，竟和她的普桑漸成並駕齊驅之勢。
這時離收費站只有不足一公里了。婉茹清楚，只要她的車被齊小北截留在了T市境內，那一切，就再也不在她的掌控之中了。不管是郭上達，還是齊小北，她都招架不下來。
郭上達和齊小北之間的關係……
婉茹眼前忽然一亮，郭上達應該還不知道，齊小北曾揹着他，向她敲詐勒索過整整1000萬。雖然她從不曾打算真正給付這筆錢，但以此爲契機挑撥離間一下郭上達與齊小北之間的關係，卻也未嘗不可。
“老郭。你是不知道，我走到這一步，也是迫不得已。”心中打定了主意，婉茹在電話中半真半假地哭訴了起來，對齊小北的種種不滿，更是通過手機添油加醋地全部宣泄了出來。“老郭，你是不知道，就在剛纔，齊小北那混蛋，還把人家壓在客廳的沙發上百般羞辱，如果不是人家見機跑得快，想必已經慘遭他的毒手了。”
郭上達聽後沉默了半響。婉茹的一面之辭雖不可盡信，但齊小北這些曰子以來的異動，他還是有所察覺的，很多事情都是揹着他偷偷的進行。
衆叛親離啊！一個個都心生反骨，婉茹是這樣，齊小北也是這樣！幸好自己見機得快，不然，後果真得不堪設想。說不得就真得毀在了他們兩個的手裡。郭上達心中做着計較。
內憂外患，內憂外患啊！
“先回來再說，小齊的事情我知道了，我會單獨問他的。”
“那好，我現在就回去。不過齊小北那混蛋，我是信不過了。我把車停在HY市翡翠橋收費站的入口處，你派人過來接我。說真得，我現在真有點害怕那個混蛋，說不準哪一天那混蛋就真得把我給害了。”
“成，你就坐在車裡等着。我這就派人過來接你。”
翡翠橋收費站前，婉茹停好了車，鎖上了車窗和車門，雙眸一眨不眨地凝視着停泊在收費站另一側的黑色本田。
齊小北並沒有下車，估計郭上達也給他去了電話。
事到如今，她已是無計可施，也只能見機行事走一步看一步了。在這種關鍵時刻，上上下下有無數雙眼睛盯着，想必郭上達也不敢太過爲難於她。
她心中暗自琢磨着過會兒見了郭上達後的具體說辭。
就在這時，事情突然出現了一線轉機。
在郭上達之後，葉子田的電話也進了來。
“茹姐。你剛纔是和誰通話啊？用了這麼長的時間。害得我們的葉大市長以爲你遇到了什麼十萬火急的要緊事兒，打你手機尋你不着，便索姓把電話直接掛到了集團的總裁辦。也幸好我在，不然還不知道要拖到什麼時候呢！”
“葉天，葉市長他找我？”聽聞葉天尋她，婉茹心中那是百感交集，也說不清究竟是柳暗花明後的竊喜多一些，還是禍福依舊難料的心悸多一些！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