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ad4;
rad5;
rad;
樑健瞪了他一眼,他張開的嘴,識趣地閉上了,後面的話也嚥了回去。樑健轉回目光,對朱琪說道:“小姑娘出面就算了。這件事情鬧成這樣,無論真相怎樣,對於她來說,都是一種傷害,我們就不要再雪上加霜了。”
“梁書記說得是,是我欠考慮了。”朱琪偷偷瞄了一眼陳杰,心裡回味着剛纔陳杰的急切。俗話說,女人心思細如針,只是一句話,朱琪就已經大概猜到了問題的本質。這陳杰,估計是真喜歡上了那姑娘。
對陳杰情況要比樑健要清楚的朱琪,意識這個事實後,與陳杰私交還不錯的她,心裡多了些憂愁。
不過,她又想起另一事,便將這些憂愁壓了下去,對樑健說道:“我之前讓人查了視頻來源,我發現現在網上傳的視頻,大部分都是來自一個ip,而且,這個ip在視頻下面的留言回覆,大多都是帶有導向性的惡性言論。”
樑健心裡不由得一動,忙問:“那能查到這個ip在什麼位置嗎?”
朱琪回答:“這恐怕得需要網監那邊配合一下。”
樑健心裡不由得有些小激動,要是能查出來,或許就能找到那個幕後之人,他忙說:“這個沒問題,回頭你跟明德聯繫一下,讓他安排人配合一下。”
朱琪點頭,摸清了樑健態度的她,也不多說,起身告辭。朱琪出去的時候,陳杰站起來,沒有走的意思,樑健卻沒什麼想和他說的,該說的都已經說了,便將他踢了出去。門外,朱琪走了兩步,停了下來,看着陳杰出來,開口:“聊聊?”
陳杰看了他一眼,猶豫了一下,點點頭。
“到你辦公室吧。”朱琪說着,走到了陳杰辦公室門口,等着他來開門。陳杰過去開了門,進去後,朱琪將門關上後,才坐下。
“茶別泡了,剛纔的我都沒喝。”見陳杰又準備泡茶,朱琪忙說道。陳杰說了聲好,然後在朱琪對面坐下,問她:“想聊什麼?”
朱琪笑了一下,道:“不跟我說說那個小姑娘嗎?”
陳杰苦笑了一下,回答:“說什麼?你不是都知道了嗎?”朱琪卻道:“說說那小姑娘有什麼這麼吸引你,把你迷得神魂顛倒的。”
陳杰驚愕地看向朱琪,問:“很明顯嗎?”
朱琪沒回答,只是收起臉上笑意,嘆了一聲,道:“你呀,我都不知道說你什麼好。本身,你在這裡,就有些人看你不爽,想弄走你,現在出了這種事……你接下去,得好好打算一下了。”
“打算什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又沒犯法,也沒做什麼過分的事情。我是喜歡那姑娘,但發乎情止乎禮,他們能拿我怎麼樣!”陳杰有些賭氣地說道。
“還真是什麼主子配什麼奴才,你怎麼你這個梁書記一個德性!”朱琪一時生氣,便有些口不擇言。不過兩人之間熟稔,陳杰未在意她的措辭不恰當,朱琪說完,自己也沒在意,只是起身就走。
陳杰也不攔她,雖然剛纔口中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可心裡到底還是愁的,所以也顧不上朱琪的情緒,任由她走出門,將門碰得震天響。陳杰苦笑了一下,起身給自己泡了杯茶,然後又從抽屜裡翻出了那包不知什麼時候放在那的煙,抽出一根抽了起來。
他是該打算一下。
而辦公室內,樑健也在打算着。陳杰的事情,樑健既然說了要護他,那就不能坐以待斃。這件事一出,有些人已經坐不住了。想必用不了多久,陳杰這‘光榮事蹟’肯定就會傳到省裡某些領導的耳朵裡。到時候,陳杰只怕這秘書長的位置是要坐不住了。一旦陳杰走了,秘書長的位置,花落誰家都落不到樑健這裡。陳杰雖然有些不靠譜,但起碼有一點是好的,他不是誰的人,他就是他自己。樑健能放心用他。但再新來一個,是誰的人,就不好說了。如果刁一民照顧他,安排一個過來,倒也還不算差。可照樑健目前隱約看到的省裡的局面,估計刁一民不會爲了一個秘書長的位置而做什麼。刁一民如今的處境,比樑健只難不好。
太和市是西陵省的第二大市,這兩年經濟回落,墊了底,但太和市的三大煤礦在西陵省整個經濟條上,是排在前面的。其他市的煤礦企業樑健不瞭解,但太和市的三大煤礦,在省裡都有關係。如此前提,這秘書長的位置一空,省裡有些人必然是會想把它捏在手裡的,而以刁一民目前的處境,放掉一個秘書長的位置來讓省裡有些人放鬆警惕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至於,刁一民會不會爲了樑健而在這個秘書長的位置上,和有些人搏一把,如果樑健真的這麼想,那就是十分不聰明,不懂局勢了。
雖然在之前的接觸中,刁一民有拉攏樑健的想法,但在刁一民這個省書記的眼裡,他樑健不過是顆小,能爲其所用,並有所作爲,那必然是錦上添花的事情,但絕不是雪中送炭,也就是說,在刁一民心裡,樑健目前還只是處於可有可無的分量。爲了一個可有可無的人,而暴露自己的手段,這是極不明智的做法,換做樑健,在考慮大局的情況下,估計也會選擇放過這個秘書長的位置。
再想深一點,如果陳杰真的因此被弄走,那麼對於刁一民來說,這也是一場對樑健的考驗。如果樑健能在接下去的困境中,破難而出,那纔是真正入了他的法眼了。
所以,樑健不得不打算,怎麼不讓陳杰離開這個位置。他必須在類似餘有爲這些人之前有所動作才行。
陳杰啊陳杰,你還真是會給我出難題啊!樑健坐在沙發裡,盯着眼前那杯陳杰泡的紅茶,低聲感慨。
時間一晃已經到了下班時間,陳杰將自己關在辦公室中沒有動靜,樑健也在辦公室中關着,被陳杰的事情煩着心。而走廊裡,響起了腳步聲,餘有爲轉過轉角,朝着樑健這邊走來。
走到陳杰辦公室門口的他站了站,手擡起猶豫了一下,還是放下了,轉身徑直往樑健辦公室走去。
到了辦公室門口,他又站了站,似考慮着什麼,半響,才敲門。
“請進。”樑健的聲音傳出來後,他伸手打開了門,先跨進半個腳,探了下頭,看到樑健在沙發上坐着後,腳才真正邁進來,同時臉上堆上笑,說道:“我看陳杰同志的門關着,就自己過來敲門了,梁書記有時間嗎?”
這也算是說曹操曹操就到了。樑健笑了一下,道:“有時間,過來坐吧,喝什麼?”
樑健問他喝什麼,卻也沒起身。餘有爲一邊坐下,一邊道:“不喝,不喝,我說上幾句話就走。家裡催着我回家吃晚飯呢。”
樑健答:“家裡人就在身邊就是幸福,我是想回家吃晚飯也吃不到啊!”
“其實,太和賓館的廚師手藝挺不錯,天南地北的,基本叫得上名的都會做。梁書記要是想念家鄉菜,就吩咐下去,讓他做幾個,雖然比不得家裡的,但聊勝於無嘛!”餘有爲笑道。
樑健點點頭,然後岔開話題,假作不知地問:“餘部長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餘有爲面露些許爲難,欲言又止。樑健暗自冷笑,想,戲倒是演得挺好,不去演戲可惜了。口上卻道:“餘部長有什麼話就說好了,在我面前沒什麼不好說的。”
餘有爲似乎是因爲樑健的這句話鼓舞,才鼓起勇氣開口:“其實這話不應該我來說,畢竟不是我的職責範圍。但是實在是今天我也是被電話給鬧煩了。梁書記,你是不知道,今天下午,我那邊辦公室接了一百個電話沒有,七十個總是有的,都是來……”剛說得興起的餘有爲突然停了下來,再次露出爲難之色。
樑健心底冷笑不止,臉上依舊一本正經,鼓勵他:“打電話來說什麼?話不要說一半嘛,儘管說!”
餘有爲嘆一聲,道:“都是爲了陳杰同志的事情來的。組織部和紀委都是管幹部的,所有有些人就有些分不清楚,這電話就都打到我那去了。一個個都在說陳杰同志的事情,要求對陳杰同志進行處分。其實,我看了視屏,也清楚,陳杰同志在這件事情上,也有委屈。什麼猥褻未成年,這分明是睜眼說瞎話,這整個視屏中,陳杰同志唯一碰了那小姑娘一下,還是爲了保護她不被砸到。但,事實雖然如此,可事情的影響實在惡劣。我是太和市土生土長的,在這太和市政府也待了很多年,對這裡有感情,所以,越個界,想來問問梁書記,這件事打算怎麼處理。”
餘有爲說完,看着樑健,臉上表情要多真摯就有多真摯。樑健要不是對他的爲人早就有所知曉,怕是要被迷惑了。
樑健回答:“餘部長操心了。不過,餘部長關心政府形象,關心我們的幹部同志,也是應該的。這件事情怎麼處理,我還在考慮中,畢竟就像你說的,陳杰同志也是有委屈的,我們不能爲了平息事態,就不顧我們幹部的情緒,不顧事實情況。這樣的話,不僅寒了我們陳杰同志的心,也會在其餘幹部同志的心裡,留下不好印象。餘部長說,對不對?”
餘有爲自然不會說不對,連着說了兩個對字後,道:“那梁書記好好考慮。不過,最好也別拖太久了,我怕輿論會愈演愈烈,到時候反而是被動了。”餘有爲說着,又呵呵笑了兩聲,自己給自己找了個藉口:“我年紀大了話比較多,比較囉嗦,梁書記別介意啊1
“這俗話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我們政府也是個家,像餘部長你這樣的老同志,就是我們這個大家庭中的寶貝。沒什麼囉嗦不囉嗦的,那都是寶貴的經驗,我介意什麼。”樑健覺得自己笑得比他還真摯。說完,他還不忘在心底自嘲一句:嗯,可以給自己搬個奧斯卡了!
“梁書記擡舉了。”餘部長笑着,說完,低頭看手錶,看了一眼後,道:“那梁書記早點休息,我先告辭了。回去晚了,家裡老太婆又得叨叨。”說罷,就起身了。
樑健點頭:“好的,那回去路上注意安全。”他沒起身。
門關上,門裡門外的兩人都立即收起了臉上那既真誠又虛僞的表情,各自嫌惡。
radb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