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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還有事,樑健沒有在家裡多待,很快就出去和高成漢、小語彙合,然後依舊由那個考斯特司機帶着他們去了約好的地方。
原本是打算吃晚飯的。但那個郝教授晚飯已經另有安排,明天也有些事,只好將見面安排在了這個時間。
現實中的郝教授和電視上,有些不一樣。也許是少了聚光燈的效果,要更加普通一些。微禿的腦袋,略發福的身材,就像是一個普通,有些錢的中年人。
在他身邊,坐着一個看着和樑健他們差不多年紀的女子。小語看到她,卻喊了一聲老師。這才讓樑健他們意識到,這個女子應該就是郝教授的妻子。
互相見過後,各自坐下。郝教授的妻子,也是小語的妻子,主動拉了小語走了出去,將這空間留給了他們三個男人。
高成漢開門見山,提出了他們此次來的目的。並,說了幾點,如果郝教授同意的話需要做到的要求。
郝教授雖然看着普通,但或許是平常和這個圈子裡的人打交道多了,所以,開口說話,依然少不了一些官味。
他說:“能給政府,給國家效力,我應當是義不容辭的。但,你看,你這時間這麼緊,而且還要常駐江中一段時間,我這邊來不及安排,也抽不開身啊。”
這言下之意,便是不同意。高成漢倒也不是很意外,他說:“那這樣,你先考慮,我呢這邊也再安排安排,看看時間上能不能再往後延延。”
郝教授點頭同意。但樑健知道,這事情基本上是不可能了。樑健想,來都來了,這興師動衆的,總不能白來一趟吧。就算不能把他這人帶回去,也總得帶點其他有用的回去,纔不枉奔波這一趟。
幸好,樑健有準備。從帶來的包中,逃出了一疊資料。這資料是樑健沒出事之前就準備好的,有一部分是關於江中省各個市的水環境調查報告。
樑健將這一部分抽了出來,推到了郝教授面前,說:“這是江中省水環境的一部分資料,麻煩郝教授幫忙看看,給提點專業的建議。”
郝教授拿起,翻了起來。樑健發現,他在看資料的時候,還是很認真的,那模樣就是一個專注的學者,而說話時那股官味也被這股專注給掩蓋了下去。
郝教授看了足有三十分鐘左右,樑健和高成漢也一直耐心的等着,就連喝茶時,也刻意放低了聲音。
終於,郝教授放下資料,擡起了頭。樑健看向他,後者感慨了一句:“看來,江中水環境的問題,比我想象得還要嚴重啊!”
樑健問:“郝教授,可有什麼好的提議?”
高成漢也帶着些期待看着郝教授。郝教授想了一下,說:“很難說。畢竟想要通過幾章照片,和一些籠統的數據來得出一個結果,是比較困難的。這水環境治理是比較複雜的,它要根據實地的水質還有周邊環境來綜合考慮,不能一概而論。”說到這,郝教授沉吟了一下,然後說:“要不這樣,我自己呢是實在抽不出時間。但我夫人有。你們放心,我夫人雖然在外名聲不如我響,但在專業上,那是絕對不比我差的。說實話,也不怕你們笑話。我很多發表的論文,都是要經過她的把關,纔會發表出去。”
高成漢略略驚喜,問:“你的意思是,讓您夫人去江中,幫助我們?”
郝教授點頭,說:“這樣,回頭我先跟她商量一個具體的計劃,然後再通知你們。星期一,你看行嗎?”
樑健和高成漢都沒想到,事情還有這樣的轉機,自然同意。因爲郝教授還有事,事情說定之後,就各自散了。
樑健先讓司機送高成漢和小語去酒店,然後又回了別墅區。至於,老唐,卻是沒在酒店見到。李園麗倒在,正拍着樑東方和高夫人她們。
樑健和她們約定了,明天和他們一起出去走走。
到了家中,項父已經回來。他應該是接到項瑾她們回來的消息,所以特地早回來的。一段時間不見,項父看着和之前沒多大區別,就是鬢角多了些白髮。
樑健進去的時候,項父正抱着霓裳在逗。說來也怪,在家認生的小傢伙,被外公抱在懷裡,卻一點也沒有陌生的感覺,一雙眼睛,牢牢地看着不斷說話逗她的項父,偶爾還咕噥幾句,作爲迴應。
樑健進去後,項父擡頭看了他一眼,然後一邊繼續逗霓裳,一邊問他:“事情談得怎麼樣?”
樑健此次來的目的,已經提前告訴過項父。樑健說:“郝教授沒時間,不過他夫人會去江中。”
項父點頭,說:“他夫人還是不錯的。”
這時,項瑾去抱霓裳,項父就遞了過去,然後項瑾就抱着霓裳上樓了。樓下客廳裡剩下了項父和樑健二人。樑健知道,項父是有話要跟自己說。
項父第一句問的是身體怎麼樣了,樑健如實回答。
接着,項父又問工作怎麼樣。樑健說:“還行,就是一段時間不工作,需要點時間熟悉一下這段時間的工作內容。”
項父點了下頭,忽然說:“你在婦聯工作,應該遇到過不少婚內出軌,要求政府幫忙調解的案例吧?”
樑健一愣,不知爲何項父忽然會說出這麼一句。但他還是老實地回答了:“是有遇到過。”
項父又問:“那一般你們是勸他們和,還是勸他們散啊?”
說話時,項父臉上看不出情緒,身體有些慵懶地放鬆在沙發裡,彷彿就像是兩兄弟在閒談一般。但樑健知道,這絕對不是閒談。項父到底想問什麼?
樑健一下子猜不透,卻不好不回答。只好一一如實回答:“這種要看情況,不過一般都會勸和。俗話說得好,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
項父聽了,說了一個好字。好字落地,項父的目光也忽然間就犀利了起來。樑健心中一突,忽然意識到了某些事。
他身上驀地一冷,難道項父知道了他和胡小英之間的事情?現在打算來興師問罪了?
樑健沒有猜測,項父確實知道了他和胡小英之間的事情。項父沒有將照片拍在樑健面前,但明確告訴了樑健,有人將他和胡小英曖昧的照片寄到了他的私人信箱裡。
能知道項部長的私人信箱的,必然不是一般人。
樑健沒有心思去猜測會是誰,他在忐忑等待項父的雷霆怒火。但,這怒火遲遲沒有降下。半響後,項父說:“我給你一個機會,你解釋吧。”
樑健坐在那裡,心底無限掙扎。如果今天他如實地說了,那麼必然他和胡小英還有項瑾的這段關係,必然要有一個結果。他不願面對的,今天終於是要逼着他面對了。
樑健從不是懦夫,可在這件事情上,他做了一個懦夫,甚至揹着道德的枷鎖。與其說,他因爲愛難以抉擇,或許更確切地是因爲,他那一點身爲男人的自私。
樑健花了一分鐘的時間,來給自己做一個緩衝。項父也耐心地等待着,似乎很肯定,樑健一定會給他一個解釋。而樑健,也沒有讓他失望。
樑健將他和胡小英之間的事情,大略地說了一遍。但他同樣也撒了謊。他沒有告訴項父,他和項瑾的結婚,一部分原因是因爲胡小英的推動。他也沒有告訴項父,在和項瑾結婚之後,他和胡小英還有親密的往來。
有些謊言是必要的。但不是善良的。樑健覺得自己沒有資格用善良這個詞。項父聽後,沉默了許久,忽問:“那胡小英和我女兒之間,你現在有決定了嗎?”
樑健有些驚訝,他看着項父,以爲他或許會提出讓樑健和項瑾離婚。項父似乎看出了樑健的驚訝,解釋道:“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這是你剛纔說的。而且,項瑾也不笨,你以爲她會看不出來你的這點事?既然她不願意拆穿你,那就說明,她還是希望和你走下去的。那麼我這個做父親的,只能支持她了。雖然在這件事上,我現在就恨不得揍你一頓,然後再把你從這裡踢出去。”
聽項父提到項瑾可能早就看出來後,樑健心中很是驚訝。他回憶之前的那些時間,項瑾和胡小英僅有的幾次見面的時間,頓時,就感覺出了一些不一樣。可能,他當時被胡小英擾亂了心神,所以纔會沒注意。同時,他還發現一件事情,基本上,他和胡小英的偷偷見面,項瑾都會短信或者電話給他。似乎是在提醒着他,他是個有家室的男人。
樑健不由擡頭往樓上看了一眼,樓梯口的陰影裡,並沒有項瑾的身影。樑健想,是他太笨,還是項瑾太聰明。他心裡滋味有些複雜,不僅僅是愧疚,還有些說不清的滋味。
項父問:“想好了嗎?”
樑健回神,點頭:“想好了。我會處理好和胡小英同志的關係,然後好好照顧項瑾和霓裳的。”
項父點頭,說:“我就當這句話是一個承諾。男人就應該信守承諾。好了,你上去陪項瑾吧。”
樑健點頭。他站起來,往樓梯走。才走了幾步,項父忽然又叫住了他。項父說:“樑健,我不知道你們年輕人對待婚姻是怎麼看的。但在我們老一輩的眼裡,婚姻就是一輩子的事情。那張紙,不僅僅是愛情的見證,更是責任。你現在不僅僅是一個丈夫,還是一個父親。我希望你以後再做任何事情之前,都先想想這兩個身份。”
樑健點頭。走上樓梯,徹底的脫離了項父的視線之後,樑健纔敢放鬆一直緊繃着的身體,這才發現,背後都已被冷汗打溼了不少。
他站在陰暗裡,站了五分鐘。這五分鐘,除了給自己一點平靜的時間,也是給自己那一段雖算不上驚天動地,卻也愛得夠撕心裂肺的感情一個祭奠。
至此,他和胡小英之間,在他心裡,終於算是劃上了一個句號。
或許,感情上,不會很快放下。但他終於決定放下,這就是一個起點,也是一個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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