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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樑健先去了自己的辦公室,準備了一下,又通知了一下人秘處後,纔去了會議室那邊。
他到的時候,是八點四十分。還有二十分鐘,會議纔開始。若是此次會議,和上一次一樣,那麼來的人大部分級別都要比他高一些。就算級別和他一樣,也大都是實權在握。所以,樑健特意早到一些,免得一些人心裡不舒服。
他到的時候,周雲龍還沒到。不過,他倒是看到了一個熟人,高成漢。看到高成漢,樑健是很開心的。只不過,這會議室不是聊天的地方,兩人打了個招呼,稍微聊了幾句,就不再說話,各自在各自的位置上坐了下來。這一次的會議地方,和上一次是一樣的,所以座位安排大都沒有動,只是,這一次的人數比上一次要少一些。
樑健在桌子上掃了一圈,沒看到胡小英的牌子。他本以爲胡小英今天也會來參加會議,所以昨晚還在猜測,胡小英或許就是因爲今天要來開會,所以昨天才沒給他打電話。
可胡小英沒來。會議開始,依然是周雲龍主持,副省長杜明亮,坐在周雲龍的旁邊。這一次,除了相關省廳負責人之外,各地市長,就來了寧州市副市長和高成漢兩人。當然,還有樑健,有些不倫不類的存在。
在場的人都知道樑健的事情,除了周雲龍和高成漢之外,其餘人看着他的目光,都有些奇怪。
周雲龍與杜明亮耳語了幾句之後,對着衆人說道:“在正式開會之前,先宣佈兩個消息。一個消息是,由於在之前的治水行動中,樑健同志有比較突出的貢獻,所以組織上決定暫時委任樑健同志爲治水行動的顧問,全程參與治水行動。
周雲龍的話,並沒有引起什麼軒然大波。雖然驚訝,但衆人都很快就接受了。他們都明白,這周雲龍話中所謂的組織,其實就是張省長。而且這治水行動的顧問,不過是個名稱,沒權也沒錢。所以,衆人也懶得多話。
周雲龍見沒人有意見,就繼續說道:“這第二個消息,則是關於永州市市長高成漢同志的。”這話一出,頓時衆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高成漢身上。相比於樑健這個婦聯副主席,明顯高成漢要有分量的多。
高成漢並沒有多少的驚訝,顯然他已經有了些心理準備。樑健也有些驚訝。他想,難道高成漢會因爲治水行動被調到寧州或者省裡來了嗎?可是,現在高成漢是永州市市長,並不是一般人,就算是借調,也肯定不會就這麼悄無聲息的,肯定會走很多程序。而樑健,一點消息也沒有聽到過。難道,只是因爲他現在去了婦聯,不在第一線了,所以消息滯後了?但,樑健看了看其餘的人,臉上顯露出來的疑惑和驚訝,不似作僞。看來,他們同樣也沒收到什麼消息。如果是這樣的話,高成漢目前的位置應該不會動。既然不會動,那麼又會是什麼消息呢?
樑健看向周雲龍,等待着他揭露謎底。周雲龍卻沒接下去,而是轉向了杜明亮副省長,說:“還是杜省長來說吧。”
杜省長於是接過話題,說:“基於高成漢同志在永州市區治水行動中的出色表現,組織上已經研究決定,暫時借調高成漢同志到寧州市,主要負責寧州市開展治水行動,同時也協助整個江中省的治水行動。借調時間爲三個月。”杜省長說完這段話,不顧衆人驚呆的表情,直接看向了高成漢,說:“高成漢同志,這任務很重啊,你有信心沒有?”
高成漢回答:“多謝杜省長和組織的看重,我必當全力以赴。”杜省長微笑着點了點頭,然後又轉向來參會的寧州市副市長羅建新。上一次的會議發言,羅建新發言消極,帶頭搗糨糊,當時,周雲龍臉色就很難看,只不過一直忍着沒發作,一直到後來高成漢發言,周雲龍的臉色才緩過來。這一次,臉色難看的輪到羅建新了。他的臉上烏沉得快能滴下水來了。本來,這寧州市得治水行動負責人是他,可現在,他被踢了下來,被高成漢頂上了。雖然這治水行動並不見得一定成功,這負責人也不好當,上面難做,下面也難做,可這一點消息也沒有,就這麼當着會議室裡那麼多人,就被踢了下來,羅建新的臉上,難免掛不住。此刻,他也沒注意到杜省長在看他,直到杜省長說話了,纔回過神。
杜省長說:“建新同志這段時間也辛苦了。這寧州市相比於其他地市,情況要複雜一點。建新同志是以前就是在寧州市上來的,工作開展可能不太放得開,所以組織上就派了高成漢同志來輔助你,你覺得如何?”
杜省長的這話,無疑已經是給了羅建新很大的臺階下。羅建新要還是回不過神來,那他這副市長也是白當了。當即,他臉上就擠出了一絲笑,雖然很難看,對着杜省長說:“組織上考慮周到,寧州市關係複雜,我確實有些放不開。高成漢同志來了正好。”說完,又轉向高成漢,僵硬地笑了笑,說:“那今後,就辛苦高市長了。”
高成漢點頭微笑:“羅市長客氣了。”
關於人員問題方面,到此告一段落。會議的正題開始。周雲龍組織這次會議的主要目的是,想展開一次針對寧州市區水域的治水行動。寧州市是江中省的省會城市,也是發展最快的城市。正因爲發展快,所以在水域的污染問題上,也甚是嚴重。更因爲發展快,境內工業發達,人際關係也很是錯綜複雜,所以這治水行動開展起來,可謂是江中省第一難城市。治水行動開始到目前爲止,例如永州市和鏡州市,成效很是明顯,其餘的一些地市,雖然沒有永州市這麼立竿見影,但也在逐步改善。唯獨,寧州市,尤其是鬆塘江流域,改變甚小。周雲龍可是在張省長面前立下了“軍令狀”的。如果寧州市這個省會城市搞不好,那他可沒辦法交差。
所以,周雲龍纔想到了要把高成漢調來寧州市。這一點是樑健後來才知道的,當時周雲龍跟張省長提出了這個想法之後,他本以爲可能性會很小,但沒想到竟然批了下來。看來,張省長也是很關心寧州市的治水行動。就是不知這背後,又發生了些什麼。
至於樑健,卻是張省長提出要讓他參與到治水行動中來的。樑健和高成漢的關係是很不錯的。如此,對高成漢在寧州市開展治水行動,應該也會有所幫助。
會議上,周雲龍先是讓幾個相關省廳還有寧州市副市長羅建新陳述了一下,目前寧州市的狀況。高成漢聽得很認真,樑健也聽得很認真。
他們都說完之後,周雲龍先是問高成漢有什麼想法。高成漢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想了大約有十秒鐘左右,纔回答道:“寧州市的狀況比永州市複雜很多。寧州市作爲省會城市,企業集中,關係也是錯綜複雜,可謂牽一髮動全身,如此,必然在手段上不能太激進,否則可能會令治水行動陷入困局。我覺得,對於這樣的狀況,最好是能先說動一家有代表性的企業,令其整改。有了個開始之後,再慢慢推進,阻力就會小很多,步伐也能夠慢慢加快。”
高成漢的辦法,其實說白一點,就是殺雞儆猴。周雲龍聽後,眉頭微皺,陷入沉思,不知是在想高成漢的這個建議是否可行,還是在想到底哪個企業比較適合當這第一隻雞。這時,杜省長忽然發話:“那成漢同志覺得,哪個企業比較合適?”
高成漢想了下,說:“目前我對寧州市具體情況還不是很瞭解,我需要研究一下,才能給杜省長一個答案。”
高成漢的回答,很是負責。確實,他並不是寧州市的本土官員,對寧州市並不瞭解。若是隨口給出一個企業名稱,無疑是不負責任的。
杜省長點了點頭,忽然將目光轉到了樑健身上,問:“那樑健同志覺得,哪個企業比較合適呢?”
本來這個問題是問不到樑健的。但樑健一個婦聯副主席坐在這裡,無疑是比較突出的。既然杜省長問到樑健了,樑健不能不回答。但對於寧州市的狀況,他也並不是十分了解,貿然給出答案無疑是不智的。寧州市的那些大企業,多多少少都和政府裡的人有些關係,樑健隨口說出一個名字,說不定就會得罪不少人。但,若是他和高成漢一般回答,那必然會給杜省長留下不好的印象,甚至無形中,會讓張省長的形象也會受到影響,畢竟他能以一個顧問的身份坐在這裡,是少不了張省長的影子的。
樑健不能想太久,否則就不好了。但也不能不想,樑健一邊估摸着時間,一邊飛快地搜索着腦袋中對於寧州市企業的信息。幸好,當初治水行動開始時,他做過些功課,昨天得知要來開會的時候,他同樣也坐了功課。所以,此刻心裡也不算是完全抓瞎。
他在腦袋裡飛快地將那些個大企業的名字羅列了一下,忽然他一下就定在了橫申印染這個名字上。
樑健心底一笑,想就它了。
樑健想着,就說出了口:“我覺得,橫申印染就很適合。”橫申印染的老總培友人已經死了,且因爲培友人牽涉到了幾個刑事案件,對於橫申印染的打擊也是比較大的。所以這段時間,橫申印染真是低調的時間。而且,培友人一死,之前那些與培友人有着密切關係的官員,也都暫時和橫申印染脫了節,此時動手,恰是時機。
杜省長聽到樑健說出橫申印染這四個字的時候,愣了一下,旋即他也不做評價,只是轉頭問周雲龍:“你覺得如何?”
周雲龍看了一眼樑健,眼神中的意味似乎在說:你小子不會是公報私仇吧。樑健坦然地迎向周雲龍的目光。或許他存了一點公報私仇的心,但看寧州的格局,若說最適合當這隻雞的,除了橫申印染之外,別無其他。
周雲龍只考慮了一秒鐘,就回答:“我覺得可以考慮。橫申印染現在正是困難時期,最怕的就是政府去搗亂,所以,他們一定會配合我們。杜省長,你覺得呢?要不就這麼定了?”
杜省長說:“行,那就橫申印染吧。”
橫申印染就這樣成了治水行動的第一隻被殺的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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