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樑健打開門,一個曾見過幾面的西裝筆挺的中年男子,帶着一個女秘書站在門口。看到樑健出來,立馬端起滿臉的驚慌,問樑健:“這是怎麼回事?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得到褚良的消息後,樑健對於賓館方面,已經完全不能信任。他看着這張臉,覺得滿是虛僞。他冷笑一聲,說:“楊經理,來得很及時嘛!”
楊經理臉上訕訕,說:“樑主席,這是我的失職。請問現在胡部長怎麼樣了?”
樑健看着他,想了一下,說:“我們單獨聊幾句吧。”
楊經理讓秘書等在門外,樑健和他二人關了門,走到了胡小英房間的陽臺上。樑健今早出門時還晴朗的天空,此刻不知從哪裡飄來了一大片烏雲,遮住了陽光,光線暗了下來,猶如此刻樑健的心情,一片陰霾。
樑健看着陽臺外,滿是高樓大廈的寧州,對走過來站在他身旁的楊經理說:“楊經理,看在我們曾經也有些交情的份上,今天有些話,我就直說了。”
楊經理忙點頭附和:“是!是!您直說。”
樑健沒看他,說:“我相信,你應該早就知道胡小英同志失蹤的消息了吧!”
樑健這話一出,楊經理頓時變色,整個人都變得不安起來,他慌忙辯駁否認:“樑主席,這話可不能亂說,胡部長失蹤了?我這也是才知道啊!”
樑健不信他,不過,他說這句話,並不是因爲心裡已經肯定,而是想詐一下他。可是此刻看他的神情,只見不安,卻不見憤怒,讓他心裡有了些把握。
樑健反問了一句:“是嗎?”
楊經理說:“我要是早知道,不就早報警了嗎?樑主席,你想,這胡部長在我們賓館失蹤了,這可是大事,我瞞着對我,對我們賓館都沒有好處啊!你也知道,我是個商人,商人最看重的是什麼,當然是利益啊!這損人又不利己的事情,我做它幹嘛!我又不傻!”
樑健冷笑:“你是不傻!我看,你就是太聰明瞭。”
楊經理褪去了剛纔的惶恐,看着樑健,說:“我不明白樑主席這話是什麼意思。”
樑健看着他,說:“剛纔,公安廳的同志已經去檢查過你們賓館的監控了。”樑健注意到,楊經理聽到監控兩個字的時候,神色動了動。雖不明顯,但樑健還是注意到了。
這讓樑建更加肯定,這個楊經理一定有問題。
楊經理問:“有發現什麼證據嗎?”
樑健沒回答,只是說:“楊經理,看在以前的交情份上,我今天忠告你幾句。有些事,要看得遠一點。胡小英同志是政府官員,現在她無緣無故地失蹤了,你覺得政府方面會不追究這件事情?如果胡小英同志安全歸來,那還好說,萬一有點什麼意外?楊經理,你覺得這個責任,你能承擔得起嗎?”
楊經理得臉色開始變得難看,他目光微微閃爍,口中道:“這胡部長雖然是在我們賓館不見的,但也不能全怪我們賓館吧?”
“如果你們賓館只是保護不力,那倒是問題不大。頂多就是把你職位撤了,這個經理的位置換個人來坐。但如果……”說到這裡,樑健故意停了一下,楊經理的額上已經開始見汗。樑健心底冷笑一聲,繼續說道:“如果,被查實,這件事跟你們賓館也有關係,尤其是和你楊經理有關係的話,你覺得,法院會判你個幾年呢?”
楊經理頓時跳了起來,吼道:“樑健,你胡說什麼。什麼叫和我有關。胡小英她不見了,誰知道她是被人綁架了,還是自己走了。憑什麼要讓我去坐牢!”
對於他的氣急敗壞,樑健愈發肯定,這楊經理肯定有問題。他笑了笑,說:“楊經理不用這麼生氣,我也只是個假設。如果楊經理記起來什麼事情想跟我說的話,歡迎打我電話。我的電話,楊經理有的吧。”
楊經理看着他,沒說話。樑健也不介意,邁步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他轉頭看向還在陽臺上的楊經理,大聲說:“楊經理,我記得你女兒好像還纔讀小學吧?”
陽臺上的楊經理,臉色瞬間慘白。
樑健出去了,門口姚鬆看向他,用眼神問他,問得怎麼樣了。樑健說了一句,先回廳裡再說。樑健安排了兩個人在樓下守着,然後帶着姚鬆褚良他們去了公安廳。
剛到,夏初榮的秘書已經在大門口等他們了。三人一下車,就被秘書帶着直接去見了夏初榮。褚良將他從監控室偷偷拷來的監控視頻拿了出來,跟夏初榮簡單彙報後,就跟姚鬆先去了技術部,分析視頻去了。他們兩人走後,夏初榮和樑健坐了下來。夏初榮問樑健:“胡小英同志的情況,你比我熟悉,你覺得什麼人比較有可能?”
事情發生到現在,這個問題,樑健一直在想,什麼人會這樣對胡小英。想來想去,他都沒有想到什麼比較符合的人選。胡小英現在已經正式成爲宣傳部副部長,就算是之前和她競爭副部長一職的人,事情都已經塵埃落定,他們又何必去冒大風險做這樣損人不利己的事情呢?這樣的事情,一旦查實,那就是撤官撤職,坐牢的結局啊!
而且,出事的是一位副部級幹部,這和當時周雲龍意外身亡又有點不一樣,周雲龍的事情至今還沒有破案,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上面有一部分人不希望案子再查下去。人已經身亡,而且從表面上看,只是一件肇事逃逸的案子。但,胡小英不一樣,胡小英是從賓館被人綁架走的,生死未卜,政府方面不可能不嚴查,否則政府的面子放哪裡去?
從這方面推測,樑健覺得應該不是政府裡面的人做的這件事情。但是,胡小英剛到寧州不久,也沒有什麼大的動作,又去哪裡得罪那些社會上的人?如此一想,又覺得,還是政府裡的人有可能一些。
樑健想不通其中的關鍵,也不好隨便給夏初榮一個猜測,便搖搖頭說:“暫時沒有頭緒。”
夏初榮提及了之前的油漆事件。油漆事件到現在,也沒什麼眉目。但夏初榮推測,這兩件事的背後,很可能是同一個人。所以希望,這一次,能找到關鍵線索。
兩人又聊了幾句後,夏初榮還有事情要忙,樑健也記掛着視頻的事情,就離開了辦公室,直接去了技術部找姚鬆他們。
樑健到的時候,褚良正在分析視頻,一堆樑健看不懂的數據。姚鬆站在後面,時不時會說上一句,樑健走過去,問:“怎麼樣了?”
姚鬆回答:“估計還得要個半小時。如果那燒掉的一部分是因爲監控被關了的話,那我們只能從酒店那邊下手了。如果說,是被剪輯掉了,看褚良能不能把剪輯掉的找回來,如果不行,還是得要從酒店那邊着手。”
樑健聽完,覺得關鍵點,還是在於酒店那邊。他考慮一下,索性也就不再等褚良出結果,徑直去了酒店。酒店前門後門,各自有一個人守着。樑健沒管前門,直接去了後門。後門的警察坐在後門旁的一個小箱子後面,身上的警服已經脫了,不知從哪裡找來了一件舊衣服,套在了外面,遠看過去,就像是一個流浪漢。要不是那比較具有辨識度的板寸頭,樑健根本沒那麼快認出來。樑健走過去,驚訝地看着他,問:“你這是?”
他擡頭,看到樑建,有些無奈,站了起來,說:“這樣僞裝一下,只是想迷惑一下他們,如果他們沒認出我的身份,忽然有種不太真實的感覺。這種在電視劇中的僞裝監視,現在也出現在了現實生活中。但他這一出現,這警察的僞裝算是白費了。
樑健識趣地離開了後門。想了想,這麼像是個無頭蒼蠅一般亂逛,不但於事無補,還可能壞事,邊只好按捺心裡焦躁的心情,到了外面,坐在車裡等褚良的電話。
不出多久,姚鬆的電話果然就打過來了。消息並不好,監控是被人關了。由此,也可確認,賓館方面是肯定有問題的。樑健立即就給夏初榮打了電話,將這件事告訴了他一聲,同時委婉表達了一下自己希望嚴查賓館方面的意思。
胡小英的事情,夏初榮還沒跟張省長和華書記那邊彙報過。如果要嚴查賓館這邊,肯定是要上報他們的。夏初榮考慮了一下後,對樑建說:“這樣,我先安排人去酒店那邊,你跟進一下,我去張省長和華書記那邊彙報一下。我們兩邊同時進行,抓緊時間,希望能儘快找到胡小英同志。”
樑健自然是不希望多耽誤時間的。當即應下。刑事科的人來得很快,帶來了很多人。姚鬆和褚良也跟來了。他們一到,帶頭的刑事科主任立即讓人將前後兩門守了起來。樑健和他們碰頭後,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進了賓館。剛進去,楊經理就帶着一票人出來了,全是惶恐的神情。楊經理勉強還算鎮靜,看到樑建他們後,就立即開口,說:“這是什麼意思?”
樑健看着楊經理,沒說話。旁邊的刑事科主任說:“找個房間聊聊吧。”
楊經理臉色難看,卻又不能拒絕。只好帶着樑健和刑事科主任,還有另外兩個警察,去了大堂後面的一個辦公室。
走到辦公室門口,刑事科主任忽然吩咐跟來的其中一個警察,說:“小劉,你去把昨天晚上監控室值班的人都找來!回家了,也立馬去給我帶過來。”
刑事科主任身上有股雷厲風行的氣質,他手下的人,也有種同樣的感覺。一聲是後,立即就走了。
進了房間後。刑事科主任問樑健:“樑主席,你來跟他談,還是我跟他談?”
樑健說:“這方面你是專家,你來。”這點自知之明,樑健還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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