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試探黃安國,卻被黃安國一番逼真的表演給糊弄的的,最後還反被黃安國的話嚇得先打了退堂鼓,生怕越試探下去,他自己反倒漏了餡,要是黃安國對他本沒有什麼懷疑,也要因此起疑了。掛掉了電話,杜博細細琢磨着黃安國剛纔回答的話,最後還是被黃安國糊弄過去了,他得出的結論是黃安國報告裡所寫的東西就像黃安國所說的那樣,僅僅是爲了讓報告顯得更有說服力而已,有了這樣‘自我安慰’的心理,杜博對這件事又抱了樂觀的態度,還美滋滋的想着省裡面會不會像黃安國說的那樣,看到他們學校財政緊張的連學生的錢都支付不起了,就給追加點財政撥款。杜博懷着輕鬆的心情給杜青打了電話,“喂,杜青,是我。”
“怎麼樣,有什麼不對勁沒?”杜青迫不及待的問道。
“沒,是我們自己太緊張而已,人家純粹就是爲報告而寫報告,根本沒什麼別的意思,杜青,我們有點草木皆兵了。”杜博給予杜青寬心的笑容。
“哦,你確定?”
“放心吧,杜青,你說這個我還騙你幹嘛,心放寬點,那麼小心幹嘛,你想想看,這個黃司長這麼年輕就身居高位,權力是有了,那他還想得到什麼?無非就是名嘛,他這次下來調研就是想搞點成績出來,給他自己撈撈名聲,證明他自己有能力嘛,不然你說他好好的京城裡不待,跑這地方奔波來幹嘛啊,我猜的沒錯的話。他寫這個報告就是想在領導面前炫炫自己地水平而已,我剛試探過他了,他說他壓根不知道他的報告在我們省委就幹黨報刊登出來這回事,他只是把報告發回部裡了,一聽說在我們省委機關黨報刊登出來,他還顯得十分的驚訝。我敢保證那絕對不是裝出來的,所以杜青啊,我們就不用瞎擔心了,該幹嘛還幹嘛去。”杜博邊替黃安國的話杜撰着更爲可信的理由。邊把剛剛黃安國地話誇張了一下,讓他自己所說的顯得更爲可信,要說他自己有沒有騙杜青?答案當然是肯定的,學生那幾百萬的錢都進了他地口袋,杜青還不知道,所以他潛意識裡爲黃安國寫報告這件事想着各種正常合理的理由。當然也是沒有對他們不利的理由,杜博這樣做。完全是一種本能的心理自我安慰。
“嗯,你說的也有道理。”杜博的一番‘合情合理’地分析,讓杜青也有點贊同,按照他的世界觀和價值觀,一個官員最想要地是什麼?一個字那就是‘權’!這是他想象中所有官員最夢寐以求和最想抓住的東西。那有了權了之後呢?如果是杜青自己,他的回答是‘再給自己撈點名聲’,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名利雙收’。此刻,杜博所分析的黃安國地做法完全符合杜青的世界觀和價值觀,因此,杜青覺得杜博的話大爲可信。
“呵呵,杜青啊,不是我說地有道理,而是事實本來就是這樣。”杜博看連杜青也相信了,心裡也是大爲樂觀。
“杜博,現在上面和我們下面都不平靜,你也知道,前陣子,爲了爭取這個Q市市長的職位,上面的是明爭暗鬥,我們下面也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兩邊都結下不少矛盾,再加上之前雙方本就有點嫌隙,所以我們纔要這麼小心,對手的實力和我們比起來也就那一線之差,馬虎不得啊。”杜青沒接着杜博的話往下說,而是轉而說起了當前他們面臨的局勢。
“這個我當然知道,小心無大錯嘛,不過這次這個黃司長的報告確實是和我們跟對頭的事情沒關係,所以這個我們還是可以放心的,不要到時因爲我們的亂猜疑,反而把這個黃司長給得罪了。”杜博又提了下自己的意見,杜青的意思他當然明白,在不反對他剛纔看法的同時,也在提醒他要時刻小心。
“好了,那既然沒什麼事情就先這樣,以後有什麼事再聯繫。”杜青對杜博的話算是默認了,“對了,杜博啊,什麼時候有時間到家裡來吃個飯啊,我們兩個都有好些天沒一起喝過酒了。”杜青笑道,說完了公事,他才突然想起和杜博敘下親情。
“好啊,這兩天我找個時間一定過去。”說到喝酒,杜博的興致也來了……
杜博出於那種僥倖的
不僅讓他對事情失去最正確的判斷,同時也誤導了杜在許鎮這邊開始調查之際及時做好應對措施的最好時機,杜博也爲自己的‘一己之私’讓自己以及讓杜青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因爲杜博這邊沒有任何的防範,許鎮的人很快就瞭解到杜博所謂的學校財政緊張是因爲多開了幾個科研項目完全是子虛烏有的事情,那麼既然學校沒有增設什麼科研項目,按照上級和市裡給Q市大學的撥款應付學校的開支已經是綽綽有餘了,學校怎麼還會拖欠學生的錢?學校拖欠的學生的錢又到哪去了?
有了這一同意想中相同的發現,許鎮更是信心大起,開始派人調查杜博,沒有想到會被人調查的杜博根本就沒多少警惕之心,這也給許鎮的調查大開方便之門,直到幾天之後,後知後覺的杜博才知道他自己正在被人調查之中,還是由在Q市比他更‘神通廣大’的表弟杜青首先察覺到告訴他的,但此時的許鎮他們卻是已取得了一定的證據。
杜青察覺到了,意味着其他在Q市有點分量的人也都能或多或少感覺到了,許鎮也乾脆不再進行什麼秘密調查,乾脆將調查由暗轉明,公開的、大方的進行調查,一時之間,Q市的政局風起雲涌,不相關的人也都‘各人自掃門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誰都知道明哲保身的道理,O感覺到將會比以往的任何一次來得都要空前的激烈,山雨欲來風滿樓,誰都能嗅到Q市的政治空氣中那充滿着火藥味的味道。
在Q市的一家酒店,就有幾個平常交情好的中低層幹部在一塊聚餐喝着小酒,“這一次,Q市怕是要變天了。”其中一個年齡最大也是最穩重的中年人,頗有點憂國憂民的說道。
“張大哥,這又不關我們這些小人物什麼事,我們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管那麼多幹嘛,這火就是燒的再旺也燒不到我們身上啊。”其中一個年輕點,樂觀的說道。
“呵呵,是啊,說的不錯,我們就是想操心也沒資格操心啊,來,來,大家喝酒。”年長的被年輕的這麼一說,也放開了心說道。
與其同時,像這種類似的議論情況在Q市的各種不同地方發生着。
“謝書記,現在都中午了,您怎麼還不吃飯?”市委書記謝林的秘書丁啓看到已經到了中午12點,自己的領導還在辦公室,就醒道。
“小丁,你自己先去吃吧,別跟着我一塊餓肚子啊。”謝林心情看起來有點悶,頭也沒擡,朝丁啓揮了揮手。
“謝書記,要不我幫您叫點吃的吧,您每天事情這麼多,不吃午飯怎麼行呢。”丁啓盡職盡責的說道。
“不用了,我現在暫時不餓,你先去吃吧。”
“哦。”丁啓點了點頭,轉身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看着謝林,有點遲疑,有些話本是他不應該多說的,但他似乎又有點忍不住。
“怎麼,還有什麼事?”謝林看着自己的秘書疑惑的問道,聲音很是平靜,聽不出什麼,但此刻卻能從他的表情看出他那糟糕的心情。
“謝書記,您是不是爲了杜副市長和曾書記(曾鐵)的事情煩惱?”丁啓大膽的問道,丁啓敢這麼問跟謝林平常的作風有關,謝林做事一向只對事不對人,從來不會因爲心情不好而向身邊的工作人員發火。
“哎,是啊。”謝林嘆口氣,無奈的說道,“小丁,現在外面是不是傳聞滿天飛了?”
“嗯,好多人都在議論紛紛。”丁啓如實的答道。
“哦,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有事我會叫你的。”
“謝……來還想說什麼,又及時止住了,知趣的離開謝林的辦公室。
領導的智慧能比我低嘛,我真是瞎摻和什麼,出了謝林的辦公室,丁啓自嘲的想到,他本來是想向謝林建議這件事情必須及早解決的,不然時間越拖越長,對Q市的穩定就越不利了,但最終還是沒說,謝林能做到市委書記會比他更沒眼光嗎?如果是那樣,兩人的位置就要顛倒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