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一位一直未曾開口的看起來稍顯年長的警察,輕輕ttt|位紅疙瘩,小聲的嘀咕道,“我說紅痘,你還別說,這位看起來還真跟電視上看到的市長有點像啊,你悠着點,說話留點口德,別把人家得罪慘了,不然真是市長的話,你就完蛋了。”年長的警察最後好心的提醒道,話是如此,他自己也並不相信黃安國真的可能會是市長,只是出於習慣性的謹慎小心而已,這個社會上不能得罪的人多着,說不定大馬路上隨便哪個過路行人就是某某領導的親戚家屬之類的,年長警察幹了這麼多年交警,總結出了一句,‘文明執法道德高,裝b就要遭雷劈’,話是糙了一點,理卻是一點都不糙,年長警察從來都不把自己裝得很牛叉似的,不然指不定哪天就倒大黴了。
“我說坤哥,平日裡大夥都說你那雙招子放的亮,今天我可就不信你了,這傢伙要能是市長,我把頭拿下來給你當尿壺,您隨便整。”紅疙瘩一臉的不以爲然。
“滾一邊去,把你的頭放我牀下給我當尿壺,你存心讓我做惡夢啊。”年長的警察笑罵道。
兩人的對話黃安國已經聽不到,沉着臉往中間一輛警車走去,正靠在車上吸菸的一名中年警察大概就是這一行警察的帶隊人,黃安國瞅了下旁邊的人,在場的就只有這位中年警察警銜最高,兩槓兩星,在一個區公安局裡面,差不多是領導層之一了。
“你是這裡的負責人?”
“是啊,怎麼了?”中年警察聽到發問的聲音來自背後,轉過頭,好奇的看着黃安國,有點面熟,但卻想不出對方是誰,他的聲音也顯得平和多了,黃安國雖是面色不善,讓他心裡微微不悅,倒也沒太放在心上。
“把你們區委區政府的領導都給我叫來,這裡發生這麼大的事,就沒見一個區裡的主要領導過來,還有什麼事比這裡的事更重要嗎。”
“這人是誰啊,說話的口氣這麼大。”中年警察心裡嘀咕了一句,若不是黃安國看着讓他覺得面熟,感覺在哪見過,恐怕他早就不客氣的嘲諷對方几句了。
強忍不住心中的不快,中年警察疑惑的看了對方一眼,“你是?”
“我是誰,你自己看看。
”黃安國掏出身上的工作證冷冷的扔在了警車前的車蓋上,會做出這樣的動作,可以想象黃安國此時心中是多麼的憤怒。黃安國瞅了眼中年警察,心裡暗暗嘆了一聲,以後再也不能如此的低調了,低調得下面的人都不認識他這個市長,黃安國之前對那種頻頻在電視媒體面前露面的領導是沒啥好感的,就好比朱新禮,就喜歡經常在電視媒體面前頻頻露面,看起來勢頭好像強勁無比,儼如市政府的當家人一般,黃安國對此做法雖然不屑,但現在不得不承認,朱新禮這樣的舉動,無形中確實提高了他在民衆乃至普通幹部中的知名度和威信,雖說這種頻頻曝光的行爲讓領導看在眼裡,會產生一種這個人太浮於表面,不堪大用的感覺,但多少也是有點好處的。
今天地這番場景突然讓黃安國意識到了自己之前爲了故意示弱而刻意地低調並不見得是十分明智地。有時候該強勢還是得強勢地。保持適度地曝光也是必要地。雖說不見得要去刻意地在媒體面前作秀。但是也沒有必要去故意地避諱媒體。好像見不得人一般。
也該打壓一下朱新禮了。讓其上躥下跳了一陣子。出盡了風頭。真以爲他這個市長軟弱可欺了。黃安國默默地想到。他其實並不太把朱新禮放在眼裡。對其刻意地忍讓也無非是不想直接地和周志明產生碰撞。周志明地意圖已經十分明顯。不僅在市政府嵌入了耿靖這個釘子。還對朱新禮地行爲採取默認地態度。無非就是不想讓黃安國將市政府弄成鐵桶一塊。市政府目前地狀態無疑是最符合周志明地那一套平衡手段地。也最有利於他對市政府保持足夠地影響力。
黃安國地行爲無疑讓中年警察倍感沒有面子。有一瞬間甚至不想去拿黃安國扔在車蓋上地工作證。心想你牛什麼牛啊。瞧不起我是不是。心裡有着這樣地想法。但總歸是被好奇心驅使。再加上黃安國站在那裡穩如泰山。看起來是年輕。但那副領導地架勢是絕對不是能夠刻意裝出來地。而是自然而然地就體現出來了。
略帶疑惑地拿起黃安國地工作證。封面那市政府地字樣讓中年警察地眼皮跳了一下。心裡那點不滿也被壓了下來。好奇心越發地重了起來。在有點緊張又帶有極度迫切地心情下趕
了黃安國地工作證。當看到姓名。職務上分別寫着黃tt長時。中年警察地瞳孔劇烈收縮。神情震驚。不敢相信地望着黃安國。手上那本小小地普通工作證。一時讓他感覺重逾千斤。都沒法穩穩地拿着。
“海江市水益區公安分局副局長嚴民意向市長報道。”在大腦短暫空白地一瞬間失神後。中年警察終於驚醒了過來。一副標準地雙腳立正單手警力地姿勢行雲流水般地做了出來。這一刻他甚至都沒有產生過去懷疑黃安國身份真實性地想法。而是本能地選擇去相信。
敬完禮,嚴民意雙手將工作證恭敬的平舉着遞到黃安國的面前,不安的看着黃安國,直到黃安國面無表情的接回工作證,嚴民意才鬆了一口氣下來。
“你們局長呢?還有區委區政府的領導呢?”
“市長,區裡的領導在開會研究解決應對今天下午這場突發事故的方案。”嚴民意小心翼翼的答道,同樣是那樣的眼神,剛纔在不知道黃安國的身份之前,他覺得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有點莫名其妙,還有點不自量力,在一大羣警察面前也是你一個普通人耍酷的時刻?堂堂一個分局副局長輪得到你來質問?此刻這個眼神卻讓他感到一陣陣發自心底的顫慄,是了,這就是權力的力量,這就是權力的魔力,當你知道一個人的身份,以及他手上掌握的權力後,你就會對他感到恐懼,感到害怕,不是害怕他這個人,而是害怕他的身份,他那個身份所具有的權力,因爲這個權力能夠決定你的前程,決定你的生死。
“你打個電話給他們,讓他們15分鐘,不,10鍾之內立刻到現場來,從現在開始我就算時間。”黃安國擡手看了看手錶,那是結婚時高玲送給他的,一直戴到現在。
“市長,這。。。嚴民意真想一頭去撞牆死掉算了,讓他去跟區裡的領導這樣講話,還不得被領導給記恨上了,從區委區政府到這來,一路不顧紅綠燈的闖過來,也才堪堪能在十分鐘到達,領導的做派大家又都心知肚明的,走路都慢悠悠的。
“你再不趕緊抓緊時間給他們打電話,他們不能準時到達,有一半的責任就要記到你頭上去。”黃安國冷冷的說了一句。
水益區區委的小型會議室裡,區委區政府的幾位主要領導正在召開會議,研究商討羣衆聚集堵路事件,這在最近一段時間裡已經連續發生過好幾次,但都沒有引起有關部門的注意,區委區政府也沒引起足夠的重視,直至今天,發生了大規模長時間的堵路事件,引起交通癱瘓,才讓區裡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區委常委,區政法委書記,公安分局局長韓立善同樣在會議室裡坐着,對於區委區政府的做法他心裡其實是十分不贊同的,發生這樣嚴重的**,他個人是主張先到現場去了解民意,根據實際情況解決問題的,而不是一羣人窩在會議室裡你一說一句,我說一句,討論這種毫無實際意義的解決方案,都沒了解羣衆實際需要什麼,你一大幫子人坐在會議室裡打打口水戰就能解決問題?
韓立善對區委區政府的做法雖然不滿,卻沒辦法表達出來,雖是區委常委,但除了自己那一畝三分地上能發揮點影響力,其他的東西他根本就人微言輕,開會要他來出席,那是因爲他還掛着一個區常委的頭銜,這次的事件也需要公安局出面來維持秩序,所以他理所當然的被點名來開會了。
心裡不滿又不方便說,韓立善乾脆也在會上一直閉着嘴了,冷眼旁觀其他人發揚你方唱罷我登場的唱戲精神。
因爲開會的要求,手機一律都是調爲震動的,韓立善這個時候對手機的任何一次震動是極爲敏感的,事發現場還堵着幾百名羣衆,整條道路的交通已經被阻斷,不僅從外地進入海江的車子被擋在外頭,就連海江市裡面出來的車子都被擋了回去,從事發到現在都過了兩個多小時,路面已經不知道被堵成什麼情況了,估計也已經引起市委市政府的注意了,區裡面的領導卻還在這裡無意義的討論,沒拿出什麼實際可行的方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