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安國,你已經膽小成這樣了嗎。”張陽看着自己雙腳上那厚厚的腳銬,嘲諷的看了黃安國一眼,“看來當官的果然都是一個德性,一個個膽小如鼠,官當得越大的人,越是怕丟了自己的小命。”
黃安國笑了笑,對於張陽的諷刺無動於衷,他剛纔是吩咐李江平讓其他人都出去,李江平出於謹慎,建議再給張陽戴上腳銬,才能保證不會出什麼意外,黃安國也沒有反對,這會,監獄裡的人都出去了,只剩下他們幾人,黃安國也沒再顧忌什麼,道出了自己的真正目的,“張陽,你說也說痛快了,我們來做筆交易如何?”
“交易?”張陽疑惑的看了看黃安國,臉上滿是警覺,“你又想搞什麼花樣,別以爲從我嘴巴里就能套出話,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別指望着能從我嘴巴里知道什麼,有本事你就儘管讓人對我嚴刑拷打,看看你們的花樣多,還是我的骨頭硬。”
“張陽,你別囂張,還以爲我不敢對你動手是不是。”陳利眼睛一瞪,掄了掄袖,“想收拾你,有的是手段,進了這監獄,你還真以爲自己還是個人物嗎。”
黃安國笑着拍了拍陳利的肩膀,示意陳利不要激動,轉頭對張陽道,“張陽,你也別把話說死,我知道你的骨頭不是一般硬,不過說實話,我很不喜歡嚴刑拷打那一套,你先聽我把話講完,再看看是不是要跟我做這筆交易。”
張陽冷哼了一聲,卻是沒再說什麼,黃安國笑着瞥了其一眼,道,“張陽,你父親張普現在被檢察機關批捕,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一句,他的命運跟你差不多,而且,他會比你更快的上法庭,然後就是被判刑,緊接着就是下半輩在監獄裡度過,以他的年紀,等他服刑出來,都是七老八十的人了,當然,也不排除他有老死在監獄的可能。”
“黃安國,你到底要說什麼,你有什麼目的儘管說出來,別再跟我說這些。”張陽歇斯底里的吼着,打斷了黃安國的話,一雙充滿血色的眼睛狠狠的盯着黃安國,像只擇人而噬的野獸。
“好,既然你這麼不想聽這些,那我就直奔主題了。”黃安國笑着正色道,“張陽,你把我想知道的都告訴我,我可以幫你們張家保住景生集團這份基業。”
張陽神色變幻了一下,臉色陰沉,這次卻是沒再急着開口,而是陷入了沉思當,景生集團是他父親辛苦打拼下來的基業,如果就這樣毀了,別說是他父親不甘心,就連他自己也不會甘心,他是張家唯一的繼承人,這幾年,他在景生集團傾注的心血同樣不少。
張陽臉色陰晴不定,思想在做着劇烈的掙扎,黃安國嘴角微微露出了一絲笑意,張陽的變化多少能看出他提出的交易還是讓對方頗爲動心的。
過了幾分鐘的功夫,張陽突的擡頭,看着黃安國冷笑道,“黃安國,差點就着了你的道了,我和我爸都淪爲階下囚了,你就算能幫助我們保住景生集團又怎麼樣,我看你是想變成你的私有財產差不多吧。”
“變成我的私有財產?張陽,我看你是想多了,我一個國家官員,要你們張家的景生集團幹嘛,你就算是想送給我,我還不收呢,比起頭上的官帽來說,錢財對我來說可沒多大吸引力。”黃安國不屑的撇了撇嘴,“剛纔我提的交易,你最好再仔細的想一想,就算是你和你爸都淪爲階下囚了,你不是還有一個母親嘛,我能保證你母親依舊是景生集團的控股股東,怎麼樣,你是不是好好的想想我的建議,要不然,你們父倆在商場上也得罪了不少人,現在正是你們景生集團的危難時期,想要落井下石的人可不少,你父親好不容易打拼下的一份大家業指不定要爲別人做嫁妝了。”
黃安國的話令張陽再次陷入了沉默,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黃安國和李江平、陳利三人在關押張陽的這間牢房裡足足呆了半個多小時,等黃安國幾人出來的時候,已是午十二點多,監獄裡的管理人員都在外面守候着,房間裡面的監視器早已關掉,誰也不知道里面發生什麼事,黃安國又和張陽談了些什麼,只有從黃安國出來時,臉上帶着的一些笑容,依稀看出黃安國似是達到了自己想要的目的。
“陳利,從現在開始你可以撤出這監獄了,不用天天悶在裡面了。”從監獄裡面出來,黃安國笑着對一旁的陳利說着,指了指其亂蓬蓬的頭髮,笑道,“這段時間可是辛苦你了,去收拾一下,午我請你吃飯。”
陳利笑着應了一聲,轉身便走進監獄去收拾東西,這些日着實也把他憋壞了,吃住都在監獄,跟張陽這種犯人都快沒啥區別了,如今算是可以解放了。
“沒想到張陽這傢伙竟然真的如此膽大包天,敢做出這種事,幸好黃市長您沒真的發生意外,不然張陽就是死一百次也不夠補償的。”李江平感慨的望向黃安國,儘管之前對張陽就是想要謀害黃安國的幕後黑手已經有所猜測,但剛纔親口聽到張陽承認時,李江平仍是感到震驚,對於張陽的想法實在是無法理解,不知道謀害國家高級官員對他有什麼好處,竟敢真的幹出這種事來。
“張家估計是幹了太多違法的事情了,所以做賊心虛了。”黃安國搖頭笑了笑,有些惋惜道,“只可惜張陽對於越凌書記車禍一事咬的死死地,聲稱不是他們乾的,如果他肯承認的話,所有的案算是都了結了。”
“會不會越凌書記車禍一事真的只是一場意外的交通事故?”李江平望向黃安國,遲疑道,他終究是不太敢相信張家父敢接連的幹出這種謀害國家高官的事來。
“越凌書記的車禍在前,我的事在後,他們如果真敢謀害越凌書記,那後面敢對我下手也就不足爲奇了,其實張陽之所以只承認想要謀害我的事,而對越凌書記車禍的事故死不承認,無非是因爲我們掌握了他指使人在我車輪胎上扎釘的鐵證,他知道我不可能放過他,所以乾脆承認謀害我的事來換取他**能夠繼續控制景生集團,這樣一來,將來他和他父親若是真有出來的一天,他們張家照舊是豪門大戶。”
“也是,張陽既然承認這事,恐怕也已經抱着必死的決心了,假設越凌書記車禍的事真的還是他們乾的,那他這樣做,其實還能爲他父親留一線生機,眼下張普被指控告涉嫌侵吞國有資產的那些罪還不足以判他死刑,真要是加上一條謀害國家高級官員的罪名,那張普就真的是非死不可了,就算是他認識的官員再多,也沒人敢站出來幫他說話了。”李江平所有所思的的點了點頭,贊同着黃安國的話。
“張陽以爲他不說,我們就沒有辦法了,哼,從他身上撬不開這個口,那就從張普身上着手,張陽想幫他父親開脫,張普未嘗不會有這種想法,現在張陽已經承認了謀害我一事,到時就拿這件事去誆張普,我倒要看看張普又是怎麼個反應。”黃安國冷笑了一聲。
李江平一怔,隨即笑了笑,張陽和張普父彼此不知道對方的情況,也不清楚對方都說了些什麼,要從他們口誆出話來還是相對容易的,想到黃安國剛纔承諾的事,李江平略微有幾分好奇,“對了,黃市長您該不會真的要幫他**繼續控股景生集團吧?”
“呵呵,我剛纔只是答應他,但沒說一定能做到。”黃安國笑着搖了搖頭,“不過既然應下了,那也總不能沒有一點表示,景生集團到時肯定會經歷一番風暴,以他們張家還持有的景生集團的股權,只要到時跟一些人打打招呼,讓他們不要太過爲難張家,張家想要繼續控股其實並不難,就當這是對張陽告訴我們一個答案的回報吧,咱們總不至於還對他一個階下囚失言。”
“黃市長,現在像您這樣重承諾的人可不少了。”李江平笑着恭維了黃安國一句。
“不是重承諾,而是我根本沒把景生集團放在眼裡,這麼一個市值幾百億的集團又怎麼樣,在絕對的權力面前,都是不堪一擊。”黃安國笑了笑,“不過就算是我想完成答應張陽的承諾,也得景生集團能夠躲過這次破產的危機再說。”
兩人站在監獄外面等着陳利出來,而在市委,市長周邰升爲了張普的事也已經趕到了鄭裕明的辦公室,市委副書記王農也在,周邰升知道批捕張普是鄭裕明下的命令後,也顯得有些沉默,此刻,周邰升和王農的面前擺着上午張越凌到鄭裕明辦公室時送過來的那些舉報資料,看着裡面所指的那些證據確鑿的證據,周邰升一時也是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