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靜茹的爸爸中午回到家,看到媳婦正在廚房忙活着做中午飯,走到她身邊問道:“她媽,和靜茹查的怎麼樣?不要緊吧?”
譚母聽到丈夫的問話,心裡一驚,手一哆嗦,手中的菜刀掉到了地上,“哦!不要緊,就是有點低燒。”
“靜茹呢?”
“在她屋裡躺着呢,你坐下歇會,我過去看看。”譚母想過去跟女兒說說,怕她穿了幫。
走進女兒房間,譚母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心裡一緊,急忙走到女兒牀邊:“靜茹!靜茹!”
見女兒沒有答應,譚母掀開蒙在譚靜茹頭上的被子。
“媽呀!靜茹!他爸你快來!”譚母看到女兒臉色蒼白,身下一汪已經凝固的鮮血。
譚母小心的把譚靜茹抱在懷裡,可是她已經沒有了反應,伸開的左手腕上,一道深深的傷口像是小孩張開的嘴,在訴說着什麼。
聽到媳婦的驚叫,譚父急忙跑進了女兒房間,他也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靜茹!靜茹!”夫妻倆用顫抖的聲音呼喚着女兒,可是沒有迴應。
“你快去打120.”譚母懷裡抱着女兒,對丈夫說道。
譚父急忙跑到客廳,拿起電話撥打了120急救電話。
回到女兒房間,譚父接過妻子懷中的女兒,向外邊跑去,譚母急忙跟着跑了出去。
到了樓下,譚靜茹的媽媽站在馬路邊伸手攔出租車,可是過來好幾輛車,司機看到譚父抱着一個渾身是血的女孩,都加大油門離開了。
正在夫妻兩個焦急的時候,120急救車到了,他們急忙抱着女兒上了急救車。
手術室門外,譚靜茹的父母用焦急的目光盯着那兩扇緊閉的門,希望女兒可以從裡面活蹦亂跳的走出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靜茹好端端的怎麼會自殺?”譚父紅着眼睛,問旁邊一直抽泣的妻子。
“你先別問了,女兒生死還不知道,說那些有什麼用。”譚母哽咽着說道。
就在這個時候,手術室的門開了,譚靜茹被護士推了出來,身上蓋上了潔白的布單子。
“醫生,我女兒怎麼樣了?”譚靜茹的父母急忙上前抓住跟在推車後邊的醫生問道。
“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你們送來的太晚,病人失血過多,搶救不過來了。”醫生說道。
“靜茹!都是媽媽不好。”譚母撲在女兒身上,失聲痛哭。
譚父流着眼淚,掀開蓋子女兒臉上的白布,用手輕輕撫摸着女兒沒有血色的臉龐,泣不成聲。
在醫生和護士的勸說下,譚靜茹的父母同意先把女兒遺體放入太平間,等着處理後事。
回到家,譚母哭着把事情經過告訴了丈夫,譚父一拳狠狠的砸在茶几上:“畜生!是誰害了我們女兒,我要報仇!”
“她爸,孩子一直沒說是誰幹的,我尋思着明天領着她去醫院把孩子流掉,可是,誰知她竟然尋了短見。”譚母哭着說道。
“唉!你先別哭了,我們去孩子房間看看,也許能找到點線索,不能讓靜茹這麼不明不白的走了。”譚父畢竟是個男人,到了關鍵時刻,還沒有亂了陣腳。
夫妻倆忍着悲痛,走進了女兒的房間,譚父在寫字檯上看見了譚靜茹寫的遺書。
看完女兒的遺書,譚父彎下腰從牀下找出了那四千多元錢,“她媽,我們報案吧,孩子也沒說明白是誰幹的,只好讓警察幫着給查查了。”
譚母翻遍了女兒房間,也沒發現其他有用的東西,只是在書包裡找出了那塊手機。
“靜茹是被那個混蛋給*死的,你快去公安處報案。”譚母說道。
重汽集團公安處處長侯勇正在跟馬愛強和江濤彙報工作,最近一段時間,下邊幾個廠的領導反映,有職工在往外偷廢鐵賣,侯勇已經帶人查了好幾天,剛剛有了點線索。
侯勇正在彙報,突然口袋裡的手機響了,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從口袋裡拿出手機,見是公安處的電話,知道可能有案子,急忙對馬愛強和江濤說道:“馬總、江董,是處裡的電話,可能有案子。”
“嗯!你接吧。”馬愛強說道。
侯勇急忙走到一邊接通了手機。
接完電話,侯勇對馬愛強和江濤說道:“馬總、江董,處裡來電話,說是有人報案說自己女兒被人給*的自殺了,我要過去看看,那幾起盜竊案我回頭再來跟領導彙報。”
“嗯,你先忙去吧,這個什麼自殺的案子回頭跟江董彙報下,以免出什麼意外情況。”馬愛強說道。
侯勇急忙點頭答應,轉身匆匆出門了。
自從齒輪廠和橡塑廠的工人鬧罷工後,馬愛強和江濤的關係表面上和諧了很多,馬愛強見江濤還沒插手總部的事,對自己影響不大,也大力支持江濤的改革方案,見侯勇走了,他又主動跟江濤溝通起下面子公司改革的事來。
侯勇回到公安處,在辦公室見到了還在哽咽着的譚靜茹的父親,簡單問明情況,侯勇帶領兩名民警跟着譚父去了他家,勘察現場。
在譚靜茹家,集團公安處的幹警提取了譚靜茹自殺用的刀片,遺書,手機,對她花剩下的那些錢進行了拍照,又詢問了譚靜茹的父母製作了詢問筆錄。
“老譚,請你們節哀順變,像這種情況不屬於刑事案件,我看還是準備女兒的後事吧。”侯勇仔細看了幹警搞的詢問筆錄,對譚靜茹父母說道。
“侯處長,我們也知道不是案子,可是總不能讓女兒走的不明不白吧?您還是幫着給找出那個男人來。”譚靜茹父親說道。
“她爸,侯處長,我感覺這裡面不是這麼簡單,女兒的死是自殺不假,但是她怎麼認識的那個男人,又怎麼發生的那種事,我感覺這裡面有問題,我瞭解我的女兒,她不是那種玩世不恭、隨隨便便的女孩,她在遺書裡不是也說了嗎,她昏迷了,侯處長,這肯定有問題。”譚靜茹的母親說道,憑自己的直覺,她感覺女兒是被人給算計了。
侯勇想了想,說道:“這樣吧,我把案情跟領導彙報下,領導認爲有必要,我就跟地方刑警彙報,讓他們來決定立案與否,你們看行嗎?”
“嗯,我們就先等等,侯處長,您要抓緊啊,孩子還在醫院太平間的冰櫃裡凍着呢。”譚靜茹母親流着眼淚說道。
“我知道,現場最好先不要亂動,你們聽我電話。”侯勇說道。
侯勇等人回到集團公安處,他想起馬愛強的指示,拿起電話撥通了江濤辦公室的座機,鈴聲沒響幾下就被人接了起來。
“江董嗎?我是公安處侯勇。”
“哦,你從現場回來了嗎?什麼個情況?”
“江董,死者名叫譚靜茹,是個女孩,今年剛15歲,咱們子弟中學的初三學生,她的父母都在下邊的分廠工作,譚靜茹發現自己懷孕了,一時想不開,用鉛筆刀割開了手腕血管,自殺的。”侯勇簡單的彙報了案情經過。
江濤聽說女孩是因爲懷孕才自殺的,也沒往心裡去,只是感嘆現在的女孩真是太開放了,也太不檢點了。
“能確定是自殺嗎?”
“江董,這個無容置疑,她是在自己臥室裡自殺的,家裡對此也沒什麼異議。”侯勇說道。
“嗯,我知道了,你們根據規定處理吧。”江濤掛斷了電話。
侯勇之所以沒有把錢跟手機的事告訴江濤,他有自己的想法,這件案子看來就是個簡單自殺案件,這個譚靜茹還是個學生,能接觸的人不是老師就是同學,肯定是談戀愛偷吃了禁果,不慎懷孕,怕同學笑話,才尋了短見,至於那個神秘男人和錢的事,沒有頭緒怎麼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地方公安來了,還不知道要查多長時間呢,處裡的辦案經費本來就不多,這連吃帶喝糟一通,還不如留着自己用方便些。侯勇知道江濤辦事認真,一旦告訴他錢和神秘男人的事,說不定會讓自己跟地方公安彙報。
侯勇故意拖延了會時間,纔給譚靜茹父母打了電話:“老譚,我回來後跟總部領導彙報了,領導的意思,這種自殺案子就不報告地方公安了,我看你還是抓緊辦理女兒的後事吧,這在醫院多呆一天,不是要多花一天的錢嗎?”
“侯處長,我女兒死的冤枉,我求求你,幫着給查查吧。”譚靜茹母親聽到公安處不打算立案調查,搶過丈夫手裡的電話,哀求侯勇道。
“人死不能復生,就是查出來,又不能追究人家的刑事責任,有必要嗎?”侯勇說道。
“我現在管不了以後的事,我就想弄明白女兒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譚靜茹的母親性格很倔強,始終堅持自己的意見。
侯勇又勸說了會,見沒有效果,有點不耐煩了:“嫂子,咱們公安處是無能爲力了,要不你打個110看看吧,我還有工作要忙,有什麼是再說吧。”侯勇掛斷了電話。
譚靜茹的母親手裡舉着電話,聽着裡面傳來的盲音,也有點茫然無措的感覺。
“她爸,我們打110吧,侯處長的意思也是讓我們打。”譚母對丈夫說道。
“唉!那就打打看看吧。”譚父無奈的嘆了口氣,拿起電話撥通了110報警電話。
濟北市公安局指揮中心接到譚靜茹父親的報警,問明警情後直接給了答覆,說他們所在的區域屬於重汽集團公安處管轄,讓他們到重汽集團公安處報警,或者可以幫他們轉接過去。
聽到110的答覆,譚父無力的扔下了電話,眼淚禁不住流淌下來:靜茹,難道沒有地方可以爲你伸冤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