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省長越級給下屬打電話,除非是很好的朋友關係,否則裡面就透着不正常。劉剛還從沒見過趙平原的面,哦!見過,在電視上見過。放下電話後,劉剛的心裡還是忐忑不安起來:省長親自過來,不是大好事就是大壞事,到底是爲了什麼呢?
儘管劉剛滿心的疑惑,但是該表示的尊敬還是要表示,省長都親自打過電話來了,你還裝着無動於衷,那真是傻小子打燒餅——不看火候了。
很快,市委辦公室就把很多時令水果,幾盆鮮花搬了過來,秘書也把劉剛的一塵不染的辦公室又重新擦洗一遍。萬事俱備就等省長前來了。
事情牽扯到江濤,趙平原自然不會懈怠,他讓司機開了警笛,一路飛馳。路上的交警看到是省政府一號車,而且還開着警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急忙向上級領導做了彙報。公安局的領導們也不摸情況,急忙打電話請示省政府辦公室,辦公室的人也只是知道省長要去多斯市,至於什麼原因去的,就不清楚了。
這下公安局局長李長水急眼了,他立刻下令要沿途的路口立刻封閉道路,保證省長專車的安全,他又調來市局裡唯一一輛用於外事接待的進口警車,坐了上去,命令司機加快速度,超過省長的專車,在前邊開道。
多斯市公安局局長烏茶桑布接到李長水的電話後,趕緊在多斯市境內各路口和主要地段安排了大量警力,確保省長多斯市之行的安全。
進口的警車很快超過了趙平原的專車,在前邊閃着警燈,鳴着警笛開道。趙平原看着前邊的警車,無奈的笑着搖了搖頭,這樣也好,聲勢越大,掀起的這場風暴也會越大。
多斯市市委書記劉剛本來是按照趙平原的命令在辦公室等候的,但是接到公安局長烏茶桑布的報告後,他也不得不改變了計劃,讓秘書下了緊急通知,率領四大班子去了多斯市的界首迎接趙平原省長。
趙平原的車在多斯市界首邊停了下來,他看到公路邊停滿了大小的高級轎車,許多人站在在一個白胖中年人的身後,正在翹首期待。
趙平原的臉色一沉,不由皺起了眉頭,他對秘書說道:“我不下去了,這麼大的陣仗,讓羣衆看到了像什麼樣子嘛?你告訴劉剛讓他到我車上來,讓其他人個回崗位上去。”
秘書開了車門,跑到劉剛面前,把省長的話做了傳達,劉剛心中大喜,急忙回頭大聲說道:“趙省長指示,你們都回去吧!”
在衆人羨慕嫉妒恨的目光注視下,劉剛樂顛顛的鑽進了趙平原的車裡。
呼市公安局長李長水跑到趙平原的車旁邊,從車窗外問道:“趙省長,去哪裡請您指示。”
趙平原面色平靜,輕聲說道:“馬上就要進市區了,你的車不要在前邊了,就跟在我車後邊,你來了也正好,這事也是你的管轄。”
李長水聽了趙平原的話,心中一愣,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又不敢明問,只好點頭稱是,回到了他的車上。
趙平原扭頭對劉剛說道:“劉剛同志,去廣場派出所,另外你通知多斯市紀委的人跟在我們後邊,不要說去哪裡。”
一個省長要親臨一個小小的派出所,而且要紀委的人介入,劉剛預感到事情並不是什麼好事了,他按照趙平原的指示,給多斯市紀委書記騰格爾打了電話,要他更在車隊的後邊。
多斯市廣場派出所內。
所長韓寬正在親自看着手下的民警給江濤做詢問筆錄,民警例行問道:“你的姓名,年齡、職業等基本情況?”
江濤微笑道:“我說所長同志,你們是不是先要詢問那名女受害人啊?她的陳述是最有力的證據。”
韓寬一拍桌面,伸手指着江濤罵道:“靠你媽,你是所長還是我是所長,我願意問誰就問誰,你要是再不老實,立馬給你點眼色看看。”
江濤最恨別人罵自己,聽到韓寬說話如此無禮,江濤站起來用戴着手銬的雙手指着他,厲聲說道:“你真給公安這兩個字丟人,素質這麼低,我就納悶了,你是怎麼當上的所長。”
韓寬哪裡更忍受江濤的指責,他氣急敗壞的走到江濤面前,擡手就想打江濤的耳光。這個時候,在隔壁被詢問的尼克一直聽着這邊的動靜,他聽到這邊不對頭,急忙站起來就往隔壁跑。負責詢問的警察一把拉住了他,“你要幹什麼去?給我坐下!”
尼克雙手上舉,身體用力一撞,把那名警察給撞倒在地,尼克指着他說道:“我無所謂,但是隔壁那人如果受了什麼傷害,你們誰也擔當不起這個責任!”
那名警察被尼克的氣勢給震住了,另外他也知道所長就在隔壁,還是讓所長親自處理吧,自己犯不着以身犯險,人家副所長都躲在一邊,自己幹嘛要衝在前頭呢?萬一這幾個人不是好惹的,最後事情無法收拾了,所長還不是要怪罪手下當兵的。
尼克闖進詢問江濤的辦公室裡,看到韓寬正要擡手毆打江濤,尼克來不及多想,縱身飛起來,用頭把韓寬撞倒在地上,他自己也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韓寬沒有防備,一下子來了個大雁平飛落地式,腦袋也撞在了牆角,疼的他差點暈厥過去。
韓寬站起來,用手撫摸這腦袋,氣急敗壞的罵道:“來人,把他們兩個弄進小黑屋,給我狠狠的打!”
從外邊衝進幾名警察,兩人一個分別架起江濤和尼克,就要向外走。江濤冷笑道:“韓寬,我是呼市市長江濤!我看你是要攤上大事了!”
架着江濤的兩名警察聽到江濤這麼說,急忙放開了雙手,不知所措的看着他們的所長韓寬。韓寬也是一愣,難道他真的是市長?怪不得看着眼熟呢?不對啊!他一個大市長偷偷跑來多斯市幹嘛?而且他的車也不對,媽的!看來是個保險櫃——虎(唬)牌的。
韓寬譏諷道:“嘖嘖!你是市長,我就是省長!媽的,我又不是嚇大的。”
這個時候,副所長朱先文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大聲說道:“韓所長,省長來了,市委書記也陪着來了,剛進院子!”
韓寬也不是傻子,他驚恐的看了江濤一眼,心裡很明白,省長不會無緣無故的來他們這個小派出所,就是劉剛書記也是第一次來廣場派出所,看來自己是捅了大簍子了,而且是通天的大簍子。
韓寬擡手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對朱先文說道:“先把這兩個人的手銬鬆開,我去迎接領導!”說完,跑出了辦公室。
朱先文從腰帶上摘下手銬鑰匙,走到江濤身邊,陪着笑臉說道:“一切都是誤會,我先給您打開。”他雖說不知道江濤的身份,但是他很清楚,省長很有可能就是爲了這件事來的。
江濤也沒吱聲,伸出雙手,讓朱先文打開了手銬,但是尼克卻不幹了,死活不讓開手銬,朱先文無奈的扭頭看着江濤,江濤裝作沒有看見,擡腿走出了辦公室,尼克也戴着手銬跟在後邊走來出去。
江濤是不屑於跟韓寬、朱先文等人慪氣的,那樣就自我貶低了身份,聽說趙平原到了,戴着手銬去見省長,那就太不像話了。但是尼克不同,他就是個小秘書,自己的老闆受了委屈,有的時候就需要他出面去展現給其他人看。
趙平原下車後,韓寬跑到他的跟前,立正敬禮道:“報告省長同志,廣場派出所所長韓寬向您報到!”
趙平原直接問道:“江濤同志人在哪裡?”
韓寬目瞪口呆,剛要出口解釋,江濤從樓裡走了出來。趙平原看到江濤人無恙,心裡稍微放了心,他迎上去,伸出雙手道:“江濤同志,你受委屈了。”
江濤微笑道:“呵呵,被自己人抓起來,也別有一番意境呢。”
趙平原已經看見了江濤雙腕上的勒痕,心中大怒,他回頭對着韓寬吼道:“這是怎麼回事?”
沒等韓寬張嘴解釋,多斯市公安局長烏茶桑布上前一步,擡腿把韓寬踹倒在地,口中罵道:“奶奶個頭的,瞎了你的狗眼,竟敢把市長給銬起來。”
趙平原臉色一沉,對劉剛說道:“紀委的同志來了嗎?”
多斯市紀委書記騰格爾急忙跑過來答道:“趙省長,我是紀委書記騰格爾。”
趙平原說道:“先把這個所長控制起來,查查他的問題有多嚴重?”騰格爾明白趙平原話裡的意思,不是查有沒有問題,而是查問題的嚴重程度,言外之意就是這人一定有問題。
江濤看到李長水站在旁邊,於是對他說道:“李長水同志,剛纔在廣場發生了一起調戲婦女的案子,你親自給我調查清楚,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多斯市公安局長烏茶桑布的臉都灰了,這分明是不相信自己嘛,難道自己的仕途就這麼葬送了?他惱恨的看着韓寬,在心裡破口大罵,把韓寬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
這個時候,大富翁樑金忠聽到院子裡亂糟糟的,也從樓裡走了出來。他看到院子裡已經是滿了人滿了車,不由一愣,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不過他看到劉剛和烏茶桑布也在場時,臉上不由得意的笑了,心道:這幾個哥們真夠意思,這麼點小事還親自跑來,看來錢的威力不可小覷!
劉剛和烏茶桑布看到樑金忠,心道:壞了!感情是這個雜種惹出的事,但願他沒看到我。
劉剛和烏茶桑布暗暗合攏雙手,悄悄往人羣后躲了躲,在心裡默默唸起了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