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勇從來沒有想到看似瀟灑的騎馬會這麼辛苦,渾身似乎要散了架,痠痛的厲害。儘管他已經是馬不停蹄,但是極目遠望依然看不到丁點有人煙的跡象。這個時候,他身下的坐騎似乎也精疲力竭了,不管侯勇怎麼鞭打、腳踹,速度是越來越慢,到最後竟然停了下來。
侯勇從馬背上滑落下來,已經一步也走不動了,癱軟在地上,手中的繮繩也鬆開了。他大口的呼吸着新鮮的空氣,用沒有水分的舌頭舔着乾裂的嘴脣,假如此時地上哪怕有攤污水他也會毫不猶豫的趴下喝個精光。
馬兒似乎也渴到了極點,前蹄不住刨着地面,高揚起脖子,用力嗅着什麼。突然,它撇下侯勇,掉頭往回走去。嚇得侯勇急忙從地上爬起來,不顧痠痛,一瘸一拐的追了下去,他知道要是馬匹丟了,在這無邊無際的草原上就真的死定了。
驀然侯勇心中一動,他似乎想起好像在哪裡看到過,草原上的馬,沙漠裡的駱駝都有找水源的能力,難道這匹馬嗅到了水的味道。想到這,侯勇感覺雙腿有了點氣力,緊跑幾步從地上撿起了馬繮繩,隨着它慢慢向前走去。
侯勇被馬拖拽着走了有一里多地,果然在一片茂密的草叢裡,看到了一汪清水,一人一馬誰也不管誰了,侯勇一下子撲在水坑邊,大口喝了起來。
那馬似乎不願意了,不住打着響鼻,見主人不理它,也低頭狂飲。
喝飽了水,侯勇感覺精神頭好了點,側身躺在草地上閉目養神。馬也喝完水,開始啃食水坑邊的青草。
侯勇躺了會,感覺眼皮發澀,他急忙坐了起來,他心裡很清楚,現在可不是睡覺休息的時候,如果天黑前還找不到人家,草原的夜裡氣溫很低,恐怕會被凍壞的。
看到馬匹喝了水,吃了草,也有了精神,侯勇忍痛爬上馬背,撥轉馬頭繼續向東跑去。
跑了沒一會,侯勇就感覺肚裡一陣絞痛,胃裡翻騰,不由張嘴吐了幾口帶着腥味的胃液,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他已經粒米未沾,大量清水灌進胃裡,刺激的他一陣難受。
肚子越來越疼,侯勇開始感覺渾身發抖、害冷,他用手背試了試自己的額頭,感覺好燙,這怎麼還發燒了呢?但是他不敢勒住馬停下,只好趴在馬背上,繼續趕路。
大概又跑了一個小時,侯勇的頭開始發沉,身子在馬背上來回晃動,終於他的眼前一黑,摔下了馬背,昏了過去。
當侯勇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他伸手四處摸了摸,感覺不像是躺在草地上,身上還蓋着些東西,好像是羊皮襖一類的衣服。侯勇摸索着想站起來。
突然侯勇的耳朵邊上傳來幾聲狗叫,震得他耳朵生疼,還有一股熱氣不住往耳朵裡灌,嚇的侯勇不敢動彈了。
“賽虎!不許嚇了客人。”一束手電筒的光亮照了進來,侯勇看見一隻碩大的黑狗正蹲在自己身邊,虎視眈眈的盯着他。
隨着打火機發出啪嗒聲,來人點亮了一盞馬燈,侯勇這才發現自己正躺在一頂帳篷裡,一位頭戴氈帽的老者一臉和藹的看着他。
大黑狗看到主人來了,急忙夾着尾巴溜出了帳篷。
“大叔!我怎麼會在這裡?”侯勇坐起來問道。
“呵呵,是賽虎發現了你,當時你昏迷在草原上,我們轉場路過,就把你擡回了帳篷,漢子!你不是我們邊疆人吧?怎麼一個人來到這漫漫大草原,多危險!要不是我們發現你,恐怕這會你都進了狼肚子裡了。”老者笑道。
“大叔!謝謝您。”侯勇想想還真是如此,不由得一陣後怕。
“我餵了你點馬奶酒,看樣子你一天沒吃東西了,又喝了草原的冷水,那水太硬了,傷人,好在你身子骨還行,否則都會拉肚子拉死你。”老者說。
侯勇突然想起腰裡的手槍,他趁老者不注意,偷偷摸了摸,長出一口氣,槍還在。
“大叔,離這裡最近的城鎮是什麼地方?有多遠?”侯勇問道。
“再往東一百多公里就是黒省的邊界了,邊界有個小城叫烏圖市,那裡有火車站和汽車站,等你身體復原了可以去那裡。”老者說。
“大叔,我的馬呢?”侯勇問。
“呵呵,你的馬早就跑掉了,這會不知道入了誰的馬羣了。”老者說。
“唉!這個畜生,撇下我就不管了。”侯勇恨恨的罵道。
“漢子,馬是你買來的吧?它跟你不熟悉,要是你養起來的,就不會跑開了。沒事,我兒子有車,我可以讓他送你,不過你要等幾天,他去黒省送羊皮了。”老者說道。
侯勇看到地上有幾張老者拿進來的餅子,肚子立刻咕咕鳴叫起來,他擡頭對老者笑了笑,摸起一張大口咀嚼起來。老者看到侯勇吃東西,轉身走出了帳篷。
許是爲了照顧侯勇,老者接連幾天都沒有動身轉場,每天給侯勇做些精細的食物吃,在老者的精心照料下,侯勇的身體很快復原了。
第四天,老者的兒子回來了,侯勇聽見車響走出了帳篷。老者對兒子說道:“巴圖,這是我們尊貴的客人,他急着趕回家,你還要再跑一趟,把客人送到烏圖。”
“好的爸爸,我現在就去,回來還可以幫你拆帳篷和圍圈。”巴圖點頭答應。
巴圖的車是一輛嶄新的皮卡車,侯勇告辭了老者,鑽進了車裡。
汽車飛速的在草原上疾馳,侯勇問道:“巴圖,你父親怎麼不問我的名字呢?”
“隨便問客人的名字很不禮貌,你就是落腳的海東青,早晚會飛走的,名字有用嗎?”巴圖說道。
侯勇從口袋裡摸出一萬元錢,放在了汽車儀表盤的臺子上:“巴圖,這點意思你給你父親帶回去。”
“吱”的一聲,巴圖緊急剎住了車:“你下去,不要侮辱我們的人格,我父親救你不是爲了錢。”
侯勇只好悻悻的把錢裝了起來:“對不起了,我只是想表達我的心意。”
巴圖重新啓動了汽車,“錢是好東西,但是要看是怎麼得來的,否則花着也會不安心的。”
侯勇尷尬的笑了笑,沒再言語。
兩個小時候,巴圖把侯勇送到了烏圖市的火車站,下車跟侯勇告別,然後駕車返回了草原。
現在的侯勇滿臉的絡腮鬍須,身材魁梧,倒有幾分像蒙古的彪悍男人。
烏圖市城市不大,又是邊疆城市,客流少,火車站顯得很冷清,侯勇走進了售票大廳,他現在就想快點離開這裡,畢竟在W市還有三條人命呢。
侯勇擡頭看了眼列車時刻表,發現都是些普客,目的地大部分通往東三省地區。突然,侯勇發現在售票窗口貼着一張通緝令,他心裡一緊,悄悄走進瞄了一眼,果然,是通緝他的,他的照片被放大後印在了通緝令上,嚇的侯勇急忙快步走出了售票大廳。
來到火車站前的小廣場,侯勇找了家小飯店走了進去,坐下後點了兩個小菜,一碗熱湯麪,埋頭吃起來。
可是侯勇不知道,他已經被人給盯上了。就在他走進車站的售票大廳時,有個拉私活的黑出租司機想拉侯勇的生意,就跟着走了進去。當他看到侯勇見了通緝令急匆匆的走出去的時候,不由也仔細看了一眼貼在牆上的通緝令。這下他發現了問題,這個人跟通緝令上的照片幾乎一模一樣,嘿嘿!天上掉餡餅了。
黑車司機悄悄的跟在了侯勇的後邊,遠遠的盯着他。看到他進了小飯店後,司機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不長時間,幾個騎摩托車的年輕人趕了過來,一個個都紋着身,看上去不是什麼善茬。
“哥幾個!裡面那人是個跑路的,我估摸着有點油水,等會他出來我們敲他下子,三子!你去售票大廳裡撕張通緝令的。”司機對其他幾個人說道。
“大哥!我們報警不行嗎?”一個人說道。
“*!你他孃的笨啊?如果他身上有貨我們就黑了他,如果窮鬼一個,在報警也不遲。”司機罵道。
可憐的侯勇還在飯店裡忙着填飽肚子,他不知道,飯店門外的幾條漢子已經牢牢的盯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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