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一下就傻眼了,龔局發怒,凶神惡煞的。老朱半天才反應過來,“龔局,你這不是開玩笑吧?”
“跟你開玩笑,人命關天。事到如今,你還不快從事交來!”
老朱急了,“龔局,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呂怡芳是我老婆,我怎麼可能害死她!”
龔局聞言變色,“正因爲他是你老婆,你纔對她下毒手。因爲你自己無法生育,她懷了別人的孩子,你才痛下殺下。”
“我抗議,我有不在場的證明。”
“我可以告訴你,你這點雕蟲小技,如何騙得了我?故意製造不在場的證明,就是爲你自己脫罪!”
龔局大喊一聲,“來人!把他帶下去!”
兩名刑警走進來,架起老朱就走。老朱一邊掙扎一邊大喊,“冤枉,冤枉啊!我沒有殺人!”
他的聲音越來越遠,漸漸消失在走廊裡。
此刻已經凌晨二點,龔局坐在辦公室,又抽起了煙。爲了慎重起見,這案子他親自抓。
刑偵大隊長帶着人回來了,走進局長辦公室,“龔局,我來彙報一下案子的進展。”
龔局道:“不用了,案子已經破。”
“什麼?”刑偵大隊長几乎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從昨天到今天,才兩天時間,案也就破了?他們怎麼不知道?
龔局喝了口茶,“剛纔受害人的丈夫已經招供,人是他殺的。”
刑偵隊長很奇怪,“可他有不在場證明,再說,他也沒有殺呂怡芳的理由啊?”
龔局道:“我問你,案發當時,他人在哪?”
“據他交代,應該在外面出差。”
龔局道:“那你是不是有時間,可以隨時變換地方?”
“當然有這種可能。”
龔局道:“據醫院拿到的資料,老朱這個人本身沒有生育能力,之前的幾任老婆都被他離了,這次呂怡芳突然有了身孕,顯然孩子不是他的,因此他懷恨在心,欲除之而後快。”
刑偵隊長想了想,“這個說法倒是成立。但還是有很多疑點。”
“明天你們審審他再說吧!”
龔局站起來,取了包,“大家都回去休息,忙了兩通宵了。”
第二天,顧秋奉命到市公安局瞭解案子的情況,杜書記不希望因爲這件事情,給南川帶來麻煩。
眼看省委書記來南川的時間越來越近了,因此他限期破案。顧秋來到龔局長辦公室,龔局長還兩眼通紅,象得了紅眼病似的。
顧秋聽他說,案子已經破了,也不由大爲驚訝。
“抓到了殺人兇手?”
龔局道:“案情基本定下來,疑犯也已經鎖定,應該很快就有結果。”顧秋便問,“兇手是什麼人?”
“受害人的老公。”
顧秋當時很驚訝,怎麼回事?居然是老朱乾的?
看到龔局如此氣定神閒,顧來也不多問。
瞭解到大致的案情,顧秋驚異的發現,龔局所謂的證據鏈和犯罪動機,都是推測出來的。
不過他說得很有道理,一個自己無法生育的男人,妻子突然懷孕,他動了殺機。因爲妻子給他一頂環保帽子,這將成爲很多男人殺妻的動機。
這樣分析,似乎有道理,但缺少直接的證據。
龔局說,“正在尋找證據。等有了證據,這個案子就可以結案了。”
當然,他的思路沒有錯,做爲一名經驗豐富的公安老戰士,在破案之時,肯定要做出一番大膽的猜測和假設。只有這樣,才能揣測犯罪分子的心裡動機。
換了自己,也會如此,但是自己不會如此武斷。在沒有尋找到鐵證之前,自己不會下結論,誰是真兇。
顧秋走後,龔局躺在椅子上,這兩天,他的確很累。爲了破案,自己親自上陣,指揮大局。
在這個時候,他當然知道自己該怎麼做。這時,刑偵大隊長走進來,“龔局,他還是不招。”
龔局很惱火,“非常時期,用非常手段,難道要我教你?”
刑偵大隊長應道:“行,包在我身上。保證讓他一摞到底。”
正要離開,有人急衝衝而來,“龔局,有人要見您。”
“誰?”
“是安平縣餘書記的秘書。”
龔局道:“他來幹嘛?”
刑偵大隊長道:“哦,死者與餘書記有關戚關係,死者的老孃是餘書記老婆的姐姐。”
龔局吐了一句,“讓他進來!”
很快,一個三十五六歲的男子夾着一個包進來,“龔局,您好,您好!”
對方伸手過來,龔局看了他一眼,“你是——”
他當然知道對方的身份,這是故意問的。
“我是安平縣餘書記秘書。”對方做了自我介紹,“我是來找老朱的,聽市委賓館的人說,他被你們叫過來協助破案來了。”
刑偵大隊長立刻離去,龔局道:“他是在我這裡,你找他有事?”
秘書道:“老闆很關心這案子,畢竟是自己家的親戚,出了這種事情,老闆很難過,因此叫我過來問問情況。最好能儘快抓住真兇。”
龔局長道:“恐怕要讓你失望了,現在我們懷疑他就是兇手。”
“這怎麼可能?”秘書很驚訝地道:“老朱這個人哪敢殺人?你叫他殺雞還差不多。我瞭解他,再說,他不是有不在場的證據嗎?”
龔局長道:“這個就得問他自己了。”
秘書有些懷疑,“龔局破案如此迅速,但願不要錯過了真兇,讓受害者在九泉之下死不瞑目。”
他站起來,“我還是見見老朱吧,如果真是他乾的,一定饒不了他!”
臨走的時候,秘書道:“哎,我聽說你們找到呂怡芳生前在南川見過的最後一個人了?他是誰?”
龔局臉色一暗,“我們正在調查。”他對這個秘書的表現,已經很不爽了。要不是看在餘書記的面子了,龔局早拂袖而去。
不知爲什麼,餘書記突然一反常態,派秘書來干預此案。他表面上是瞭解案情,爲死者討個公道,實際上恐怕是監督自己。
雖然人家級別不如自己,但是人家以受害者家屬的身份,要知道真相,你恐怕無法拒絕吧!
龔局突然感覺到頭大,要想迅速定老朱的罪,似乎有點不太可能。那麼,接下來,他將面對的,就是另一個他極不願意見到的局面。
所有的線索,又重新指向杜小馬。
其實昨天晚上,他一宿沒睡。
根據老朱的交代,老朱天生不育,呂怡芳卻莫名奇妙懷上了,這說明了什麼?
一個準備離家出走的人,最後一面見的,肯定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那麼她見杜小馬,又是爲了什麼?
於是,一個大膽的猜測,形成了新的證據。
杜小馬與呂怡芳有姦情,而且有可能,呂怡芳懷的孩子正是杜小馬的。
呂怡芳很可能不想跟老朱過日子了,借肚子裡的孩子要脅杜小馬,要跟他遠走高飛。
杜小馬婚期將近,被呂怡芳纏得無計可施,於是想了個辦法,先將她引開南川,然後暗中與她保持聯繫。
在離開之前,吩咐呂怡芳寫好書信。當呂怡芳趕到鄰省,杜小馬出面,以一張假身份證,爲她租了一棟別墅。
爲了防止老朱追查到她的下落,他又誘使呂怡芳變賣了嶄新的奔馳,然後將她殺害。
原以爲這一切神不知,鬼不覺,但誰能想到,呂怡芳的屍體被人發現,這才真相大白。
龔局也查到,杜小馬在此期間,剛好去鄰省出差,這難道是巧合?
按照這樣分析,比老朱的殺人動機,杜小馬更要明顯一些,可他不敢,也不能面對這個事實。真要如此,他如何面對杜書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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