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4章問鼎省府車子朝右邊的石牆上開過去,柳海按一個正常人的思維,哪怕是車子縱然失控,以老高的應變能力,應該足足有時間和機會處理這個問題。
從上面的坡一路滑下來,至少有一百米左右的距離,縱使剎車失靈,柳海想,他完全有可能將車子掛上低檔,利用低檔來限制車子的行駛速度。
這是一個老司機,應該能從容處理的問題。
如果他採用了這種方式,哪怕車子撞在右邊石頭堆砌的護坡了,頂多也是個熄車,車毀人未必亡。於是,柳海就試想,假使那天的路很滑,車輛收勢不住,直接導致了側翻的可能。
但是引直車輛在這種情況下側翻,必須具備一個重要條件,就是車速過快。按當時的情況,柳海再做了假設。
哪怕是一輛車子,從上面坡上開下來,沒有七八十碼的速度,不可能導致這麼嚴重的後果。老高這麼一個經驗豐富的老司機,這條路又是他很熟悉的一條路,能開出這樣的水平,連柳海都覺得有些太不正常了。
柳海自己開着車,以六十碼的車速朝右邊的護坡撞過去,在僅有二米左右的位置嘎然停止。這一驚險動作,令白緊在後面緊張地喊道:“小心點——你瘋了。”
看到車子停下來,白緊久懸的心才平靜。
柳海又過去察看了翻車的地點,從那邊滾過來,墜入這溝中,足可以想象當時的情況有多猛烈。
僅僅三天的時間,這路邊上就多了一排水泥護欄,估計是烏逸龍事發之後,特意加上去的。以前在這段路上,也死了好些人。從這裡過往的司機,都稱這裡爲死亡路段。
但是一直沒有引起上面的重視,這次烏逸龍出事之後,馬上就在這裡加了很多的防護設施。
柳海一陣嘆息,社會的現狀就是如此,沒有出事之前,大家都掉以輕心,毫不在意。只有出事之後,纔想起亡羊補牢。
以前他跟着張一凡的時候,經常聽到張一凡對下面幹部們這樣教導,現在柳海倒是心有感觸。
我們的幹部,更多的時候,總是在亡羊補牢。
白緊看到柳海站在那裡發愣,便招手喊道:“發什麼呆?你想凍死我啊!”
柳海這才上了車,再次返回坡上。
白緊跳上車就問,“發現了什麼?”
“這個老高可能有問題。”
剛纔白緊也看到了,柳海以那六十碼的車速開過去,在護坡前一個急剎將車停住。而事發當初,烏逸龍的坐駕,這輛奧迪車居然沒有剎住。再說了,就算是剎車出了問題,老高應該有足夠的時間換檔減速。
白緊說的是老高慌了神,驚恐之下踩錯了油門,而且很有可能他的腳抽筋。反正當時的情況,只有老高心裡清楚。
但老高死了,烏逸龍昏迷不醒,隨便一命嗚呼。
在車子失控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兩個當事人都不能給大家提供任何線索。看到柳海眉頭深鎖,白緊道:“這案子已經由省交通廳正式定案,意外傷亡,你就不要插手了。”
柳海衝着老婆一笑,一付憨厚的模樣。
白緊也跟着笑了起來,頗爲喜歡地看着柳海。他這人就是這蠻勁,一旦想弄明白的事情,他絕不肯輕易放手。
白緊只是怕他惹到麻煩,再說,老高都死了,難道還要把他的屍體拉到法庭上定罪?老高是烏逸龍的親信無疑,兩人又沒深仇大恨,不可能拼着自己的生命不要,將烏逸龍致於死地。
柳海說,這只是一種假設。我們破案的時候,通常會做出很多種假設,然後跟據這些假設去推敲案情。
“我覺得你這種假設不成立,一個忠心耿耿的司機,不可能對自己老闆做出如此深仇大恨的事。而且老高的子女都不錯,烏逸龍一直沒有虧待過他。你說他要是害烏逸龍,可能嗎?”
兩人就在車上,就自己的觀點爭論起來。
白緊道:“你說服不了我,要不咱們打一架吧。除了你這點武力,我可是哪兒都不服你。”
這小兩口倒是十分有趣,有些解決不了的事情,兩人意見不和,就對打一陣。當然,這種所謂的打架,就是溫習功課而已。
因爲白緊平時工作也挺忙的,兩人就利用這種方式減壓。正是通過這種鍛鍊,白緊的身手才慢慢超過了白青松。
柳海開着車,“算了,最近我一向是以德服人!”
“去你的!以德服人。”
柳海笑了下,“別鬧了,我們快點吧,否則凡哥要等不及了。”
聽說要見張一凡,白緊就不鬧了。
等兩人趕到省政府,張一凡從辦公室出來,“走,去看看烏書記。”
從烏逸龍進了省人民醫院,張一凡還是第一次去看他。因爲前幾天一直在搶救當中,到現在也沒有脫離危險期。
隨行的還有騰飛和張雪峰,兩人看到柳海和白緊,便和柳海打起了招呼。
兩輛車子趕到醫生,烏逸龍住在特服病房,有專人看守,一般人進不去的。
走廊裡,烏逸龍的老婆和幾個直系親屬坐在那裡。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不見了,烏逸龍老婆明顯地蒼老了許多。尤其是這次烏逸龍的車禍,更令她深受打擊。
烏剛也不在,連個安慰的人都沒有,這老婆子就哭了個天昏地暗的。
有人看到張副省長來了,紛紛站起來打招呼,張一凡擺擺手,“我看看他就走。”
烏逸龍在專門的監護室,鼻子裡插着氧氣管,頭上,身上全部都是紗布包裹着,活象一個電視裡的木乃伊。
看到烏逸龍這模樣,張一凡也是一陣黯然。柳海和白緊送上花籃,張一凡就進了醫生辦公室詢問烏逸龍的病情。
醫生說,“傷者頭部重創,腦盧內部出血,身上有多處骨折。現在只是暫時保住生命,能不能挺過去,只能看他自己的求生意志了。不過,就象他這次醒過來,還要進行開顱手術,成功的機率很小。”
張一凡便問騰飛,“烏剛什麼時候回來?”
昨天早上,他給董小凡打了電話,將烏逸龍的情況告訴了她,讓她馬上安排兩人回國。騰飛記下了他們航班的時間,立刻道:“今天下午四點的航班。”
看過烏逸龍,又安慰了家屬。
張一凡一行便匆匆離開。在出醫院門口的時候,張一凡看到幾輛車子緩緩進來,下車的竟然是永林司法局的印相,和交通局的裴萬里,隨後而來的還有姚慕晴。
姚慕晴穿着一襲黑衣,戴着寬大的墨鏡,扎着馬尾,表情十分嚴肅。幾個人見到張一凡的時候,都過來打了聲招呼。
張一凡跟他們握了手,“都來看烏書記了吧?”
幾個人一臉默然,印相嘆息道:“烏書記是我們的老領導,他現在這樣了,我們也只有多來看看,幫不上什麼忙。”
張一凡安慰道:“烏書記不會有事的,你們要相信他,也相信你們自己。醫生說,只要他意志力夠強,就能活下來。”
“但願如此!”
姚慕晴臉色微微一變,來到張一凡跟前,兩人握手的時候,張一凡道:“你也來看烏書記。”姚慕晴點點頭,沒有說什麼多話。
張一凡揮揮手,“你們去吧,我走了。”
三人才默默離開,看着這三人的背影,張一凡和柳海心思立刻就氾濫開來。
這些人都是烏逸龍的嫡系,這次烏逸龍出事,他們每個人都會心裡不安起來。想到上次姚慕晴巧妙地移花接木,將西風情報社的目光轉移到自己身上,張一凡就一直在留意姚慕晴剛纔的舉動。
只是這麼寬大的墨鏡下,很難看出她眼裡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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