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二十五分,張一凡趕到雙江賓館的時候,方義傑總是比自己先一步趕到。令他感到意外的是,戴立功也在那裡候着。
這個戴立功還真是無孔不入,又鑽到殷省長這棵樹下了,估計又是方義傑想拉他。方義傑當然知道戴立功的日子不好過,但是他明知道自己敵不過張一凡,再加上李家出了那事,方家已經沒有以前那麼威風了。
現在他方義傑也不再自大,而且極力拉攏可以拉攏的人。
戴立功似乎有贖罪的意思,主動招呼張一凡的時候,張一凡只是隨意點了點頭。剛好解秘書從電梯裡出來,“你們都到了啊!殷省長在樓上等你們。”
張一凡率先而行,幾個人一起進了電梯。
出電梯的時候,秦憶柳與衆人擦肩而過,張一凡瞟了一眼,只見秦憶柳頭髮梳得很整齊,臉上微有些紅暈。她也沒敢看衆人,只等大家出來,她便進了電梯。
殷省長坐在沙發上,漫不經心的喝着茶,見衆人進來,他便擺擺手,“今天是週六,你們也應該注意休息一下,勞逸結合嘛。”
方義傑就道:“殷省長,那下午就不用去開發區了,不如一起去釣魚。”
好主意!方義傑這個提議,馬上得到很多人的贊同。尤其是解秘書長,“殷省長倒是好久沒去釣魚了,今天這天氣也不錯,不如就依方市長的,一起去河邊釣魚。大家盡興嘛!”
戴立功連忙附和,“那我去準備漁具。”
張一凡在心裡暗笑了聲,看來戴立功還是沒有進入圈子,既然方義傑提出來的事,人家早就準備好了。你拿什麼漁具?跟着走就是了。
果然,方義傑笑呵呵地道:“戴部長,漁具現成的。一起走吧!”
衆人一起進電梯的時候,殷省長微笑着問張一凡,“一凡書記,你釣過魚嗎?如果沒有釣過魚的話,那今天更應該去學習學習了。”
張一凡保持着淺笑,“歡迎殷省長多多指導,一凡虛心接受。”
殷省長點點頭,“這招商引資跟釣魚道理是一樣的,你只有把魚餌下足了,魚兒纔會上鉤。雙江市目前這市場氛圍不錯,的確是投資理財的首選之地,而且你們提倡的廢除城市增容費這一條,的確能更好地促進城市經濟發展。你在經濟方面是能手,這個我承認。但是年輕人有時候就是太心急,沒有耐心,往往想一蹴而就,這是不對的!所以今天這個釣魚,你還真得好好學習。”
衆人見殷省長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均暗自在心裡琢磨着:殷省長這人還真是隨和,沒有門戶之見,從這兩天來看,他倒是沒有了那份成見,居然點撥起張一凡來了。這跟他以往的性格不符啊!難道他忘了楊立世之痛?
出了電梯,寧成鋼就站在那裡等大家,七八個人上了車。這次除了幾個護駕的武警,再沒有記者相隨。
整整一個下午,殷省長都跟大家在一起釣魚,令人諷刺的是,一向不怎麼喜歡釣魚的張一凡,居然釣得比其他人都要多。
而殷省長釣得很少,就兩條不足一斤的小鯉魚。寧成鋼本來也能釣不少,但是這老奸巨滑的傢伙,悄悄地把魚放了。只留下兩條長相難看,體形又不偉岸的瘦個子魚。
方義傑調的三條,反正今天那些自詡釣藝高超的傢伙,都比不上張一凡的成績。殷省長臉上看不出任何喜悅,好象他今天不是來調魚的,而且給大家講課。
看到張一凡調得多,解秘書就在旁邊道:“釣魚釣的是心境,而不在乎魚的多少!魚釣得越少,還能穩如泰山般靜坐在這裡,越能說明這個人的心境越高。”
殷省長朝解秘書豎起了大拇指,“小解越來越有覺悟了。”
寧成剛一聽,馬上從旁邊的一個桶裡,抓了一條大點的魚扔在自己桶裡。再怎麼說,俺老寧也不能比省長的覺悟高啊!
李偉跟在後面,聽到這種拍馬屁的話,暗叫解秘書工夫高,可是張書記就不愛聽這話。釣不到就釣不到,還找這樣那樣的理由。張一凡這人最喜歡實事求是,討厭下面的人搞浮誇風。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
今天大家的魚之所以這麼少,大概就是因爲境界的原因。
一個慶典,招來了殷省長,結果全套班子的人陪了他三天。張一凡早就把山陽縣新光村選舉的事放在腦後去了。
張一凡越發發現,陪這樣的領導視察,比平時的工作要累上幾十倍。也不知道殷省長這次吃了什麼藥,居然一直留着張一凡全程相陪。
害得他好幾次想找機會脫身,都被他叫了回去。而且這次來雙江之後,殷省長對張一凡的態度明顯好了許多。
張一凡就在心裡琢磨,他到底是什麼用意?
誰知道星期一上班的時候,徐燕來辦公室走他,“張書記,晚上有空嗎?”
四十歲的徐燕,依然打扮得很入時,化了點淡裝,使得她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要小一些。尤其是她身上帶來的那種暗香,很給激起男人們無限遐想。
張一凡正看着文件,聽到徐燕的聲音,他擡頭看了眼,“徐秘書長,有事嗎?”
徐燕居然俏然一紅,有些不怎麼好意思地道:“我有點私事想找您談談!晚上能一起吃個飯嗎?”
張一凡搖搖頭,“你有什麼事現在說吧,晚上我可能沒空。”
徐燕見張一凡不答應,便擡出殷省長的面子,“其實我不敢打擾您,是我舅要我來找您的。”
該來的始終會來,殷省長終於有事相托,張一凡這幾天還一直在琢磨,他爲什麼突然轉了性,對自己和言相對。原來還有這麼一招在後面等着自己。
既然徐燕打出了他的牌子,這個晚餐還真不能不去。張一凡點點頭,“那就晚上再說吧!”
“好的!”徐燕象個小姑娘一樣,揣着開心走了。
下午張一凡去看了胡雷,柳紅過來了,她正坐在牀邊削蘋果。這件事情,他們還真能瞞,一直沒有告訴冰冰和胡雷的家人。
柳紅也是找了個錯口過來照顧胡雷,看到張一凡出現,柳紅就立刻站起。“張書記!”
在外人面前,柳紅永遠那麼客氣,既使沒人的時候,她也當自己是個小三。全然不會在張一凡面前撒嬌。
胡雷的身體大有好轉,這小子平時營養豐富,用的又全是進口藥物,恢復得很快。剛纔張一凡進來的時候,他已經抽上了。
張一凡便罵了句,“不想活了?”
柳紅道:“我管不住他,只有讓他抽了。”
“那你把冰冰叫來,看管不管得住他。”張一凡提醒了一句,胡雷立刻就把煙給扔了。
“至於嘛?你們。我不抽了還不行嗎?”
他看着柳紅,不滿的叨嘮,“柳紅你什麼時候跟凡哥穿一條褲子了?居然這麼聽他的話。”
柳紅是個實在的人,聽到這話,臉上便無由地紅了。
這時,白緊和柳海也來了,張一凡看到白緊,“你們在鬆海的分廠怎麼樣了?”
白緊輕笑道:“託你的福,一切正常。否則我哪有時間出來閒逛。”
張一凡點點頭,“什麼時候把你哥叫出來,到雙江喝兩杯,我請客。”
“我哥說了,他一直想來拜訪您,就是怕你沒時間見他。”
“這些就不說了,等他來了你通知我。我晚上還有點事,先走一步。”張一凡出來的時候,柳海送到門口,他告訴張一凡,自己去學校的事情辦下來了。
估計下週便可以去正式讀書,張一凡拍拍他的肩膀,“只要你把畢業證拿到,其他的你就不用擔心了。”上車後,他突然又問道:“你和白緊的婚期在什麼時候?”
柳海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白緊說再過一年。”
張一凡投來一個讚許的眼神,讓柳海一下就變得無地自容。
晚上徐燕在北海漁村請客,徐燕帶了一個人過來找他。來人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長得特精神,衣着打扮均有不俗。
滿身的名牌和手上的名錶,讓人一看就知道是有錢人家。只是張一凡捉摸不透,按理說,徐燕不敢輕易帶人來見自己,這肯定是殷省長的意圖。
“張書記,這位是郭一軍。”徐燕款款而來,坐在張一凡的對面。郭一軍則坐在兩人之間。聽到徐燕介紹自己,他就站起來朝張一凡伸出了手,“張書記,幸會,幸會!”
“以前經常聽叔公提起張書記,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張書記可以整個湘省最年輕的市委書記,前途無量,前途無量,一軍以後還要靠張書記多多關照。”
對於這種客套話,張一凡並不怎麼喜歡聽,而且他也不怎麼喜歡那個殷省長。別以爲你吹捧兩句,我就會認同了。張一凡依然不露聲色,想看看對方這次來的意圖。
果然,在飯桌上,郭一軍就提起了歐菲爾那兩個停工的項目,是不是可以由他們來承建。徐燕則坐在一邊不怎麼說話,只是細心地觀察着張一凡的臉色。
張一凡正發愁,歐菲爾公司的事情,現在搞得不上不下,艾米那邊遲遲沒有消息。只是這個郭一軍可靠嗎?靠裙帶關係進來的,多半靠不住。
正猶豫間,張一凡的手機就響了。他接過電話一看,是溫雅打來的。張一凡就拿着手機出了包廂,“艾米那邊有消息了,她下週會過來。具體的事情,由她跟你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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