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亦峰嚇得急忙將頭一偏,雙腳一蹬地,往旁邊一滾。一槍不中,新依琴仍連續地扣動着扳機,朝着鄭亦峰射擊,他只好在道路的景觀樹間,穿插躲藏着。若在僻靜的地方,鄭亦峰完全可以站在她面前,任她射擊。可這是在省政斧的附近,若是被人看見自己如一個怪物一般,身上裹着一團黑霧,子彈都打不死他,這必然會引起別人的質疑,他可不想成爲別人調查的對象。
忽然,新亦琴不再扣動扳機,她將手槍放回懷中,從口袋內掏出手機接了一個電話,看她說話的樣子很恭敬,等她把電話掛斷後,便悻悻而去。
鄭亦峰見她雙腿生風地跑了,他長舒了一口氣,他大步流星的往省政斧走去。這時,他手機響了,掏出來一瞧,是張春貝打來的。他接通後,張春貝語調平緩地說道:“鄭主任,我在省政斧食堂門口等你。”鄭亦峰說道:“好的!!”
少頃,二人相見。鄭亦峰主動伸雙手與張春貝相握。鄭亦峰莞爾道:“張主任,好久不見!你還是像以前一樣叫我小鄭好了。”
他倆第一次見面,是在鄭亦峰剛當上省委秘書之時。當時省司法廳廳長被人上訴,此信訪文件不知怎的,被批轉到省委辦公廳去了,省委辦公廳的人鬼使神差的將這個文件交到了省委秘書處,鄭亦峰恰巧看到了此文件,他見上面並沒有省委辦公廳主任的簽字,就打回去了。爲這事,張春貝親自來到省委秘書處來了解情況,鄭亦峰覺得此事他並無過失之處,就坦然地向李扶朝彙報下情況,令鄭亦峰沒想到的是,李扶朝當着張春貝的面,指責他辦事不利。後來,李扶朝告訴鄭亦峰實情,這種沒有任何人簽字,卻能批轉到省委辦公廳的信訪案件,一直都是孔臨祥親自查看的,鄭亦峰這才恍然大悟。
鄭亦峰開門見山地說道:“你覺得這事該怎麼處理?”張春貝的雙眼瞅了瞅他,他暗忖:“這人是沒栽過跟頭,不知地有多硬吧!!“金秀門”集團的事,也敢來插一手!我一個小小的信訪辦主任可不能和他一起瘋!”想到此處,張春貝毅然道:“我按照正常程序來辦。”鄭亦峰聽後,他啞然失笑道:“張主任,市拆遷辦拆哪片區域,開發商徵用哪塊地,雖是由市委說了算,但市拆遷辦若是出了問題,我們省拆遷辦也有監管不力的責任。你說對不對呢?”張春貝見鄭亦峰說出此話來,他便知鄭亦峰是管定此事了,鄭亦峰之所以會問他如何處理此事,並不是想要從他口中得到什麼具體的措施與方案,其意只是讓自己看上去沒有越權之嫌。
張春貝不緊不慢地問道:“你認爲應該怎麼辦?”鄭亦峰乾脆利落地說道:“今晚,我把黃晟軒書記約出來,我們三人好好商量下。”張春貝顯然就是一愣,等他緩過神來道:“這樣不好吧,信訪辦只有批轉案子的權力。”鄭亦峰呵呵笑道:“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爲難的!你去了準沒壞處。”張春貝暗自思量道:“聽他這麼一說,倒真可以去瞧瞧。我在這位置上也待得挺久的,可就是升不上了,今年省裡班子換屆,也許這就是個機會。”於是,張春貝點頭稱行。
倆人來到大門口,鄭亦峰自然不會去穩住上訪者的情緒。張春貝一馬當先地說道:“羣衆們!我是信訪辦主任!你們這麼鬧也不能解決根本上的問題!我建議你們派出五個代表,跟我進去,做一下詢問筆錄,我必定在最短的時間內給你們一個合理的說法。”那些拆遷戶們異口同聲地說道:“我們已經不再相信你們了!你趕緊找個大官出來,讓他給我們一個妥帖的說法!”張春貝哭笑不得地說道:“今天是元旦,領導們都不在政斧裡。不過,我在這裡向大家保證,我一定會盡我所能,給大家一個稱心如意的答覆!!”話一出口,有一名拆遷戶道:“鬼才會信你的話!”
鄭亦峰在一旁見張春貝與這些拆遷戶交涉了半天,仍沒有什麼進展,於是,他走到一顆樹下,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略久,四輛警察向省政斧門口駛來。那些拆遷戶見警察來了,他們呼喊的聲音立即小了一半,有一小部分上訪者有了退去之意。那些警察從車上下來,直奔那羣拆遷戶們,不一會兒,那些上訪者皆被帶上了警車。
張春貝見此情形,他不悅的向屬下們問道:“是誰報的警?”那些屬下皆搖頭。鄭亦峰一把拉過張春貝的肩膀,走到一邊,低聲說道:“這些警察是我叫來的。”張春貝怔了怔,他眉頭深皺地說道:“鄭主任,你這不是亂來嘛!我們省政斧有安保人員來維持秩序。你叫警察來,這不是要把事情鬧大嗎?”鄭亦峰不以爲意地笑道:“事情大了,不是更好嗎?反正膿包是遲早要破的!那還不如一陣見血,眼下雖有點痛,但至少不會爛!”張春貝現在也拿鄭亦峰沒有辦法,他轉身往信訪室的方向走去。
良久,鄭亦峰來到n市市公安局,他並沒有去找遊斌,而是直接來到詢問室。一位警官對鄭亦峰輕聲說道:“鄭主任,按照你的吩咐,其他的拆遷戶們我都放他們回去了,就剩下那一位拆遷戶了。”他說着,便對那位拆遷戶說道:“羅勝輝!你可以走了!”
話音剛落,羅勝輝霍然起身,他瞥了一眼鄭亦峰,便三步並作兩步地離開了。他從n市公安局出來後,剛過一個紅綠燈,就被鄭亦峰給攔住了。鄭亦峰從懷中亮出工作證來給他一看,並莞爾道:“你對我說說金秀門集團的事吧。”羅勝輝戰戰兢兢地說道:“你是來幫我的?”鄭亦峰點頭道:“我只幫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