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薰如今的丈夫是王渠,身材高大健碩,因了之前一直在領兵打仗,倒是耽誤了婚事,所以最後倒是恰好和徐薰湊成了一對。
見徐薰迎出來,王渠便是朗聲大笑,隨手將小女兒塞進了奶孃懷中,又道:“難得休沐,你又不肯一起出門,我也不放心你一人在家。便是早些回來陪你。”
徐薰失笑:“我又不是小孩兒,哪裡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王渠卻是認真:“自是不放心的。“
徐薰被王渠認真的目光撩得有些面紅耳赤,最後忍不住跟個小姑娘似的跺腳道:“胡說什麼?也不怕孩子們笑話?”
王渠大笑,卻是拉着徐薰和他一同去換衣裳——至於換衣裳中間發生了什麼,自是無人可知。
晚飯過後,徐薰和王渠便是一同去散步,而後便是提起了今日朱博來的事兒。她看了一眼王渠,嘆了一口氣:“說起來,時間倒是過得這般快,一轉眼,連長公主都選駙馬了。而如今太子年歲越來越大,我卻是有些越來越害怕……”
“當今不是先皇那般的性格,倒也不至於對太子怎麼樣,你也不必太過害怕。”王渠拍了拍徐薰的肩膀,而後又道:“再說了,這件事情咱們擔心也沒用。真到了那個時候,咱們也幫不上什麼忙。不過太子自己也是個懂事的,想來也不至於將事情弄到這個地步。”
徐薰嘆了一口氣:“太子的脾性是好,就是小時候……若不是我,她和皇后娘娘的關係只怕是更好些。我每每想到這些事情,我便是隻覺得心頭愧疚。”
“那時候你也是想護着太子罷了。”王渠寬慰了兩句,最後便是又道:“太子也不曾怪你,你就別多想了。這都是成了你的心結了。”
徐薰看了王渠一眼,微微搖頭:“那是因爲你不知道我到底做了些什麼事兒罷了。”
“不管做了什麼,難道還能比得過我們戰場上那些事兒?”王渠卻是真不在意這些,擺擺手:“又不是生死仇恨,哪裡有那麼記仇?我看皇后娘娘也不是小氣的人。就算是爲了她自己名聲,她也必定不會主動和太子做對,你放心吧。”
雖說王渠這般也不算是怎麼寬慰了人,卻也是效果不錯。徐薰看着王渠:“也是,真到了那一步再犯愁就是了,倒是我有些杞人憂天了。”
“可不是麼?”王渠攬了徐薰入懷,聲音溫柔輕和,倒全然不像是個武夫:“說起來,長公主定你去哪的時候,咱們倒是該送一份大禮纔是。”
兩人就着這個事兒倒是商議了半晌,最後總算是達成了一致。
王渠笑着打趣徐薰:“你們女人送東西就是這般的麻煩。送東西挑貴重的送也就罷了,哪裡還需要這般那般的思量?”
徐薰白了王渠一眼:“所以旁人說你們是武夫。哪有這樣簡單?“頓了頓,她便是又忍不住問了王渠一句:“說起來,我倒是以爲你們這些更喜歡爽利能幹的,怎的倒是偏偏瞧上我了?還不怕因此得罪了皇上。以往問你,你總說日後我便是明白了,可是我思來想去卻也是沒明白。”
王渠看徐薰,倒是嘆了一口氣,頗有些無奈:“怎的竟是還不明白?”
“我想來想去卻也是不明白,你那些同僚,可跟你不一樣,我也沒處對比去。”徐薰忍着笑,卻是故作爲難的繼續問。看着王渠那般,心頭幾乎是笑得不行。
“當初你也不過是路上看了一眼,怎的就敢叫人來提親了?”徐薰輕笑一聲,打趣王渠;“你也不怕取回來是個母夜叉?”
“母夜叉我也不怕。”王渠倒是老神在在,只捏了徐薰一把:“橫豎不也是沒娶到母夜叉麼?至於怎麼敢叫人去提親……好不容易有個看看上眼的,我也老大不小了,自是想着速戰速決纔好。不然拖來拖去的,黃花菜豈不是都涼了?咱們帶兵打仗的,都知道一個道理。兵貴神速,若是跟那些文縐縐的文臣一樣做事兒磨磨唧唧,打仗哪裡打得贏?就是吃飯也吃不飽。”
說起這件事情,王渠倒是還有些得意:“若不是我主動,你難道會嫁給我?”
“你倒是臉皮厚。”徐薰拍了王渠一把。有些無奈:“你這個武夫,竟是歪理。”
王渠只當是徐薰臉皮薄罷了,並不往心裡去,笑着去糾纏徐薰:“咱們要不再生個孩子吧。只有兩個孩子卻也是少了些,孩子多了家裡也更熱鬧。”
徐薰忙推王渠:“胡鬧什麼?一大把年紀了,還生什麼孩子?回頭都叫人笑話——”
“有什麼可笑話的?”王渠瞪大眼睛,一臉嚴肅:“夫妻和美多生子嗣,這是好事兒,旁人爲什麼要笑話?你看大長公主,年歲難道不大?不也一樣是還在懷孕生孩子麼?”
王渠這樣一說,徐薰倒是也有些意動:“只有一個兒子,倒也是有些子嗣單薄了。若是你想的話——”
“那咱們再努力努力,再生個兒子罷。”王渠說起這個事兒,便是再不願耽擱時間,當即一把將徐薰打橫抱起往內室去了:“若沒有兒子,生個嬌俏的女兒也好。”
王渠雖是武夫,可是待徐薰卻是十分溫柔,每每如此,徐薰便是有一種他待自己視如珍寶一般的感受,便是不由得伸手摟住王渠的脖子,輕聲在他耳邊呢喃道:“這輩子遇上你,倒是讓我再無半點怨恨了。若是早些遇到你也就好了。“
不入宮一趟,這輩子她只怕是和王渠是半點關係也不會有的。這樣一想,她倒是不覺得在宮裡那些日子苦了。或許就是因爲要等着王渠,所以她纔要進宮去承受那些呢?所以,或許一切不過是命中註定罷了。而那些苦痛,來換王渠對她這般的愛憐尊重,她卻是覺得值得了。
王渠一愣,隨後輕笑:“不管遲早,總歸是遇到了。你是這般,我又何嘗不是這般?我娶你,不過是因爲你是你罷了。並無其他緣故。你可記住了?以後卻是別再問我這樣愚蠢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