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海巫大人您沒開玩笑吧!?”蕭莫有點哭笑不得,原本只想着儘快突破的輕鬆心情被一掃而空。
而眼前三位海巫表情嚴肅,顯然不是在開玩笑。
就在蕭莫答應進行屬性融合的儀式後,海巫們便把他單獨帶到了一件密室。之前藍鱗進行屬性改變儀式的時候也只有一位海巫參與其中,這次卻是三位海巫一起行動。藍葵知道事情的重要性,況且自己也幫不上什麼忙,便帶着藍鱗先回了族長府。
來到密室後,三位海巫的表情全部變得凝重了起來,其中兩位開始着手準備儀式細節,而最爲年長的那名海巫則是跟蕭莫交待具體的事項。
這件密室空曠無比,從地面到牆壁上再到屋頂上,無不是密密麻麻的魔法符文。地上散落着幾本厚厚的魔法書籍,似乎密室內的每個角落都佈置着大大小小的魔法陣,能量的波動如同湖面的漣漪一般,一圈一圈的擴散開來。
就在蕭莫沉迷在這個奇妙的密室中時,最爲年長的海巫拍了拍他的肩膀。
“蕭莫啊,有些事情我們想了想,覺得還是應該跟你先說一下,雖然有可能會加重你的負擔,不過這樣至少能讓你有所瞭解。”
蕭莫幾乎想都不要想就大概猜到了這位海巫要說的內容,無非就是有可能失敗啊、會承擔一些什麼不好的後果啊之類的。既然有了心理準備,蕭莫倒也坦然接受了,微微鞠了一躬後,他示意海巫但說無妨。
年長的海巫捋了捋鬍子,開始沉聲說道:“蕭莫,或許你已經猜到了,屬性融合這種做法是要付出相應代價的。也正因爲是我們海族,纔有機會實現屬性的真正融合,畢竟海族是目前所知唯一留有神唸的種族。這所謂的神念也恰好是萬事的起源,它就是曾經海神的坐騎——‘怒’,世界崩塌,諸神隕落後,也只有海族子民得到了海神的指示。封印‘怒’的地方,也就是我們海族在阿修界駐紮的這個地方,這裡充滿了純粹的海洋之靈,正是這些純粹的海洋之靈纔有機會完成屬性改造甚至融合的儀式。”
“海洋之靈?那不是源之力嗎?藍鱗不是說要用源之力封印海神的坐騎嗎,怎麼現在好像是要用那些封印住海神坐騎的源之力來爲我完成儀式啊?”蕭莫似乎也意識到了事情有點不太對勁,不過想法還未來得及說出口,那名海巫已經接着說起來了。
“我們打算直接解除暫時困住‘怒’的封印,這樣進行屬性融合的儀式就更容易獲得成功,‘怒’暴動的時候也正是海洋之靈效果最突出的時候。我知道這聽起來很瘋狂,但我們海族也沒有其他機會了,就算不解除封印,困住‘怒’的時間也所剩無幾。不過既然你出現了,那我們就乾脆自私到底,把這個責任攬到你身上,還希望你不要介意,無論最後結果如何,你永遠都是我們海族最偉大的英雄!”
年長的海巫抑揚頓挫地說着,眼眶竟激動得有些發紅。這時其他兩位海巫似乎已經完成了他們的工作,也來到了蕭莫面前,表情和那位年長的海巫出奇的一致。
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蕭莫還能拒絕嗎?這幾個狡猾的傢伙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自己有拒絕的餘地吧!什麼叫我不要介意,這可是會死人的啊,怎麼會不介意!還給我莫名其妙的冠上了一個“海族英雄”的頭銜,這分明就是死了心要把我跟海族綁在一起嘛!
就算蕭莫此時的情緒波動很大,但還是沒有表現出來。他知道就算他表現出來這些情緒,事情也不是這樣拍拍屁股走人就能解決的。
“說到底,還是要再和命運賭一把了!”蕭莫突然間竟有了一絲突如其來的興奮感覺,似乎自從鬥封被強行突破後,這種感覺就時不時的出現。
密室內安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清晰可聞,海巫們不怕蕭莫不答應,他們這羣瘋子已經解除了“怒”的最後封印,就不信蕭莫會這樣坐視不管。當然,他們贏了,蕭莫的心理被他們掌握得死死的,這份寧靜算是讓所有人都做好心理準備吧!
“開始吧!”蕭莫深呼吸了一口氣,黑龍的精神波動此時早已銷聲匿跡,看來這次又是得獨自面對的時候了。
三位海巫相互看了一眼,鄭重地點了點頭,引着蕭莫向密室中央的一個大型魔法陣走去。魔法陣是一個奇怪的多棱形形狀,棱棱角角數不清有多少,棱和角周圍都是螞蟻搬密集的魔法咒文,靠近中心的地方畫着一些古老的圖案。最中心有一個大大的空洞,海巫示意蕭莫走到那個空的位置,彷彿整個魔法陣的元素就差蕭莫了,蕭莫甚至覺得只要自己走進去,就什麼都由不得自己了。
就好比當初在黑暗神殿接種黑魔的時候,一進去那個化龍池,整個人就像是被浩瀚吞沒了一般,無論精神還是肉體。
“蕭莫,事不宜遲,我們期待你的成功。族長已經帶領海族的子民們前去封印‘怒’的海峽了,就算封印被解除,短時間內它想從被困了幾千年的地方出來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等你成功之後,我等再告知你接下來的事情。”說話的海巫依舊是哪位年長者,他的臉色有些蒼白,像是一個準備赴死的英勇戰士。
蕭莫也不再多想,開始走進魔法陣中間的空洞。三名海巫在蕭莫走進去後也都圍着魔法陣的三個角席地坐了下來,圖騰顯現,一些晦澀的咒文從他們口中喃喃念出。
蕭莫只覺得三位海巫都在飛快地旋轉着,圍繞着自己旋轉,或者說,是整個天地都在旋轉。蕭莫左臂圖騰不自覺的亮了起來,像是受到了某種召喚,隨之身體各處傳來了如同火燒般的熾熱感。
很快,海巫們在蕭莫的眼裡只剩下了一團模糊的影子,他們的聲音像是來自遠古洪荒的魔咒,從四面八方籠罩住了蕭莫。魔法陣的每一條棱角都在翩翩起舞,那些魔法咒文也都一個個飄了起來,圍繞着蕭莫打轉,時而散開又時而合攏。
身上的熾熱感覺越來越厲害,蕭莫想大聲喊,卻發不出一絲聲音,只能站在原地。
周圍的一切都變得虛幻起來,蕭莫的意識竟然開始渙散,他感覺到無數的能量正在衝擊着自己的身體,隨後眼前一黑,彷彿與外界失去了關聯。
蕭莫使勁搖了搖頭,努力地讓自己保持清醒,但結果還是不盡人意。眼前的世界彷彿都多出來一個影子,影子和原來的世界重疊在一起,顯得模糊迷離。蕭莫試着運轉臨封,想讓自己變得清醒,但四道天封帶來的效果卻好似憑空蒸發了一般,無論蕭莫如何催動,也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蕭莫試着與黑龍進行溝通,結果仍然是一樣,黑龍也不見了。
“這就是儀式的過程嗎?”蕭莫皺起了眉頭,他實在搞不清楚一個這樣的地方跟屬性融合會有什麼關係。
忍着劇烈的頭痛,蕭莫開始打量周圍的環境,卻發現仍舊還是在海巫們的密室中,只不過現在這個密室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三位海巫不見了,魔法陣也消失了,就連原本散落一地的那些魔法書籍也都變成了空氣。似乎整個世界就只剩下蕭莫一個。
海巫之前說,儀式只是開發蕭莫體內潛能的過程,最多能起到一個引導的作用,具體的東西他們都幫不上忙。海巫們能保證的只有一點——保持這個儀式的完整,不讓它崩潰,剩下的就看蕭莫自己的領悟了。
蕭莫有些無語,不過總算是搞清了海巫們所說的那些話。和在黑暗神殿接種黑魔的時候有些相似,蕭莫都是來到了另外一個被構造的世界,這個世界由完全獨立的能量構成。只要他可以從這個世界裡找到答案,順利回到現實世界,一切就算是功成圓滿了。
不過上次還有老黑拼死相助,這一次大概就只能靠自己了。
反正四下無人,蕭莫也沒了什麼顧慮,全部能量開啓,原本一直亮着的圖騰突然間像是燃燒了一般,發出耀眼的光芒。好在內視還可以用,蕭莫審視了一遍自身,發現果然還是沒自己想象中那麼簡單。
蕭莫引以爲傲的一身資本現在幾乎消失了一大半,大沙和老黑都失去了聯繫,黑魔似乎也用不上。原本身上具有的四種屬性現在只剩下了兩種,光屬性和暗屬性都消失了,蕭莫唯一還能用精神力控制的就只有青炎和冥火這兩種同爲火屬性的異變屬性。
也許這就是屬性融合的意義所在吧,除了這兩種要進行融合淬鍊的屬性,其他的東西在這個虛擬的世界裡都消失了,因爲它們沒有存在的必要。
儘管海巫們說過,有他們在這個能量構造的世界並不會崩潰。“怒”的封印解除後,所有海洋之靈都被他們引入了這個魔法陣,這些海洋之靈能夠很好的保證這一點。不過蕭莫還是有些憂慮,畢竟他拖久一分,外界受“怒”的威脅就多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