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你在幹嘛啊?宴會快開始了。”
有一個詞語叫做猝不及防,用來形容現在的蕭莫真是再合適不過了。就在蕭莫幾乎把所有注意力放在藍鱗眉梢處的鱗片上時,鴛突然出現的這句話如同一根冷箭。
也可以說成做賊心虛吧,蕭莫差不多是下意識地回過頭去,鴛此時此刻完完全全就是蕭莫意料之外的產物。這轉過去一下本來沒什麼,可偏偏蕭莫的手還緊緊攥着門的門環,隨着蕭莫的重心偏離,恐怖的事情發生了。
那扇總是嘎吱作響的門竟然被一不小心拉開了一大半,鴛也是被嚇到了,而且門外面還看到了藍鱗。門發出一陣極其刺耳的沉悶噪聲,蕭莫腦袋隨之一片空白,他現在唯一想到的就是儘量別讓那邊宴會的人發現吧。
藍鱗此時自然也反應了過來,迅速戴好自己的面紗站起身,目光警惕地掃向了蕭莫這邊。
而蕭莫也是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乾脆一不做二不休,趁藍鱗還沒有完全認出自己再次將門關了起來。
又是一陣嘎吱聲,門雖然關上了,但藍鱗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當做沒發生呢。
她剛剛明明看見這堵牆裂開了一條縫,像是有人從裡面打開了一扇門,現在就算關上自己也還是可以找出來的。
不過還真是有點匪夷所思,明明外面是堵牆,爲什麼要在裡面開扇門呢?
藍鱗慢慢地向蕭莫的方向走去,直到三個人之間的距離只隔了一扇門。而蕭莫此時也顧不上鴛責怪驚恐的表情了,反正退也不是進也不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吧。
蕭莫還在想着該怎麼辦纔好的時候,外面卻隱隱傳進來了一些聲音,仔細一聽竟然是咒文。
“藍鱗不會是想用魔法直接把門轟開吧!”蕭莫快速閃過這個想法。
絕對不行,要是引起更大的轟動就更加難以收場了,還不如先大事化小。蕭莫當機立斷,一把將鴛攬在身後然後推開了門。
門發出像是要散架般的噪聲,月光像水一樣傾瀉到了房間裡面,藍鱗果然是在準備魔法,蕭莫剛剛的決定可謂是千鈞一髮。
“是你!?”藍鱗收回魔法,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蕭莫一時也不知道如何解釋,畢竟這種情況下什麼解釋都是多餘的,只會越抹越黑。
“還有我!”蕭莫本想少一個被發現也就少一份風險,所以才把鴛藏在身後,沒想到她竟然如此講義氣的自己跑了出來。
“羅凡聖特•鴛?冥?你們來這裡幹什麼?不知道魔之萌是有門禁的嗎?”藍鱗的語氣雖算不上咄咄逼人,但話鋒凌厲,絲毫不給蕭莫他們留情面。
宴會差不多就要開始了,蕭莫只想儘快解決這件事情,否則讓其他魔之萌的老師看見了的話就更加百口莫辯了。
“很抱歉,我知道學員晚上是不能在外面遊蕩的,我們馬上就回去……”蕭莫本想好好道個歉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然後走人,結果話還沒說完就被鴛打斷了。
“憑什麼你就可以參加這個宴會啊?”
藍鱗本來就是出來散散心而已,也不打算太追究他們,現在被鴛這麼一問反倒有了些不良情緒。
蕭莫恨不得立刻堵住鴛的嘴,但還是隻用眼神示意了一番,而鴛依舊不依不饒,幾乎是敞開了話簍子說。
說的內容無非是覺得藍鱗總是特殊化,備受關注,但鴛覺得她並沒有什麼了不起的,甚至還不如自己的姐姐。的確,鴦的學分成績和藍鱗是持平的,但由於鴦主修的是輔助型魔法,所以其他方面自然有很多及不上藍鱗。
藍鱗只是聽着,等鴛說得差不多了,才淡淡回了一句:“你懂什麼,你以爲我想嗎?”
聽完這句話,鴛也不知道說什麼了,和蕭莫面面相覷。
“既然都來了,何不進去坐坐?”突然一個極富磁性的聲音傳了過來,連藍鱗也是一驚。
蕭莫的表情早已凝固,因爲來人正是那個少殿主,他的聲音絕對不像是一個少年人該有的聲音,他到底是什麼人?
原來宴會要開始了卻還沒看見藍鱗回來,所以白洛老師才讓人出來找找,這一大片草地其實只是這幢樓內部的一部分而已。出來找藍鱗的人不僅找到了藍鱗,結果還看到了蕭莫和鴛,所以回來報告,正好碰上了這位少殿主,事情纔會變成這樣。
邀請總好過逐客令吧,蕭莫雖然不太想進去,但還是被無比興奮的鴛拉走了。白洛看着出現在門口的鴛,無奈地搖了搖頭,既然是少殿主的意思,她也不好多說什麼。
這個少殿主年紀雖輕,但處處感覺像個很有經驗的成年人一般,交談也好,禮節也好,各方面都是。而另一邊的希耀女神傳人則從不說話,從頭到尾只顧着喝自己面前的那碗湯。
蕭莫哪裡還有心思吃東西,整個宴會他都緊迫注意着那少殿主的每個細節。但他始終和蕭莫一樣,用面具下面的活絡部分吃東西,而且也沒有人提到他的名字,皆以少殿主相稱。
其實少殿主表面上在宴會各個環節都很活躍,暗裡也對蕭莫特別關注着。特別是他知道蕭莫的比賽棄權之後,更是有了一些其他的猜想。
兩個人都特別留意着對方,卻又都刻意保留着自己。
宴會結束後,蕭莫回到精英居再次進入了太虛空境,跟黑龍簡單說明了一些情況。當然,蕭莫幾乎一無所獲的結果黑龍也早有所料。
末了,蕭莫又跟黑龍說了藍鱗的事情,黑龍聽完卻只說出“海族”兩個字便不再言語。蕭莫也不多問,兀自冥想起來。
畢竟突然發生的事情太多了,還是按黑龍說的,不要急於求成,順其自然反倒更好。
決賽的第二場是藍鱗和哪個叫韋閣的討厭傢伙,蕭莫果然在導師看臺上再次見到了少殿主。他還是一襲白袍,臉上戴着白色面具,旁邊坐着希耀女神傳人。
蕭莫總隱約覺得那個希耀女神的傳人有點熟悉感,可她始終未曾開過口,臉上又遮着面紗,蕭莫也判斷不了。
魔之萌幾乎沒人知道他們來的目的,僅僅只是觀賽而已嗎?恐怕也只有那個從未出現過的校長知道了。但魔之萌所有人都覺得,只要他們蒞臨魔之萌就已經萬分榮幸了。
今天的比賽省去了那些流程,所以很快便開始了,衆人的注意力再次被擊中到賽場上。
“在下韋閣,今日有幸能與您一決高下啊。”韋閣還是老樣子,就差沒把“我是僞君子”這幾個字寫在臉上了。
“藍鱗!”藍鱗知道他的爲人,也不多廢話,淡淡報上自己名字算是迴應,擺開了施法架勢。
韋閣卻是極爲輕蔑的哼了一聲:“法修羅,施法再快能快過我結印嗎?”
二話不說,趁藍鱗的魔法還未形成,韋閣連虛晃招都不想用了,直接使出自己的拿手好戲。“武技,與你同在,如影隨形——影子武者!”
效果立竿見影,藍鱗一道水柱魔法剛剛完成,韋閣已經“消失不見”,確切的說他又變成了藍鱗的影子開啓無賴模式了。
韋閣早就試透了比賽規則,反正自己的武技不耗費體力,就算雙方一直無損的耗下去,到了一定時間自己還是會判贏。對藍鱗這種對手,這樣等着贏的做法反而保險一些。
藍鱗一記魔法落空,卻似乎是在意料之中,她的眉梢再次閃過藍光。至少蕭莫知道,這代表着藍鱗已經想到了應付的辦法了。
場下的觀衆雖然想法不同,但至少都覺得——韋閣這個半吊子武技確實有點噁心。蕭莫稍稍注意了下導師看臺上的少殿主,他似乎也對比賽很感興趣,一直都饒有興趣地觀看着。
藍鱗也看過韋閣這傢伙的比賽,自然知道他的詭計,正如他之前所說,除非你有傷害自己的魔法。
藍鱗定定的站在賽場中央,似乎早有準備,開始不慌不忙的準備起某個魔法來。
這時韋閣的聲音從藍鱗身後傳了過來:“哼!我說藍鱗同學,你還是省省吧,難不成你想用自殘的魔法嗎?就算那麼做你也未必鬥得過我,還是乖乖認輸,我也可以給你留個好看的場面。”
這時候的韋閣自然是原形畢露,說話句句帶刺。可是如果你因此自亂陣腳的話便正是中了他的圈套,最好的例子就是鴦。
但藍鱗依舊波瀾不驚,手中魔法也早已成形,看來只是個小魔法而已。“你知道皇甫端嗎?就是我上次的對手。”
韋閣聽到這話也是神情一凝,他沒想到藍鱗竟然如此冷靜,而且也猜不出她話裡的意思。
“哼!跟他比起來,你都差遠了!”韋閣還在琢磨藍鱗剛開始說的話,藍鱗卻自己說了出來。
韋閣正要還口,卻突然發現自己竟然慢慢從藍鱗的影子中脫離了開來。
“怎麼回事?我並沒有解除武技啊,而且影子武者是不可能失效的啊!”看着自己的身體慢慢具體化,韋閣一頭霧水,但更多的還是來自對藍鱗的畏懼。
場下的觀衆以及蕭莫都是覺得不可思議。藍鱗,她到底幹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