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隕石碎片

2003年夏天,美國紐約,在曼哈頓北部地區紐約植物園西側的一所出租公寓房間的陽臺上,一個年輕人正愜意地躺在逍遙椅上,手裡拿着報紙,看着有關哈羅德的新聞報道。

“夥計,你真的應該感謝我,沒有我操控一切,你怎麼可能有今天的風光呢?現在全美國的警察都以你爲驕傲,你真的是一舉成名了。”想到這裡,年輕人笑了起來,臉上滿是自豪的表情。

正當他閉上眼睛,想休息一下的時候,“哐啷”的一聲巨響,窗戶瞬間便破碎開了,幾個黑衣人從窗戶外面跳了進來,迅速將自己包圍起來。同時,門口也傳來“轟”的一聲,一些手持槍械的黑衣人已然破門而入。

年輕人淡淡一笑,神情顯得很恬然。他泰然自若地站了起來,沒有拿出武器來試圖自衛,只是很輕鬆地看着那些散落在自己身邊的入侵者,然後看着大門處衝進來的黑衣人穿過客廳,闖入到房間裡,然後用槍指着自己。

非常奇怪,不管是窗口闖入的還是破門而入的黑衣人,只要靠近年輕人的身邊,全都莫名其妙地失去了行動力。他們心裡雖然想的是衝過去將這個年輕人制服,但卻發現身體已經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了,連想走上那麼一步,也似乎成爲了一件奢侈的事情。

情形確實非常讓人驚訝,這個年輕人居然什麼都沒有做,就這樣輕易地“制服”了這些似乎打破他的平靜生活的闖入者。

但也是在一瞬間,剛纔還無法行動的黑衣人,突然發現身上的束縛消失了,又能夠自由地支配自己的身體。而那個年輕人臉上的笑容,此時卻僵硬了,身體就這麼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與地板來了個親密接觸。而所有這一切,答案就在五百米開外的大樓樓頂,一個臉帶冷酷笑容的狙擊手正在收拾他的槍械:一顆高濃度的麻醉彈,剝奪了這個年輕人的自由。

“任務成功,目標已經失去戰鬥力。”其中一位黑衣人對着耳機報道完畢後,其餘的黑衣人便開始行動起來。他們從隨身攜帶的工具箱裡拿出了一件十分奇怪的儀器,外形就像是一個頭盔,他們把這個頭盔放在了這個年輕人的頭上,並扣上了鎖釦。隨後,這個年輕人便被放進了一個大木箱裡,然後被人運走。

一天後,拉斯維加斯郊外的一處廢棄的教堂建築羣落裡,一輛輛的黑色吉普車正駛向中間那座遺棄已久的教堂。在整個車隊中,最顯眼的莫過於位於中間的那輛防彈越野車,看車型正是越野之王——悍馬,裡面想必坐着一位重要人物。

“喂喂,你們輕一點好嗎?這樣對我太過分了吧。”悍馬車的後座上,一個頭戴頭盔,無法看清楚真面目的人嚷嚷着說道,顯得對自己所受到的“款待”非常不滿。

看他的模樣,似乎正是昨天被制服的那個年輕人,不知道現在怎麼會被帶到這裡來了。其他人則都是清一色的重裝備上陣,一個個荷槍實彈,一看就知道是訓練有素的特種部隊軍人。

就像電影裡的橋段一樣,這個被人遣忘的教堂,正是美國政府某個秘密基地的入口。在經過一系列複雜的核對程序後,基地的入口緩緩地開啓了。

只見教堂中央的地面慢慢向兩邊分開,逐漸露出了一個巨大的人造洞口來,地道里輝煌的燈光一下子將原本顯得有些昏暗的教堂映得一片光明。

車隊緩緩向洞口行進,然後朝地道的深處駛去。當所有車輛全部駛入後,洞口的地面逐漸合攏,直到沒有任何痕跡爲止。如果不是看到剛纔那一幕,絕對沒有人會相信,在一處荒涼的教廷下面,竟然有美國政府的一個巨大的神秘實驗基地。

過了一會兒,地道到了盡頭,車隊也進入了一個宛若室內足球場般大小的寬敞的空間裡面。終於到達了目的地,所有的軍人全部都跳下了車,拿出武器緊張地看着中間那輛悍馬,看來都清楚這位年輕人是位危險人物。

年輕人很快便被帶下了悍馬,隨後在軍人的押解下,走進了一間封閉的房間裡。直到這時,所有參與此次押運任務的人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他們相視一笑後,便整齊地退出了房間。隨後,房間門便自動合上了,這時有專人上來除去了年輕人頭上戴着的頭盔,隨後又給他穿上了一件緊身的風衣。

在風衣的左上角有一個銘片,上面清楚地寫着他的名字:約翰·史密斯。

史密斯此前已經來過這裡多次了,所以知道反抗是沒有用的,只是暗歎倒黴,這次又被算計了。很快,他便被人帶到了另一間相對要寬敞一些的房間裡。

這個房間裡所有的物品都呈白色,加上強烈的燈光,給人一種呼吸急促的感覺。整個房間的佈置顯得凌亂不堪,完全沒有規則可言,整個空間似乎都被人爲地壓縮了。但史密斯知道,這個房間裡的每一樣東西、每一種擺設,都有其特定的作用,這樣一旦置身其間,全身的精力無形中便會自動受到束縛,此後再也沒有反抗的餘地。

依照慣例,史密斯坐到了房間中間的座位上,然後手足的位置自動便有鐐銬將他全身固定住了。過了一會兒,房間裡的光線突然瞬間增強了數倍,史密斯的眼睛一時間無法適應這種光亮,短暫地失明瞭。

“約翰·史密斯,知道你這次又觸犯了什麼規則嗎?”一個渾厚的男聲威嚴地說着,裡面似乎有着某種人力不可抗拒的力量。

“我有什麼錯,我只是爲社會清除毒瘤,還世間一個公道,難道這也錯了嗎?”史密斯大聲叫了起來,臉上滿是憤憤不平的神色。雖然在這裡他的能力被禁錮無法使用,但發發脾氣還是可以做到的。

“你難道不知道你胡亂使用‘能力’,會對社會造成什麼樣的惡劣影響嗎?”那渾厚的男聲變得高亢起來,言語間充滿着憤怒。“你一個人待在這裡好好反省反省,什麼時候想通了再出去。”話音一落,燈光便恢復了正常,房間裡陷入一片死寂。

這白色的空間,將使史密斯徹底地與外界隔絕。這種寂寞的滋味,比起坐牢來還要痛苦得多,所以此時史密斯臉上滿是憤恨,拳頭也捏得緊緊的。“他媽的,怎麼讓我遇到這麼倒黴的事情,一再地成爲別人手中的實驗品。你們這些王八蛋,毀了我的一生,我只是做除暴安良的好事,你們都要嚴加禁止,簡直不是人。”史密斯在心裡不斷地咒罵着這個該死的實驗,問候着主導這項研究的各位科學家。

是什麼實驗,使得史密斯受到如此嚴密的監控,偶爾一展身手,便被剝奪人生自由呢?

大約在一年前,也就是在2002年的秋天,美國國防部和NSNA在總統布什的批准下,正式成立了以五十一區爲基礎建立的隕石工作小組。隕石小組的任務,是收集在去年秋天墜落到地球的那一顆隕石的碎片。

這些碎片裡面,擁有着讓人不可思議的能量。僅僅是一片指甲大小的碎片,其蘊藏的能量便相當於三個核電站一個月的發電總量。由此可以推測,所有的隕石會聚在一起,對於美國來說,比得到整個阿拉伯世界的石油還要顯得珍貴。最讓政府動心的,莫過於收集隕石碎片不需要像攻打伊拉克那樣浪費時間和金錢,在動用人物和物力方面也顯得要輕鬆一些,還不用擔心搭上執政黨的名譽,真是一舉數得的好事啊。

逐漸的,全世界都掀起了尋找隕石的熱潮,美國政府承諾的永久綠卡、百萬美金獎勵的誘惑可是打動着世人的心,許多人想借此一圓自己的“美國夢”,而更多的人則是垂涎那百萬美金的獎勵,想從此過上好日子。

美國國內對於隕石的研究,在2003年初取得了成效。美國政府找到的這些包含着巨大能量的隕石碎片,和地球上其他時間發現的隕石碎塊,完全是兩個概念,其中包含的能量差異是相當大的,最主要的還是功用上的差別。

最先得到到這個碎石塊的是已經退役的約翰遜上將。這塊碎片出現在約翰遜家的花園裡,起初他只是認爲好看,便作爲藝術品收藏起來。逐漸地,這塊隕石碎片卻改變了約翰遜,他慢慢地能可以操縱自然界的力量,像火、水、風、冰等自然能力,甚至還能操縱雷。不過,約遜輸本人還有一點無法適應這樣的能力,或者說是害怕雷的強大威力。更讓人驚奇的是,他的身體機能開始退回到年輕時候的狀態。

特殊的發現,讓美國政府一時間興奮到了頂點,於是他們加大了搜索同種類型隕石碎片的力度,但卻收效甚微。此時五十一區的科學家們,通過儀器發現了碎片所蘊涵的特殊能量波動。奇怪的是,約翰遜上將的這塊碎片,只和他本人發生這種能量波動,對於其他的人都無動於衷。

在美國悍然發動伊拉克戰爭的時候,五十一區的能量監測器也跟着美軍在阿拉伯國家到處溜達,想看看有沒有什麼意外的收穫。終於,在伊拉克美國政府尋獲了另一塊隕石碎片,撿拾者是陸軍上尉約翰·史密斯。他的異常表現迅速被能量監測器發現,然後史密斯就這樣不明不白地被帶回到美國隔離了起來,而且對外宣稱他在伊拉克戰爭中身亡。這意味着除了美國政府知曉之外,他已經人間蒸發了。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就是在這個秘密基地,負責研究的科學家要求史密斯立即掌握他的能力,然後再研究他的能量波動的情況,以此來發現能量波動的秘密。

很可惜,在長達三個月的研究中,毫無進展。中途也曾經換了不少人,但沒有人能和這塊隕石碎片產生共鳴。

事實上,在史密斯接觸到這塊隕石一週後,他的能力便被開啓了,只不過他不知道而已。他的能力是影響別人的思維,進而控制別人的身體。但在沒發現這項能力之前,他只是覺得自己運氣特別好而已。比如說,他想要抽香菸,而包裡卻恰好沒有了,那不管是誰,只要是靠近他身邊的人,都會主動遞上一支菸給他。

不過,他還是在無意中發現了這個秘密。在一次執行任務的時候,他帶領的連隊遇到了埋伏,在上千裝備精良的伊拉克游擊隊員的包圍下,卻意外地逃過了這場近乎毀滅性的災難。當時他腦裡只想着“別開槍,我要回家”,由於這樣的念頭很強烈,包圍在四周的伊拉克的游擊隊隊員只是拿着衝鋒槍,匍匐在地上,傻傻地看着他們離開。不明所以的史密斯連隊,沒有想到過要反擊,只是迅速地逃離了現場,事後這個連隊的官兵,想想卻都覺得蹊蹺無比,但又不明白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

當天晚上,史密斯便收到了被調回國的命令。回國後,他便被軟禁在了這所隸屬於五十一區的神秘實驗室內。在這裡,他回想起這段時間的一些經歷,覺得非常讓人費解。

剛開始,他一直認爲這只是一種單純地巧合,慢慢地,這種巧合的發生概率達到了驚人的百分之百,他就醒悟自己真的與以前不同了。他發現自己能明白別人的所思所想,甚至能控制別人的舉動,這些發現讓他驚訝莫名。

剛開始他還一度認爲自己是被政府折磨得產生精神分裂了,但經過幾天的仔細研究,史密斯驚奇地發現他有透析別人心中想法的能力,更可怕地是能驅使別人爲自己服務。至此,他終於明白了美國政府關於隕石碎片的研究並不是騙局。

此後,史密斯對自己擁有的“能力”密而不宣,對研究也採取抗拒態度,讓負責研究的科學家們頭痛不已。原來,史密斯對自己遭到的粗暴對待非常不滿,對被政府除名更是感到難以接受。他現在是一個沒有家、沒有姓名、沒有人生的“三無人員”,這樣強烈的落差讓他心裡非常不平衡。他的父母、他的未婚妻、他的朋友、一切的一切,對他而言都已成爲過去,這在以前對他而言是不可想象的。要知道他是一位陸軍上尉,有着良好的前程,生活對他而言,原本是應該非常滿好的,可是現在自己卻被美國政府毀掉了。於是,他一直隱藏着自己的能力,拒絕和政府合作。

紙是包不住火的,史密斯的能力最終還是被發現了。在漫長的幽禁歲月裡,他被逼迫成爲了特工人員。美國政府向他允諾,只要完成一定數量的任務之後,便可以恢復他的身份,在此前必須無條件地接受政府的指派。爲了早日和家人團聚,也爲了讓自己能和未婚妻有重逢的一日,史密斯接受了這個建議。不過他還是留了一手,他只告訴負責研究的科學家自己只擁有可以知曉別人思想的能力,並沒有說他能控制別人的行爲。

從51區的秘密研究基地出去後,史密斯接連出現在世界上多個國家,開始爲美國政府工作。他現在能探知的距離,已經達到了十平方公里這樣可怕的範圍。

嚮往自由的史密斯,在完成了美國政府交給的兩個任務後,便從人們的眼中消失了。

原來史密斯發現,自己完全可以擺脫政府的控制,因爲靠近他身邊的人,只要他願意,思想都會被他控制,對他而言美國政府的一些駕馭手段根本就對他沒有什麼威脅力。當然,史密斯的潛能並沒有被髮揮到百分之百,控制的人數有限不說,那些被他控制的人,只要離開他的能力範圍,便能迅速恢復正常。不過這些人在被史密斯控制的時間內,等於是被操縱的木偶,清醒後他們會忘記被操縱那段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事情。

51區的科學家認爲,正是由於史密斯超強的探聽他們思想活動的能力,讓他能夠數度逃離政府的追捕。再加上他是軍人出身,有追蹤和反追蹤的本領,因此消失在茫茫人海中,也就不足爲奇了。

對付史密斯,五十一區有一套獨特的辦法對付。原理便是利用史密斯所懷能力的隕石碎片,製造了一個能控制他腦波能力的枷鎖,只要戴在他的頭上,他的一切精神能力便會消失。還有就是在關押史密斯的房間,設置了大量干擾史密斯腦波運行的物品,所以史密斯一被押解回基地,立即變得老實無比,這與他的“能力”施展不開有關。

呼密斯脫離美國政府控制後不久,就因爲受不了想家的痛苦,而偷偷地跑回去看過一次。那次他因爲太投入情感了,所以被人靠近身邊都沒有發覺,所以稀裡糊塗就被戴上了枷鎖,然後就被押解回了秘密基地。

此後多次出現這樣的事情,所以和史密斯捉迷藏,就成爲51區科學家們長期面對的工作。不過在外面的時間裡,史密斯也不斷地尋找一些能增強自己控制別人心志的修煉方法,什麼書籍和方法都試過了,最終得出了一個既簡單又實用,但卻很好笑的結論:不斷地練習這種特殊的能力,才能漸漸增強施展時的威力。

這次在紐約的毒販自相殘殺事件,就是出自史密斯的傑作。他先控制了洛城警方的人與哈羅德接頭,讓這個可憐的臥底以爲行動計劃是出自警局的安排。結果當他按照計劃發動的時候,卻得不到應有的支持。而在哈羅德絕望的時候,史密斯卻控制這些哥倫比亞的毒販舉槍互射,終於製造了這起離奇的懸案,也使哈羅德成爲了警界的英雄。

這次史密斯之所以這麼做,源自於小時候對毒品的痛恨。因爲他的大哥,就是一位癮君子,最後死於一宗毒品走私案中,爲他的家裡帶來了極大的負面影響。爲此,長大後他不得不放棄了報考警察的想法,而是直接進入了軍隊。

沒想到參軍後,以爲進了王牌機械師會混得好一點,哪知道天殺的美國政府居然會想到和伊拉克開戰。在伊拉克的美國軍人都知道,特別是那些參加過九一年海灣戰爭的老軍人,現在和伊拉克開打,真的不是回事兒啊,完全就是一場明目張膽地侵略。作爲世界上最強大的軍事老大,居然會去打一個連飯都吃不飽的國家,一個被自己祖國制裁了十幾年的國家,完全就是不可理喻嘛。

在伊拉克,美國大兵最害怕的就是那些看似很友善的人肉炸彈,史密斯有好幾個戰友就是喪命於人肉炸彈。就在在這樣一次又一次地躲避死亡中,他因爲運氣奇好,一路晉升爲上尉。不過,這並沒有減輕史密斯的憂慮,正當他日夜擔心能不能活着回國的時候,一個奇怪的石頭改變了他的命運。

雖然他幸運地回國了,但實際上卻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死亡”。他不知道是否應該責怪自己撿到了那塊石頭,在有生之年,也許他再無法和自己的家人親密相處,甚至連未婚妻也可能轉嫁他人。但具有諷刺意義的是,他卻至此有了超強的能力,能控制他人的行動,聽取他人內心的想法。所有這一切,就像是和魔鬼做了一場交易一樣,讓人感到難以置信。

已經連續一週,史密斯的吃喝拉撒都在這個白色的房間內。起初的憤怒早已不在,留下的是無盡的寂寞和空虛。這全白色的房間,讓他有一種被世人遺棄的感覺,就像整個世界的人都憎恨他一樣。還好戰爭的經歷讓他的心理承受能力上升了不少,要不然他早就崩潰了。

在一個月後,史密斯終於同意了接受美國政府的制約,並且宣誓全心全意爲祖國的正義事業而奮鬥終生,這一回合的較量,51區的科學家獲得了全面勝利。好像真的沒有幾個人能不對那恐怖的白色產生心理障礙,史密斯出來的第一天,便開始接受心理治療,而且此後一生,都對白色過敏。

此時的史密斯,由於連續的封閉生活,使他的心理產生了扭曲。一個可怕的計劃開始在他的腦海裡醞釀着,而此後受到影響的,將會是整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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