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新年新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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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三,大街上一片冷清,不管是大街小巷,所有的商鋪幾乎都關門了。春節裡,人們都聚集在了一起,訪親探友,放鬆一年積蓄下來的疲憊。當然,也有趁着這段空閒,操辦人生大事的,這不,今天在市中心的喜來登大酒店的宴會廳裡,就正舉行着一場婚宴,此時此刻,來賓們正喜笑顏開地爲新人祝福。

趙志雲臉上掛着笑容,陪着今天的主角――楊醫生到處給他的親朋好友敬酒,累得可着實不輕。

身爲伴郎的趙志雲,以及伴娘的陳媛英,今天在婚宴上可是搶盡了一對新人的風頭,他們宛若一對金童玉女,交相輝映,弄的來賓都使勁盯着他們倆瞧。楊醫生笑着打趣,“哎,我爲什麼沒有找我的好朋友當這個差事呢?你們這兩位,可把我新郎官的風光都給搶走了。”說完就是一陣爽朗的大笑。

今天的酒宴輪番敬酒,趙志雲雖然爲楊醫生擋下了不少,但楊醫生還是喝了個滿臉通紅。儘管他的酒量不好,可是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他怎麼能逃得掉呢?所以自然而然地,他就享受了一番酒仙的待遇。

由於是大喜的日子,親朋好友都不准他以“水”帶酒,必須喝真酒,而趙志雲去擋,則被罰得更多。結婚是人生最幸福的日子,不過卻苦了身爲伴郎的趙志雲,從前天晚上開始,一直忙到現在,到如今更是慘被當作了酒桶。

這次,身爲局外人的杜克琪,也被趙志雲拉了過來,當免費的“苦力”。這次,婚車的行走路線,以及車隊的調度安排,就都是杜克琪完成的。

從昨天晚上開始,趙志雲就一夜沒合過眼。半夜12點,需要準時張貼“喜”字,還要當義務的勞工,招待早到的親友打通宵麻將。到了早上,則需要去看花車的準備情況,隨後新郎新娘坐在婚車裡繞城一週,同時在河濱公園攝影,留下幸福動人的一瞬。直到現在,他替新郎官喝酒,可以說實在是累壞了。

想想看,超過36小時沒有睡覺,而且今天中午還擋了這麼多酒,即便是超人,恐怕也不行吧。趙志雲是很厲害,不過這並不意味着他的酒量也厲害吧。現在全拼着一股子狠勁喝酒,幾乎是見杯就幹,實際上他已經醉得不行了。

這種場合,大家都被喜慶,還有酒精的刺激給衝暈了頭,看見誰都說老朋友,然後就開始“把酒問青天”,當然最後都是在問“現在是何時?”“我爲何在這裡呢?”“來,繼續幹吧,老朋友”之類近乎夢囈的話語。

終於,當趙志雲喝到其中一桌,豪爽地將酒杯裡的酒一飲而盡後,直挺挺地就倒在了地上,引來衆人一陣驚呼。

當他醒來的時候,他驚訝地發現,自己正躺在牀上,身上蓋着一牀薄薄的被子。看看環境,應該是置身在酒店的客房裡,看來是剛纔自己喝醉了被人送過來休息的。

但隨後,他覺得一陣奇怪:他發現自己的頭,並沒有醉酒後那種疼痛欲裂的感覺,反而覺得一身清爽,精力也完全恢復了。看看時間,現在是下午四點,估計睡過去不到三個小時,自己的身體怎麼會恢復得這麼快呢?

接下來,晚上還有一頓飯,少不了還得繼續去擋酒,不過估計比起中午來,應該溫柔多了。趙志雲整理了一下衣服,站起身來,慵懶地伸了個懶腰,然後推開房門走了出去,再上戰場。

接下來的一幕,讓趙志雲傻了眼。酒店宴會廳後面的休息大廳裡,那一桌桌排列整齊的麻將桌早已經坐滿了人,那混雜的洗牌聲和吵鬧聲,此起彼伏,顯得是熱鬧非凡。

眼前的情形雖然讓人驚訝,但至少不用擋酒,讓趙志雲感覺稍微輕鬆了點,但新的麻煩又來了――幾個很熱情的人,連聲招呼趙志雲過去打麻將。

周圍望了望,沒有人空着,幾乎所有人都在牌桌上奮戰。趙志雲不怎麼會打麻將,可是衆人的熱情,讓他不好意思拒絕。再者說了,離晚上開飯的時候也近了,即便是受到摧殘,也不過就是一兩個小時的時間,於是他硬着頭皮上陣了。

對於麻將的魅力,趙志雲雖然不能明白,卻深有感觸。原本頭腦不清,酩酊大醉的人,一坐上了麻將桌,精神一下子就來了,神智似乎也清醒了,臉上的表情自然繃緊,一副進入狀態的模樣。

但讓人難受的是,儘管這些人不撒酒瘋,但卻都控制不了他們那從嘴裡四散開來的酒氣,現場“氣氛”,異常濃烈。

還好,趙志雲能清晰地看到那些味道襲來的方向,然後拼命地躲閃。

乖乖,異能居然用到了這上面,真是活受罪啊。輸了錢,還要忍受着難聞的氣息,人生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此。

對於麻將,趙志雲是個超級門外漢,玩了不到半個小時,已經讓其餘三家贏得開懷大笑了。他們一面好心地教導趙志雲打牌的規則與技巧,一面思考該怎麼讓他輸得個精光。

“誰說喝醉的人迷糊?我可清醒的很啦。嘿嘿,今天碰到個菜鳥,正好好好地宰他一頓。”這是趙志雲對家的內心獨白。

這三個老手,雖然不是麻將桌上的高手,但對付菜鳥,可是遊刃有餘。

趙志雲不是白癡,多留意幾下,就知道這些人在打默契牌。對面那位是操刀手,其餘兩家是喂排的,他們兩位要麼不點炮,即便是點了也是發現趙志雲有出大牌的危險,於是很快趙志雲就輸出去了一千多元。

趙志雲絕對不是省油的燈,立即就開始思考應對的策略。

沒有誰被騙了,還笑嘻嘻的說,“你騙夠了沒?開心了沒?”這和什麼別人打了你右臉,你左臉再貼過去捱打一樣賤。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迷途知返的心理,讓壞人受一點小教訓,讓他們知道欺負也要看是誰,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對於這類小角色而言,能知趣改正當然最好,如果想繼續整人害人,那絕對沒他們的好果子吃。

眼前這三人,也算是出千吧。對於這種作弊行爲,趙志雲自有妙招。他現在已經知道了什麼牌可以糊,什麼牌型比較大,所以作弊起來,那絕對是得心應手。

洗牌的時候,趙志雲用閃電般的速度,把他想要的牌放到指定的位置。在其他人糊牌甩骨子的時候,把點數調整到他需要的數值。這下好了,接下來,他自然是把把都自模,而且都是些清一色,對對糊,暗七對等大牌,一下子就把先前的損失給撈了回來。

“難道這個人出千?”這是眼前這三位的共同想法,可是卻怎麼看,也看不出半點趙志雲有過作弊的痕跡。而且,剛開始的時候,趙志雲所表現出來的生澀模樣,一看就知道不是裝的,但爲什麼現在風雲突變了呢?

“難道是伴豬吃老虎。”這是現在他們唯一能想到的情形。

於是,這三人是越想越不服氣,開始刻意地做起牌來,希望自己能拿手好牌。可奇怪的是,無論他們在身前碼的牌有多好,可是輪到他們的時候,牌卻變了樣,根本就不是想像中的牌型,牌到哪裡去了呢?他們不知道,在他們做牌的一剎那,趙志雲已經巧妙地打亂了牌的位置,牌型已經完全變了。

現在的情形,是趙志雲贏得並不是很多,他們還有扳回的可能,當然前提是必須查出趙志雲換牌的技巧。於是,他們一直硬着頭皮打了下去,想看趙志雲這個“好運氣”能持續多久,又或者說是想看他是怎麼做到在無聲無息間換牌的。

焦點總是會吸引人的注意,不一會兒,這張麻將桌邊就聚攏了許多人觀看。剛開始,有人小聲的打起了賭,賭趙志雲是不是把把都這樣糊下去,結果自然是賭連莊的人大獲全勝。這樣連續十幾次後,也沒有人願意賭了,他們都認爲趙志雲是怪物,運氣好得不得了的怪物。

連續十多把拿起牌就天糊的,這天下恐怕沒有幾個。於是他們仔細觀察,看趙志雲有沒有人出千,其實還有人蹲下來看麻將桌下有沒有玄虛。結果自然是讓他們即失望又吃驚,難道眼前這位,真的是賭神再世?要不然他怎麼可能有這麼好的手氣。

一些天生腦部細胞發達的,愛幻想的人開始猜測起來,或許電影裡的賭神高進真有其人,而這位年輕人,卻是高進的關門弟子。現在,電影上有了賭神、賭王、賭俠、賭聖、賭霸,難道這個少年是賭仙?聽起來既順口又好聽,而且還有道理。想想看,他一定是被財神爺照顧着的仙人,要不然,怎麼可能把把都自摸呢?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和趙志雲對打的三位,在午飯的時候,經受過大量酒精的洗禮,所以膽子也比常人大一些。靠着酒精發揮出來的勇氣,他們一直和趙志雲死拼着,轉眼間,這三位加起來起碼輸了五萬多了,趙志雲的身前,已經堆起了厚厚的一疊百元大鈔。確實,這種自殺式的牌局對戰,比螳臂擋車還要壯烈,比愚公移山還要偉大,他們相當於爲了驗證神仙的偉大,拿着血肉之軀的身體,去火山口往下跳,實在是太慘烈了。

又過了半個小時,這場單方面的屠殺,讓旁邊的一些看客也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連連勸說這三位收手。別人是高手,你們這不是擺明送死是什麼,這樣下去,估計就要破產了,沒必要把婚宴弄得變成喪宴吧?這三個人又堅持了兩局,終於停了下來,臉上滿是死灰色,看來這次真的是虧大了。

三個大老爺們,這次每個人的損失都在兩萬多,完全是輸到怕了。可是在酒精威力的堅持下,他們還想找個臺階下,“哈哈,打得真過癮,下次有機會我們再對戰幾局。”

趙志雲並沒有說什麼,樂得成全他們。“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估計回去要跪搓衣板了。”趙志雲心裡壞壞地想着,這三位爲了一時之氣,回家後一定會懊悔個沒完沒了,輸了錢,他們的老婆那關難過啊。

“算了,今天是小蝶母親的生日,何必鬧得大家不愉快呢?”趙志雲想了想,決定還是把贏了的錢還給眼前這三位。“大家只是玩玩而已,沒必要這麼認真,來,把錢拿回去吧,大過年的,希望大家都開心快樂。”

剛開始,那三個人假惺惺地堅持不要,但看到趙志雲有收手的意思,連忙迫不及待地把錢搶了過去,口裡還一個勁兒地說,“這怎麼好意思呢?要不以後大家多出來聚聚吧。”

“靠,得了便宜還賣乖,我更加鄙視你們了。”趙志雲心裡想着,但表面上還是很高興的說道,“好吧,不過我不太喜歡玩麻將,我師傅不讓我沾這個。”今天是楊醫生和小蝶媽媽的大日子,他不願意在這個時候破壞喜慶的氣氛,所以找了個莫須有的師傅出來推託。

眼前三人露出恍然的模樣。他們聽到趙志雲說師傅,這下心氣平了,不過卻更有了輸得一塌糊塗的理由。在趙志雲離開後,他們稱這是幼兒園的小朋友和大學生的智力比拼,他們有勝的餘地嗎?趙志雲實在是勝之不武!我呸,人不能無恥到這種地步,硬要把黑的說成是白的,如果不是他們出千,趙志雲會對付他們嗎?

接下來,趙志雲又受到了新一輪的媚羨。許多眼見趙志雲大發神威的人,都願意當趙志雲的徒弟,或者這麼說,“年輕人,教老夫一兩招如何?我的悟性很高,不需要耽擱你多少時間的。”

這讓趙志雲感嘆,剛纔贏得實在是太爽怪了,如果輸個一兩圈,就不會有這麼多人纏着他了。今天的主題可是婚禮,可不是賭神收徒弟。

不知不覺到了晚飯時間,趙志雲才真正地開始了以血肉之軀去抵擋酒精進攻的鬥爭。

好在中午已經有許多人喝醉了,晚上都只是意思意思而已。酒多傷身,這個道理大家還是明白的。這下,趙志雲倒是報了一箭之仇,中午那些一個個不停找他輪番挑戰的人,都被他給比拼了下去,人們感嘆新郎官的伴郎可真了不起,於是乎“酒神”“賭神”一起叫了起來,這婚禮的熱鬧勁兒,不想讓人注目都不行。

喝到高興的時候,沒了對手,接下來就是杜克琪遭殃了。雖然是自家兄弟,可是杜克琪和趙志雲仍舊是喝到吐纔算是結束了這場酒國大戰。

有那麼一點點醉意的趙志雲,醉醺醺地坐上了酒店方派出的送客的大巴,很是期待鬧新房時會是怎麼一番情形。

這不,說什麼就是什麼。轉眼間回到紫金藤小區,熱鬧繼續襲來。在大聲的喧譁聲,以及賓客的吵鬧聲中,鬧洞房正式開始了。趙志雲也沒閒着,在中間上躥下跳,把洞房的氣氛鬧得是沸反盈天,開心的大笑聲四起。好在尺度趙志雲把握得很好,並沒有出現什麼尷尬的景象,最後還是以小蝶媽媽說她實在是太累了,這出大戲才得以收場。

不過這酒精的後勁,讓趙志雲在鬧完洞房後,開始覺得天昏地轉,似乎連地都在跳動。這是當然的,晚上敬向新郎官的酒,幾乎都是他一個人代表喝光的,連一旁的陳媛英看了都暗暗替他擔心。

“啊!”光着上半身的趙志雲,伸着脖子,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他扭了扭頭,下意識的摸索着,走到了浴室,扭開熱水器的閥門洗起了澡。一邊洗澡,他一邊小聲地唱着歌,過了好一會兒,趙志雲才覺得非常奇怪,爲什麼這個環境這樣的陌生,但是他覺得這裡的東西很熟悉呢?

這種怪異的感覺,一直持續到他洗完澡。他看了看浴室,覺得真的是熟悉這裡的一切,不過理智卻告訴他,這裡絕對是一處陌生的地方,看情形應該是酒店的客房裡。

洗完澡後,趙志雲只是簡單地用浴巾遮住了下半身,然後對着玻璃看了下自己的情況。溼溼的頭髮下,一張棱角分明,充滿着陽剛之氣的臉,那近乎完美的身材,肌肉錯落有致,估計連修女看了都會瘋狂。

他搖了搖頭,爲自己的胡思亂想感到好笑。

當趙志雲走出浴室的時候,突然瞪大了眼睛,緊接着他用手捂住嘴,一臉不敢置信的模樣。

“不會吧,我的天啦,我是不是犯錯誤了?”趙志雲小聲地說道,開始打量起周圍的環境來。

對,這裡是酒店的客房沒錯,豪華的擺設,柔軟的地毯,舒服的空間感受,房間中間那張大大的雙人牀。所有這一切,都讓人有一種家的溫馨感受。

但所有這些,並不是問題的焦點。讓趙志雲驚訝的一幕,發生在房間中央的這張雙人大牀上。

對的,這張雙人大牀,先前並不止睡了趙志雲一個人。此時此刻,這張大牀上,還蜷縮着一具嬌嫩的**,那耀眼雪白的肌膚,曼妙的曲線,看得趙志雲一陣眼花繚亂。

最讓趙志雲感到驚訝的,是在牀的中間位置,有着一團猩紅的花朵,鮮豔而奪目,這分明是眼前這位女孩貞節的證明。

熟睡中的女孩,嘴角彷彿掛着一絲甜蜜卻略帶痛楚的微笑,眼睛下有明顯的淚痕,這種混合的感受,也只有從女孩身上才能體驗得到。快樂,是因爲自己的一切都給了心愛的男孩,而疼痛,則是告別少女時代的證明。那是一種怎樣神聖的印記啊,而烙上這印記的,卻是眼前正呆呆站着的趙志雲。

這個女孩是誰,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呢?請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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