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代酒店去年剛剛營業,是眼下首都最豪華的酒店之一,內部裝修豪華闊綽,入目皆是耀眼的明黃色,宮廷色彩十分濃麇。
酒店的地理位置很優越,北倚南華屯科技園,南鄰國家科學院等重要的國家部委機關。劉偉鴻和鄭曉燕徑直進了中餐廳的一個小包廂。說是小包廂,也只是相對而言,一樣的有彩電,獨立衛生間,長沙發,臨窗的小咖啡卡座,容納十來個人一起用餐,毫無問題。
鄭曉燕今天就請了劉偉鴻一個人,所以菜餚酒水均是擱在圓桌的一側,兩個人並部而坐的話,用餐還是挺方便的。走進包廂,劉偉鴻就看到了桌面上一籠黃橙橙的大閘蟹。漸漸到了吃蟹的季節,眼下請客,俱皆是以大閘蟹爲主菜了,再加幾個配菜,便很是豐威。
劉偉鴻笑道:“大閘蟹雖好,吃得多了,也會不舒服。”
鄭曉燕說道:“放心吧,劉書記,我沒你那麼腐敗,平時還是很講究飲食健康的,沒有把大閘蟹當飯吃,偶爾嚐嚐鮮應該沒問題吧?”
得,現在鄭大小龘姐還比劉書記更清廉了。
兩個人入座,鄭曉燕沒有叫服務員進來,親自給劉偉鴻擺好了桌布碗碟,嘴裡絮絮叨叨的:“二少,我知道你這人有大男子漢主義,喜歡溫柔婉約的女人乖乖地伺候着,心裡頭特滿足……”
這話怎麼聽都有點不大對頭,劉偉鴻連忙說道:“玲玲,你這可是欲加之罪啊,我還什麼都沒說呢,你就把大帽子給扣上來了。”
“難道我說錯了嗎?小三兒那裡那麼多漂亮女明星你一個看不上單單看上了一個賢妻良母型的陶笑萍,這不就泄了老底?”
鄭曉燕說話不過腦子,衝口而出。
劉書記又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他和鄭破燕算是朋友,但也還沒有到知己的程度,鄭曉燕隨口談論他的情人還是讓劉偉鴻的臉微微有點發燙。
“玲玲,咱不說這個好吧?”
劉書記多多少少有些窘迫,京師地面,有一位蕭二小龘姐總是讓二哥頭痛,現在又要加上鄭大小龘姐了。面琦這些風華絕代的“尤物”,二哥常常有些抵擋不住。
總不能把出鬥爭的手段來對付這兩位紅顏吧?
鄭曉燕嫣然一笑,水汪汪的大眼睛瞥了劉偉鴻一眼,說道:“行,暫時不說這個。不過二少你那眼界是不是太窄了點?賢妻良母有賢妻良母的好,時髦前衛也有時髦前衛的好,別自己打個籠子把自己關起來,那就沒勁了。”
合着我是西門慶,見誰上誰!
劉二哥在心裡狠狠腹誹了一句。
鄭曉燕也是個懂享受的,吃大閘蟹上的也是黃酒花雕。不過時代酒店的花雕,自然趕不上程山專程搞到的十幾年陳釀女兒紅,。感只能算是不錯。
“來,二少,乾一杯!”
鄭曉燕朝劉偉鴻舉起了小瓷杯。
兩個人輕輕一碰。
“二少,聽說你現在要做青天大老爺?”
吃着鮮嫩的大閘蟹喝了幾杯酒,鄭曉燕隨口說道,帶着點戲謔的神情。劉二哥不講規矩的事,鄭大小龘姐自然也是聽說了的。
劉偉鴻蹙了蹙眉頭問道:“玲玲,是不是這事,大家都覺得挺好玩的?想要看我的笑話?”
見劉偉鴻真有點不悅的樣子,鄭曉燕便嬉笑着說道:“沒呢我就是關心你。看笑話?他們有什麼資格看你的笑話?”
劉偉鴻輕輕“哼”了一聲,說道:“這話講對了他們還真沒這個資格看我的笑話。沒有在基層呆過,根本就不瞭解民生疾苦,高高在上,享受民脂民膏,蛀蟲而已!”
鄭曉燕的神色便鄭重起來,說道:“二少,別人怎麼樣,我不知道,但我肯定支持你,不爲你是我的朋友,而是爲了你的豪氣!民生疾苦,我談不上關心,我沒那麼高尚。我就覺得,純爺們真漢子,就該是你這樣的,該出手的時候,必定出手!”
對任何事情,鄭曉燕自有自己的一套判斷標準。
“謝謝!”
劉偉鴻朝鄭曉燕舉起了杯子。
鄭曉燕和他碰了一下杯,滿飲杯幹,說道:“二少,那個案子到底怎麼樣,我也不問了。總之我相信你,有需要我幫忙的,只管開口。只要我辦得到,我持了命給你去幹!就算辦不到,我也持了命去幹!”
這話隨隨便便就說了出來,並沒有表決心的意思。但劉偉鴻絲毫也不懷疑鄭曉燕的誠意,她的性格就是這樣的,把你當做了朋友,無論什麼事,都會拼命去幹。
大姐頭自有大姐頭的威風!
劉偉鴻笑着點頭。三少,聽說你的朋友要到首都來搞房地產開發?”
又吃了只螃蟹,鄭曉燕轉換了話題。
對於鄭曉燕的消息靈通,劉偉鴻是見怪不怪了,尤其李鑫來首都搞地產公司,是程山若幫着找門路,以程山對鄭曉燕的“崇拜程度”,將這個消息透露給鄭曉燕,毫不奇怪。只怕陶笑萍那事,也是程山泄的密。程山相信鄭曉燕的爲人,認爲將秘密透露給玲玲姐是無妨的。
劉偉鴻笑道:“怎麼,你也有這個想法?”
鄭曉燕嘻嘻而笑:“這做書記的人,果然不簡單,擡頭知尾的。我呢,這段時間確實是在搞地產,不過是搞着好玩的,就是個草臺班子。你也知道的性格,開公司太煩了,要我每天去處理那些雞毛蒜皮的破事,我哪有那個心思啊?”
劉偉鴻便有點無語。
鄭大小龘姐也要算是極品了。一門心思想着賺龘錢,又不肯多花費一點精力。不過話又說回來,鄭曉燕每天要美容,鍛鍊,應酬,還要上班,精力上確實是不敷分配。再要是搞一個公司,經營這個經營那個她鐵定是顧不過來的。
“哎,你也別笑話我。這女人啊,來到這個世界上,不是爲了拼命的,是爲了享受生活,你說對吧?爲了幾個錢,我拼死拼活地去鑽營,把自己搞得未老先衰,那賺再多的錢,有什麼意義呢?當然了,像你媳婦那樣,資本運作,手下一大堆能幹的高管,她只要高屋建瓴地指點幾句,大把大把的金子銀子就滾滾而來,毫不費神,那又另當別論。可是我笨啊,沒你媳婦那個能耐,你說怎麼辦吧!”
鄭曉燕滔滔不絕地說道,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主二偉鴻啞然失笑,說道:“玲玲,你說得倒是輕巧,你以爲我媳婦在印鈔票呢?你不就是想搭順風船嗎?上回給你支了個招,你信不過,現在後悔了?”
“老後悔了!那四要是拿聽了你的話,這幾年的油錢飯錢,不都到手了?”
鄭曉燕倒也並不隱瞞自己的“後悔”,嘆着氣說道。
劉偉鴻不由嘬了嘬牙花子。
大小龘姐就是大小龘姐,胃口當真不小,一千萬在這位眼裡,最多算得是一點油錢飯錢。看來要讓她感覺是賺了大錢,難度還有點大。
“二少,這回還讓我搭個順風船吧,你們那地產公司,算我一份,怎麼樣?”
鄭曉燕也不藏着掖着,徑直將自己的目的宣之於口。
劉偉鴻說道:“給你更正一下啊,那不是我們的地產公司,我就在裡面有點小股份,公司是李鑫在經營的,我不管事。”
“得,不管是誰管事,我還就看上這個公司了。”
鄭曉燕一揮手,毫不猶豫地說道。
劉偉鴻笑道:“玲玲,這京師地面,有名氣的公司可不少,有能耐有本事的商業天才,也不少,要找個合作伙伴,不難吧?你幹嘛就盯上李鑫了?”
“想聽實話?”
鄭曉燕脖子一歪,似笑非笑地瞅着劉偉鴻,嘴角微翹。
“這不廢話嗎?誰不想聽實話?”
“實話就是,我看上的不是李鑫,我看上的是你。李鑫我知道,李逸風省長的公子,但我跟他不熟。我就知道一點,能夠和你二少成爲鐵子,這人不簡單。更別說你還往他的公司裡投資佔股份了。他要是沒幾分真本事,你能這樣子幹?”
鄭曉燕笑着說道,大眼睛熠熠生輝。
劉偉鴻又揉了揉鼻子,這個讚譽可是蠻厲害的。當然,還有一些話,鄭曉燕沒有說出來。現階段在手段搞房地產,單單有本事是遠遠不夠的,更重要的是得有後臺。李鑫是省長公子,劉偉鴻是老劉家的子弟,加上程山胡彥博這幾個鐵桿兄弟,在首都地面,能量也是不小。如果再加上鄭曉燕,這個地產公司還真能鬧出點動靜來。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這裡面也不排除政治考量。鄭曉燕真要和合股進來,也是一股不弱的勢力。衙內之間的合作,很多時候都不是那麼單純的。
“行啊,我個人是沒有什麼意見。不過這個事,我也不能一個人做主,找個時間,我跟李鑫商量下,問問他的意思吧。”
劉偉鴻略一沉吟,便給了肯定的答覆。
鄭曉燕大笑起來,伸出了大拇指:“好,爽快,我就喜歡你這和利索勁。”
劉偉鴻笑着搖搖頭。
正當這個時候,包廂的門被人輕輕敲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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