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髮流氓手裡晃盪着沾滿鮮血的軍用皮帶,着來到被另外幾個流氓死死抓住雙臂,揪住頭髮的年輕女子面前,伸手就去抓她的胸部。
“住手!”
一聲冷冷的呵斥,猛然在人羣中響起。
長髮流氓愕然回頭,大夥的目光也全都望了過來,落在忽然出現的一個高大年輕人的臉上。這位“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好漢”,自然就是劉偉鴻劉書記了!
劉偉鴻站在最前面,何敏與李強一左一右,衛護在側。李強站在劉偉鴻身邊,何敏卻站在雲雨裳的前面,將雲雨裳完全遮擋在後。人羣的另一個方向,那羣流氓的背後,王兆崧也已經站在了圈子的最裡邊,兩隻手俱皆背在身後,那條閃閃發亮的純鋼腰帶,已經取了下來,就握在他的手裡,眼睛牢牢盯住了那兩個腰間插着火槍的流氓混混。
無疑,待會一動手的話,這兩個有火器的傢伙,將成爲王兆崧第一輪打擊的目標。
純鋼腰帶裡藏着的小飛刀,王兆崧沒打算使用。在這種環境下,使用飛刀,很容易失手傷及無辜。不過就這圈子內的七八個流氓,王兆崧還真沒怎麼放在眼裡。他們這邊五個人,除了雲雨裳,其餘四人,包括劉偉鴻在內,全都是技擊好手。對付七八個小流氓,足夠了!
“你龘他媽是誰啊?敢管閒事,不想活了?”
長髮流氓愣怔一下之後,才發出一聲怪叫,衝着劉偉鴻就吼叫起來,提着軍用皮帶,身子晃晃悠悠的,走了過來,得瑟得厲害!
“站住!”
李強冷冷地喝了一聲。
“去你媽的!”
長髮流氓絲毫也沒將李強的警告放在心裡,反倒勃然大怒,衝着李強就是一聲怒罵,隨即掄起皮帶,厚厚的牛皮帶子帶着沉重的金屬扣頭,“呼”地一聲,就朝李強當頭劈了下來。
然後,就是一聲慘叫,大夥還沒看清是怎麼回事,長髮流氓的身子就飛了起來,在空中劃了一個圓弧,飛出三四米遠,“吧嗒”,重重摔倒在地,隨即整個身子完成了一隻蝦米的形狀,渾身不住抽搐,臉色一下子變成慘白,喉頭喔喔有聲。
“都拿下!”
劉偉鴻沉聲喝令。
“他媽的……”
“砍死他們!”
與此同時,那幾個流氓如夢方醒,一個個吶喊着衝了上來,亂紛紛地從腰間往外抽傢伙。
李強,何敏與王兆崧,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出手。王兆崧手裡的鋼腰帶揮舞如風,李強與何敏則是赤手空拳,閃電般衝了出去。
劉偉鴻雙手抱胸,身子略略橫移,替代了何敏留下來的位置,完全遮掩住雲雨裳,但他的右手,已經探進了左肋之下,握住了六龘四式手龘槍的槍柄。到公龘安局上任的第一天,局裡就爲他配備了這支六龘四式手龘槍,用以防身。六龘四式的槍身,遠比五四式要小巧得多,攜帶十分方便。
不過很明顯,今天用不着劉書記出槍。
王兆崧三人猶如虎入羊羣,不過轉眼之間,七八個流氓便橫七豎八倒了一地,一個個痛苦哀嚎,匕龘首西瓜刀之類的兇器,大部分尚未來得及拔出,就已被放倒在地。那兩個腰間插着自制火槍的流氓最慘,兩個人都是左手使勁握住右手,痛得滿地打滾。
他們的右腕皮開肉綻,腕骨已經碎裂,醫學上叫做“粉碎性骨折”。
李強將最先被打倒的那個長髮流氓拉了過來,伸出穿着皮鞋的大腳,踩在他的臉上,隨即拔出手龘槍,指着躺了一地的流氓混混,喝道:“市公龘安局的!都趴在那裡,誰也不許站起來。誰敢亂動,就崩了誰!”
王兆崧很快又退入了人羣之中,何敏則回到雲雨裳的身邊,警惕地望着地上的流氓。
“好!”
“打得好!”
人羣先是沉寂,忽然之間,響起暴雷也似的歡呼聲和鼓掌聲。
而那個被摁住的年輕女子,則急急忙忙地撲了過來,很努力的想要扶起那個被打得滿身是血,生死不知的年輕男子,嘴裡不住地叫喚男子的名字。
劉偉鴻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很快,那邊就有人接聽。
“市局值班室嗎?我要報警!商業街廣場發生了血案,有七八個流氓在打人,請你們馬上過來!”
說着,劉偉鴻便掛斷了電話,擡起手腕看了一下手錶,十九點四十三分。然後,劉偉鴻又給市人民醫院急診科打了電話,請他們馬上派救護車過來。
“放開我,王八蛋,你龘他媽的放開我!”
被李強踩在腳下的長髮流氓終於緩過氣來,不住地扭動身子,掙扎着怒聲叫嚷,聲音有些嘶啞,變得怪腔怪調的。
李強擡起皮鞋,輕輕踹了下去,那長髮流氓悶哼一聲,又翻起了白眼。
“你們他媽的想死啊,快放了飛哥,不然砍死你們……”
這羣流氓的兇悍,當真出乎劉偉鴻的意料,另一個流氓又掙扎着往起站,嘴裡還不乾不淨地大聲怒罵,氣勢洶洶的樣子。
“趴下!”
很不幸的是,這夥流氓的運氣實在不好,碰上了李強這個煞星。李強一步就跨到那個流氓面前,舉起槍柄,重重敲在那個流氓的腦門上,頓時鮮血直冒。
那個流氓長聲慘叫,又重重摔倒,再也爬不起來。
李強從後面摸出一副手銬,將長髮流氓和另外一個流氓銬在一起。
長髮流氓再一次緩過神來,兀自不服,擡起蒼白無血,混合着灰塵的臉,嘶聲大喊起來:“你們……你們知道老子是誰嗎?老子姓王,是市委王書記的侄子,王書記是我親叔叔!快放了我,不然我和你們沒完……哎呀……”
卻原來也捱了李強一槍柄,立馬也是鮮血直冒,再一次摔倒在地。
原本沸騰的人羣,忽然又變得悄無聲息,大家望望長髮流氓,又望望劉偉鴻。儘管出手的是李強等人,但很顯然,大家都知道,劉偉鴻纔是這幾個人中真正管事的。
劉偉鴻的眉頭皺了起來,慢慢走過去,望着長髮流氓,冷冷說道:“你叫什麼名字?”
“王……王飛……”
王飛被李強收拾得夠嗆,喘息着說道,臉上卻依舊露出兇悍無比的神色,怒視着劉偉鴻,氣焰之囂張,難以想象。
劉偉鴻問道:“你叔叔叫什麼?”
“王時恆!市委王書記!快放了我!不然,我叔叔把你們都撤了!市局的了不起啊?”
王飛凜然不懼,繼續梗着脖子叫嚷不休。
劉偉鴻點點頭,淡然說道:“王飛,不管你是誰的侄子,我都辦定你了!”
說完,劉偉鴻不再理他,擡腿從他身上跨過,大步來到那個被打的年輕人面前,蹲了下來。年輕人已經昏迷過去,那個女子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未能將他扶起來,只能坐在地上,將他的腦袋擱在自己的腿上,不住地哭泣,淚水一滴一滴地落在男友的血肉模糊的臉上。
劉偉鴻伸手把了把受傷年輕人的脈搏,又撩起他的眼皮觀察了一下,臉色變得凝重,站起身來,高聲說道:“誰是醫生?誰是醫生的話,請過來給他急救!”
人羣中一陣騷動,大夥面面相覷,沒有人敢動。
“同志們,我叫劉偉鴻,是市公龘安局局長!誰是醫生,請過來救他,我保證你的人身安全!”
“譁……”
人羣中頓時又響起一陣驚呼之聲,許多人望向劉偉鴻的眼神,都變得亮晶晶的。很明顯,圍觀的羣衆都不曾想到,這個沉穩如山的年輕人,居然是市公龘安局局長!
王飛也不敢置信地望向劉偉鴻,眼裡終於露出了畏懼的神色。
終於,人羣中走出一位戴眼鏡的中年男子,來到劉偉鴻面前,說道:“劉……局長,我是醫生,我來看看……”
“好,請你馬上給他看看!”
那位中年醫生便蹲下身子,仔細檢查了受傷男子的情形,伸手掐住了受傷男子的人中,不一會,受傷男子一聲呻吟,慢慢醒了過來。
“好……”
人羣中又發出叫好聲。
中年醫生站起身來,對劉偉鴻說道:“劉局長,他是暫時昏迷,不過,必須馬上送醫院檢查,可能內臟受傷了。”
“嗯,我已經給市人民醫院打了電話,他們應該會馬上過來的。”
正亂哄哄的,遠處響起了救護車的鳴笛之聲,不一會,一臺閃爍着警燈的救護車開了過來,醫生護士從車上跳下,簡單對受傷男子進行了檢查,便將他往車上擡,年輕女子自然緊緊跟了上去,經過劉偉鴻身邊的時候,深深給劉偉鴻鞠了一躬,哽咽着說道:“劉局長,謝謝你……”
劉偉鴻擺了擺手,說道:“不用謝,你快去醫院吧。”
“嗯……”
年輕女子抹了一把眼淚,跟着上了救護車,救護車又嗚嗚地開走了。
劉偉鴻眼神一瞥躺了一地的流氓混混,再次擡起手腕看了一下手錶,二十點十二分,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救護車都來了又走了,市公龘安局的幹警,依舊不見蹤影。
劉偉鴻的眉頭頓時緊緊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