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040 管好你的女人
舒沫向外面呶了呶嘴:“那邊,有什麼動靜?”
綠柳搖頭,略有些扼腕地道:“不知是不是小姐那把火起了作用,那賤人整晚都沒出來。”
“你好象巴不得她來似的?”舒沫看她一眼,笑。
“不敢~”綠柳有些不好意思地辯解:“只是覺得白費了小姐的心血,有些可惜。”
木子萱以歌傳情,向王爺表白闖入別院之後,卻赦然發現,等着她的是夏侯燁的小廝樑興,那一刻她的表情,一定十分精彩。
她期待了一整晚,結果主角卻沒有上場,教她如何不失望?
舒沫失笑,伸指戳上她的腦門:“壞了腸子的東西,唯恐天下不亂呢!”
她這個“王妃”還坐在房裡呢,除非打算撕破臉,木子萱又怎麼敢找上門來唱情歌?
現在想一想,這個計策,本來就漏洞百出,莫怪人家不上當。
好在,她本來就是項莊舞劍,羞辱木子萱,倒是其次。
綠柳委屈地撫着頭:“奴婢只是希望一勞永逸,解決這個麻煩!”
舒沫低嘆:“她能知難而退,最好。”
木子萱的身不由己,她不是不理解,只是事關自己的婚姻家庭,無法退讓,只能對她說聲抱歉了。
如非必要,她並不想趕盡殺絕。
“要我說,小姐的心還是太軟。”綠柳皺緊眉頭,頗不贊同地道:“嚇嚇她有什麼用?就該殺一儆百,讓她再也不敢動歪念!”
舒沫苦笑着搖頭:“不是她,還會有別人,殺了有用嗎?”
只要夏侯燁手中還掌握着權力,不難預見,未來的日子裡,這種事將層出不窮。
“哼!”綠柳眼冒兇光,雙手握拳:“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看誰還敢來?”
夏侯燁更換了衣服,從裡屋走了出來:“綠柳……”
綠柳臉一白,象見了貓的老鼠一樣,吱溜一下跑出去了。
“她怎麼啦?”夏侯燁詫異地揚了揚眉。
舒沫嗔道:“你嚇到她了。”
夏侯燁無辜地攤了攤手:“我只想讓她泡杯茶而已。”
“看來,只好委屈你將就我的手藝了。”舒沫莞爾一笑,找出茶杯,倒了一小撮茶葉進去。
“喂!”夏侯燁趕緊提醒:“壺裡的水不夠開……”
“多泡一會就行了。”舒沫已經把茶倒進杯子,順着桌面把杯子推過來:“大熱的天,喝溫水應該沒事吧?”
夏侯燁看着浮在水面的茶葉,無奈地撇一撇嘴:“娘子有命,焉敢不從?”
一夜無話,第二日兩人用過早飯,不等到晚上的“送火”儀式,便告辭回府。
舒沫剛進門,還在給老太太請安,夏侯崢聽到她的聲音,在傅嬤嬤懷裡拼命扭動着小小的身子,張着胖胖的小手,衝着她咿咿呀呀地叫喚。
舒沫未及起身,先朝他張開了手臂:“乖寶寶,到媽媽這裡來~”
太皇太妃擰着臉罵:“瞧瞧,不知情的,還以爲誰虐待了他們娘倆似的!”
“來,給爹抱抱~”夏侯燁伸手,從傅嬤嬤手裡把孩子接過來,用力親了親:“爹不在,有沒有乖乖聽奶奶的話?”vr3s。
傅嬤嬤笑眯眯地道:“奶孃的奶水很足,小王爺很乖,吃飽了就睡,一點也不吵。”
“小沒良心的,”舒沫望着他,眼眶有一點點紅:“有奶就是娘!”
“天黑時倒是找娘娘呢,很是哭鬧了一陣,虧得有立夏和許媽哄着,才肯睡。”季嬤嬤笑了笑,補了一句。
“我看看?”舒沫急急從夏侯燁懷裡把孩子抱過來,左瞅右瞧,將臉貼在他臉上,揉了又揉:“寶寶想媽媽了,是不是?媽媽不好,不該扔下你……”
夏侯燁在一旁,目瞪口呆:“只是兩天,不至於吧?這麼小的孩子,說不定人都不認識,哪裡知道想人?”
“不懂別瞎說!”舒沫瞪他一眼,斥道。
“誰說孩子小不知道認人?”太皇太妃也不高興了:“崢兒可聰明瞭!別看才這麼丁點大,能認好多人呢!知道跟誰親,可招人疼呢!”
“就是!”季嬤嬤一個勁地附和:“不是老奴吹牛,老奴活了一輩子,沒見過比小王爺更聰明的!這麼小,就會笑,會聽聲,能跟人玩,跟他說話,他能聽懂……”
夏侯燁摸摸鼻子,默默地退到一旁。
好吧,他錯了。
傅嬤嬤似笑非笑地睨他一眼:“對了,邵公子來過了。”
一句話,成功轉移了大家的注意力,把夏侯燁從窘境中解救出來。
太皇太妃往他身後看了一眼,問:“他怎麼沒跟你們一起回來?明明說去寨裡找你的,難道走岔了,沒遇着?”
夏侯燁點頭:“我們在寨子裡已經見過面了。”
“這孩子真是有心,”太皇太妃一臉欣慰:“千里迢迢地趕來,只爲了給崢兒慶祝百日。你可得好好招待,別象以前一樣,只顧着公事,把人晾在一邊。”
夏侯燁心中惱怒,咬牙切齒地笑道:“是,這一回,兒臣保證讓他終身難忘。”
太皇太妃滿意地點頭:“那就好。”
“對了,”舒沫乘機插了一句:“崢兒百日,我和燁商量了一下,不打算宴請賓客,就咱們一家人,到田莊裡安安靜靜地住兩天。娘看怎麼樣?”
“你看着安排吧,我沒意見。”太皇太妃揮了揮手,示意兩人退下。
夫妻倆帶着孩子回了紫竹園,抱着孩子那個親熱,那個不捨自是不必細說。
舒沫惦着木婉蘭和邵惟明,只睡了一晚,便嚷着要去田莊消暑,收拾了細軟,套上馬車一家人又急急忙忙出了城,直奔西郊的田莊。
睿王府在此地,擁有五千畝水田和三千多畝的果園。
一路行來,立夏趴在車窗上,看着那一畦畦沿着山勢環繞而上的梯田,嘖嘖連聲:“那麼高,也不知田是怎麼修上去的,那些稻子,山裡的水果,怎麼下來?!”
綠柳去了一趟白族山寨,已見識過了梯田,雖然遠不如睿王府的規模,也不再如初次看到那樣震憾。
她頗感得意地道:“你該去山寨去看看,有些人家,住在高不可攀的大山深處,你幾乎以爲,只要沿着田壠,可以直達天庭呢!”
撥給王府的地,自然不論是位置,地勢,土質,還是水源,各方面條件都是最好的。
立夏瞠大了眼,一臉豔羨:“你上去了?”
綠柳臉一紅:“我要侍候小姐,哪敢亂跑。不過站在山腰望過去,一眼望不到頭。聽說很多人,光是從住的地方,下到寨子裡來,就要走上三五天。”
“我的天~”立夏掩着嘴,無法想象。
“嘿,姑娘們!”舒沫掀了簾子跳下車:“別聊了,幫着把行禮卸了。”
夏侯燁騎了馬過來:“惟明這小子,果然不教人省心。大清早帶着那丫頭,進山打獵去了。”
舒沫苦笑:“我只希望,那小子別放火把山燒了。”
“你帶着崢兒,跟娘先到莊子裡歇着,我帶人去山裡找找。”夏侯燁道。
舒沫皺眉:“這小子若是存心躲着咱們,這麼大的山,你上哪找去?”
“誰說我躲你們來着?”爽朗的男聲,突兀地響起。思眼外小。
舒沫回頭,邵惟明肩上揹着一張雕花弓,腰間的箭筒裡插着十來枝白羽箭,手中拎着幾隻五彩斑斕的錦雞,腳下踩着三七步,偏着頭,痞痞地看着她。
“就這麼點東西,也好意思回來?”夏侯燁極不屑地瞥他一眼。
舒沫踮了腳尖,朝他身後張望:“婉蘭呢?”
“誰?”邵惟明裝傻。
“惟明!”
“你說那個野丫頭?”邵惟明攤攤手:“她鑽進山裡,不見了。”
舒沫急了:“你怎能扔下她獨自回來,萬一遇到野獸怎麼辦?”
雖說是郊區,又是果園,誰能保證沒有猛獸出沒?
邵惟明眼裡隱隱冒着火光:“得了吧,老虎遇着她也要繞道走,誰敢不知死活地招惹她?”
“別胡說,”舒沫罵道:“她還是個小姑娘呢……”
“等等,”夏侯燁嗅出不同尋常的氣味,擡起手示意舒沫閉嘴:“聽起來,某人好象吃了虧?”
“哼!”邵惟明悻悻地別過頭:“好男不跟女鬥,爺只是懶得搭理她。”
綠柳眼尖,瞧見他把手往身後藏,似乎想遮掩什麼,可惜袖口是箭袖,不是平時穿的錦袍,手背上幾道紅痕,清晰可見。
她抿脣一笑,偷偷向舒沫使了個眼色。
“咦,”舒沫心領神會,隨手往他身後一指:“那是不是婉蘭?”
邵惟明不察,下意識轉頭去看:“在哪?”
舒沫快速出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哈,還抓不到你?”
“放手!”邵惟明一驚,猛地往後縮手:“男女授受不親!”
“哈哈,”舒沫哪裡肯放,舉着罪證亂晃,眼中閃爍着興奮的光芒:“果然是頭小母獅,下手夠狠的!”
“有什麼話,放開再說。”夏侯燁俊顏一沉,曲指輕輕一彈。
舒沫只覺手腕一麻,五指鬆開。
邵惟明得回自由,忙不迭地將手藏到身後:“燁,管好你的女人!”
舒沫衝他扮了個鬼臉:“別想矇混過去!老實交待,你怎麼招惹她了?”
天下誰人不知哪個不曉,公子明是出了名的溫柔多情,憐香惜玉?
在他的眼裡,女人都是可愛的,美麗的,溫柔的,值得珍惜和疼寵的。
對待女人,他永遠都掛着如沐春風的微笑,呵護倍至。
幾曾見過他對一個女孩,而且還是個十五六歲,正值妙齡的少女,眼中噴火,嘴裡放箭?
若說這一天一夜之間,兩人間沒有故事,打死她也不信!
“呸!”邵惟明啐了一口,恨恨地道:“本公子游戲花叢,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會去招惹一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何況,還是個蠻子!”
哈,看樣子,這樑子結得還不淺!
咱們的公子明,想必是踢到鐵板一塊,這才語多幽怨,忿恨難平呀!
夏侯燁一臉鄙夷:“還以爲什麼事,原來某人色心萌動,伸碌山之爪,該!”
“放你孃的屁!”邵惟明氣得跳起腳來,破口大罵:“那丫頭黑不溜秋的,爺會看上她?爺情願戳瞎了這雙眼睛!”
“咳咳~”
邵惟明駭了一跳,猛地轉過身來:“太,太,太皇太妃……”
太皇太妃淡淡地看着他,不急不緩地問:“誰放的屁,這麼臭?”
邵惟明俊朗的臉皺成苦瓜,伸手抽了自個一嘴巴:“侄兒早上吃雜了,薰着您了~”
舒沫捂着肚子,笑得腸子打結,衝着他擠眉弄眼:啊哦,你完了!得罪了老太太,別想有好日子過了!
“要放屁,走遠些。”太皇太妃看他一眼,轉身搭着傅嬤嬤的臂,緩緩進了院子。
邵惟明垂手躬腰:“是~”
舒沫笑嘻嘻地道:“某人的確春心蕩漾,以上,簽定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