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贏了
“你有幾顆腦袋?”冷嗖嗖的聲音傳入耳膜。
舒沫猛然回頭,夏候燁的身影挺立在幽暗的長廊裡,隱隱綽綽,彷彿來自地獄的修羅。
“你,你們聊~”她有些心虛,略顯慌張地放開夏候宇,匆匆離去。
這廝是鬼嗎?走路都沒聲音,也不曉得在這裡站了多久了!懶
夏候燁不發一語,冷冷地看着她倉惶的背影。
“父,父王~”夏候宇垂着頭不敢看他。
“擡起頭來!”夏候燁沉喝。
“我……”夏候宇咬着脣,緩緩地擡起頭來,倔強的臉上尤有兩行晶亮的淚痕。
“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任何時候都要擡頭挺胸!”夏候燁叱道。
夏候宇又羞又愧,臉蛋漲得通紅,死命仰着頭,強忍着把將要流出的淚往回倒。
“以後說話做事,要審時度勢~”夏候燁心中微嘆,放緩了語氣:“該強硬時強硬,該妥協時必需妥協!不可一味逞強鬥狠,死硬到底!”
“是~”夏候宇神情沮喪,乖乖地道:“孩兒知錯了。”
夏候燁看他一眼,冷聲道:“回去吧。”
“是~”夏候宇給他行了一禮,轉身拖着沉重的步伐,慢慢離去。
“紅錦,”夏候燁看着他無精打采的背影,道:“吩咐廚房,弄些他愛吃的菜。”
“是~”紅錦從藏身處走了出來,急急追了上去。蟲
夏候燁邁步走上長廊,剛轉了過彎,就見一道人影坐在臺階上,雙手抱膝,下巴擱在膝蓋上。
“在這幹嘛?”他皺了眉,停在她身後數步。
“談完了?”舒沫擡起頭來看他。
“在等我?”夏候燁很是意外。
“嗯~”
“有話有說?”
“嗯~”
夏候燁等了一會,見舒沫並未吭聲,挑眉:“很難啓齒?”
舒沫尷尬地撇過頭。
明明只有三個字,可真要說出來,才發現有千均重。
“這倒稀罕,”夏候燁在她身邊的欄杆上坐了下來,話裡有三分譏誚:“你居然也有難以啓齒的時候?讓我聽聽,是什麼?”
舒沫垂眸看着自己的腳尖,十指無意識地絞扭着。
慢慢地,臉上掠過一絲決然,擡起頭來,直視着他的眼睛:“對不起~”
“哦~”夏候燁似笑非笑地睨着她,慢條斯理地問:“你做錯什麼了?”
“我,”舒沫咬着脣,眼裡閃過一抹難堪,卻並未退縮:“不該挑起這場騷亂,害得靜萍姑姑受傷。”
本來一切正常,所有的事情都在掌控中,按她事先預料的方向發展,只除了靜萍。
她算漏了這個女人,以至差點弄出個不可收拾的結果。
夏候燁淡淡地道:“你好象只捱了打?”
“不是,”舒沫漲紅了臉,低低地道:“我先對她笑了下。”
薛凝霜飛揚跋扈,錙銖必較,做事衝動,只按自己的喜惡,從不考慮後果。
因此是個很簡單,很好控制的人。
一個挑釁的眼神,一個輕蔑的目光,已足夠讓她忘了場合與地點,胡亂發飈。
夏候燁嘲諷一笑:“你倒坦白。”
“你早猜到了?”
她以爲掩飾得很好,鼓足一切勇氣才向他坦白,想不到一切早落在他的眼中。
這讓她很不舒服,感覺象跳樑小醜。
“凝霜性子雖然刁蠻,還不至喪心病狂。”夏候燁淡淡地道:“你若不先撩撥她,她也不會無緣無故打你。”
舒沫臉一紅:“她,是個簡單的人。”
“爲什麼這麼做?”夏候燁看她一眼,問。
舒沫想了想,決定坦白到底。
“聽說她即將成爲睿王妃,我只是試試,看能不能改變結果。”她自嘲地聳了聳肩:“最終害人害己卻什麼也沒改變。這說明,人不能有壞心~”
這個答案,顯然不在夏候燁的預料中。
他以爲,她是爲了報上次被綁架之仇。
夏候燁眼裡浮起一絲若有似無的微笑:“起碼你的目的達到了。”
舒沫驚訝地擡眸看他,眼裡是不可置信。
她只是抱着試試看的心態,想不到真的能改變太妃的決定?
夏候燁點頭,再掃她一眼,意味深長地道:“雖然代價有點大,但是,你贏了,成功地趕走了一個競爭者。”
舒沫的臉,“譁”地一下,變得通紅。
“我一年後就走,誰當王妃跟我沒有半點關係。”她握緊了拳頭,用力強調。
“嗯哼~”夏候燁輕哼,未置可否。
“但是!”舒沫惡狠狠地瞪着他,道:“薛凝霜除外!她跟我不對盤,一直在找機會整死我!最要命的是,她恨一個人,不會耍心計,而是直接拿着刀,上來就砍!落在她手裡,我只有死路一條!”
夏候燁被她逗樂,笑意在眼底漫延,溢到眼角眉梢:“所以,你決定先下手爲強,用這種自虐的方法?”
“去你的,這很好笑嗎?”舒沫肺都快氣炸。
是有多無奈,她纔會用這種最低級的招數,用暫時的皮肉之苦,來換取長久的安寧?
而他,這個始做蛹者,不但沒有半點內疚和同情,居然還敢笑?
夏候燁再也忍不住,暴笑:“哈哈哈~”
他笑得全身都在抖,幾次差點從欄杆上掉下來。
笑了半天,才終於平靜下來,星眸閃亮,含着笑意地望着她:“舒沫~~”
這一喚,竟然濃情似水,百轉千回。
舒沫只覺寒毛直豎,忍不住雙臂環胸,一臉警惕地望着他:“幹嘛?”
“下次若是吃醋,直接告訴我,省得皮肉受苦。”他凝視着她,深情款款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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