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不好吃
“我,”見此情形,夏候熠深感不安:“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沒有~”舒沫冷着臉答了一句,再不肯多說一個字。
幾個人一路沉默地下了山,舒沫鑽進馬車就直接靠在車壁上閉目養神,擺明了不想跟他有任何交流。懶
“舒……”夏候燁想要說點什麼,剛一開口,舒沫倏地睜開眼睛,黑白分明的眼裡,滿是譏誚:“我累了,睡一會,成嗎?”
“行~”夏候燁愣了一下,頹然點頭:“你睡吧~”
舒沫本來只是假寐,但半夜兩點起牀,又是乘車又是坐轎地折騰到普濟寺,又在佛堂跪了半天,早累得人仰馬翻。隨着馬車有節奏的搖晃,很快沉入了夢鄉。
夏候燁雙手枕在腦後,放鬆了身體斜倚着寬敞的車身,兩條修長的長腿隨意地交疊着,嘴角噙了一抹極淡的微笑,狹長的鳳眸懶懶地半眯着,注視着對面昏睡着的舒沫。
她顯然已經心力交瘁,原本梳得整整齊齊一絲不亂的髮髻,隨着車身的顛簸,頭部一次次與車壁擦撞,凌亂地散下來,如雲般披在肩上。
長期保持着向一側蜷曲的睡姿顯然讓她很不舒服,雙手不時揉搓着臀部,卻又懶得挪動,只煩燥地噘着小嘴,象個做了錯事得不到糖,又固執地不肯低頭的小女孩。
這罕見的,可愛的睡容,教他有些忍俊不禁。蟲
又一個大的坑,馬車劇烈顛簸,舒沫被震得向上高高拋起。
他不假思索,伸手扶住了她的肩,免得她摔下座位。
哪知她竟順勢歪了過來,倒在了他的臂彎裡。
他身子一僵,輕輕推了推她:“舒沫~”
“別吵~”舒沫不滿地咕噥一句,抱着他的手臂,小小的頭顱在他胸前蹭了好幾蹭,似乎終於找到一個舒服的姿勢,偎在他懷裡沉沉地睡去。
這樣一個近似於撒嬌的姿態,在她清醒時絕不可能。卻在她熟睡時,毫無防備地呈現在他眼底。
夏候燁心頭忽地一跳,彷彿一顆小石子掉進湖面,泛起一圈小而無聲的漣漪,情不自禁地垂了眸去看她。
懷裡的她,一身月白的衣裙纖塵不染,腰間鬆鬆繫了根紫色的腰帶,更顯得纖腰不盈一握。一絡青絲不聽話地垂下來,滑到起伏的胸前。
絲綢輕滑,她又蜷起了身子,從他的角度,居高臨下,裡面淡紫的抹胸清晰可見,飽滿的酥胸,隨着呼吸,微微地起伏着。
他漸漸覺得口乾舌燥,不知不覺俯身下去,覆住她的脣,低喃:“舒沫,這是你自找的……”
舒沫渾然不覺,直到被吻得透不過氣,才扭動身子,發出抗議的嚶嚀聲。
夏候燁豁然一醒,猛地睜開眼睛,瞧着她憋得小臉通紅,卻仍閉着眼睛貪睡的表情,不禁啞然失笑。
微微緊了緊手臂,替她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伸指,無奈地按上她的鼻尖:“豬~”
馬車駛進睿王府,舒沫纔在夏候燁的大力搖晃中睜開眼睛:“起來,到家了~”
剛剛醒來,臉頰上還留着少許的紅暈,淡雅之外,又多了一分嬌美動人之處。
她揉了揉眼睛,撐着坐椅坐直了身體:“到了?”
咦,不對!掌心下的觸感,堅硬中帶着彈性,甚至還有……溫度?
她低了頭,驚訝地發現,自己的手掌正大刺刺地摸着他的大腿!
她有些不敢置信,用力往下按了按,再拍了拍。
不錯,硬卻有彈性,還有溫度,的確是男人的大腿!
“女人!”夏候燁崩緊了身體,沒好氣地喝叱:“你再摸一下,我就當成是在勾/引本王了~”
舒沫猛然高舉雙手,以示清白,卻驚駭地發現,自己整個人都坐在他懷裡。
她嚇了一大跳,連滾帶爬地離開他的懷抱,差點摔個嘴啃泥。
夏候燁手快,一把將她撈了回來。
“我,我怎麼會在……在你懷裡?”舒沫驚恐地指着他。
不要臉!竟然趁她睡着,佔她便宜?
一念及此,她再忍不住,急忙低頭檢視自己的衣物。
還好,還好!雖然有些亂,有點皺,但整體來說,還算整齊,沒有被非禮的痕跡……
“女人,搞清楚!”夏候燁臭着一張臉,冷冰冰地道:“是你自己靠過來的!”
他就知道,這個女人只要一睜眼,肯定翻臉不認人!
“胡說!”舒沫直覺反駁:“我怎麼可能……”
她實在沒勇氣親口說出“投懷送抱”四個字,只好停頓下來,憤怒而無措地瞪着他。
這太荒謬了,簡直是奇恥大辱!
她在生他的氣誒!
啊,不對!就算沒生氣,他們也不是情侶,更不是夫妻,是對手,是敵人!
她怎麼會對敵人做這種親密之舉?就算是睡着了也不可能!
她對自己的自制力,很有信心!
他,血口噴人!
夏候燁臉一沉,轉身跳下了車:“信不信隨你~”
舒沫一怔,緊跟着他跳下了馬車:“等等,我沒說完!”
“換衣服,半小時後,入宮!”夏候燁地扔下一句,頭也不回地離去。
“喂!”舒沫呆了好一會,才追上去,憤怒地對着空氣猛揮拳頭:“是我被吃了豆腐誒,你憑什麼生氣?莫名其妙!”
轉過身,見立夏和綠柳站成一排,一臉驚訝地看着她。
“看什麼看?”舒沫一腔怒火沒處發,沒好氣地喝道:“沒見過人發脾氣嗎?”
立夏搖了搖頭,怯怯地勸:“豆腐不好吃,咱以後不吃就是了,幹嘛生這麼大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