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士來看着潘秀蓉讓自己把上次給她的東西帶走,他的心裡就開始有點極度地不爽在哪裡了,因爲他已經在潘秀蓉你的眼睛裡,看到某種他所不想看到的堅毅和果敢。不過他並不是一個輕易就會認輸的人,他現在是已經有伍可定與潘秀蓉婚外情的把柄在手上了,他是在想,大不了,一拍兩散,女人得不到,他也要想法子讓伍可定的辦公室主任也做不成,想到這時,他也不想再和伍可定打什麼嘴巴仗了,於是劉士來也算是和潘秀蓉和伍可定兩人說似的:“我說了我明天晚七點鐘再來,東西先擱這兒。”他這句話說得很快,好像早就準備在嘴邊上了,隨裡可以往外蹦。他還伸出兩隻手做了一個往下壓下去的動作,好像在主席臺上作報告的人平息底下鼓掌的聲音。
潘秀蓉沒有再堅持,轉身替劉書記打開了門,並且側身讓開,以便劉書記可以走出去。
劉書記整個身子都到了門外的時候慢慢地轉過了身體,定定地望着潘秀蓉,潘秀蓉沒有去迎他的目光,她的眼睛看着自己的手,而她的手此刻正停留在防盜門的把手上。劉書記抿着嘴笑了,然後沉聲說道:“你保重。”
劉書記說完這句話,便直接轉身一步一步地下樓梯走了。他剛一走,潘秀蓉很快就用身體把門撞上了,她此時就感覺自己像在送走了一個瘟神一樣,雖然她並不知道剛纔劉士來和伍可定說了一些什麼,但她也多少能猜出一些火藥的味道,只是她不敢肯定伍可定敢不敢爲了她,而和他單位裡的領導叫板,所以她此刻也就很好奇,剛纔他們兩人是如何見招拆招的。
想到這裡,潘秀蓉便朝朝伍可定看了一眼,但她好像發現他並沒有朝自己這邊看,而是腦袋朝着電視機微微前傾,好像看電視看得入了迷。
看到伍可定能保持這麼淡定的架勢,潘秀蓉一下子也猜不透他在那裡想什麼?莫非真的是在那裡看電視不成?但這樣的一個結果,那是潘秀蓉打死也不願意相信的事情,自從他們兩人好了之後,他們只要一見面,那麼就很快沒有什麼二話可說的,直接把對方身上的武裝逐個解除,然後互相直接佔有。但今天的伍可定是怎麼了呢?莫非他還在生我的氣不成?
這時候的潘秀蓉心裡也大致明白了伍可定到底在生自己什麼氣,當她再次回到客廳以後仍然坐在伍可定的身邊,也不管這伍可定在那裡到底在想什麼,而是直接說道:“我真是不知道你們單位的這個劉書記是怎麼想的,我都已經說了讓他把放在這裡的東西拿走了,但他卻偏偏要說明天晚上再來,這也真是太氣人了啊。”潘秀蓉此時說這些話雖然是故意說給伍可定聽的,但當她正兒八經地把這些話說出來,她心裡也在不知不覺當中爲劉書記惱火起來了,她這時心想,也不知道這人是怎麼當領導的,他明明知道自己和伍可定的關係曖昧,卻偏偏要上前來拆散,如果沒有這個劉書記在一旁死纏爛打地話,那她和伍可定不就可以什麼事情都沒有,更不會產生今天這麼大的誤會,所以想想這罪魁禍首就應該是這個劉書記,他仗着自己是伍可定單位的領導,也就想當然地吃定,認爲伍可定肯定是不可能敢和他作對的。而也正因爲如此,劉書記剛纔纔會這麼放肆,硬是要把那狗屁戒指留在這裡,還說什麼他明天再來,這都是什麼人啊?
潘秀蓉這特意要說給伍可定的話說完,她正在想聽聽他會來點什麼反應?哪怕是在嘴巴上把劉書記罵上幾句也就算是自己成功了,然而讓她失望的是,今天的伍可定卻好像在這裡軸定了,竟然連一點反應都沒有,莫非他還在懷疑自己和劉書記的關係?當然,她在繼續想着對策的時候,她也繼續在恨恨地想着,之前這個劉書記爲什麼不順着臺階下呢?劉書記當時要是能把那東西拿回去了,那麼不就是大傢什麼事都沒有了嗎?但當時這個劉書記所做出的手勢又是那麼堅決,如果自己不妥協的話,搞不好就會在自己家裡,而且還是當着伍可定的面就在推推搡搡起來?如果是這樣的結果的話,那她縱然有着千張嘴,也將沒有辦法說不清楚。
而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將會發展成一種什麼樣的局面呢?我潘秀蓉跟你劉書記之間難道有什麼事情發生嗎?要不是當時她在考慮着,他是伍可定單位裡的領導,想從另一個方面幫伍可定在升副局長的事情加把勁的,但沒有想到現在這件事情已經辦成什麼樣子了,反正從現在伍可定的這個狀況來看,看來升職爲副局長的這件事情,一定是辦得不怎麼樣了,要不然怎麼就沒看到伍可定提起這件事情呢?如今劉書記的這東西如果不能及時拿走的話,那麼她和伍可定之間的關係就會有着隔膜,東西沒有拿回去,伍可定又會怎麼想她和劉書記之間的關係?
這時,潘秀蓉倒是很想朝伍可定依偎過去,卻不知道爲什麼沒有動。她剛纔故意說的那句話,就是爲了希望可以聽到他有所表示的,她當然更希望伍可定能夠扭頭看她一眼的,或者開口問她一句這是怎麼一回事,或者跳起來對她大聲咆哮,只要他有任何一點表示,她就迎着他的眼睛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訴他。可這時候的伍可定真的就象一尊雕像,身子一動不動,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就像身邊沒有她這個人似的。她可是才洗過澡不久,身體和頭髮都散發着沁人心脾的清香,你伍可定不是最喜歡我浴後的這種樣子嗎?你伍可定不是最喜歡一見到我就要和我的嗎?你到底是怎麼了?……潘秀蓉在心裡恨恨地喊道,同時她也恨自己的這個不懂得拒絕別人的性格,要不是她猶猶豫豫地話,哪裡會發展成這種讓伍可定和自己的領導直接對峙的結果啊?這不是在逼伍可定和自己的領導翻臉嗎?如果他不和領導翻臉的話,那就必須要放棄自己,對,剛纔他和劉書記兩個人單獨談話,估計就會有這樣的結果,而她該怎麼才能把自己和劉書記的事情說清楚呢?
這時,潘秀蓉終於受不了她和伍可定之間像一對陌生人一樣相處,於是她有些着急地開口說道:“定哥,你晚上還回去嗎?”但這個話一脫口出來,就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怎麼這麼蠢呢,怎麼就不能選點好聽一點的話來說呢?簡直就是愚蠢透頂了。
潘秀蓉的話音才落下,伍可定終於不再沉默,立即掉過頭來盯着她,然後沉聲說道:“你就這麼希望我回去嗎?”伍可定此時真的是很生氣了,他真的是不知道潘秀蓉這個人是怎麼想的,既然你對我這個領導你根本就不感冒,那你還偏偏去招他幹嘛呢?你這不是在害我嗎?我剛纔爲了你,已經和那個狗屁領導嗆上了,搞不好自己很快就會因爲私生活不檢點等問題而被免職的,這樣的結果是肯定的,但如果剛纔自己沒有一個男人的樣子的話,那自己還是一個真正的男人嗎?
而坐在伍可定身邊的潘秀蓉看到他要生氣了,趕緊連聲說道:“定哥,你不要生我的氣了,好不好?我真的和那個劉書記是一點事都沒有,你可要相信我啊……”
看到潘秀蓉在身邊說話都有點語無倫次了,伍可定也就覺得有點不忍心了,當時就在心裡自己安慰自己,這個女人就是一個那麼“二”的一個人,考慮問題的時候,眼睛就只看到眼前,腦袋根本就不會轉個彎打個尖什麼的,哎,真是要讓她給氣死了,想到這些,他這才又一次開口說道:“她和保姆去鄉下了,後天纔回來。你想我在這裡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