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伍可定正在着急忙慌地趕往省城的高速公路上,一邊還在設想着等會和潘秀蓉見面時的情景,但讓伍可定做夢也想不到的是,他最心愛的女人潘秀蓉竟然會跟着東城市住房和城鄉建設局黨組書記劉士來一起去聽一個什麼露天音樂會。
當然,這樣的事情發生,就連潘秀蓉她自己一開始也沒有想到。
他們兩人下午吃完晚餐之後,劉士來就很殷勤地笑着問道:“小潘啊,等下你準備去哪兒呢?”
潘秀蓉本來是想要回家好好休息一下的,但是卻又實在怕他提出來要送她,所以她藉口說要把車裡的花送上樓進她的房間,因此就決定還是回父母那兒算了。
劉士來看她還沒有最後拿定主意,便也就笑着問道:“你是不是還沒拿定主意去哪兒,我這裡倒是有兩個提議讓你選擇。我覺得你不妨可以考慮一下吧。”
劉書記說話時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潘秀蓉,見她沒吭聲,連忙說:“一是去看電影,一是去參加馬修.連恩的溼地音樂會。”劉書記這時所說的話,可不是什麼隨便說說的,他既準備了兩張電影票,也準備了兩張音樂會的入場券,他的話剛說完,他便已經從口袋裡把票掏出來,放在潘秀蓉面前的桌子上,請她二選一。
而這時的潘秀蓉真的是有點猶豫了,她太清楚瞭如果今天再和他一起單獨出去看電影的話,會容易引起劉書記的誤解,以爲自己已經接受他了,因爲這一男一女在電影院那種場所裡,真的是很容易讓人浮想翩翩的啊……
而且在電影院裡面的環境太曖昧了,兩個人並排坐着,不能保證劉書記會規規矩矩,去聽音樂會?可她並不瞭解馬修.連恩,他是什麼人?他的歌好聽嗎?
劉書記見潘秀蓉猶豫,伸出保養得很好的手指輕輕點擊着那兩張音樂會入場券說道:“小潘,我也說一下我的建議,我呢建議我們去聽音樂會,原因是,如果你想看電影,咱們可以換個日子。但音樂會只有一場,可以說過了這村就沒這個店了。”劉士來說得這話倒是實情,而且這些情況就算他不說,潘秀蓉他也應該是清楚的,只要是稍有一點常識的人都知道的,像這種規模的音樂會,一般在一個城市只會呆個一兩天,好像潘秀蓉還聽說這音樂會在省城春江市演出已經是第二天了,說不定明天就真的沒有機會的了。
說到這兒來時來停了一會,望着她一笑:“而且,兩張音樂會的門票要貴很多。你看,我是一位多麼現實的現實主義者。這種人,很會過日子的。”
潘秀蓉見這個劉士來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她已經找不到什麼合適的詞彙來拒絕他的一番誠意了,想到這裡,她不由得又再次想到了伍可定,因爲可從來不會像這個劉書記這般懂得浪漫了,哪裡會像今天這樣拿出兩種浪漫的選擇出來,讓她也開心一番,說真的,那還真的從來沒有過,他們這樣在一起也已經有了將近兩年的時間了,他們只要是一約會見面,他們所要做的活動,除了之外,就還是,基本上沒有別的活動,彷彿他們倆人就是爲了而生似的,一點浪漫的情調都沒有,而正因爲她想到了這些,她纔對劉士來勉強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他所提出的那個比較實在的建議——聽音樂會。
因爲這個露天音樂會,潘秀蓉還真是從來都沒有去欣賞過,這樣的機會還真的是不多見了……
這個演出場地在與春江公園相鄰的水柳樹溼地公園,燈光投射到參天的樹木和遠處起伏的山巒上,有一種渾然天成的夢幻效果。
若隱若現的溪流聲,開啓了以鋼琴聲爲主旋律的序幕。
劉書記緊緊地依偎着她,沒有半點輕浮的舉動,潘秀蓉的情緒慢慢地鬆弛了下來。
這時,潘秀蓉也很快被感染了、被感動了,覺得自己被悲傷的薩克斯、低沉的小號領着進入了現實的荒野之地……
而就在這個潘秀蓉和劉士來正在沉浸於那種室外音樂會的氛圍之時,這邊正一心想給潘秀蓉帶來意外驚喜的伍可定,也確實是一個很細心很體貼的人,當他緊趕慢趕來到潘秀蓉那套房子跟前時沒有直接用鑰匙開門,而是敲了敲門。因爲潘秀蓉不知道他會來,他怕他貿然進入會嚇着了她。
伍可定敲了差不多半分鐘,見裡面一點動靜都沒有,這才掏出鑰匙開門進去。
屋裡沒開燈,潘秀蓉不在。
潘秀蓉怎麼會不在呢?打開燈,他看到兩雙拖鞋凌亂地躺在地板上,心下便覺得奇怪,因爲潘秀蓉每次出門之前,都會把拖鞋順着牆擺放整齊。因爲她當時曾這樣對伍可定說道:“我出門前總會把拖鞋擺放整齊的,這樣,你一進屋,把鞋一脫掉就會很自然地穿上它了。”
伍可定走出臥室,更加覺得不對。潘秀蓉每次起牀之後都要把牀鋪收拾得乾乾淨淨,說這得益於她那當過兵的父親的嚴格訓練,一個把內務整理得乾淨整潔的人,纔是一個可以信賴的人。
這一次卻有點不一樣,被子雖然疊了,卻沒有原來那麼認真。伍可定想,也許她起得太晚,上班走得太匆忙了吧?以前她常常把他的睡衣和自己的睡衣疊成兩個人相擁的樣子,伍可定這一次也沒有看到。他想,這隻能怪自己,沒有把自己要來的消息告訴她。那種疊睡衣的方式是一種愛意的表達,她都不知道你要來,表達給誰看呢?
剛纔伍可定在高速公路上堵了三個多小時,伍可定一直沒有吃晚飯,這個時候真是又累又困。他往牀上一躺,順手把枕頭抱在懷裡,使勁的嗅了嗅,滿是潘秀蓉頭髮和身體的味道。他不能回家太晚,算了算時間,應該還來得及與潘秀蓉見上一面,便趕緊打了個電話。
電話很快就通了,但讓伍可定感到奇怪的是,這次自己打來的電話,潘秀蓉竟然沒有接,這在他們之間保持這種紅顏關係以來,那可是從來都沒有過的事情,所以這一個奇怪的現象,讓伍可定真是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但伍可定卻有點不甘心,他不由得把心一沉,再打,仍然是很快接通,潘秀蓉也仍然是沒有接電話。
怎麼回事?這潘秀蓉怎麼會連我的電話都不接了呢?這樣的事情發生,這對於伍可定來說簡直就是一種接近於匪夷所思的地步了,而潘秀蓉這時在哪裡呢?這大晚上的,她在幹嗎呢?莫非她在單位替同事值夜班嗎?有這個可能嗎?爲了證實這個可能,他很快在自己的手機上翻找出省人民醫院康復科的電話號碼,然後直接撥了過去,但讓他感到意外的是,這次電話竟然也是沒有人接,這樣的結果,不禁讓伍可定開始心煩意亂起來,他在想着自己好不容易逮着一個難得的機會趕到省城,本來是想給自己心愛的女人一個意外的驚喜的,但讓他所意想不到的是,自己想要見的人,卻連她的人影都沒有看着,想着這些,伍可定不禁開始有些心灰意冷起來……
這時,伍可定在潘秀蓉和自己的愛情的小窩裡,又獨自呆了將近二十分鐘左右,但仍然還是沒能看到潘秀蓉回來,而心急如焚的伍可定,因爲實在是太着急了,忍不住拿起電話再次往潘秀蓉的電話打了過去,但電話響了很久,卻依舊是沒有人接;伍可定又再次找回剛纔打過的省人民醫院康復科的電話,並且迅速地打了過去,不一會,這個電話也通了,但這次的伍可定還算是幸運,因爲對方已經有人接聽了電話,而他這次能夠順利地找到潘秀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