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奠定了在省紀委之中的權威,夏想興奮之意未去,卻又收到了嚴小時的惡耗,就讓他胸中的怒火,格外洶涌。
夏想正準備出門的時候,付先鋒的秘書海楓正好推門進來,他很恭敬地說道:“夏書記,付省長請您過去一趟。”
省長畢竟是省委二號人物,又是秘書親自來請,也算很給夏想面子了。不料夏想很隨意地一揮手,隨口說道:“告訴付省長,我暫時沒空,等我處理完事情再去找他。”
話一說完,也不等海楓再說一句話,轉身就大步離去。
海楓呆立當場,半天都沒反應過來,好一個夏書記,對省長也太不尊敬了,簡直就是不將省長的權威放在眼裡,只是簡單一揮手說走就走,連個理由都欠奉,真夠託大的。
海楓心中多少有點生氣,回到省長辦公室,將夏想的託大添油加醋地向付先鋒做了彙報。
付先鋒卻沒有海楓想象中生氣,而是沉靜了片刻,忽然哈哈大笑:“好一個夏想,總算恢復了以前的活力。”忽然又臉色一沉,訓斥了海楓一頓,“以後不許在我面前說夏書記的不是,海楓,僅此一次,下不爲例。”
海楓忙不迭答應,因爲付先鋒的臉色陰沉得嚇人,他就知道,付省長真的生氣了,不是因爲夏想的無禮而生氣,而是因爲他的多嘴。
就讓海楓死死地記住了一點,以後在付省長面前,不能再提半句夏書記的壞話。
夏想一行趕到醫院的時候,嚴小時已經住進了特護病房。
路上,夏想已經得知了事情的前後經過。
事情,還是由嚴小時的一念貪心和唐加少的一念色心交織一起,最終釀成了大禍!
湘省道橋加緊了攻堅,嚴小時也通過關係再次和付先鋒接觸,同時還爲唐加少出謀劃策,又和湘省四少坐在一起,商議如何才能更穩妥更安全地拿下高速公路工程,幾番接觸之後,嚴小時自以爲和湘省四少達成了暫時的同盟,被唐加少的花言巧語以及葉地北的高額回報的許諾迷惑了心智,一心認定她和他們之間就是簡單的一次性合作的生意關係。
孰不知,葉地北陰險狡詐,不但看出了夏想非常在意嚴小時,更清楚唐加少對嚴小時垂涎三尺已久,再加上他不相信嚴小時只爲求財,認爲嚴小時還是想借機充當商業間諜,是爲夏想打前站,來打探湘省道橋的內部機密。
上次偷拍事件還沒有算帳,現在還敢大模大樣地來充大尾巴狼?嚴小時,不要太聰明瞭!葉地北表面上對嚴小時熱情有加,暗地卻鼓動唐加少將嚴小時拿下,生米做成熟飯,管保嚴小時死心塌地地跟了他。
唐加少早就色迷心竅了,再加葉地北巧舌如簧地慫恿,他就更加迫不及待了。而且嚴小時欲拒還迎的姿態實在撩人,他幾乎按捺不住尋找一切機會要將嚴小時推倒!
機會,終於來了。
昨天正好是嚴小時生日,嚴小時本想暗示一下夏想,沒想到夏想沒接她的電話,正鬱悶時,唐加少的電話就及時打了進來,而且人已經到了樓下來接她。嚴小時正生夏想的氣,一見唐加少拉了一車的鮮花,心裡就是賭氣要氣氣夏想,就上了唐加少的車。
唐加少約了葉地北、楊遙兒爲了嚴小時慶祝生日,生日宴會開辦得很熱鬧,細心的唐加少還叫來嚴小時幾名大學同學,置身於同學和故友之間,嚴小時多年漂泊的心情終於得到了休憩,她高興之餘,就喝多了。
然後唐加少就送她回家,半路上就又繞了道,來到了一處別墅之中。見嚴小時確實真醉了,唐加少就開始動手動腳了,不想嚴小時防範意識挺強,竭力反抗。
唐加少就又改變了策略,好話說盡,說是多少年來一直等候她,願意娶她爲妻,願意爲她收心,願意爲她拋棄一切,等等等等,反正說得情真意切,天花亂墜,也不知是不是自己都被自己感動了,他還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嚴小時卻一點不爲所動,還勸唐加少死了心,她和他之間,永遠沒有可能!
男人的尊重被嚴小時打擊得體無完膚,唐加少暴怒了,一邊大罵嚴小時是裝貞潔的婊子,寧肯讓夏想白睡,寧肯當夏想的情人也不願意當他的正房,真是賤,一邊惡狼一樣撲上去,撕扯嚴小時的長裙。
嚴小時別看生得精緻,光看外觀以爲她是一個弱不禁風的美人,其實不然,她性子執拗而頑固,既然一個人固守了這麼多年,性格就不是一般的堅強,怎能讓唐加少得逞?她又咬又踢又喊,還拿出一直不離身的防色狼噴霧噴了唐加少一臉。
唐加少徹底暴怒了,失去了理智,對嚴小時拳打腳踢,直將嚴小時打得花容失色,遍體鱗傷,人事不醒!
唐加少見差點出了人命,也酒醒了,直嚇得魂飛天外,當即也顧不上理會嚴小時的死活,連夜驅車逃走!
嚴小時被人救到醫院時,嬌豔如花的容顏腫得不成樣子,身上還淌着血,其狀慘不忍睹。
夏想趕到的時候,嚴小時已經甦醒過來,臉上纏着厚厚的紗布,身上也包裹得十分嚴實,早已不復以前的俏麗嫵媚模樣。
只看了一眼,夏想就只覺胸中怒火沖天。他認識嚴小時以來,從未見過她如此狼狽,因爲她從來都是一個精緻到極致的女人,就如一副完美的畫卷,令人只可遠觀而不可親近。
現今,畫卷被人毀壞如斯,夏想第一次爲嚴小時感到了痛心,既是痛惜她身受重傷,又是憐惜她不聽勸告,非要和唐加少等人糾纏在一起,悔之晚矣。
嚴小時見到夏想,只從裸露的雙眼之中,流出兩行清淚,卻是無言以對。
夏想近身上前,病房中沒有外人,他也顧不上許多,一把握住嚴小時的手,輕聲說道:“小時,你讓我怎麼說你好……”
嚴小時嘴脣輕輕動了動,夏想知道她要說話,就湊了上去,只聽嚴小時以極低的聲音說道:“我死也不會給他,我一輩子只爲你一人,守身如玉!”
一句話讓夏想對她所有的怒其不爭,所有的痛心和惋惜,全部煙消雲散,只化爲心中濃濃的愛意和溫暖!他鼻子一酸,眼淚差點落下。嚴小時再犯過錯,再有貪心,一瞬間他完全原諒了她的所作所爲。
一個女人幾年的堅持,還有她爲他守候的一切,任何一個男人都會爲她討回公道。就算是一個無權無勢的男人,也會匹夫一怒,血濺五步。
夏想一怒,又將在湘省掀起什麼樣的風雲雷動?
省委常委、省紀委書記親臨醫院,院長慌了神,急忙來面見夏想,不料晚了一步,夏想已經隨即離去,根本沒在醫院停留。
院長就知道嚴小時來頭不小,急忙組織醫院最精幹的力量進行施救。好在嚴小時傷得並不重,都是外傷,所需要的只是休養的時間。
夏想的專車並沒有回省委,而是直接開到了湘江市委。
車子一進市委大院,就有人迎了出來,是湘江市紀委書記寧海深。寧海深事先並不知道夏想要來市委,不過他畢竟在湘江多年,在省紀委也有關係,夏想還在半路上時,就有人提前給他打了電話。
紀委系統具有一定的獨立性,市紀委書記的任命,省紀委也有建議權,甚至省委方面還會非常尊重省紀委的意見,況且夏想本身又是省委常委,因此他對寧海深的命運有相當大的決定權。
而且剛剛在省紀委發生的一幕,寧海深也第一時間聽到了,就知道夏書記現在在省紀委的威望已經如日中天。因此非常有必要和夏書記建立一種良好的下級和上級之間的互動關係。
夏想卻對寧海深沒有多少客氣,只是簡單一握手:“海深同志,你有事情先去忙,我來找梅市長。”
要是別人,肯定會識趣地趕緊一邊兒去,寧海深卻不,夏想在前面大步流星,他緊緊跟在後面,一邊陪着笑,一邊說道:“沒關係,我沒事,不忙。萬一夏書記需要有人做事,我也好幫忙。”
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寧海深還是市委常委、市紀委書記,夏想也不好再不客氣地趕他走,就由他跟在身後,一路來到了梅曉琳的辦公室。
以夏想的級別,如果是正式以省委常委的身份來湘江市委,省委常委、湘江市委書記古建軒也必須出面迎接,不過今天夏想是以個人身份,因此當他大步流星走在市委大道的樓道之中時,所有人都驚訝不已,不知道這個年輕人是誰,好大的派頭,讓堂堂的市委常委、市紀委書記寧海深象個跟班一樣跟在身後,難道他是京城哪個高官的太子黨?
不少人不認識夏想。
夏想徑直來到梅曉琳的辦公室。
敲門進去時,梅曉琳正在和一名副市長談工作,以爲是誰,一擡頭見是夏想,不由大吃一驚。還未開口,夏想就說話了:“梅市長,嚴小時受到了嚴重的人身傷害,兇手現在還逍遙法外,我請求湘江市全力捉拿兇手!”
就在夏想親自出面向湘江市施壓的時候,湘江市委書記古建軒桌子上的保密電話,也急促地響了起來,是京城來電!
古建軒拿起電話的一瞬,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