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國人的主糧都轉基因的話,就是一場災難了。中國人的主糧是小麥、大米和玉米,現在大米和玉米已經大面積推廣轉基因了,不得不說全是農業專家和背後的美國人的功勞,但爲什麼國內的小麥沒有轉基因?有沒有想過其中的原因?”
張櫻籍完全被夏想的發言吸引了,急問:“爲什麼?”
在中國推廣轉基因主糧一系列的運作,是由美國洛克基金會培養的、與中國官二代相結合的、擁有美國生物資本和中國普世價值派雙重支持的精英集團具體操作,其力量之強大,關係網之複雜,可以說是超乎任何人的想象。
別說以夏想的一己之力,就是國內不少高層都對之無可奈何。
其實早在80年代,美國洛克基金會就開始在中國着手佈局。中國人最喜歡佈局,也最善於佈局,卻往往小瞧沒有什麼歷史的美國人。卻不知美國人也是世界上最善於佈局的民族,而且現在比國人還更勝一籌。
洛克基金會在國內投資的不是項目,而是人才,他們深知人事之關鍵點在於人,先有人,後有事,掌握了人,就掌握了事。
經過長達20年之久的人才培養之後,洛克基金會停止了在中國投資,所有研究和發展資金已經可以全都來自於國家財政補貼了。基金會剩下的主要任務,就是操縱20年來培養的基因人才,其他諸如項目資金政策等所有一切,則由所培養的人才去完成。在此清楚地表明瞭所謂招商引資,不是我們在利用外資,而是洛克基金會在利用中國資金和中國人才,用他們的錢在中國的土地上,完成他們的偉大而長遠的事業而已。
美國人不是活雷鋒,他們的事業不是爲了幫助別人的國家強大,然後再對他們自己的國家造成威脅。美國人對外擴張的唯一目的就是要保證美國本土所有美國人的富足的生活不受世界經濟危機的影響,就如他們攻打伊拉克是爲了控制石油資源一樣,轉基因技術,也是他們對外擴張的生物戰爭。
自然,作爲科學發展的產物,轉基因技術也並非完全一無是處,轉基因棉花確實還算是科學進步的體現,但轉基因主糧的推廣,就不得不讓人懷疑國外勢力的狼子野心。
尤其是不遺餘力地推廣水稻和玉米等主糧的轉基因技術,卻不推廣小麥,原因說白了也很簡單,因爲大米是中國人主糧,從南到北都天天吃大米,而小麥雖然也是主糧,但只能是國人的主糧之一,遠不如大米的人羣龐大,這不問題的關鍵,問題的關鍵在於歐美幾乎不吃大米,全吃小麥。
正是爲了防止在中國大面積推廣轉基因小麥會造成基因突變,從而影響到了歐美的主糧,因此早已經擁有轉基因小麥技術的美國勢力,卻一直控制着轉基因小麥技術的推廣。
是非曲直,或是國外勢力的用心,國人不傻,尤其是身居高位之人,哪個不是心明如鏡?
知道是一回事兒,是不是阻止,就是另一回事了。
夏想也知道了未必能說服艾成文和古向國,但他必須說出事實,必須表明他堅決反對的意見,所以他很堅定地說出了轉基因主糧的問題之後,表明了立場:“如果試點推廣轉基因棉花,我支持。如果是小麥和玉米,我堅決反對!”
“我全面反對轉基因技術在郎市試點推廣!”張櫻籍的立場更保守。
“新興事件的接受總有一個過程,當年爲了讓人們接受地球不是宇宙的中心的事實,極端宗教主義者還燒死了科學家!”塗筠抓住了一點攻擊夏想和張櫻籍,“對一些思想陳舊並且落後的人來說,他們需要的不僅僅是提高政治覺悟,還要多學習學習馬克思主義的辯證理論。我完全支持農業部在郎市試點推廣!”
塗筠冷嘲熱諷幾句,一臉得意。夏想充耳不聞,理也未理,張櫻籍冷笑一聲:“拿科學的發展觀說事?人類發明核能一開始是爲了尋找新的能源,結果呢?結果就是全世界製造了幾萬枚原子彈,隨時就能將地球炸平!科學在人類前進的過程中,從來都是用新的錯誤來彌補舊的錯誤!”
如果非要爭論科學的發展問題,爭論上一天一夜也不會有結論,夏想本想插話勸解,古向國卻忍不住輕輕拍了拍桌子:“好了,好了,不要吵了。書記辦公會是討論問題的地方,不是吵架的地方。農業部的試點推廣,我覺得利大於弊,值得嘗試一下。”
兩人反對,兩人贊成,幾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艾成文身上。
艾成文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沒敢拍板:“這件事情還有必要再深入研究一下,關係到千千萬萬百姓的吃飯大計,不能馬虎。我個人比較傾向於夏市長的建議,接下來我會再找相關的專家學者瞭解一下轉基國技術在世界各地的應用和推廣,既不能草率拒絕,也不能輕易就拍板,要本着對全體郎市人民負責的態度,謹慎再謹慎。”
艾成文的講話雖然沒有堅決反對,但總算沒有個人感情用事,做出了還算理智的決定。不過夏想也清楚,在還沒有外界壓力介入之前,做出符合郎市利益的決定容易,一旦有其他的因素干擾的話,就不好說了。
總之,此事的前景不容樂觀。
古向國微有不滿地說道:“農業部白處長說了,本來農業部是準備在郎市和秦唐市之間選擇一市來推廣試點,白處長頂住其他方面的壓力,力主在郎市落腳,因爲郎市離京城近。但如果拖得太久的話,也不排除農業部最終選擇秦唐市的可能。”
說完,古向國轉身離去。
古向國一走,塗筠也站了起來,衝艾成文微一點頭,理也未理夏想和張櫻籍,也緊隨其後離開。
“還請艾書記慎重考慮,不要做出遺害子孫後代的決定。”夏想不輕不重地說了一句,因爲他看了出來,艾成文其實還是願意接受試點推廣的。而且剛纔古向國的話,明顯讓他產生了動搖。
秦唐市離京城遠了許多,比離郎市遠了兩倍有餘,農業部有意花落秦唐市的話,也不會暗中在郎市考察了。很初級的許之以利的策略古向國會不清楚?他當然清楚,不過在利益面前,不是失去了判斷力,而是失去了公正而已。
艾成文沒說話,只是微一點頭。
夏想和張櫻籍並肩走出書記辦公室,夏想正要回辦公室,張櫻籍饒有興趣地說了一句:“夏市長,今天聽你的理論挺新奇,有沒有興趣和我探討一下?我想再深入研究一下轉基因技術和轉基因主糧之間的關係……”
夏想想了一想,想起趙小峰所說有關張櫻籍的立場的話,就點頭同意了:“也好,我也正想和張書記交流交流。”然後一看時間已經11點多了,就又說,“要不,中午一起吃飯,邊吃邊談?”
張櫻籍感受到了夏想的熱誠,一想也確實沒什麼事情,而且剛纔在書記辦公會上,他和夏想意見一致,有共同語言,也就點了點頭:“行,不過我可事先說明,我做東,要不我不答應。”
張櫻籍有了還算積極的迴應,夏想也頗感高興:“好說,那我就不客氣了,準備大吃一頓了。”
“哈哈。”張櫻籍對夏想的玩笑很受用,“我錢不多,但還不至於讓你吃窮。”
夏想跟隨張櫻籍來到了一處中等規模的飯店,名字起得很有意思:五軍都督府,人不少,趕到的時候已經坐滿了人。不過張櫻籍明顯是常客,一進門就被迎進了雅間。
五軍都督府的雅間設計得也很有意思,類似於古代的兵營,進去之後,清一色的原木裝修,很有肅殺之意。
夏想和張櫻籍要了幾個菜,諸如郎市比較有名的菜,古窪一鍋鮮和太平燕,就讓夏想胃口大開。兩人邊吃邊談,差不多吃了一個多小時,夏想淵博的知識和獨到的見解讓張櫻籍大爲歎服。
其實平心而論,夏想是全面反對轉基因技術的,不僅僅反對轉基因主糧。但他也知道,如果一開始就全盤否定,反而容易激起對方全方位的施壓,不如退而求其次,以圖有個緩衝。
張櫻籍對轉基因技術是全盤否定,不過聽了夏想深入淺出的分析之後,轉基因棉花也算是小小的進步,儘管說來以後也不一定會有什麼嚴重後果,但畢竟不是食物,不入口,影響就會小許多,就不免點頭贊成。
又聽夏想談論轉基因主糧的危害,說到轉基因主糧有可能是針對有色人種特別是黃色人種的基因缺陷,而專門進行的改良,甚至有科學家研究,一些轉基因土豆被中國人吃掉之後,會被體內的腸胃認爲是垃圾食物而不加入吸收,直接排出體外,等於是吃了白吃,沒有任何營養,張櫻籍就握緊了拳頭,眼中怒火中燒。
一頓飯吃完,張櫻籍對夏想的印象又加深了幾分。原先他以爲夏想就是一個沒有出過燕市的溫室的花朵,經不起風吹雨打,也沒有什麼政治水平,深入接觸之後,才知道偏見害死人,夏想不但知識豐富,政治見解深刻,還有迂迴的手腕和長遠的目光,以他的年齡來說,確實十分難得。
而且還有一點,他不是空有憂國憂民心,而是還有應對複雜局面的冷靜和策略。張櫻籍對夏想的印象就從疏遠變成了親切,彼此之間拉近了不少距離。
準備回市委的時候,夏想和張櫻籍剛走出門口,迎面走來兩人,讓夏想小吃一驚,一下愣住。
來人一男一女,女的一身銀色打扮,身段多姿,絕美的臉龐令人不敢矚目,正是銀茉莉。當然銀茉莉在此現身不是讓夏想發愣的原因,而是她身邊一臉訕笑並且目光火熱的男人讓他一愣之後不免感嘆,真是人生無處不相逢,沒想到時隔一年之久,又在此地見到了老朋友。
老朋友正是現在在農業部任職的白戰墨白處長。
白戰墨一雙目光粘在銀茉莉身上,生根一樣移動不了半分,臉上的笑容也是熱烈而諂媚,確實也是銀茉莉太美太誘人了,比叢楓兒有過之而無不及,而且叢楓兒年紀稍大了一些,與銀茉莉的春光燦爛一比,才知女人比女人,真是氣死男人。
今天有銀茉莉親自陪他吃飯,白戰墨欣喜若狂,還沒吃飯就已經飽了,古人說秀色可餐,誠不我欺。
剛走到門口,白戰墨忽然感覺到哪裡不對,似乎眼角的餘光之中有一個熟悉的人影,他就心中一驚,別是夏想纔好。
他和幾名專家一起來到郎市暗中考察,走訪了一些農戶,私下裡和哦呢陳會面,也和郎市幾名主要黨政領導交流了看法,可以說一明一暗兩條線都鋪平了路,就等市委正式通過決議就可以推行計劃了,完全就是繞過夏想的做法。
對於夏想有可能起到的破壞作用,白戰墨早就打算,而且他也和哦呢陳商量好了,表面上的交鋒,就由艾成文和古向國壓制就可以。暗地裡,也可以用某種手段適當地給夏想敲敲警鐘。
白戰墨在心裡深處還是有點懼怕夏想,不想和夏想面對面,卻沒想到,還真是冤家路窄,吃個飯都能走個碰頭,真是邪了門了。
見面了不打招呼也顯得他太露怯,白戰墨假裝驚喜:“我當是誰,原來是夏市長,幸會,幸會。好久不見,夏市長又高升了?”
有美女在旁不能丟份,夏想明白白戰墨主動而熱情的招呼背後的緣由,主動伸手過去:“原來是白處長,早就聽說你來了郎市,知道我在郎市也不來找我,怕我不請你吃飯?呵呵。”
白戰墨以爲他做到了面不改色,不過一聽夏想“白處長”的稱呼,想到自己由副廳降到正處降級使用,說到底都是拜夏想所賜,不由還是心頭火起,臉色微變:“我從區委書記淪落到現在的地步,都是夏市長的手筆,一年多了,一直不敢忘記您的情義。”
銀茉莉在一旁眨動着一雙好看的眼睛,暗中不停地打量夏想。她一直以爲夏想在她和姐姐面前是假裝正經,今天一見,又有了點小小的疑惑,因爲夏想的眼光從不亂看,不象白戰墨一樣,掃來掃去,一看就是一副貪婪的可惡模樣。夏想只是對她微一點頭之後,目光就再也沒有落到她的身上,完全當她不存在一樣。
難道他不是假裝,而是真的正人君子?銀茉莉小小的心思就轉來轉去,不得其解。
夏想對白戰墨大爲私憤的話不以爲意,擺擺手:“白處長客氣了,當時大家不過是各自爲政罷了,再說一個人如果行得正站得穩,別人就是推也推不倒。但如果一直在懸崖邊上走路的話,有時候有點風吹草動,就自己掉下去了。”
白戰墨終於忍不住臉色大變:“我們之間還有帳要算,先別得意得太早了。”說完,他回頭看了銀茉莉一眼,“我們去吃飯,不理一些無聊的人。”
白戰墨和銀茉莉身後還有數人陪同,一看就是哦呢陳的人,一見白戰墨發火,都躍躍欲試要對夏想不利。不過銀茉莉沒有開口,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張櫻籍也知道了白戰墨是誰,打趣說道:“好象剛纔是白處長主動和夏市長說的話,算不算是自討沒趣?”
白戰墨勃然大怒:“你又是誰?哪裡輪得到你說話?”
張櫻籍雙手背在身後:“我是誰不重要,反正如果試點推廣上常委會討論的話,我的一票肯定是反對票!”
等夏想和張櫻籍走得遠了,白戰墨才醒悟過來,問道:“他是市委副書記張櫻籍?”
銀茉莉“嗯”了一聲,沒有多說,她對白戰墨剛纔的表現比較失望,雖然她並不是一個複雜心思的人,但也明顯看了出來在剛纔的交鋒之中,白戰墨落了下風。
白戰墨一陣懊惱,無意中怎麼又得罪了張櫻籍,真是失策。沒聽說夏想在市委裡面有盟友,怎麼轉眼間,他和張櫻籍就走近了?
不過想起夏想在下馬區時的手段,白戰墨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冷戰,忽然意識到來郎市推廣轉基因試點,估計面臨的阻力會比想象中要大。
回頭再找哦呢陳好好商量商量,必要時,也要用一些不見光的手段敲打一下夏想,反正他在郎市沒根沒底,沒人保護他。
夏想和張櫻籍回到市委,各自回辦公室。不過他和張櫻籍同時進入大樓的情景被樓上的古向國盡收眼底,古向國眼中閃過一絲警惕。
夏想一進辦公室,李財源就一臉神秘地湊上前來:“領導,今天您和張書記一出門,我就注意到楊彬就打了一個電話,不一會兒塗市長就下樓去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也不知道去了哪裡,不過湯秘書長偷偷跟了過去。”
既然塗筠足夠囂張,夏想就決定先拿她開刀,誰讓她身上的漏洞最多?而且楊彬這樣一個定時炸彈在身邊,也不安全,能一舉兩得拿掉兩人,也是非常關鍵的第一步。
楊彬身上,說不定也有什麼不爲人所知的秘密。
夏想剛想到這一點,李財源又說:“我又仔細推想了一下一年前的車禍,我懷疑,撞人的司機有可能就是楊彬!”
“從哪裡發現的線索?”夏想大爲驚喜,如果楊彬真是撞人的司機,就會有一條線索將整個事件串連起來。
李財源還沒有回答夏想的問題,湯化來急急敲門進來:“夏市長,發現了重大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