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9:趙君平

“你確定是這個人嗎?”丁長生回頭看了一下醫生,問道。

“是,沒錯,就是這個人,跑了幾次都被抓回來了,一直都在胡言亂語,而且縣裡也說了,這個人決不能再跑出去,對社會有危險”。醫生說道。

丁長生看着蜷縮在牀鋪上的一個乾瘦的男人,不相信這就是吳清海說的那個教師,看病歷上還不到三十歲,怎麼成了這樣了,乾瘦,兩眼無神,根本不看丁長生他們,只看着頭頂上的房樑。

“他還能和人交流嗎?”丁長生問道。

“可以吧,不過這裡都是一些精神方面有問題的人,哪有人和他交流,也不知道這些精神病人中是不是有人交流”。醫生說道。

丁長生點點頭,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了牀前,回頭對其他人說道:“你們都回去吧,我和他聊聊”。

“不行,他瘋起來會打人的,你們這些領導要是被打了,我們可擔不起這個責任”。醫生說道。

“放心,就是被打了,我們也不會找你賠的,出去吧”。丁長生不耐煩的說道。

醫生無奈出去之後,立刻回到了辦公室裡,抄起電話打給了院長。

“市裡來人見那個瘋子?見他幹嗎?”

“我不知道啊,你說讓我重點關注他,要是有什麼事告訴你,我這不趕快彙報嗎,那個人還一個人呆在屋裡,把我們都轟出來了,在裡面和那個人談了什麼我都不知道”。

“好,我知道了”。院長說道。

丁長生看了看他,自己點了支菸,聞到了煙味,這個瘋子的眼神才明亮起來看向丁長生,丁長生問道:“想抽嗎?”

瘋子點點頭,丁長生把煙遞過去,當瘋子要接住的時候,丁長生的手縮了回來,瘋子一愣,以爲丁長生在耍他,丁長生卻問道:“你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瘋子愣了一下,問道:“你是什麼人?到這裡來看我的?是想把我整死呢,還是想把我弄到別的地方去?我看你們也不要費力氣了,把我整死算了,這樣我還能埋在桃縣老家,你要是把我弄到外地去,回來也就成了骨灰了,我父母也看不到我最後一面了”。

丁長生愣住了,就憑這些話,說這傢伙是瘋子,鬼才信呢。

“你叫什麼名字?”丁長生依然在問,香菸已經燃燒了一半了。

“我叫秦元飛,是馬莊鎮的中學老師,我老婆叫趙君平,聽說現在是鎮黨委書記了,呵呵呵,我知道她是怎麼當上這個鎮黨委書記的,你想知道嗎?”秦元飛問道。

丁長生點點頭,把香菸含在嘴裡,重新遞給秦元飛一根,然後還親自爲他點上。

“我是市檢察院的,我叫丁長生,你可以叫我丁檢,我們接到了你的舉報信,才知道你老婆和縣委書記何照明有些關係,所以過來問問你,看看你是真的有精神病,還是假的,如果是假的,那不但是何照明有問題,就連這個醫院的醫生和院長也跑不了”。丁長生說道。

“你說的是真的?何照明那個混蛋要倒臺了嗎?我在這裡啥都不知道,果然是蒼天有眼啊,蒼天有眼啊……”秦元飛顧不得抽菸了,從牀上跳下來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這個時候院長和醫生都到了。

“這位領導,他這是又犯病了,我們得給他趕緊用藥,要不然待會就該打人了,請您先出去一下吧”。院長說道。

“你是誰?”丁長生問道。

“我是這裡的院長,我們……”

“院長,好啊,我問你,是何照明親自給你打的電話要好好照顧這個病人的嗎?你幹院長几年了?你們到底能不能看出來這人到底是有病還是沒病?”丁長生問道。

“我們,當然了,我們都是有一套嚴格的程序的,而且這是他家屬送來的,你說的什麼誰給我打電話,我不知道?”院長說道。

丁長生笑笑,說道:“好,你不知道沒關係,是有地方讓你說的,這個人我要帶走,現在就要帶走”。

“這位領導,那不行啊,那你這是在爲難我們啊,我們是醫生,家屬把病人交到我們這裡,我們有義務保護他們的”。院長說的義正言辭。

丁長生笑笑,說道:“說的不錯,那要是這個病人根本沒病,你們就是扣在這裡用藥呢,算不算非法拘禁?還有,下午市紀委和縣紀委都會來這裡,到時候查查你們醫院到底還關着多少這樣沒病的人,走”。

說完,丁長生一把推開了他,拉起秦元飛就離開了醫院,上了車後,秦元飛都不相信這是真的,他還以爲自己要死在精神病院了呢。

“好了,別哭了,兵貴神速,我們現在就去你家裡,你給我們指路,哪裡是去馬莊鎮的路,立刻就去”。丁長生說道。

“好好好……”

丁長生在車上給吳清海打了個電話說了說這邊的情況,吳清海說道:“也就是你們去,換個人去恐怕連人都提不出來,對了,市紀委楊書記在縣紀委查舉報信呢,那些舉報信都被縣裡這些幹部們過了一遍了,數量少不說,基本也沒什麼價值,你們上午的成果要不要和楊書記說一下?”

“算了,現在也沒什麼進展,先不要說了,你把他們招待好就行了,我們去鎮上吃,去的晚了估計那個女書記就得到信了,對了,精神病院的那個院長有問題,查他,就算是查不出來問題也得有個態度,讓檢察院的反貪局先進去,嚇唬嚇唬他,等我這邊有突破了,再和你說”。丁長生說道。

“好,我下午安排”。吳清海說道。

要說這位馬莊鎮的黨委書記趙君平也是個幹事的人,一大早就下鄉了,回來的路上手機沒電了,所以何照明接到了電話後一直都在給她打電話,但是一直打不通,然後又給黨政辦打,最後才聯繫上了趙君平,可是信號斷斷續續,聽不清到底在說什麼,鄉下就是這樣,尤其是北部山區的山溝溝裡。

何照明乾着急也沒辦法,一直到了鎮上,手機總算是有信號了,可是鎮上能有多大,有信號時,趙君平也看到了停在鎮門口的兩輛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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