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涵菡沒有想到丁長生這麼快就會去而復返,但是一看到丁長生陰沉着臉不說話,她也不敢開玩笑了,忙前忙後的找關係趕緊給王家山安排了病房。
“這是,什麼情況?”看到王家山被推進病房之後,換上了病號服,江涵菡追着去交款的丁長生問道。
“什麼什麼情況,這是我的親戚,我不在,你幫我盯着點,怎麼樣,告訴你,這老頭現在就相當於我家裡人,明白嗎?”
“我是問,你們什麼關係?是誰值得你這樣”。
“唉,這事以後再說吧,一句話兩句話說不完,有時間好好和你聊,現在趕緊找個好點的醫生,我懷疑他的肺有毛病,要趕緊仔細檢查一下,你在這裡關係廣,給推薦個好醫生,晚上我請他吃頓飯”。丁長生想,既然來了,就得治好再走,又或者根本就治不好了,那也得讓老頭安安靜靜沒有痛苦的走,但是這話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又是千難萬難啊。
“這沒問題,交給我好了”。也許是察覺到了丁長生的情緒,所以江涵菡也正經起來,很快就辦好了所有的手續,下午就開始一項一項的檢查。
整個下午,丁長生都是寸步不離的看着王家山被推進一間間儀器室,全身做了好幾十項檢查,終於在下午快要下班時檢查完了,這還有幾項結果要等到明天才能出來。
由杜山魁陪着王家山在病房裡坐着,而江涵菡和丁長生則在醫生的辦公室裡等着結果出來,拿着一沓子單子讓醫生挨個看,因爲單子的一些數據就是現在江涵菡的水平也是看不出什麼結果來的,必須讓醫生做個判斷。
“小江,他就是病人家屬嗎?”
“秦醫生,是,他就是王家山的家屬,有什麼不對嗎?”江涵菡小心翼翼的問道,但凡大夫這樣問的時候,往往都是不好的結果,這是電視上看到的,丁長生的心裡咯噔一下。
“秦醫生,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恩,從現在來看,還是很嚴重的,他的肺部有一塊很嚴重的陰影,你們看,不用儀器就能看的很清楚,我想,這一點就是他經常咳血的原因,但是令我感到意外的是,這個陰影似乎活躍性不是很高,以我的經驗,這樣的陰影要是惡性的話,會發展很快的”。
“哦,是這樣的,他自己也是一個老中醫,一直在喝自己配的藥,所以很可能起到了一種抑制作用吧,對了,秦醫生,你看這個陰影是不是腫瘤啊?”丁長生最擔心的還是這一點。
“腫瘤的可能性很大,只是不確定是良性的還是惡性的,這要等切片結果出來才能確定,先住院吧,多觀察觀察沒錯”。
“好,謝謝你,秦醫生”。丁長生和江涵菡兩人說道。
“沒什麼,醫者父母心,對誰都是一樣,這是我們的職責”。秦安浩很客氣的說道。
他是中南省呼吸系統疾病的權威,在整個中國都是很有影響力的,能對丁長生和江涵菡如此客氣,一個是因爲江涵菡的導師和他的關係比較好,另外一個原因就是剛纔他聽丁長生說王家山是一個老中醫,而且一直在給自己看病,以他的經驗判斷,王家山自己配製的重要是抑制腫瘤快速擴張的主要原因,而且很可能是決定性的因素,這是一個了不起的藥方,可以說價值連城,而這個藥方,就掌握在那個病人手裡,所以他對家屬必須客氣點。
“怎麼樣,你不用擔心了,秦醫生可是中南省最厲害的呼吸系統的專家,如果他看不了,那誰也看不了啦,他可是享受國務院特殊津貼的,聽我導師說,很快就要參選院士,有這樣的專家,你還擔心什麼呢”。江涵菡邊走邊和丁長生討論着王家山的病情。
“唉,是啊,這我有點放心了,但是我不放心的是,該怎麼和老爺子說啊,直接說你肺裡有個腫瘤,那不是直接宣判了嗎”。
“對啊,這也是個事,但是我倒和你看法不一樣,你看,他是老中醫,對自己的病可以說應該有心理準備,所以你越是刻意瞞着他,反倒是讓他覺得不放心,還不如直接了當的告訴他算了,這樣大家努力治療就是了,也不用整天想着哪句話該說,哪句話不該說,你說呢?”
丁長生一陣沉默,江涵菡說的不是沒有道理,可是這話誰去說,誰忍心說得出口,想想還是先緩一緩吧。
兩人從秦醫生的辦公室出來,並沒有回病房,而是溜達到了一樓,剛下樓梯,就看見一夥人擡着擔架衝進了門廳,但是在等電梯的時候,電梯一直不來,丁長生看到有個女人一直在呼喚擔架上躺着的人,還不時用手拍打着傷者的臉,讓他千萬不要睡過去,丁長生本能的往旁邊讓了讓,因爲他看清了,這些人都是警察,而且受傷的也是警察。
“不能再等了,直接上樓梯”,女人直起腰喊了一聲道,於是幾個擡擔架的警察就衝丁長生剛剛出來的樓梯過來了,可是這時大廳裡已經圍滿了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在經過丁長生身邊時,擡擔架的警察腳下一軟,就要將傷者摔到地上了,丁長生眼疾手快,向前一彎腰,將擔架搶到了自己手裡。
“謝謝”。警察可能是擡得的時間有點長了,整個人大喘着氣,回頭感激的向丁長生說了聲謝謝。
“上幾樓,我幫你擡,你先歇會”。
“快點,三樓,先去手術室,馬上”。女警擡起頭大喊道,因爲這時,她的手已經止不住傷者胸前噴涌而出的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