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恆陽縣電視臺、恆陽廣播電臺都報道了恆陽公安局開展“零點嚴打行動”的新聞。並且公佈了公安局的舉報電話,動員全縣人民對黑惡勢力進行舉報。除此之外,還專門動員涉黑分子到公安局投案自首,凡在十天以內投案自首的涉黑人員從寬處理。凡拒不投案的人員一經捉拿歸案,從嚴從重處理。
一時間,恆陽沸騰了。
民衆是歡喜雀躍,涉黑分子人心惶惶。看守所里人滿爲患,不得不聯繫上級部門幫忙容納。
不肯投案自首的一些黑社會分子連夜逃往了外地。
小姐們看到風聲不對,也紛紛轉移到了外地。急得嫖客們大罵縣政府和公安局,你這不是壞了我們的好事嗎?
恆陽工商銀行、建設銀行和農業銀行一時間出現了資金緊張的情況。因爲這些外流涉黑和涉黃人員帶走了大量的資金。
&`萬$書$吧`小說`www`WaNShubA`comnbsp;???銀行工作人員戲言,打黑,把我們的大僱主都打跑了!這對恆陽經濟是一個消極的影響。
地區的報紙和電臺也跟着進行了報道,幾天之後,省報也做了專題報道。
恆陽出名了!
常委會上,鍾越興奮的說:“這次公安局的打黑行動乾的漂亮,不但人民羣衆滿意,上級也很滿意。我們縣委就是要做這樣上下都滿意的事情。有些事,領導滿意,羣衆不滿意,做了,我們要捱罵。還有些事,羣衆滿意,領導不滿意,做了,我們要挨訓。這兩種事我們都要儘量少做。問題的關鍵是找到領導滿意和羣衆滿意的結合點。這一次,我們做到了!”
張明提議,行動結束後要對有功人員進行嘉獎。要專門開一個表彰大會。
現在的恆陽縣常委會,已經基本沒有雜音了。走了白松華,降了賈嘉華,換了張千裡和羅源,轉化了周繼民,恆陽常委真正成了一個團結的有戰鬥力的班子。
所以張明的提議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贊同。
賈嘉華說:“現在問題的關鍵是白松華了。他還在國外考察,回來後我們怎麼辦?”
賈嘉華是最擔心白松華回來的人。因爲他“背叛”了白松華,他擔心白松華回來後報復他。說實話,他希望白松華死在國外,或者叛逃到國外。這樣他就安全了!
張明說:“這個地委已經做好了安排,如果不出意外,白松華一下飛機就會被公安人員帶走!”
賈嘉華問:“白松華有沒有可能得到消息,從而做出叛逃的舉動?”
張明說:“得到消息的可能非常小。因爲我們同時將他的黑干將捉拿歸案了,一般的人根本不知道他的電話,平時也沒有聯繫他的資格,誰會給他通風報信?”
實際上有一個人能夠和白松華通越洋電話,這個人是白松華的妻子陳江容。白松華打別人的電話打不通,只能和陳江容通電話。陳江榮按照和程學起商量好的口徑,每次都對他說:“家裡一切都好!你放心在國外考察,不要來惦記家裡的事。有什麼急事我會通知你的!”
所以白松華一直都不知道家裡發生了什麼。
至於他會不會逃亡國外,張明也專門給地委書記成志和提過醒。成志和告訴他,這方面他也做了安排,一同前去的兩個公安局長被安排和他同吃同住,其用意就是監督他。一旦白松華有什麼動向,就將他控制起來。
組織部長章啓明提出,公安局一下子捉了幾個副局長,現在要不要醞釀一下補充的人選?
鍾越說“不但要醞釀,而且要儘快。公安局的工作任務非常艱鉅,沒有充足的人手,沒有強有力的領導班子的確不行。組織部要廣泛徵求意見,物色好人才,儘快做出方案來。然後上會研究。各位常委也可以不拘一格推薦人才。”
張明在這個問題上還沒來得及和鍾越商討。所以鍾越此時發表的意見和他並不完全一致。他說:“鍾書記說得很對!我們的確要儘快爲公安局配備好領導班子。不過,我補充一點意見,公安局的班子成員和其他部門不同,講究專業性。所以最好是不要從外系統產生。除了政委以外,其他的領導還是要從公安局內部產生。如果恆陽縣公安局沒有合適的人選,我們可以從外面引進。外地人來,更有利於公安局開展工作。”
鍾越對張明的“補充”一點都不反感。她笑着說:“張縣長以前擔任過公安局長,考慮公安局的問題更專業一些。我完全同意張縣長的意見。如果大家沒不同意見,這件事情就這樣操作吧!”
又討論了幾個問題之後,會就散了!鍾越留下張明,說:“現在開會的感覺真好!沒有人阻撓,沒有人作梗,沒有人勾心鬥角,大家都能在尊重主要領導的前提下,暢所欲言。領導的意圖基本都能實現。這在以前是沒有的事。”
張明說:“這種氛圍對工作室非常有利的,我們要珍惜。我覺得我們除了要求大家尊重我們外,我們也要充分尊重大家。如果我們搞一言堂,新的矛盾必將又會產生。”
鍾越深以爲然,她說:“解決好這個問題的秘訣應該是適度放權和發揚民主。今後我們互相提醒。”
下班後,程學起來到陳江容的家裡。這幾天,白氏兄弟被抓,白松華家裡被搜查,陳江榮爲了免遭他人議論,請假在家休息。
程學起到的時候,陳江榮正在沙發上發呆。她的心情很複雜,一方面他對白松華懷有仇恨,希望他垮臺。另一方面,當公安人員真的到家裡搜查,沒收了鉅額財產後,她又有一種家破了的淒涼感。
程學起進來後,陳江榮撲在程學起的懷裡哭泣起來。
程學起安慰着她,良久,陳江容才止住了哭泣。她說:“白松華打過電話了,他過兩天就要回來了!”
程學起問:“他說了什麼嗎?”
陳江容說:“他已經起疑心了!反覆地問家裡發生什麼了,爲什麼他的手下和兄弟都好像從人間蒸發了,一個個都聯繫不上了!”
程學起問:‘你是怎麼回答的?“”我想,完全說沒事,他不會相信。就閃爍其詞地說,你回來就知道了,現在一下子也說不清楚。“
程學起覺得這樣說有打草驚蛇的可能,但是事已至此,也沒辦法了。他說:‘這樣回答最妙!既不告訴他真想相,又沒有說謊話!”
陳江容低聲問:“他畢竟是我的丈夫,我這樣對待他,是不是有點冷酷?現在又和你舊情復燃,我是不是一個壞女人?”
程學起說:“是他對不起我們在先,是他毀了我們的愛情。這是對他的罪孽的一種處罰。我覺得我們沒有什麼對不起他的地方。十幾年前,他用陰謀奪走了你,現在我們擊敗了他,又重新奪回我應得的,這是一種因果報應。怎麼能說你壞呢?”
他這麼一說,陳江容的負罪感就沒有了。她笑道:“你說得有道理。我們應該爲我們的勝利高興!”
程學起說:“那我們要不要慶祝一下?”
陳江容含情脈脈地看着他,說:“當然!”說着幸福地閉上了眼睛。
在程學起和陳江容被翻紅浪“慶祝”勝利的時候,遠在美國的白松華終於打通了一個電話,得知了家裡發生的情況。
他本來只記得幾個主要干將的號碼,但是因爲他們全都落網了。所以一直打不通,加上陳江容的矇蔽,他就沒有多在意。打電話到公安局,公安局裡早已統一了口徑,對這個即將垮臺的領導,沒有人敢向他說實話。
當陳江容閃爍其詞地說家裡發生了什麼時,他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於是他搜腸刮肚,終於記起了唐風情婦梅月的電話號碼。唐風爲了討好他,曾經把梅月獻給他“寵幸”過幾次。他也偷偷地找過幾回梅月,所以記得她的電話號碼。
梅越把她所知道的情況全都告訴了他,並且叮囑他千萬不要回來。
接到梅月的電話後,白松華傻了!
回去是死路一條,逃也不是好辦法。因爲他並沒有做準備,沒帶足夠的錢。
但是考慮再三後,他還是決定逃跑。
這是在美國的最後一個夜晚。白松華假裝早早地睡去了。同住的兩位公安局長傅斌和張德民覺得反常,但是他們也不動聲色。看了一會電視也假裝睡去了。
半夜時分,白松華“醒”了!他看到兩位局長都睡地很熟,就拿起行裝,偷偷地打開門,溜了出去。
傅斌和張德民立即給酒店保安處打電話,請求他們關上大廳門。然後跟了出去。兩人出國前已經得到授權,如果白松華有叛逃跡象,立即予以控制。
白松華走到酒店大廳,卻發現酒店居然關上了大門。真是奇怪!
正在詫異,傅斌和張德民已經站在了他的面前。
傅斌拿出一張早就簽好了的逮捕令,對白松華說:“你被逮捕了!請不要作無謂的反抗。我們倆的身手你是知道的。”
這兩位局長白松華十分了解,拳腳功夫聞名遐邇。他絕望地伸出了自己的雙手,一副閃光錚亮的手銬銬住了這雙沾滿罪惡的手。
白松華回國時是戴着手銬回國的。有兩輛警車專門在機場等候着他。